“你們都沒事吧?”張塵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氣問道。
“沒什麼大礙。”幾人搖了搖頭道。
但張塵看得出來,剛纔幾個人幾乎都被嚇怕了。誰能想到這裡面竟然有這種詭異的東西存在,真是差點要了他們的命了。
此時再往大殿裡看去,竟像一隻擇人而噬的洪荒猛獸。一股寒氣瞬間從腳底冒了出來。剛纔雖說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但是現在想來卻是驚駭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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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這時回過魂來才感覺小腿處鑽心的疼,張塵從地上坐了起來往那一看,只見上面紅了一片,全是血。
莫千柔不等張塵吩咐,自己從包裡取出紗布等醫用物品開始給張塵包紮起來。
張塵看着莫千柔皺着眉頭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有些暖洋洋的,一種異樣的波動悄悄地從心底漫延開。
“這些是什麼東西來的,你認識嗎?”張塵看着莫千柔問道。
“我聽老人說過這種東西,叫泥蟥,壽命很長,吃血,但是沒血的時候也能活下去,被激怒了就叫發出剛纔的那種尖叫聲。聽起來像人的叫罵聲。”莫千柔一邊給張塵輕柔地包紮着,一邊說道。
“不對啊,在大殿裡面的時候我分明看見在那泥漿裡涌出一張張人臉呢,難道是我看錯了。”張塵擰着眉頭道。
“這些蟲子喜歡羣居,更喜歡集結小團體,往往會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一旦暴躁起來就會四處竄動,看上去就像是一張張變幻的人臉一樣。”莫千柔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
“那這些東西有沒有什麼弱點?”楊大春湊過來好奇問道。
“有啊,這些東西不能離開水和淤泥,一離開就會脫水死。但是在水裡和淤泥裡卻是無敵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裹在泥裡的螞蟥。小時候家裡的老人給我們講的時候,我也只是當個故事來聽,卻不想今天竟然在這裡碰到了。”莫千柔嘆了口氣道。
“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宮殿建的也算是巧奪天工,竟然能想出這樣的防盜方法,真是絕了。”張塵讚歎道。
這時肚子‘咕嚕咕嚕’的響,張塵摸了摸肚子,又習慣性地擡頭往上看了看。
只見上空幾朵白去飄浮着,卻不見太陽,雲朵的上空是一片泥土。像一個用泥土做成的罩子。這時纔想起這是地下不知道多深的地方,哪裡來的太陽。
“這裡也是夠稀奇的,又不是在地上,竟然能看到雲。”張塵笑道。
“是啊,大自然神功造化,誰說得清楚。不過據我估計應該是這一大片的往生花散發出的霧氣凝結而成。”宋玉軒拿着匕首划着地面,擡頭往上空看去。
“先吃點東西吧,歇會,剛纔可真夠嗆的。”張塵把包裡的牛肉乾和壓縮餅乾拿了出來,每個人都分了一份。便吃了起來。
本來牛肉乾是要煮過纔好吃的,但是現在條件有限只能將就着了。
從下墓到現在,也不知多長時間沒吃過東西了。剛纔生死一線時沒什麼感覺,這會竟覺得餓得肚子直叫。
“包裡的乾糧頂多只夠吃兩頓,我們必須馬上找到出口,上到地面去。不然沒被這裡的蟲子吃了也會被活活餓死。”張塵咬了一口牛肉乾在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
“出不去了。”阮良忽然苦澀地說道。
“你他孃的什麼意思,不說清楚來我把你打到滿地打牙,不信就試試。”楊大春的脾氣本來對這人不待見,這時又聽他說這話,不由得怒火起往上冒,拉起袖子就要打人。
“別衝動,有話好好說,聽他把話說完。”宋玉軒把楊大春指向阮良的手按了下去。
“這裡就是傳說中的往生聖境,在信佛的人都希望死之後能登極極樂,這裡就是一個小的極樂聖境。可是你有見過誰去了極樂之後還能再回來的?”阮良苦笑着說道。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爲什麼執意要進來,還爲此付出了這麼多的心思。你的目的是什麼?”張塵很是不解。
“事到如今,也不怕跟你們坦白,我是爲了龍椅上那人腹中的盒子。”阮良的神色有些黯然。
“那裡面藏着什麼?”幾個人都非常的好奇,都盯着他看。
“傳說中的長生藥,我母親患了一種怪病,醫院救治無果,輾轉求助多方高人,都說魂魄被拘至九幽地府,受煉魂之苦。只有這長生藥強大的藥力,纔有可能把我母親的魂魄引上來。別無他法。”阮良呆呆地說道。
