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洞房裡通紅一片,大紅喜燭火苗跳躍, 煙沙賬內, 魏昭身上大紅鴛鴦肚兜扯到身側, 吊在雪白肌膚上, 徐曜喜歡這種身上留點布絲,更能刺激感官。

上方滾燙,魏昭身子輕微顫慄,傳給徐曜,徐曜瞬間失控頂.入, 魏昭兩手抓住身下的單子,死死咬住脣,纔沒有痛呼出聲。

徐曜停止動作,明亮的燭火照在賬內, 魏昭黑瀑般的長髮, 垂落牀榻邊,頭埋在枕頭裡,徐曜拿開枕頭,魏昭小臉泛着蒼白, 額頭全是冷汗,下脣咬破了, 一絲鮮血滲出。

徐曜伸出修長乾淨的中指,打開她咬住下脣的貝齒, 沙啞的聲音說:“疼別忍着。”

在她脣上輕啜了一下, 擡手, 爲她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叫出來”

魏昭無意識朝屏風後掃了一眼,燭火映出屏風後站着四個丫鬟,爲首的是那個穿粉衫的丫鬟,透過薄透絹紗屏風,看見縹緲如輕煙的牀帳裡糾纏的男女。

那個貌似柔弱的女子,此刻正承受長着一張絕世容顏男人的愛撫,男人清涼的指尖輕柔地掠過她的長髮。

一室男人粗重的呼吸,女子細細隱忍的抽氣聲,她心跳加快,手心出汗。

徐曜看身下的女子分神,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粉衫侍女聽見牀帳裡傳出低沉沙啞聲,“都退下去。”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魏昭看屏風後人影沒了,徐曜動作放緩,溫柔憐惜。

直到後半夜,帳子裡才消停了,沒了動靜。

朦朧的光線透過帳子孔漏進來,魏昭醒了,她動了動,渾身痠痛,想起昨晚洞房,側頭看,身邊的人不在,她輕吁了口氣,從帳子底下探出頭,剛想喊書香和萱草。

徐曜從淨室內走出來,剛沐浴,她趕緊把頭縮了回去,躺到被子裡,突然一隻大手探入,牀帳被拉開,徐曜站在牀前,清晨光線柔和,男人的笑容璀璨,室內頓時明亮了。

他俯身,看她□□的香肩,雪頸上青紅紫痕,回想昨晚,身下柔軟細膩,他欲罷不能,不盈一握的纖腰,稍一使力像要折斷,最後顧慮她身體承受不住才作罷。

魏昭周圍被男性清爽乾淨的氣息籠罩,她閉眼裝睡,頭頂傳來低沉呵笑,“我出去等你。”

徐曜走出去,書香和萱草進來,魏昭披了件寢衣,走去淨室內沐浴,淨室地上放着一個雙人木桶,木桶裡盛滿了水,水面漂浮着草藥,書香紅着臉小聲說:“草藥是侯爺拿來的,囑咐放在香湯裡,姑娘昨晚是初夜……”

書香不好意思說下去。

萱草替魏昭脫掉寢衣,“侯爺對姑娘真體貼。”

萱草看見昨晚洞房裡徐曜喂魏昭吃混沌,

魏昭的頭搭在木桶邊沿,長髮從木桶邊垂下,書香和萱草爲她洗頭髮,魏昭渾身酸脹緩解,闔眼,太累了,被徐曜折騰得走路腿發虛。

不敢耽擱太久,今天要去給徐老夫人敬茶,見徐府的人。

魏昭邁步走出木桶,書香手裡拿着一件乾爽的寢衣披在她身上,魏昭換好衣裳出來時,徐曜坐在桌旁看文書,四個丫鬟站在珠簾後,悄無聲息。

門外一個略蒼老的聲音傳來,“侯爺,夫人,老奴奉老夫人命,來取元帕。”

