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南宮夢暗道一聲!身形隨之而動。就那王凌兒的兩支箭定然是不能將十名守衛射殺的,既然是行刺豈能留下活口?殊不知那兩支箭過後,其他人必然全力撲來,這對王凌兒來說是暴露在危險之中;而對於憤怒過度的王凌兒處理事情的方式,也是南宮夢極不認可的!
妖姬出手!無聲無息,彈指間數道流光激射而過,吹枯拉朽般穿過厚厚的木欄射向那一隊守衛。
招式過快,如閃電、如流光、如黎明前夕的精芒!
行雲流水的出手,再到華麗麗的十人倒地!當王凌兒的箭射中走在最後方的兩位守衛軀體時,赫然發現前面的八人都隨着二個倒黴蛋齊刷刷的倒下了。
王凌兒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中的弓弩,頓時愣在了原地,有點手足無措,又有點得意忘形……
“你們這些可惡的賊人,死一萬次也不足以平復本小姐的心頭只恨。”
“還我哥哥命來!還我哥哥命來!”王凌兒拔出利刃在倒下的屍體上一頓亂刺,喪兄之痛無以言表,懸樑上的南宮夢想要阻止,但沒有那麼做。她理解王凌兒的心情,就像當初父母被賤人陷害一樣,看到眼前王凌兒發泄怒火,反倒有些羨慕。
士兵被射殺,按照時間推算,下一波守衛來此巡邏大約會在半個時辰之後,也就是說王凌兒只留下半個小時的時間了,看本來南宮夢想帶着她離開的,可是突然間下定了決心,既然來了,那就暗中幫她解決了那劉賊。
王凌兒也沒有被仇恨衝瘋了頭腦,刺了數十刀後,前後掃視一眼,便蜷縮着身子貓進了正院之中。
前面燈火處,是劉全的住所!不過在光影中能看到三五名守衛在門前來回的走動,腳步聲很低,看來那劉全定然在歇息。
如此機會,真是天賜良機!王凌兒二話不說便舉步持劍衝了過去,眼前的五名守衛看到有刺客混入府中,頓時大聲疾呼。
幾人還未喊出聲,便覺得喉間被一團冰冷堵住,愣是張大嘴卻發不出聲音。
王凌兒衝到了一半,眼睜睜的看着五人倒下了……
額!鬼精的丫頭茫然的撓了撓頭,驚訝的回頭看向身後,只有涼慼慼的樹木跟隨風落下的枝葉,哪裡有什麼人!
這一次王凌兒沒有暗中竊喜,她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自己的功底只有自己清楚,幾斤幾兩恐怕沒人比她知道;要是之前那十名守衛離奇倒下暫且說成是老天爺照顧她的話,那現在這簡直就是隔空殺人的節奏了。
凌兒看了片刻之後,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算了算時間緊迫,毅然回頭繼續向前走去。
本來打算大殺進去,一腳踹開門給那劉全來個開門見山的一劍;如今消無聲息的便到了門前,王凌兒也學得穩重了三分,輕手輕腳的上去慢慢推開了房門。
木門輕便,發出滋滋的響聲,由於年久失修很可能是山下太過潮溼,故而聲音極爲沉悶,有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王凌兒手持血劍,閃進房中,後面的南宮夢爲了確保萬一失敗後救出王凌兒,隨即追了過去,剛飛過房頂便間房中凌兒的身影從門外走來,一急之下又退了回去。
“怎麼?難道這麼默不作聲就取了那劉賊的狗頭了?”南宮夢有點驚訝,靜靜的俯身向下瞭望。
滋……
房門輕輕的閉上,王凌兒走了出來,手中沒有劉全的人頭,看來是撲了個空了。
環顧四周後,王凌兒頓時在府中迷失了方向,倒也不是找不到出去的路,眼下心中怒火中燒,找不到劉全就似乎是沒了心氣;更是不知道從何處找起。
話說劉全也真命不該絕,在房中呆了良久後直接在守衛的帶領下來到了莊遠大門前,這跟王凌兒來時候的路途不同,也巧妙的繞過房樑上南宮夢的視線。
心中想着將倉庫之中的屍體取來到衙門伸冤!受了穆高峰的一頓恐嚇後,出來外面感受着涼爽的空氣,劉老爺子也變得輕鬆起來。
負責守衛大門的哥兩還在吵架!門前的劉全獨步前來,站在二人身後聽的津津有味!
“你知道麼?這次有一波兄弟出航途中被害了,你是沒瞅見那慘狀,到如今都歷歷在目啊。”
“四狗子,你還別說,我也是剛剛聽說的,不過這次遇難的還有東鄉王府的人,你說說,這清河還有誰那麼大的膽子敢惹咱老爺跟王老爺?”
