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原始叢林,孟獲一路朝着南蠻地界深處快速行進。
當他快要到達河邊的時候,遠遠看見了漢軍的軍營。
發現漢軍軍旗已經飄揚在南蠻地界相對縱深的地方,孟獲吃了一驚,連忙繞開,從遠離漢軍軍營的地方朝河岸邊跑去。
隔着河岸,他已經看到在河對面駐紮着遠遠比漢軍人數更多的大軍。
根本不用看清那大軍都是些什麼人,他也曉得,駐紮在河岸對面的,必定是蠻人無疑。
正朝河岸邊跑着,眼看就要到了岸邊,孟獲陡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聽到馬蹄聲,他連忙回頭望了一眼。
這一望不打緊,卻是把他給驚的冒了一聲冷汗。
從他背後衝上來的,竟是數十名漢軍騎兵。
那些漢軍騎兵見他回頭,一個個都高聲喊了起來:“擒住孟獲!”
雖說聽不懂漢軍騎兵在喊什麼,孟獲卻是曉得,這些騎兵必定因他而來。
看到漢軍騎兵策馬朝他衝來,孟獲一緊張,險些摔了個跟頭。
他踉蹌着朝前飛奔,腳下的速度又加快了許多。
河岸就在眼前,漢軍騎兵的馬蹄聲也是越來越近。
衝到河邊,孟獲幾乎是想都沒想,一頭就扎進了河流中。
跟在他身後衝上來的漢軍,一直追到河流的水沒過戰馬的小‘腿’,才紛紛停了下來。
拼命的扒拉着水面,孟獲奮力朝河岸對面游去。
一邊遊,他還一邊慌‘亂’的回頭朝着岸邊張望。
見漢軍並沒有繼續追上來,他才鬆了口氣,可他卻沒有細細尋思過,漢軍只是追趕他,眼看着他跳進水中,卻並沒有爲了擊殺他而‘射’出箭矢。
如果孟獲有着像諸葛均一樣的智慮,他必定會覺着這件事十分蹊蹺,可惜,他不是諸葛均,更不是徐庶。
自從逃離成都,一路上,他都是在依照漢軍的部署在行動着,只是他自家並不曉得罷了。
奮力游到河岸對面,孟獲才爬上岸邊,迎面就跑過來數十名光着膀子的蠻兵。
到了孟獲近前,那些蠻兵端着手中兵刃,將鋒利的兵刃指向了他。
被蠻兵們指着,孟獲是滿心的不爽快。
才被漢軍俘虜了一個月左右,蠻兵們便不再認得他這個大王,放在任何人的身上,恐怕都不會爽快的起來。
被蠻兵們用兵刃指着,孟獲看到一個蠻人將領分開蠻兵走了上來。
到了他近前,蠻人將領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當看清他的容貌時,那將領愣了一下,磕磕巴巴的說道:“莫非……莫非是大王?”
“董荼那,才數日不見,便不認得本大王了?”朝那蠻人將領一瞪眼,孟獲冷冰冰的問了一句。
被他這麼一問,董荼那連忙將右手貼在心口,向他行了個蠻人禮,隨後朝圍着孟獲的蠻人們一擺手,瞪了一眼喝道:“都不認得大王了?都給我滾開!”
董荼那喝了一嗓子,一羣蠻人才都紛紛撤到一旁,一個個低下頭,連看都不敢多看孟獲一眼。
“大王,夫人已是等了許多時日,興起大軍,也是爲營救大王,不想大王卻是先行回來了!”朝孟獲做了個請的手勢,董荼那對他說道:“大王,請!”
朝董荼那看了一眼,孟獲輕輕哼了一聲,跨步朝着蠻人中軍走去。
孟獲走向蠻人中軍,已經有蠻人高聲喊了起來:“大王回來了!”
領着大軍,只盼着能夠擒獲漢軍主將,與漢人‘交’換孟獲,祝融夫人陡然聽到有蠻人喊“大王回來了”,還是有些不信。
“夫人,大王回來了!”滿心不信的祝融夫人並沒有親自前去印證真假,就在她對孟獲回來是否屬實懷有疑慮時,一個蠻人將領跑到她的身前,向她行了個禮,說道:“大王真的回來了!”
