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這麼說?”王琥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風景,回頭問。
“你們忘了嗎?之前城子提起過,他小的時候經常被人追殺,除了秦正經常帶人堵他之外,他出了校門就立刻會被人全方位的保護着,還記得肖安說的嗎?城子從小就過得不太平,要不是因爲這樣,肖安也不會被他老爸送去國外,禁止他和城子接觸。”李萬里說的頭頭是道,王琥是聽得連連點頭,魏千城也這纔想起原來自己的童年過得這麼悲慘,但同時也想到這也是爲什麼魏明會不顧曹可琴反對,一意孤行地將他送去部隊。
因爲在部隊裡,是安全的。
WWW. тt kдn. c ○
部隊裡有着魏老頭子的親信,至少可以讓魏千城平安地度過幾年,而那身在部隊裡學來的身手也讓魏千城堪堪避過好幾次致命的傷害,也讓魏千城和魏老頭子明白,那些人或者是那個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放棄過要魏千城的命,要魏明生不如死。
“回去我就問老狐狸去,他以前不讓我知道,我能夠理解那是因爲我小,而且我能力不夠也查不出什麼。現在我都這麼大了,他要是還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查。”魏千城握了一下拳頭,眼中似乎要閃出一團火來。
“其實我倒覺得,這件事還急不得。”李萬里拍了拍魏千城的手背,鎮定自若地說。
“怎麼說?”魏千城扭頭看他。
李萬里雖然很多時間裡都不太靠譜,但在沒有認識任初之前,李萬里是他們三人之中最爲冷靜鎮定的一個存在,很多魏千城一時間想不到的問題,他都能很快領悟到,而且幾乎是一分不剩地全都向着魏千城。
“你收到了這玩意兒,保不齊魏叔那邊也收到了。魏叔那邊現在一點風聲都沒有透出來,就表明了就算你去問,他也不會告訴你,逼急了魏叔,到時候把你關起來。你也知道魏叔的脾氣,他就你一個兒子,要真捨得放你自己出去闖,他早就放了,何必護着你到現在?”
李萬里說的在理,魏千城仔細想了想就安靜下來了,情緒在暗流洶涌,說出來的話也是經過壓抑處理之後的。
“可我畢竟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魏千城說完這句話,又看了一眼任初,眼神之中富含着什麼樣的意義,哪怕是李萬里和王琥也都看明白了,那麼露骨的意思,任初想裝傻都不行,只低了頭不說話。
“其實……”任初突然開口,三個男人都扭過頭看她,一瞬間視線集中。
“你們當真沒有考慮過秦正的危險性?”任初反問,眯起了眼睛,將三人臉上的表情盡數納入眼中。
“說實話,我考慮過。”李萬里倒是很坦然地舉起了手。
任初又看着王琥,王琥往後倒了倒身子,隨後也繳械投降:“好吧好吧,我也調查過。”
最後剩下魏千城,任初盯着他,魏千城知道還是沒瞞過去,只好點了點頭老實交代:“我們正在調查他,他突然回國……”
“瞞我?”任初沒有聽魏千城說完話,就繼續反問,語氣中隱約帶着些不開心。
之前就覺得奇怪,爲什麼魏千城老是動不動就往魏家跑,而且每次都用的同一個理由,剛開始任初還不覺得有什麼,不讓自己跟着去也還省了她的事,可直到在肖安的慈善酒會上看到秦正,然後又聽說了秦正和魏千城之間的恩怨,任初才徹底明白過來,魏千城他們三人早就知道秦正回來了。
按照秦正和魏千城的對立狀態,秦正突然發家致富又突然回國,顯然會對魏千城做些什麼,他們這是以防萬一決定先發制人。
“阿初,你聽我解釋,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等確定沒危險之後就會告訴你的。”魏千城迫不及待地解釋起來,神色急迫且緊張。
確定了這個疑問,任初並沒有如魏千城所想象的生氣,被不被騙的並沒多大關係,畢竟她也經常騙人的。
只不過,她看起來真得那麼需要人保護?
