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的包圍圈越來越小,反抗的賊人也是越來越少。
終於,最後一個反抗的賊人倒在了漢軍的戰刀下,林子再度恢復了沉寂。
鋪滿了厚厚落葉的林子中,擠擠挨挨的躺了許多被漢軍砍殺漢子的屍身。
這場戰鬥,漢軍傷亡極小,只是在戰鬥剛開始的時候,有少量傷亡,到了後來,形式幾乎轉變爲了一面倒,賊人給漢軍造成的傷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許多漢軍將士擡着屍體,將他們丟進才挖出的深坑中。
漢軍有個慣例,每每廝殺之後,都會替敵對方掩埋屍體。
倒不是他們有着悲天憫人的情懷,而是劉辯曾經教過他們,戰場上遺留屍體,或許會滋生瘟疫,給自家帶來難以承受的災難!
不少廝殺中沒有被斬殺的漢子,身上捆縛着麻繩,相互簇擁着跪在林子中。
他們擠在一處,一雙雙滿是慌‘亂’的眼睛不住的朝走來走去的漢軍將士張望。
當初信奉百‘花’道君,如今道君不見了蹤影,領頭的大哥也在廝殺中被甘寧斬殺,漢子們心中對那位號稱可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的道君已滿是懷疑。
可惜他們的懷疑來的太晚,如今即便是後悔,也沒可能安然無恙。
劉辯已經下達了旨意,戰場廝殺不留任何俘虜!
只是投降的漢子們還不曉得罷了!
看着將士們把一具具屍體丟進坑中,甘寧臉‘色’是一片凝重。
他緊鎖着眉頭,刻意的把目光避開了已經放下兵刃投降的那羣人!
掩埋完了屍體,林子中將會有一場屠殺。
或許外面的人永遠不可能知道林子裡發生了什麼,身爲這場廝殺主將的甘寧,卻是不可能迴避眼前的現實。
沒有人天生就是屠夫,甘寧當然也不是!
敢於在天子腳下作‘亂’,要怪,只能怪這些漢子實在是太膽大妄爲!
兩個漢軍兵士擡起最後一具屍體,將屍體丟進坑內,被殺死的賊人屍體已是全部處理完畢。
甘寧最終還是扭頭看向了那些被俘虜的漢子,朝押解着他們的漢軍擺了下手。
見了甘寧的手勢,一羣漢軍立刻上前,架起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漢子,將他們朝一處沒有填埋屍體的深坑走了過去。
被拖向深坑,漢子們立刻就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其中不少人發出了驚恐的喊叫。
他們的喊叫和求饒,並沒有博得漢軍的同情。
對劉辯有着絕對忠誠的漢軍,面對這些意圖顛覆朝廷的漢子,是沒有半點憐憫和同情。
押解着他們走到深坑前,那些漢軍各自扭着一個漢子,紛紛朝着他們的‘腿’彎踹了過去,其中一些漢軍在踹向他們‘腿’彎時,口中還在喝罵着。
被踹的跪在地上,幾個漢子扭動掙扎着想要逃走,押着他們的漢軍早是一把揪住了他們的髮髻,將鋒利的長劍貼在他們的咽喉上,用力一劃。
長劍從他們的咽喉劃過,掙扎着的漢子們頓時沒了聲息,頸子上還噴涌着鮮血,便被抹了他們脖子的漢軍一腳給踹進了坑內。
那些掙扎相對弱的漢子,命運並沒有比他們好多少。
押着他們的漢軍揪着他們的髮髻,也是將鋒利的長劍貼着他們的咽喉劃了過去。
被誅殺的漢子們,一個個滾落進坑內,那些還沒被輪到的漢子,則已是滿臉驚慌,有些人甚至已經想到了逃跑。
同漢軍廝殺時,他們已經沒有逃跑的機會,此時漢軍更不可能讓他們成功逃脫。
一些漢子剛起身,還買來及撒開‘腿’逃走,就被漢軍追上。
漢軍追上這些漢子,也不將他們擒住,直接揮舞着朴刀,朝他們就是一通猛砍。
眼睜睜的看着企圖逃走的同伴被漢軍砍殺,那些也想跟着逃走的漢子,又紛紛蹲了下去。
留下或許還有一條生路,逃走必定是遭到當場格殺。
人就是這樣,有的時候明明已經陷入了死地,卻還會幻想着能夠死裡逃生。
被漢軍屠殺同伴的場景鎮住,那些蹲下的漢子們,一個個神‘色’惶恐的朝漢軍張望着。
忐忑和恐懼並沒有救下他們的‘性’命,一個個漢子被漢軍像是拖死狗一樣拖到深坑前,捱了一劍之後,又像是隻被捨棄的破麻包一樣被丟進坑內。
屠殺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起先的‘混’‘亂’漸漸平息,整場殺戮竟然是有序的進行着。
當漢軍抹掉最後一個漢子頸子,甘寧下達了命令:“將所有深坑填平,我等下山!”
他的語調很淡,淡的就像是根本沒看過剛纔發生的屠殺!