張塵看着這個一直以爲嘻皮笑臉,又兼有些自私的富家公子,轉眼間竟變成一個感天動地的孝子。一時間竟有些轉不過彎來。冷冷地問道:“所以你便把人家好好的一對母子煉成了鬼煞,爲的就是讓他們來替你拿這盒子。”
他們之所以現在會出現在這裡,源頭的源頭就是那人錢包被人偷了,他們一路追去,才發現那個本來早就死了,卻還被人把魂魄封在體內,並且還懷着一個嬰兒的女人。
那時候看到她的時候身上的肉已經開始腐爛了,腐肉的氣味能薰出幾十米無。母子鬼煞也即將煉成。
他們當時還以爲是偷他們錢包的男人不忍見自己心愛的女人魂歸地府,才強行拘她魂魄。卻沒想到裡面竟另有文章。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是他男人苦苦哀求我,讓她把嬰兒生下來,我迫於無奈才答應的。後來纔想到可以讓她們幫我。再後來的時候你們就來了。”阮良看了眼張塵和楊大春道。
“不管怎麼說,逆天改命就是違反自然的事情,你有想過一旦它們脫出你的掌握會發生什麼事情嗎?血流成河橫屍遍野你想過這樣的場景嗎!”張塵想起那天的事情就有些後怕,那時那對母子鬼煞已經成型了,再晚上一些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長生藥看樣子是拿不到了,你打算怎麼辦?”張塵看着阮良沉聲問道。
阮良楞楞地看着前面的地上,不知是沒聽到張塵的話,還是心裡猶豫不定。一滴眼淚竟從他眼眶裡溢出來,滴落到了地上。
這是張塵第一次看到阮良露出這樣的神情,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便不再逼他。
張塵站了起來,活動了下手腳,慢慢來到巨大的宮殿門前的臺階下。
這裡面只有這一個巨大的宮殿,約摸着竟有上萬平方,宮殿上沿金瓦琉璃很是惹眼。四個檐角都高高地翹起,上面雕着龍鳳麒麟等祥物。
宮殿屋頂的正中央一顆比籃球還要大的龍珠赫然擺在那裡,兩邊各拱着一條白龍,栩栩如生,卻充滿了煞氣。
張塵彷彿看到龍的一隻眼睛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心裡有些涼叟叟的,不由得避開了眼睛,轉而看向其他處。
宮殿外面是山石打鑿而成的地面,每一塊都四四方方,都有近半米大小。邊上圍着一圈白色的欄杆,欄上雕刻着祥雲等圖案,看上去竟有幾分意境。
此時宮殿的大門正關着,門的上方掛着一個巨大的扁額,上面用狂草寫着幾個大字。張塵凝神細看,纔看明白那幾個字寫的是‘黃泉殿’。門的右邊寫的是:此門中有支無回,無心者各自歸去。
張塵不懂得書法,只是覺得字寫得肆意張狂,另有一番意境,初初看上去竟像是勸人行善的意思。但心裡總覺得有些彆扭。說不出來的感覺。
看了一會,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只能作罷。
站在門口的臺階往外看去,只見外面一大片白花的花海,花朵隨着風搖曳着,形成一波接着一波的花浪,一陣陣的花香襲來,頓時心曠神怡。
只是一聯想到花海的底下是數之不盡的骸骨,一種淒涼的感覺便由然而生。
或許過不了多久自己這夥人也會變成了花的肥料也不說準。張塵苦笑着想道。
“放心,我們肯定能從這裡出去的。”莫千柔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他身後。
“方夢谷到底哪裡去了?你不是說她在這裡的嗎?我們一路走來,怎麼都沒看到她的影子。”張塵忽然想起件事來,便問道。
“剛纔在裡面,我好像看到了她。”莫千柔黯然道。
“你是說,她比我們還早到裡面了。”張塵問道。
莫千柔輕輕地點了點頭,眼圈有些紅了。
“這麼久了,只怕已經被吸光了血,成了具乾屍了。唉,貪婪害死人。”張塵嘆了口氣。
“別在這裡瞎感慨了,想着怎麼出去纔是正經事。”楊大春把登上包背了起來,大咧咧地道。
“怎麼出去?”張塵擰着眉頭問道。
“找啊,難道坐在這裡,出口就會跑到你面前嗎?”楊大春嗤笑道。
找?怎麼找,這裡除了這宮殿之外就是這望不到盡頭的花海了,出口在哪裡?張塵望着四周只能報以苦笑。
“我們似乎忘記了一個事情,那就是我們現在是在地下世界,並不是在地面上。”一直沒有開口的宋玉軒慢悠悠地說道。
“怎麼說?”幾個齊聲問道。
“你們看,這地方大得出奇,在地下挖出這麼大的洞穴幾乎是辦不到的,哪怕是幾十萬的人力也做不到,即使是現在的工程也辦不到,更何況是在生產工具落後的古代。”
“所以,這地方實際上並沒有我們看到的那麼大。”宋玉軒看着張塵幾人沉沒了一會,見沒有人能理會他的意思,這才又說道。
“我的意思是這裡極有可能是一個鏡像世界。”
“鏡像世界?”張塵託着下巴想了會,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