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光璀璨,夜風微涼。
任初趴在賓館的地板上,關了燈,窗簾拉起,夜風輕輕吹着,時而將窗簾吹開一條縫隙來。
對面大樓裡,一扇窗戶裡面,略微昏黃的燈光,窗簾被拉開了半邊,時不時有人影走動。
任初“嘖”了一下,手指輕輕摸了摸身下的狙擊槍,她已經在地上趴了快兩個小時了,還沒有等到她想要等到的那個人。
那個叛徒!
驀地,任初的眼睛亮了一下,終於走到窗邊來了。
只見那人慢悠悠地晃過了窗口,任初看見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長袖外套,現在纔不過九月初,他卻穿的這麼多,畏寒也沒有這樣的,看來裡面還穿了防彈衣。任初笑了笑,端正了狙擊槍,穿了防彈衣又如何,閻王要你三更死,怎麼可能留你到五更呢?
更何況,閻王現在就在對面的賓館裡看着你呢!
任初將頭低了下去,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小心彎曲了起來,房間裡安靜得只聽得見任初放緩的呼吸聲。
“滴滴滴……”
“嗯?這個時候……喂?”任初不得不放下狙擊槍,按下耳機。
“緊急任務,非你不可,限你三日,速回!”耳機裡是父親大人渾厚低沉的聲音,嚴肅而冰冷。
“what?”
“啪!”
沒等任初反應過來,電話已經被掛斷了,這算什麼?她還在任務當中誒!
可就在半秒鐘後,任初決定放棄思考父親大人爲什麼如此緊急,因爲當前的任務纔是主要的,重新擺好姿勢,可當任初剛低下頭去,她又迅速擡頭,有些難以置信地迅速拿起手邊的62式望遠鏡,那扇窗戶裡不止那叛徒一人!
那房間裡還有誰?
望遠鏡裡,任初清清楚楚地看見那扇窗戶裡,包括那叛徒在內,還有不下五人人,而且除卻那五人可能是那叛徒的夥伴之外,那房間裡似乎還有一個女人。
任初看不清那女人長什麼樣子,因爲那女人坐在椅子上,背對着窗戶,酒紅色的髮梢垂在那裡。長髮隱約間,任初看見那女人的雙手被反綁在椅背上,是人質嗎?任初不敢輕舉妄動,放下望遠鏡,一雙清澈的眸子緊緊盯着對面。
雖然任初是僱傭兵,拿錢賣命,但好歹還是個人,既然是人,就不能沒有人性,就不能見死不救,她可不想看着一個漂亮姑娘就那麼毀在人渣手裡。本着人道主義的國際原則,任初按下了耳機上的通話鍵,很快的,裡面傳來了同伴的聲音。
“如何?”
“他那邊好像有個人質,查一下!”
“哈?人質?你等等!”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耳機裡又傳來了聲音。
“那是孫氏集團的千金孫婭如,是來法國留學的,前陣子失蹤了,綁匪要價一千萬美金。”
“明白了。”
看來那個叛徒身上是沒錢了,所以走投無路,只能和同樣走投無路的人搭夥,綁了個大的,一千萬美金,開口還真不小。
仔細想了想,任初從地上爬了起來,收好狙擊槍,藉着月光,打開了她隨身的黑盒,從裡面挑了幾把趁手的匕首綁進了褲腿裡和後腰上。
緊跟着開門離去,邊走邊對耳機對面的同伴說:“我現在去對面大樓,備好繩子,派幾個人守住大樓,幾個人上樓守住門口,隨時逮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瞧好兒吧!”
任初的速度很快,不過十分鐘就已經站在了對面大樓的樓頂上,夜風越來越涼,可任初卻好像沒多大感覺。當她把繩索綁在腰間,右腳踏上樓頂邊緣的時候,一陣夜風迎面吹了過來,她擡頭看着月亮,戴好眼鏡,拉起黑色口罩,笑了笑,說:
“真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