隨着聲音走進來一個年老的婆子,魏昭知道驗初夜元帕的嬤嬤一定是府裡有身份的人。

“媽媽坐。”魏昭對這個嬤嬤很客氣。

徐曜進臥房,少頃取出一塊雪白的帛布,遞給那個嬤嬤,“媽媽請驗過。”

那個嬤嬤當場抖落開帛布,雪白上點綴鮮紅,像雪地裡一朵朵盛開的梅花。

魏昭沒想到這個嬤嬤當衆驗看,臉通紅,那個嬤嬤揚了揚手裡的帛布,歡喜地道:“老婆子拿給老夫人看。”

那個嬤嬤走了,徐曜放下手裡的書,“走吧!”

粉衫丫鬟拿過大氅,服侍徐曜披上,兩人一同走出門,春寒料峭,一對新人,魏昭穿着白裘裡大紅羽紗面斗篷,徐曜也是大紅氅衣,往徐老夫人住的積善堂走。

沿途遇見侯府下人,駐足,低垂頭,等她們過去,可看出侯府規矩極嚴。

清晨空氣新鮮,魏昭深吸幾口,沁人心脾,頭腦清醒了,昨晚疲憊倦怠一掃而光。

徐曜伸手,曲着手指擦過她臉頰,魏昭臉頰微涼,徐曜伸手把她斗篷的帽子替她扣上,“剛入春,小心着涼。”

魏昭投去感謝的目光。

走了大約一刻鐘,來到一個正房大院,堂屋門上匾額三個大字,積善堂,門口小丫鬟打起簾子,“侯爺和夫人來了。”

魏昭頓了下步子,徐曜朝她鼓勵地點點頭,魏昭跟着徐曜並肩走進堂屋。

堂屋正中間臥榻上坐着一箇中年貴婦,儀態雍容,魏昭想這大概就是老侯夫人,塌邊站着慕容蕙,從她和徐曜進門,慕容蕙溫柔的目光一直流連在徐曜身上,間或瞟她兩眼。

貴婦下首坐着一位年輕婦人,還有兩位跟徐曜長相相像的年輕公子,魏昭想這大概是徐曜的兄弟,徐玉嬌和一個十三四的姑娘站在徐老夫人塌旁另一側。

堂屋站着一羣丫鬟媳婦。

兩人走上前,有丫鬟在地上鋪上紅氈,兩人跪下叩頭,魏昭跪着,垂眸,含羞帶怯叫了一聲,“母親。”

拿出一雙繡鞋,雙手捧着獻給徐老夫人,徐老夫人身旁的丫鬟接過,方說了句,“賞。”

丫鬟端過來一個首飾匣,魏昭接過,放在身邊地上,叩頭,“謝母親。”

兩人站起身時,徐曜無意中拉了她一把。

徐老夫人看了眼繡鞋,針線活還不錯,慕容蕙側過頭,看了繡鞋一眼,心裡瞧不上魏昭的女紅,她給徐老夫人做的繡鞋,不知要好過這雙繡鞋多少。

“去見過你大嫂。”徐老夫人開口,氣場十足,一看出身顯赫。

丫鬟領着她走到坐着的年輕婦人面前,“這是大夫人。”

魏昭出嫁前,魏老太太把侯府情況簡略地說了,魏昭知道這是徐曜的寡嫂,徐曜的大嫂過門剛二年,他大哥生病死了,燕侯的爵位就落在徐曜這個侯府嫡次子身上。

年輕婦人略顯消瘦,魏昭跟她見禮時,她扶住魏昭,“弟妹不用客氣,弟妹過門,我今後有個說話的人,免得寂寞。”

魏昭品品她這番話,意在強調自己是寡居可憐,初次見面,她說這種話,大概不是給她聽的,給徐府的人聽的,年輕輕守寡,讓徐侯府的人覺得虧欠她。

魏昭客氣道;“魏昭初來乍到,不知道府裡的規矩,今後還請嫂子多加提點。”

