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己這麼傷心,原來自己那麼難過。
原來,自己很想然陌然抱一抱。
陌然將冰涼的下巴貼近心水的額頭:“心水,那日之事,是我的錯。”
彼時心水的情緒稍稍好了一點,聽陌然的說辭也十分認真。之事陌然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停了,她覺得這道歉只有三分真誠,七分敷衍。
心水僵着說道:“陌然,你說你錯了,可你知不知道你錯在了哪裡?”
陌然嘆氣道:“我不該在那樣的場合告訴你,我與淑雲的一紙婚約。”
她曾經爲了這件事難過了許久許久,也許難過的久了,心也就能慢慢的平靜了幾分。如今聽出陌然語氣裡的愧疚,她竟然也能略略的體諒陌然的三分難處。
可她的癥結並不在此處,心水直接了當:“陌然,淑雲並不是我傷的,你可信我?”
陌然愣了一愣。
只這一愣,心水覺得有萬根金針刺入骨髓,他猶豫了,他不信她。
陌然蹙着的眉峰張開,十分用勁的止住心水的掙扎,涼涼的聲音說道:“我從不曾懷疑過你,當時那麼說,是爲了保你不受師尊過度的懲處,怕你受不住。”
竟是這樣......“你可知道,我寧可自己受傷,也不希望你懷疑我。”她也知道,若是那一日她一直和師尊對着幹,後果將不堪設想,可是......她也不願受最在意的人冤枉......固執倔強的淚水滾落。
陌然不住拍着心水的後背:“是我的錯。”
心水翻了個白眼,吸了好幾下,一邊笑一邊哭,就着陌然的衣襟擦眼淚鼻涕什麼的......嘿嘿嘿......陌然皺皺眉,將心水的抱得更緊了些:“吾的衣襟,竟成了你的帕子。”
噗哈哈哈,心水笑的眼淚嘩嘩,擡起腳狠狠的踩了陌然一腳,叫他還敢嫌棄自己......南宮鏡夜再看的真真切切,眼中一片陰翳。
如月先到,如影也到。兩人齊齊跪地道:“主上,不可再耽擱了。”
這是兩人才想起來,原是師尊要開六人大會來着......再度牽起陌然的手,心水覺得胸腔裡的心,終於跳的正常了,沒有一波三折的斷點。
還是忍不住笑着對上陌然那冷清冷眼的眉眼脣角:“若是以後再說不信我,我當真就再也不理你了。”
陌然小心臟一顫,威脅,赤裸裸的威脅......心水不看陌然,只是將那冰涼的手,又握緊了好幾分。
到的時候稍稍晚了些,她和陌然被師尊說了好一頓。怕是因爲她和陌然才和好的緣故,所以心格外的好,縱然被師尊好一頓說,自己美好的心情,全無收到影響,依舊是三月春風。
嵩陽真人無心再說此事,便轉口說道:“銅雀山莊好大的膽子,暗中派人跟無名接應,用銅雀臺置我嵩陽於不顧。這些日子,竟和不明身份的人暗中往來,連靈媚莊也無法查探此人的來歷。”
心水的小心肝一顫一顫的,這是要搞大事的節奏啊,連靈媚莊的人都查不出來,身份着實是......一個謎。
如此看來,就算是師尊,也不敢輕舉妄動。
南宮鏡夜開口道:“那個查不出來的不明身份,或有可能是在水源處設血陣的人?”
師尊坐在大殿最高的地方,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着翠綠色的扳指:“此事,需要派人去仔細調查一番。”
慕容御皓開口說道:“師尊,這幾日銅雀山莊又糾結了些所謂的江湖高手,口口聲聲說要剷除邪惡勢力,大概是針對這我們來的。”
哎呦,殺幾個人竟然還成了邪惡勢力了?他們也不過是錢貨交易,殺人的本意,也不是出自他們。一羣昏暈的草輩。
花莫紫聲音細幽,雖然不大卻也清晰的傳了出來:“和不趁此機會,派幾個得力的屬下混在其中,將這銅雀山莊上下仔細的打量打量。”
陌然若有所思,不發一言。
師尊板着翠綠翠綠玉扳指的手停了下來,掃了他們一眼。
心水馬上意會,師尊這是要發大話的節奏,洗耳恭聽啊洗耳恭聽。
嵩陽真人帶着肅殺的聲音說道:“此計尚可行。其中有一派名爲九華派,門下掌管事物的,正是我們的人。”
心水稍微吃驚了一下,隨即淡定如常。什麼銅雀山莊,什麼靈媚莊都和自己的主上有交情,再多個九華派也沒有什麼好吃驚的......嵩陽真人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們各自抽調一名得力的人手,共五人,午時出發往九華派。我秘書信一封,到時候自會有人接應。南宮鏡夜上前。”
南宮鏡夜上前跪下。嵩陽真人扔出一直短小的黑色令牌,南宮鏡夜接住,退下。
嵩陽真人說道:“讓他們帶上這令牌前去,接應的時候務必早早的拿出來。”頓了頓又說道:“這些日子都精神點,謹慎些,各處的查訪尋探一絲一毫都不能落下。消息如有一絲不對,趕緊派人告知我。若是再有暗衛斷了消息兩三日不告知我的,嚴加懲戒。”
來自各處的不明實現打了過來,心水渾身嗖嗖嗖。
懲戒就懲戒,又拿她來說事,師尊當真不是故意的?
這幾日,她好像都成了師尊拿來說教的對象了,時不時還刻意點名提醒一下,嗚呼哀哉,啊,嗚呼哀哉......所以說,還是儘量不要犯錯誤的比較好,若是一羣人都謹慎小心不犯錯誤,你犯了錯誤,怕是會被記得很清楚很清楚,記得很久很久啊......關鍵是還要時不時的當着諸位美男的面前說事,以後咱這面子,該往哪放啊......天天掛個荷葉擋着臉,似乎掛不住啊......五人齊齊起身,跪地,磕頭,不快不慢的退出大殿,肅殺安靜的大殿嘈雜了小片刻又復歸寧靜。
慕容御皓和花莫紫先行離開。
南宮鏡夜溫潤的眸子染着氤氳,對着心水和陌然淺淺的提了提脣角,不等心水迴應,便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