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陌生人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這可把趙連長氣壞了,他狠狠地給了那個陌生一拳,打在了他的小腹上,那個陌生人痛得立刻彎下了腰,但只是哼了一哼,然後又挺起了身板。
趙連長冷笑道:“你以爲你不說話就可以啦?受到特別訓練是不是?能經打是不是?好極!我這個人最喜歡挑戰難度啦,你放心,我會撬開你的嘴巴的。”
這時族長大着膽上前道:“長官同志,既然你抓到了土匪。你看,我們這些人是不是可以回家啦?”
趙連長不耐煩地揮揮手說:“走走走,都滾回家去吧。”
族長大喜,馬上招呼所有的人回家,但還是有不少膽大的人躲在一邊,遠遠地張望着打穀場上的動靜。
庫爾特上前拉了拉趙連長的衣角,趙連長正挽起袖子想再試試拳頭,所以他喝道:“庫爾特,有什麼事你就大聲說嗎,鬼鬼祟祟地做什麼?”
庫爾特小聲說:“連長,這事我覺得不對勁,剛纔那個青壯回族漢子顯然想說的不是這個陌生人,他是後面看到這個陌生人時才改口的。”
趙連長不高興地說:“是嗎?那你說說,不是這個陌生人,那會是誰?”
庫爾特抓抓頭說:“那我就不知道啦,反正我就覺得那個青壯回族漢子特別可疑。”
趙連長上前點着庫爾特的頭說:“你看看這個陌生人,他的身體比你還壯實,腰板比你還直,他身上的各類彈傷、刀傷不下二十處,最重要的是。。。。”有意拖長了一下聲音,然後說:“他特別耐打。”說話間,冷不丁在庫爾特小腹上給了一拳,庫爾特馬上疼得抱着肚子摔倒在地。
趙連長嘲弄地道:“怎麼樣?要不要這傢伙陪你到臺灣好好訓練一下?”
庫爾特苦笑道:“那就不必啦。不過在這裡折磨嫌疑只怕不是很好看吧,特別是那麼多的羣衆在看着。”
趙連長想了一下說:“這傢伙骨頭只怕硬得很,一時很難讓他開口,但是要是帶他回去,按鄧指導員的那一套法子,更是行不通。庫爾特,你看看能不能在這附近找間空房子。”
庫爾特說:“不用找啦,就在村口,我剛纔進來時看見那裡有幾間空房子。”
趙連長說:“好極,我們就去那吧。”話音才落,就聽見身後那個陌生人發出一聲低低的吼叫聲,趙連長才轉過身,只聽那個陌生人不知怎的,已將身邊的那兩個解放軍戰士摔倒在地,他向前邁上兩步,正好面對着趙連長,他的兩隻手五指不停地握緊張開、張開握緊,甚至可以聽見五指關節“叭叭叭”的響聲,他的眼中充滿着怒火,緊盯着趙連長,好像要一口將趙連長吞了一樣。
就聽見周圍“嘩啦”一片聲響,四周圍所有的槍口都對準了那個陌生人,趙連長厲聲道:“都把槍給我放下。讓人看笑話是不是?”然後制止住從地上爬起剛想撲上的那兩個戰士。
趙連長笑道:“困獸猶鬥!好,老子有的是時間,不過說好啦,要是你輸了,可要好好地招供噢。”
那陌生人輕輕地搖搖頭,神情十分的漠然和輕蔑。
趙連長沉着臉說:“要是我輸了,。。。。。”話還沒說完,那個陌生人已低頭衝上,向着趙連長的胸口撞去。
趙連長並不後退,喝道:“來的好!”一隻手已是按住了那個陌生人的頭,讓他不能再前進半步。
趙連長按住對方頭部的那隻手五指收縮,一把抓牢了那個陌生人的頭髮,順勢向里拉,然後另一隻手就準備給對方的頭頸部狠狠一拳,好讓他馬上倒地不起。
不想那個陌生人順勢頭一低,左肩向前將趙連長頂起,兩手一個抱摔動作,將趙連長從自己的頭上摔過,好像一個大麻袋一樣摔了下去,趙連長霎時背部着地,被摔得五臟六肺都好像要翻了出來,他強力忍着痛,但還是低低地哼了一聲。
那個陌生人並不回頭,也不停步,接着向庫爾特衝了過來。
庫爾特大驚,他哪裡想到平時神勇非凡的趙連長只一個照面就讓人給摔得如此狼狽,七暈八昏的,一時竟忘記了出手,那個陌生人一下一隻大手就將他的脖子卡住啦,然後另一隻手已掏出了他腰間的手槍,頂在了他的腰間。
這一切,只是短短的幾秒鐘,周圍的士兵的槍才放下,這下又全部再次舉了起來,全都齊刷刷地對準了那個陌生人。
那個陌生人好像沒有看見一樣,他拖着庫爾特走向離着最近的馬,那正是趙連長所騎的。
立刻周圍有人喝道:“停下來!要不開槍啦!”“放開庫爾特!要不開槍啦!”