“嫂子這個人愚笨,這幾年母親委我管家,以後有不周到之處,弟妹別怪嫂子纔是。”

魏昭心裡暗笑,她根本沒打算跟這個大嫂爭掌家權,管家得點好處有限,雞零狗碎的沒的煩心。

大夫人說完,沒人說什麼。

大夫人叫丫鬟設座,徐曜跟魏昭並排坐在大夫人對面。

丫鬟引着徐玉嬌和年齡尚小的少女來到她跟前,介紹,“大小姐,二小姐。”

魏昭朝徐玉嬌微微一笑,“之前叫徐姐姐,現在改口叫玉嬌妹妹。”

徐玉嬌有些不情願地叫了一聲,“二嫂。”

旁邊的少女,看人狀似有點膽怯,魏昭極輕柔親近地說;“這位是玉嫣妹妹吧?”

少女羞澀地小聲叫了聲,“二嫂。”

徐玉嫣是庶出,老徐侯幸了一個丫鬟,沒想到那個丫鬟肚皮爭氣,一次就中了,那個丫鬟故去了,當時徐玉嫣已經十歲。

彼此見過禮。

下首站着的兩位公子,上前見禮,穿竹青袍子,面容清雋,看似年紀稍長,魏昭喚了聲,“三弟。”

三爺徐霈恭敬地一揖,叫了一聲,“二嫂。”

魏昭起身還禮。

朝旁邊十七八歲的少年,笑容溫和地說;“四弟。”

四爺徐詢也一揖,朗聲叫;“二嫂。”

徐詢俊朗,比三爺徐霈精神。

徐家的人都在這裡,這時,一個丫鬟走進來,“老夫人,現在擺飯嗎?”

老夫人屋裡開早膳,徐老夫人對徐曜說:“你們小夫妻倆沒吃早膳吧?留下一塊吃吧!”

偏廳擺飯,有資格上桌吃飯的徐曜兄弟三個,徐玉嬌和徐玉嫣,魏昭看大夫人站在徐老夫人身邊侍候,當然不敢就坐,隨着大嫂侍候徐老夫人吃飯。

徐老夫人坐下,衆人依次坐下,徐老夫人坐在正中間,徐曜坐在右首,依次是兩個兄弟,對面是徐玉嬌姊妹,還有慕容蕙。

魏昭想慕容蕙在徐家地位不一般。

丫鬟僕婦盛粥,粥冒着熱氣,徐曜回頭,看向大夫人,“大嫂坐下一塊吃吧!”

大夫人卻笑着看向魏昭,“二弟怎麼樣?是不是會疼人,明明是想叫弟妹吃飯,拿我這個大嫂說事。”

徐老夫人給兒子一個面子,朝大夫人和魏昭說:“都坐下一塊吃吧!”

三爺徐霈坐在徐曜身邊,聞言,站起身,讓出位置,魏昭坐下,大夫人跟徐玉嬌姊妹坐。

魏昭坐下,看身前放着兩樣粥,隨手拿過一碗,不好挑挑揀揀,徐曜伸手把她跟前的白粥挪開,把一碗紅棗燉燕窩粥不動聲色地推在她面前。

兩人舉動,被對面慕容蕙看個清楚,徐玉嬌瞅了一眼,埋頭吃飯,徐玉嫣對魏昭很友好,兩人目光偶爾遇見,徐玉嫣朝她笑笑。

吃完早膳,徐曜跟魏昭告退出來,慕容蕙隨後也跟着出來,從後面趕上二人,跟二人同路,慕容蕙走在徐曜另一個測,絮絮地跟徐曜說話,“這幾日夜裡涼,老夫人肩膀疼又犯了,每天我給老夫人揉,能緩解一下。”

慕容蕙也是個聰明人,從徐曜最親的人下手,取得徐府上上下下的認可。

“蕙妹妹,母親那裡你費心了,母親一刻也離不開你。”

徐曜溫和地表達感激之情。

“有我照顧老夫人,侯爺放心,侯爺乃是做大事的人,不能爲家裡事讓侯爺分心。”

魏昭心裡話,徐侯府就沒有丫鬟了嗎?揉個肩,還非要慕容蕙不可。

淡淡地問了句,“蕙妹妹懂醫術?”