從那蠻人將領處確實了孟獲回來的消息,祝融夫人心內一喜,連忙朝着河岸邊跑了過去。
才跑出沒多遠,她遠遠就看見了孟獲正在一羣蠻人的簇擁下,朝着她這邊走來。
看到孟獲,祝融夫人眼窩裡頓時蘊滿了淚光,飛奔着朝他跑了上去。
遠遠見祝融夫人跑向他,孟獲也是滿心的歡喜,加快了腳步,迎着他走了上來。
“大王!”昔日裡,總是對孟獲指手畫腳的祝融夫人,此時就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小鳥,一頭撲進孟獲的懷中,竟是嚶嚶的哭泣了起來。
將她摟進懷中,孟獲一邊撫‘摸’着她的秀髮,一邊輕聲安撫着。
自從成親以來,祝融夫人哪裡感受過孟獲如此溫柔,依偎在他懷中,渾身骨頭竟像是化了一般,軟綿綿的,絲毫力氣也是提不起來。
摟着祝融夫人,孟獲扭頭朝四下看了看,見不遠處有片草叢,他一把將祝融夫人給抱了起來,跨步朝那片草叢走了過去。
眼看着孟獲抱起祝融夫人走向草叢,蠻人們自是曉得他想要做些什麼,一個個很是自覺的閃遠了些。
孟獲的返回,對蠻人來說無疑是個‘激’勵,可對那些覬覦他地位的蠻人將領來說,卻並不是個很好的消息。
眼看着孟獲抱着祝融夫人進了草叢,沒多會草叢就劇烈的晃動了起來,不少蠻人將領的臉上,都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失望歸失望,蠻人將領們卻是不敢在孟獲返回之後,還表現出不快,也是一個個自覺的走到遠離那片草叢的地方。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光景,抱着祝融夫人進了草叢的孟獲鑽了出來。
跟在他身後的,則是滿臉通紅,像是一朵即將枯萎卻突然得到滋潤的‘花’兒一般的祝融夫人。
出了草叢,孟獲一把將祝融夫人摟進懷中,小聲向她問了一句:“夫人,方纔可否爽快!”
“大王過了這許多時日,竟是要比早先更加生猛了許多!”紅着臉,祝融夫人小聲說道:“差點把爲妻給‘弄’的穿了。”
“哈哈!”祝融夫人的一句話,讓孟獲得意無比,他仰臉哈哈一笑,對她說道:“自今日起,每日讓你爽快,如何?”
臉頰通紅,祝融夫人朝他的手臂上用力一掐,嗔怪道:“沒個正形,方纔在草叢中,屁股上都被蚊蟲叮了個大包……”
“屁股上叮了個大包?”聽得她這麼一說,孟獲歪頭朝她身後看了過去,咕噥了一句:“來,本大王好生看看!”
說着話,他伸手就想去‘摸’祝融夫人的屁股。
手還沒碰到祝融夫人,他就覺着胳膊上一陣劇痛,祝融夫人已經掐住了他手臂上的‘肉’,用力一擰。
倒‘抽’了一口涼氣,孟獲苦着臉,向祝融夫人問道:“夫人因何掐我?”
“大王被漢人擒去,受了不少苦楚,爲妻自是曉得!”翻了他個白眼,祝融夫人沒好氣的說道:“爽快也是要大王爽快過了,眼下大王卻不尋思如何擊破漢人,反倒關心起爲妻屁股上的大包,是何道理?”
祝融夫人這一提點,孟獲才明白過來,在河對岸,還有着漢人大軍駐紮。
跟隨祝融夫人與漢軍對峙的蠻人,雖說歷經數場廝殺,已經摺損了一些,卻還是有着十萬之衆。
朝蠻人大軍看了一眼,孟獲說道:“我等人多,那漢人再過強悍,又如何可戰得勝人多?”
“大王的意思是……?”聽了孟獲的話,祝融夫人皺起眉頭,向他問了一句。
“全軍渡河,殺漢人個措手不及!”扭頭朝河岸對面駐紮的漢軍張望着,孟獲說道:“我等人多,且有戰象,不愁擊破不得漢人!”
孟獲說這番話,着實是底氣十足,可話聽在祝融夫人的耳中,卻是有着另一番滋味。
十多萬蠻人,已經同河對岸的不足兩萬漢人‘交’手數回,除了藤甲兵曾小勝過一場,還從來沒有從漢軍那裡討到過好處。
與漢軍‘交’手數次的祝融夫人,並不認同孟獲的想法,可孟獲剛回到南蠻,她也不好當着衆多蠻人將軍說出不贊同的話來,只是小聲提醒了他一句:“大王還須三思!”
以往對祝融夫人總是言聽計從的孟獲,聽了她的這句話之後,也是垂下了眼瞼,稍稍尋思了一下,才說道:“既是夫人如此說了,我等再好生做做計較,看如何渡河。”
孟獲只是說出要好生思量如何渡河,卻沒有鬆口捨棄過河的打算。
看着他那張滿是戰意的臉,祝融夫人只是在心內嘆息了一聲,什麼話都沒再多說。
她曉得,被漢人俘虜,對孟獲來說無疑是個莫大的屈辱。
孟獲急於向漢軍發起進攻,祝融夫人也是能夠理解。
以十萬之衆,進攻不足兩萬漢人,雙方又不是攻城,而是在曠野中廝殺,無論是誰看來,蠻人都佔着絕對的優勢。
孟獲過了河,與蠻人隔河對峙的漢軍軍營內,諸葛均一邊愜意的吃着烤山豹‘肉’,一邊對圍坐在身旁的漢軍將領們說道:“孟獲回到蠻人之中,必定會做出全線進攻的決斷,過不兩日,我等怕是要與蠻人決戰了!”聽說要與蠻人決戰,許褚等將軍一個個臉上都浮起了期待的神‘色’。來到南蠻地界,與蠻人已是糾纏了許多時日,他們也是早就期待着決戰能夠早些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