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蠻人的隊伍中衝出了一騎快馬。.: 。
馬背上的蠻人,手中舉着一塊白布,一邊策馬飛馳,一邊口中還不住的喊着什麼。
他喊出的,是蠻人的語言,諸葛均和陣列中的漢軍根本聽不明白。
不過從他手中揮舞的白布看來,倒是能看出,他並沒有廝殺的意圖,反倒是有什麼話,想對諸葛均說。
蠻人策馬衝到距離諸葛均還有三四十步的地方,漢軍陣列中立刻走出了十數騎快馬。
走出陣列的漢軍,裂成整齊的隊形,迎着那蠻人走了上去。
看到十多騎漢軍快馬朝着他迎了上來,那蠻人趕忙將馬勒住,雙手捧着那塊白布,嘰裡呱啦的說個不停。
他雖說是在不住的說着話,迎着他走上來的漢軍卻根本聽不懂他在說着什麼。
不明白蠻人在說些什麼,這十多個漢軍只曉得不能讓他太靠近諸葛均,在他面前一字排開之後,雖說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臉上卻是毫無表情,只是死死的盯着那個手中舉着白布,已經駐馬停下的蠻人。
曉得與漢軍語言不通,遠遠望着那個前去向漢軍表示投降意圖的蠻人,祝融夫人緊張的連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
駐馬立於大軍前列,凝視着那個手中捏着白‘色’麻布的蠻人,諸葛均向身後的親兵吩咐道:“過河去將嚮導請來!”
“諾!”抱拳應了一聲,一個親兵兜轉戰馬,朝着河岸邊衝去。
許褚率領的大軍,所駐紮之處距離董荼那的大軍足有兩裡之遙,親兵過了河,到達許褚軍營,再將嚮導領至河岸對面,也是需要一些時間。
舉着白布,駐馬立於距漢軍還有三四十步的地方,那蠻人也是滿額頭的冷汗。
他所在的距離,正是漢軍強弩‘射’殺力度最強的地方,只要漢軍將領對他稍稍有些懷疑,他立刻就會成爲渾身‘插’滿箭矢的“刺蝟”。
去親嚮導的親兵,足足用了將近兩柱香的光景,才把嚮導帶進大軍的陣列。
策馬到了諸葛均近前,嚮導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禮,對他說道:“小人見過將軍!”
看了嚮導一眼,諸葛均擡手朝着舉白布的蠻人一指,對他說道:“問問那人,要與本將軍說些什麼!”
“諾!”應了一聲,嚮導策馬朝着手中舉着白布的蠻人走了過去。
到了那蠻人近前,他用蠻人語言問道:“來到我軍陣前,所爲何事?”
正不曉得該如何與漢軍說明白祝融夫人要投誠的事,陡然聽到有人用蠻族語與他說話,舉着白布的蠻人心情頓時一鬆,連忙說道:“夫人意‘欲’止歇戰事,令我前來面見大漢將軍!”
“等着!”把那蠻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嚮導才策馬往漢軍大陣去了。
回到諸葛均面前,嚮導先是朝他抱了抱拳,隨後對他說道:“那蠻人說是奉了祝融夫人的命令,前來與將軍商議停戰一事!”
“商議停戰?”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諸葛均對嚮導說道:“告訴他,讓他轉告祝融夫人,我軍只接受投誠,不接受商議!”
“諾!”應了一聲,嚮導再度策馬往蠻人那邊去了。
從嚮導口中得知了諸葛均的意思,蠻人朝向導行了個蠻族禮,兜轉戰馬,掉頭走了。
目送着那蠻人離開,嚮導也掉轉戰馬,往漢軍大陣走去。
先前攔住蠻人的十多個漢軍,見蠻人走了,也掉轉戰馬,回了大陣。
蠻人回到本陣,把諸葛均的意思說給了祝融夫人。
聽着蠻人的回報,祝融夫人的臉‘色’是半點變化也沒有。
她原本就沒做過要和漢軍對等說話的打算,漢軍允許蠻人投降,對她來說,就已經是達到了目的。
騎在馬背上,凝望着對面列陣的漢軍,祝融夫人雙‘腿’朝着馬腹上一夾,在根本沒招呼任何人的情況下,策馬往漢軍大陣去了。
眼看她衝出了陣列,十數個蠻人連忙策馬跟上。
祝融夫人帶着十多個蠻人飛快的馳向漢軍,漢軍大陣中,立刻就有數十名騎兵迎了上去。
身爲漢軍主將,諸葛均並沒有迎上去,而是面無表情的看着越來越近的祝融夫人等人。
在十多名蠻人的簇擁下,祝融夫人離漢軍大陣是越來越近。
正飛馳間,迎面過來了數十名漢軍騎兵。
這些漢軍到了近前,並沒有攔阻祝融夫人,而是攔在了跟隨她前往漢軍大陣的十多個蠻人面前。
那十多個蠻人,見數十名漢軍騎兵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連忙勒住戰馬停了下來。
從漢軍騎兵之間穿行而過,祝融夫人回頭朝後看了一眼。
她臉上的神‘色’是極爲平靜,雖說沒有了蠻人大軍的保護,她已是完全暴‘露’在漢軍的面前,可她卻並沒有爲自身可能遭遇的不測而感到擔心。
孟獲被漢軍擒了,蠻人即將面臨‘混’‘亂’,祝融夫人曉得,憑着她一個人,根本無力扭轉這種局勢。
她唯一的選擇,就是向漢軍投降,以此換回孟獲。
駐馬立於大軍陣列前,看着正朝他這邊奔來的祝融夫人,諸葛均冷着臉說道:“將孟獲押解上來!”