“我專門跟郎中學過推拿。”

魏昭微笑着,“蕙妹妹太辛苦,侯爺,每年春秋兩季容易犯老病,不如找個專業推拿的郎中給母親每日推拿,醫術博大精深,我們外行,知道的也是皮毛。”

“你說得有道理,我叫人訪聽,在民間找個醫術高明的擅長推拿的郎中。”徐曜點頭說。

慕容蕙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本來是跟徐曜邀功,好像抱怨嫌棄辛苦。

魏昭的手藏在衣袖裡,伸出一個手指,勾了一下徐曜的掌心,很快便撤回來,徐曜側頭看她,轉過頭,魏昭又撓了一下他的大手掌,這回卻被徐曜牢牢地攥住,變成兩人牽着手走。

慕容蕙當然已經看到,跟兩人走在一起,略尷尬,人家倆新婚夫妻親密地牽着手走,她在一旁,算怎麼回事。

她想起魏昭給老夫人做的繡鞋,靈光一閃,朝徐曜說:“侯爺,我現在得閒,給侯爺做雙鞋子。”

“我鞋子下人們做,就不勞蕙妹妹費心了。”徐曜餘光瞥見魏昭看着他的臉,似笑非笑的神情。

“蕙姐姐,侯爺不稀罕,你給我做雙鞋子如何?我的丫鬟女紅不怎麼樣。”

這不是把慕容蕙等同丫鬟,當着徐曜,她偏又不能拒絕,“夫人信得過我,我就給夫人做一雙鞋,夫人不嫌棄就行。”

慕容蕙強扯開個笑容,“我去大廚房看看,老夫人中午要吃一碗清湯麪。”

魏昭從徐曜身後側過頭,慕容蕙看過來時,背對徐曜,她毫不掩飾眼底的冰涼不屑,太不要臉了,想做徐曜的妾,給主母做雙鞋子,還這般勉強,根本沒想把自己放在側室位置。

慕容蕙意興闌珊地走了。

徐曜用力地捏了一下她的手,魏昭吃疼,側頭看看他,自己譏諷慕容蕙幾句,他心疼了,想抽出來手,徐曜緊緊地握住。

慕容蕙哪裡是去大廚房,饒了一圈,回到積善堂,看大夫人還沒走,跟徐老夫人說話,徐老夫人態度和藹,“她剛來,不熟悉侯府的事,家事還是你先管着,忙不過來,叫她幫把手。”

大夫人高興,掌家權沒讓她交出去,丈夫死了,年輕守寡,沒個營生乾乾呆着寂寞不說,府裡的人看她孤苦無依,以後靠二房生活,如果失去掌家權,下人們又有誰恭敬你。

“母親信任我,我先管着,等以後弟妹家事熟了,我再交給她。”

大夫人當着魏昭訴苦,無非取得徐老夫人的同情,不想交出掌家權,目的達到,心中喜悅。

慕容蕙爬上炕,跪在徐老夫人背後,爲她捏肩膀,聽徐老夫人又說:“她那個出身,從小沒有生母教養,又長在鄉下,她那個繼母又是那樣的德行,本來我不同意曜兒娶她,既然曜兒說了,爲了曜兒,以大局爲重。”

徐老夫人跟大兒媳貼心,家世相同,比較能聊得來。

慕容蕙停住手,徐老夫人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以大局爲重,難道娶魏昭這裡面還有隱情,她不知道的,可徐老夫人打住話頭,不說了。

大夫人心裡高興,掌家權沒交給魏昭,對魏昭有點愧疚,替魏昭說兩句好話,“二弟妹人長得好,我看跟二弟倆人挺般配的。”

“女孩子家,光長得好有什麼用?家世教養頂頂重要,我看她識不識字都未可知,鄉下地方,眼界閉塞,她配不上你二哥。

大夫人心想,白長了一副好容貌。

大夫人想起,問;“媳婦聽說弟妹的生母被魏家休了?”

