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水想要回頭瞧瞧,陌然的聲音響起:“自己的身子還沒好透,還有心關心旁人?”
心水覺得說的確實在理,一瞬間紅了臉:“陌然......”幹嘛把話說的那麼赤裸裸的......委婉點不行嗎?她好奇一下不行嗎?
陌然笑笑:“心水,你不乖。”
心水鼻子一酸,往陌然的懷裡靠靠。
陌然冰涼的手牽着心水,心水偷偷的笑着,一起到了早前安排好的住處。心水看到空蕩蕩的房間,夢中的聲音又開始縈繞在耳畔,一場錯愛愁緒萬千,更會讓人痛不欲生。再也不要愛上一個不愛你的人。
轉頭看看陌然,陌然正經的抱起她,她環上陌然修長好看的脖頸。愛?心水盯着陌然的眉眼,冷清冷血淡定,薄薄的脣角,有着上挑的弧度。
是啊,陌然是個沒感情的人,冷清冷血,又害她如此,她怎麼會愛呢?她,應該是恨他的,應該恨他到要殺了他纔對。
她還沒有愛,自然也就不會愁緒萬千痛不欲生的。而夢中的女子,恐怕是因爲自己經歷的錯愛的苦,纔想要告誡她吧。
想到如此,心水覺得內心的恐懼少了好幾分。以前,陌然總讓她不要去想,可她從未曾主動去想,那些事情便縈繞在她的腦海。一直閉口不言,徒徒增加了恐懼。而今日將那些情景說與陌然聽了,心裡覺得好受多了,恐懼也減少了很多。
陌然說,那些東西對現在的自己來說毫無意義,那麼平日裡她也不需要想那麼多。雖然仍不知道爲什麼總是夢見那個猙獰的女子,但現在的自己,只是嵩陽最好的劍。
心水笑笑,將陌然擁的更緊了些,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早早的就被陌然抱上了馬車,連個辭謝的話都沒讓她說,只是派屬下應了一聲就匆匆了事了。
陌然坐着,翻看着一些如墨帶來的文書,側臉垂下了烏黑的長髮。心水看過去,陌然的容顏猶如盛放的梅花,孤傲的,清冷的卻又盎然的盛放着,美的令人想要觸摸一下。
深藍色的稠衫暇整的散開着,血紅色的骨笛鮮豔的放在一旁,陌然神情專注的看着文書,她有些微微的觸動。
見慣了他恣意的生殺,冷情冷血的視人命爲草芥,強大冷清的把不服自己的人通通殺光,一味的只是完成師尊派給他的任務,心狠手辣,薄情冷血,活脫脫一副羅剎的模樣。嵩陽那樣高手雲集的地方,沒有人不害怕他的。
心水想起周玉畫中那溫柔如玉的人兒,雖是相同的眉眼,卻溫潤如玉,讓人一看便覺得心中一暖,溫柔的偏偏佳公子。眼前的男子,要拿什麼跟他比?
蕭國七皇子,蕭梧憶,她隱約記得周玉說起,是一個集智慧和魄力於一身的人,有不菲的戰績,安定了蕭國周邊的鄰國,蕭國的百姓沒有不服的。
只是有一點,心水覺得遺憾,她不知道爲什麼遺憾,就是覺得好遺憾。遺憾的是,作爲皇子,他已經娶了多門親事,所以覺得遺憾。
想那些沒用的做什麼,心水的嘆口氣,靠近陌然。他就不能溫柔一點,就不能多笑一點,就不能謙和一點,就不能仁愛一點,就不能有感情一點,就不能......心水忽然想明白些什麼,正因爲如此,陌然纔是陌然啊......陌然知道心水一直偷偷的看他,只是沒想到她竟看的癡了,脣角的笑意更加的深了:“吾竟不知道,你竟戀慕吾的容顏。”
心水的臉刷的紅了:“誰...誰戀慕你.......你的臉!”
陌然笑的更深了:“你一直盯着吾看,難道不是因爲吾好看?”
這麼自戀的話都說的出來,心水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陌然見心水不吭一聲,於是接着說:“難道不是嗎?”
心水笑笑:“還真是沒見過這麼自戀的。我知道一個人,肯定在你之上。”
陌然冷哼一聲:“那樣的人,不曾存在。”
“要我看啊,鏡夜師兄也不見得比你差呢。”心水笑着調侃,一本正經的陌然。
陌然不屑的笑笑:“他太狡詐,不及我的萬分之一。”
他狡詐,你還冷血呢!不及你的萬分之着一?咳咳咳,心水錶示實在不想多說什麼。鏡夜師兄和陌然相比,心水覺得,若不說鏡夜師兄超出陌然多少,也絕不在陌然之下。
“你竟覺得我不如他?”陌然放下手中的文書,轉身看着心水,眉頭皺成了小山山。
她哪敢啊,這麼自戀而又強大冷清冷血的人,哪裡容得下別人說他不好啊......“容貌的事情,自己說的可不作數呢!我倒是知道這京城男子的排名,你都未上榜呢!”
“心水,你說謊是越發的多了。”倘若真是有這樣的排名,他怎麼可能不會上榜呢?他對自己的容顏可不是一般的自信。
她哪有說謊,她明明沒有說謊好不好?是某人太強大太傲嬌,某位愛畫美男子的人尋不得合適的時機偷偷的畫,而已歐。所以啊,他真的沒有在榜上嘛......陌然只當心水說謊,也並不同她計較,吩咐如墨拿着食盒給心水,自己又專心看公文了。快到年關了,許多事情都要仔細的安排清楚了,挑選暗衛的事情,交割人頭,接受各國的獻禮......他單單管理暗衛的事宜,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一早上的時間,只顧得上匆匆看了一年的人頭交割。
心水一個人吃的好生無趣,拿着魷魚卷塞了一口,索性乾脆做到了陌然旁邊,瞅瞅這個,看看那個。陌然也不避開,只由着她看。
心水看着一本本的冊子,按照不同國家分開,冊子裡也沒什麼旁的東西,都是一列列的人名字,按照時間排了序,名字的後面絕大多數打了叉,只有極少數的幾個划着對勾。
心水尋思着,又是叉又是勾,難道有什麼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