“諾!”一個親兵應了一聲,兜轉戰馬,往大軍先前駐紮的營地奔去。
親兵才離去,祝融夫人已經到了離諸葛均只有十多步的地方。
與祝融夫人也是‘交’手多次,諸葛均卻從未近距離與她相見過。
當祝融夫人勒住戰馬立於他身前時,諸葛均愣了一下,凝視着她時,嘴巴也是微微張了張。
以往提及祝融夫人,諸葛均只當她是個剽悍的蠻人‘女’子。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駐馬立於他近前的,竟是個體態婀娜,面目娟秀,比漢人美‘女’更是多了幾分野‘性’的美。
看着祝融夫人,諸葛均的眼神竟是有些直了。
被他盯的渾身都不自在,祝融夫人騎在馬背上,向諸葛均行了個蠻人禮說道:“尊敬的大漢將軍,我是孟獲的妻子,今日我願引領大軍,向大漢投降!”
祝融夫人開口說話,諸葛均這才愣了一下,斂起滿臉的驚‘豔’,微微一笑說道:“夫人與孟獲早先率軍同我軍廝殺,戰況之慘烈,本將軍到如今仍是記憶猶新!”
嚮導把諸葛均的一番話翻給祝融夫人聽了之後,祝融夫人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了起來。
這位漢軍將領,顯然還在記着當日蠻人同漢軍廝殺的場面。
沒有忘記蠻人與漢軍的對抗,恐怕投降並不會如同她想象的那樣簡單。
“孟獲早先曾被我軍俘獲過!”看着祝融夫人,諸葛均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的說道:“返回此地,我軍再度將他擒獲,若是換做別人,早已是心存感念,不敢再同我軍爲敵!可那孟獲卻是死心不改,屢次三番與我軍爲敵!夫人深明大義,願向我大漢鐵軍投降,本將軍心甚寬慰。只是那孟獲,既是死不悔改,本將軍今日便要將他斬殺於此,祭奠戰死的我漢軍將士!”
一旁的嚮導,把諸葛均這些話說給祝融夫人聽了,祝融夫人頓時臉‘色’大變,翻身跳下馬背,朝諸葛均深深行了個蠻人禮說道:“將軍明鑑,大王斷然殺不得!”
騎在馬背上,低頭看着跳下戰馬的祝融夫人,諸葛均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的問道:“因何殺不得?莫非殺了孟獲,此處便會‘亂’了不成?”
諸葛均的問題,恰恰說出了祝融夫人的擔心。
當嚮導把話轉達給她之後,她趕忙說道:“將軍所言不差,若是大王不在,此地必將大‘亂’……”
“沒了孟獲,夫人做此地之主,也並非不可!”微微一笑,嚮導剛把祝融夫人前半句話給翻了出來,諸葛均就說道:“夫人乃是‘女’中豪傑,想來做了蠻王,要比那孟獲強上許多!”
“萬萬不可!”從諸葛均所說的話中,祝融夫人聽出他已是下定決心要殺孟獲,趕忙說道:“我只是一介‘女’流,根本節制不了各‘洞’將軍。若非大王,此處必會大‘亂’!雖說族人多數會降服,卻也有些族人心存不忿,必定暗中與漢軍爲敵。屆時大漢將士,依然要在此處同心中不服的族人廝殺,不定會打上數十年!”
祝融夫人的話裡,多少帶着些威脅的意味,嚮導翻給諸葛均聽了之後,諸葛均卻是面帶笑容,什麼話也沒說。
他很清楚,祝融夫人所說的,並不是危言聳聽。
之所以說出要殺了孟獲,只不過是要讓孟獲心存敬畏。
漢軍在蠻荒之地耽擱的時日已是太久,北方多已平定,大漢雄師的鐵騎用不多久,就會向江南‘挺’近。
只有平定了江南,大漢朝廷纔算得上是一統了天下。
身爲大漢皇帝的劉辯耽擱不起,他們這些爲劉辯打天下的漢軍將領,更是耽擱不起。
騎在馬背上,低頭看着立於面前的祝融夫人,諸葛均嘴角牽起一抹怪異的笑容。擡頭看着他,發覺他的嘴角浮起了一抹怪異的笑容,祝融夫人心內反倒是沒了底。那抹笑容太邪,邪的讓她感覺到渾身都透着一股森冷,同時也更加爲孟獲的命運感到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