“可不是,善妒,不賢,不容男人納妾,不知她是否隨了生母。”徐老夫人鄙夷地語氣。

慕容蕙手一抖,徐老夫人道:“蕙兒,你今天好像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看老夫人說的,蕙兒能有什麼心事?”

慕容蕙撒嬌道。

“蕙兒,你彆着急,我知道你的想頭,你等了曜兒這麼些年,曜兒現在新婚,等過個一年半載的,我讓他給你個名分,你從小父母雙亡,在我身邊養大,嫁到別人家裡我也不放心,你跟曜兒熟悉,互相瞭解,他錯待不了你。”

慕容蕙一直擔心地的事,終於落在實處,有徐老夫人發話,就是魏昭她也不好駁回。

大夫人看看慕容蕙,慕容蕙早有這個心思,慕容蕙的父親是徐老侯爺一個部將,曾經拼死護着徐老侯爺突圍出來,後來慕容蕙的父母都死了,徐老夫人看她可憐,把她接進了侯府,慕容蕙善解人意,侯府上下都喜歡她,她如今心想事成,大夫人想起自己孤身一人,不免悲傷。

徐曜和魏昭回到東院,侯府管家金昇帶着二房所有使喚人上來給侯夫人叩頭,堂屋裡黑壓壓地站了一屋子男女。

站在最前頭的是徐曜的四個大丫鬟,依次上前一步,“奴婢芙蓉。”

“奴婢獨幽。”“奴婢湘繡。”“奴婢香茗。”

魏昭記住,穿粉衫的侍女叫芙蓉,倒是很襯她的長相,芙蓉如面柳如眉,淡綠衫眉清目秀的侍女,名字叫獨幽,這是一把名琴的名字。

湘繡想必擅長女紅,香茗擅長烹茶,四個侍女像一把水蔥似的,徐曜從哪裡□□來的。

魏昭朝獨幽多看了一眼,古今名琴真敢叫,那日聽聽她到底能彈出何種仙樂,這四個裡頭,芙蓉還有這個獨幽,看徐曜的眼神,憑着女性直覺,愛慕徐曜。

那兩個湘繡看着本分,香茗好像沒看出什麼。

徐曜側頭看魏昭脣角噙着笑,冷肅的眼神看了她半天,魏昭才把那抹笑意硬生生的收回。

“你笑什麼?”

冷冷一聲。

魏昭端坐,表情嚴肅,“我覺得侯爺文采風流,丫鬟的名字可比我的四個丫鬟好聽多了,慚愧,我四個丫鬟名字太俗了。”

一道冷冽的光,語氣不善,“這不是我取的名字。”

“那我誤會了,我想誇侯爺來着。”

魏昭朝徐曜嫣然一笑,真是笑顏如花綻,玉音婉轉流,下面站着等着磕頭的四個年輕小廝看呆了,徐曜罵了句,“狗奴才看傻了嗎?磕完頭快滾。”

徐曜貼身四個小廝忙忙跪下磕了幾個頭,爬起來跑了。

魏昭看見芙蓉,獨幽,湘繡,香茗,都漲紅臉,侯夫人打趣她們,一個奴婢,還取個高雅的名字,四個人儘管不滿,也不敢表現出來。

接着就是二等丫鬟,粗使的丫鬟婆子拜見,四個二等丫鬟,粗使燒火掃院子婆子丫鬟四個。

總算耳根清淨了,屋裡剩下書香、萱草,和那四個丫鬟。

徐曜看珠簾晃動,人都走淨了,探過身,湊近魏昭,“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求饒都不行。”