那個陌生人好像沒聽見一樣,繼續拖着庫爾特走。
庫爾特本想大聲地說:“別管我,開槍!”可是他的脖子被那個陌生人勒得喘不過氣來,臉漲得通紅,嘴張得大大的,一個詞也發不出。
趙連長咬着牙翻過身,困難地說:“別開槍,別傷了自己人。要抓活的。”
事實上,不用他說,也沒有人敢輕易開槍,除了顧忌陌生人手上的庫爾特外,更重要的是,四周圍着的人相距太近,如果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開槍,那是很容易誤傷到自己人的。於是幾個離着近的士兵端着槍徐徐地向前,想尋找機會撲上去。
那個陌生人靠近了趙連長的馬,他將手中的人向前狠狠一推,庫爾特便撲向最接近的一個戰士,那戰士連忙後退,以免手中槍上的刺刀給他來一個洞穿。
那陌生人飛身上馬,兩手緊拉繮繩,兩腿緊磕馬肚子,而那馬則咆嘯着在原地打轉,就是不肯走。
有人剛想衝上前去,那陌生人手中的槍響了,不知是他開的槍還是槍自己走了火,子彈打在了地上的沙礫上彈起,在馬蹄邊擦過,那馬便驚得向村外衝去,很快就上了一條林間小道,向着湖邊衝去。
後面立刻十多匹戰馬緊跟在後,這是那些始終騎在馬上的戰士,而其他的人便開始四處尋找自己的馬。
趙連長一躍而起,他跳上一匹戰馬,追了上去,也不管後面亂成什麼樣子,最後,打穀場上只剩下了兩匹馬和三名戰士,其中一名就是還在不住氣喘着的庫爾特。
陌生人騎着有些受驚的馬穿過林間小道,躍上一條環湖的山路,一直盤旋向上,路越來越窄,越來越險,離着湖水也越來越近,那馬兒的腳步開始慢了下來,後面的幾十匹戰馬也越來越近,最前面的就是趙連長,他鐵青着臉,他手中的槍向前瞄準着,心想:“就算打死你,也不能讓你跑了。”
這時前面的馬猛的停了下來,趙連長這才發現,陌生人的面前是一條絕路,下面離着有幾十米高的湖水,湖面上冒着騰騰的熱氣,冰和水相融在一起,隨着波浪不時地發出擠壓的響聲。
沒等趙連長高興起來,就看見那個陌生人從馬上一個魚躍形的動作,從馬上飛去,筆直地向着湖水扎去,如同流星劃過,一下子就扎進了冰冷的水裡去啦。
趙連長馳馬到了近前,只見湖面不住地盪漾着一圈圈的波紋,而那個陌生人根本看不見影子啦。
趙連長只覺得天暈地轉,差一點沒摔下馬去,他強打精神,只覺得腰間陣痛不斷。他跳下馬,緊盯着湖面,等後面的戰士上來後,便問道:“你們有誰會游泳的?”
立刻有幾個人擠了上來:“報告連長,我會!”
趙連長說:“很好,現在,我命令你們幾個馬上給我跳下去。記住,務必找到那個陌生人!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露出有些畏懼的樣子,趙連長怒道:“怕什麼,人家不是就這樣跳下去啦?好,你們怕死是不是?老子不會水,可是老子敢跳。”說着一拐一拐地向前就要跳下去,立刻有人上前慌忙抱住了他:“連長,使不得啊!萬萬使不得啊。”
趙連長奮力掙扎,但被上來的幾個戰士按住啦,根本動彈不得,一動,腰骨就鑽心的痛,一時也不知傷了那裡。
那幾個會水的戰士頓時羞愧不已,這一次他們二話不說,一個接一個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