“僅此一次。”任初冷冷脫口,魏千城連連點頭,毫無半點尊嚴。
“妻奴。”李萬里抽搐了一下嘴角,腹誹了兩個字。
王琥看着這一幕,卻是頻頻搖頭,心道:“作孽啊!”
按照魏千城三人查出來的消息,秦正是在魏千城從山裡回到北京的那一天晚上突然回國的,秦正來得無聲無息,一直窩在他自己的公司裡,看起來就像一個極爲本分的生意人,每天準時上班準時下班偶爾加班,休息日不是出去散步釣魚就是在家窩着睡覺,正常的不像話,以至於都沒能引起肖安的注意,直到他出現在肖安慈善酒會的名單上。
那一夜,肖安還以爲秦正不會應邀,可沒想到他來了,而且還完全變了一個人,在諸多名流大亨中運籌帷幄,圓滑周旋,笑容淺淡,幾個小時下去喝了不少酒,可他硬是臉不紅氣不喘,腳步走得比誰都平穩。
那一刻,肖安知道這比小時候比他還膽小的小子成長了,而且成長得比他快比他成熟。
本以爲會得到像以前那樣的針鋒相對,可秦正卻只是舉着香檳衝他微微一笑,然後就轉身去跟別人有說有笑去了,似乎完全忘記了當年他們是如何針尖對麥芒的,看着秦正這樣的態度,肖安差點把兩隻眼珠子給瞪出來。
與肖安有相同反應的,當然還有魏千城,打死他都不會相信這麼一個惡劣的紈絝子弟會變得如此彬彬有禮進退有度。
於是,查唄!
看這小子葫蘆裡究竟買什麼藥?
果然,燕子在手,天下我有,不出一天時間,李萬里就把秦正在去國外深造的那幾年都查了出來,精確到某天某時某分某秒秦正在某地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說了什麼話,然後他們發現,秦正還真的像乖寶寶一樣什麼都沒做,只是學習從商學習交際學習管理公司學習做一個紳士。
可,當年那個囂張跋扈的小子在出國之後,改變當真會有這麼大嗎?
倘若問你,一頭鱷魚在嘗過血腥之後,還會覺得吃素是件不錯的事嗎?很顯然,這個答案是否定的,就像鱷魚的眼淚一樣不能相信。
在魏千城面前,李萬里動用了表面上的黑客技術,但更真實更深沉的信息已經被他拿在手上,那個秦正絲毫沒有比他們看上去那麼單純。
他那麼努力用心地學習着一切,不過還是爲了魏千城。
至於爲什麼是爲了大男人而不是爲了一個女人這一點,李萬里卻並不清楚,他想過要問魏千城,可很顯然魏千城這個白癡也肯定不會清楚,所以他還是選擇相信毛爺爺當年說的那句話。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當然,以上這些信息,他都沒有告訴魏千城,而是選擇了跟自己同一組織的任初。畢竟,能夠更加爲頭上那位老闆盡一份心力,他還是很樂意推這一把的。
當日,魏千城收起了那隻紙盒,用了好幾張報紙和塑料袋裝起來,最後塞進了門口的鞋櫃裡。他想着,如果到時候老頭子還不告訴自己真相的話,他不介意做個不孝子把這玩意兒寄回家去。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後,房門開了,任初穿着睡衣,眼神清明,魏千城站在門外,欲言又止。
“說。”任初淡淡開口。
“阿初,這些天,你就好好待在家裡好不好?”
語氣上幾乎帶着乞求的成分,看着魏千城那般,任初皺了皺眉,卻沒有問爲什麼,只說:“可以。”
還沒等魏千城欣喜過來,卻又聽任初說:“你也不許出門。”
至此,掐斷將任初單獨留在家裡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