“六子!只怕是沒人敢惹啊!聽說是鬼怪作祟。”
“且!這世上哪裡有什麼鬼怪,那都是騙小孩子的把戲;不過,死了的那些兄弟確實可惜,他們還欠我兩頓酒呢。”
“四狗子!你……”
……
馬六正要咒罵一頓,好歹人已經死了,四狗子還對前翻幾人推牌欠下的兩頓酒念念不忘,這都是什麼人啊!
回頭一看,劉老爺正黑着臉笑看着二人,馬六眼疾手快連忙閉嘴,愧歉的低聲說道:“老爺好!小的給老爺請安。”
四狗子沒有回頭,一臉驚訝的看着馬六,鬱悶道:“哎呀呀!你這還跟我裝上了。”
轉瞬間自己也覺得氣氛不對,懶洋洋的轉身,果真是劉全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
“老……老爺。”四狗子靠着在劉府做短工維持生計,他失不起這份營生,人怕揭短,鬼怕打臉。如今當着老爺的面,對其不敬,說不定這份工作就這麼泡湯了。
劉全出乎意料的沒有生氣,反而虛情假意的說道:“可憐那十幾位仁兄,老夫都爲他們感到冤枉;你們二人跟隨老夫多久了?”
四狗子跟馬六相視一望,異口同聲答道:“回老爺,三年了。”
“恩,三年的時間不短了;老夫正打算收拾收拾去衙門報案呢,你們二人也不會回家了,這是十兩銀子,一會換班的時候找個地方隨便吃喝點。”
不是吧!劉老爺施捨銀子?馬六雖然有點半信半疑,不過還是對劉全的關愛表示受寵若驚,始終不敢伸手去接。
“多謝老爺,老爺真是大善人吶。”四狗子接過了賞銀,點頭哈腰。
劉全連上浮起大方的微笑,話鋒一轉嚴肅的說道:“銀子固然不是讓你等白拿的,老夫有一事需要你們二人幫助,要是成功了,每人賞一百兩銀子,如何?”
二百兩銀子!這足夠買斷兩人的身家性命!馬六最然嘴皮子損,卻有點心計,再趕上家裡老婆快要生孩子了,有了一百兩的話那定然是奇美無比的。
“老爺,贖小的問下,是什麼事情呢?”
劉全也沒有打算編故事,至少他自己早已編制好一個巨大的陰謀;於是淡淡的說道:“你們二人是西鄉本地人,對這裡的情況也不叫熟悉,這一次死的那些兄弟,其中有一半是你們的老鄉,人死不能復生,卻也不能白白犧牲;今天一早你們便召集死者家屬去衙門前伸冤,鬧得越亂、聲勢越大,事成之後,老夫說不定會給的越多。”
兩人一喜,鬧門面,搭架子,這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啊!竟然有這麼好的事情被自己遇到了,端的是連口答應,興高采烈的目送劉全從倉庫方向走去。
大門距離倉庫僅有二十餘步之遙,雖然緊挨着,但是得經過兩排建築物圍裹的一條衚衕。
要是以前,劉全經過這裡定然會吆喝兩人相隨,這一次卻大可不必,在他心目中,只要穆高峰在府中歇息,恐怕不會有人敢輕易的混進來。
嗝……
肚大腰圓的劉全走進了倉庫,門口卻無守衛看守。
“這些好吃懶做的下人,要不是老夫親自來看,還不知道他們如此偷懶。”劉全一腳踹開門,好在裡面並排放着兩行白布裝束的屍體,在偌大的倉庫中顯得出奇的安靜,又像是呼嘯着冤魂,在對着自己吶喊。
“來……來人啊!”劉全鼓着膽衝外面喊了一聲。
片刻間,建築那邊有人緊張的迴應,道:“小的來遲了。”
劉全本打算大發光火,一看來的正是馬六跟四狗子時,立刻偃旗息鼓;不滿的問道:“這裡那十名守衛呢?”
“他們從正堂去了!”
“那正堂那邊的守衛呢?怎麼沒過來?”劉全聽後,表示對下人的辦事效率極度的否定。
總共四隊人馬,莊園外面設立了一支,院中兩支互相巡邏,還有倉庫一支,輪流守衛交叉巡視,這樣整座府邸沒有任何死角,對於一個貪生怕死的生意人來說,已經算是做的不錯了。
“這些吃喝玩樂的東西,看來老夫是的整治整治家法了。”劉全惱怒不堪,突然間府中正堂方向傳來士兵厲喝的動靜。
“什麼事情?快帶老夫去看看。”
“老爺請隨我們兄弟二人前去。”馬六麻利的拾掇着腰間的砍刀,大步向正堂走去,爲了賞銀,他得表現的賣力一點。
這正是:巧行蹤免遭不測,多心詭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