葷話當着丫鬟面說,魏昭掛不住臉,站起身,朝裡間走了。

徐曜在身後笑了。

隔了一會,外間有說話聲,門簾一掀,徐曜靠在門框上,“軍營有事,我去一趟,晚上給我留門。”

魏昭扭臉,佯作沒聽見。

下午外面天暖,魏昭命萱草支開窗扇,她坐在窗下桌旁看書。

隱約聽見院子裡一會就有人喊芙蓉姐姐,瑣事找芙蓉問,二房裡芙蓉地位超出丫鬟,仔細聽,這會芙蓉跟一個小廝說話,說侯爺晚膳在軍營裡吃,不回府吃了,芙蓉叫住一個小丫鬟叫告訴廚房,侯爺的份例飯菜不用送了。

侯爺大婚,二房有了新主母,府里人還只知芙蓉,不知她魏昭。

秋楓透過珠簾,看屋子就夫人一個人在看書,輕手輕腳走進去,魏昭也沒擡頭,她等了半天,魏昭放下手裡的書,“有事嗎?”

秋楓看一眼珠簾外,小聲在魏昭耳邊說;“正午時侯爺回府一趟,找芙蓉那個丫鬟,奴婢聽見侯爺跟芙蓉要體己錢,說軍營裡需要銀子使,先墊上,好像侯爺的體己錢在芙蓉手裡掌管。”

“你聽見侯爺的體己錢有多少數額嗎?”魏昭問。

秋楓說;“奴婢就聽芙蓉說侯爺的體己錢這次拿了去,還剩下一萬兩銀子。”

“只有你我知道,別說出去。”魏昭囑咐說。

“奴婢知道。”

秋楓憨厚,從被買到姑娘身邊,就跟定了魏昭,總聽書香和萱草說姑娘的好處,所以一心一意跟着姑娘。

堂堂燕侯夫人,侯府家事大夫人掌管,夫君的體己錢房中丫鬟管着,自己就佔個名分。

想起魏萱說的,芙蓉善理財,頗得燕侯看重信任。

隔着珠簾招呼一聲,“萱草,你進來一下。”

萱草進來,魏昭慢悠悠地扣着桌面,“一萬兩。”

“夫人,什麼一萬兩?”

“你去叫興伯過來。”

不大工夫,興伯走了進來,“姑娘喚我。”

魏昭陪嫁的兩房家人,興伯和桂嬤嬤,常安,還是魏昭從前使喚的舊人,魏府也沒有出人。

魏昭使了個眼色,萱草走過去,把堂屋門掩住,站在珠簾外看着人。

魏昭說:“興伯,你跑一趟新北鎮,金葵手裡有一匹好馬,據說跟我的小黑差不多,叫金葵把這匹馬送到萱陽城,你路上小心。”

魏昭又進裡屋,把自己錢匣子搬出來,從裡面拿出一張銀票,“你把這一萬兩銀票交給金葵和宋庭他們,讓他們分了,至於怎麼分,他們自己看着辦,你跟桂嬤嬤和書香和萱草的我已經留出來了,等有空就給你們。”

周興踹好銀票,“放心姑娘,這條路走熟了,沿途客棧的人都認識。”

周興好奇地問:“姑娘把那匹馬弄回來,要做什麼?”

“寶馬良駒賣給識貨的人。”魏昭道。

“姑娘,那匹馬可是千載難逢,不次於姑娘現在騎的黑霧,奴才敢問一句,姑娘要賣給誰?”

“賣給一個混蛋。”

“奴才問一句,姑娘準備賣什麼價?”

“一萬兩銀子。”

周興咧咧嘴,“姑娘,金葵想六千兩脫手,上次那個買主嫌貴,便宜賣吧,金葵又捨不得,有價無市。”

誰家買一匹馬花一萬兩銀子,二十兩銀子能買萱陽城兩上兩下的鋪面,小戶人家,二十兩銀子夠一年花銷。

“我自有道理。”魏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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