有廝殺就有殺戮,大漢境內百姓衣食豐足,朝廷甚至免去了許多本應存在的賦稅,這些人卻還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以神鬼之說禍‘亂’世間。
殺了他們,便是告知大漢朝廷統轄下的人們,無端生事,朝廷絕不會充耳不聞!
一些漢軍將士,將土塊落葉丟進深坑,掩埋住那些屍體。
歷經了一場廝殺後又發生了一場屠殺的林子,隨着漢軍的撤離,終於徹底的寧靜了下來。
幾隻鳥雀在漢軍離去之後,返回了這片林子。
小鳥蹲在枝頭,一邊吱吱喳喳的鳴叫着,一邊歪頭看着林子內新起的幾處大鼓包,好似很納悶這裡的景緻,怎和它們離去時有着很大的不同。
甘寧誅殺了賊人,聚集在一處的賊衆無一逃脫,至於那些早先潰散,後來不曉得跑到哪裡去的賊衆,則是撿了條‘性’命。
大軍沿着小河,朝陶家莊方向開去。
此時的陶家莊內,劉辯也已是打算返回洛陽。
若不是出了皇宮來到這裡,他還不知道邙山一帶出現了這種情況,返回洛陽之後,他還有許多事想和管理洛陽周邊的官員們談談。
被劉辯救下山的左慈,雖說是從賊人手中逃脫,可他的日子卻並不好過。
左慈知是通曉一些養生之道,尤其是對男‘女’之事極爲所長。
這種能耐,在民間或許還會得人追捧,可對於劉辯來說,卻並沒有太多的意義。
當年的于吉,至少還會推算命數。
于吉死後,劉辯也是見過幾個道人,可那些道人並無甚麼能耐,只不過是嘴上功夫了得,沒用多久就被劉辯下令驅趕。
之所以沒有將左慈趕走,劉辯也是有着一些想法。
左慈擅長養生之道,將他留下,從他那裡學些養生之術,雖不能長生不死,卻也可以延年益壽,多持掌幾年朝廷!
劉辯的想法沒有告訴左慈,心內很是不安的左慈,整日裡也是呆在住處,連房‘門’都不敢邁出一步。
眼看就要返回洛陽,在陶家莊已是沒有什麼事可做的劉辯,派了名衛士,前去延請左慈,打算和他商量一同返回洛陽之事。
衛士得了劉辯的吩咐,自是匆忙轉告左慈。
親眼見證過衛士們同賊人廝殺的左慈,對劉辯和漢軍,已是產生了極其強烈的忌憚,從衛士處得知劉辯召見他,他也是不敢有半點耽擱,趕忙隨着衛士,往劉辯在莊子內的住處去了。
左慈在衛士引領下來到劉辯住處,劉辯正在房內和陶浣娘說着話兒。
來到陶家莊,對莊戶人家生活頗爲熟悉的陶浣娘,能告知劉辯的事情自是要比其他人更多一些,畢竟她曾經在這樣的莊子中生活過。
二人正說着話,‘門’外傳來了衛士的聲音:“啓稟陛下,左慈來到!”
聽說左慈來了,劉辯對陶浣娘說道:“你且去歇着吧,朕與這左慈有些話要說!”
“諾!”應了一聲,陶浣娘向劉辯行了一禮,才施施然的站了起來,走向內間房。
待她進了內間房,劉辯才向‘門’外吩咐道:“請他入內說話!”
報訊的衛士應了一聲,隨後房‘門’被人輕輕推開,出現在劉辯眼前的先是那名衛士,待到衛士撤步站在一旁,左慈的身影出現在了劉辯的視線中。
看到左慈,劉辯微微一笑,朝他比劃了個手勢說道:“道君且坐下說話!”
最擔心的,就是劉辯以道君這個稱謂稱呼他,左慈心內陡然一緊,趕忙抱拳躬身給劉辯行了個大禮說道:“貧道在陛下面前,不敢言坐!”
“又無別個,只管坐下說話!”看出左慈心內慌‘亂’,劉辯對他說道:“請你過來,朕只是想問你,可願隨朕一同返回洛陽?”
巴不得早些從劉辯身邊逃走,左慈哪裡肯和他一同返回洛陽。
可劉辯要讓他一同去洛陽,他又不敢不從,只得躬身說道:“但憑陛下吩咐!”
左慈這句話,無疑是給了劉辯留下他的最好由頭。
面帶笑容點了點頭,劉辯對他說道:“既是如此,你便留在洛陽,時常教授朕一些養生之道。至於煉丹、選‘藥’,那些不必與朕說了,朕對丹‘藥’並無癖好!”劉辯要帶他回洛陽,卻不是想殺他,只是讓他時常教授些養生之道,左慈頓時愣了一愣,嘴巴微微張開,一臉愕然的看着劉辯,竟是有些失態了。“到了洛陽,朕自會爲你安排住處!”左慈一臉驚愕,劉辯卻接着說道:“留着你這等人在世間行走,日後說不得還會給朕惹出些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