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名親兵的攙扶下跳下馬背,劉辯走到王匡身前,將他攙了起來,雙手握着他的手腕說道:“太守無須如此,董卓之所以能有今日,也是本王當日懦弱,但凡本王強勢一些,董賊也不至做大,此事與太守並無干係!”
被劉辯攙起了起來,王匡神色中帶着幾分惶恐的側身站到一旁,向劉辯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請殿下入宅歇息!”
這座建於箕關的別院,佔地並不算很大,雖是也分爲內外兩進,卻不似劉辯往日住的官府那般動輒百餘間房屋。
小小的外院栽種着幾株粗大的古槐,在外院中,除了正廳,只有十多間用以給僕役和僕婦居住的房間。
進了庭院,王匡側身站在一旁,並不引領劉辯等人進入外院的正廳,而是又朝劉辯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殿下請隨臣下前往後院!”
朝王匡點了下頭,劉辯擡腳向後院走去。
跟在劉辯身後的百餘名親兵,在進了院子之後,其中一部分人換下了院中值守的河內軍兵士,另一部分則跟着劉辯等人進了後院,將後院的河內軍衛士也盡數換去。
走在劉辯側旁爲衆人引着路,進了後院,王匡對身後跟着的一名河內官員說道:“安排下去,即刻擺上酒宴招待殿下與各位將軍。另外將那些閒了許久的舞娘叫來,許多天未曾歌舞,不曉得她們眼下腰肢可是生了贅肉……”
王匡說出舞娘腰間生出贅肉,劉辯扭頭看向他,微微笑了一下。跟在劉辯身後的典韋、周倉等人,則是在王匡說過這句話之後,爆出了一陣鬨堂大笑。
身爲河內太守,王匡自是曉得屬下在上官面前,是不得如此無狀的。
劉辯沒有大笑,而典韋、周倉等人卻是一陣爆笑,讓王匡感到很是不可思議,他那雙滿帶着疑惑的眼睛,也隨即轉到了劉辯的身上。
“本王麾下將軍,都是本王的換命兄弟!”發現王匡看着他,劉辯嘴角掛着一抹笑容,一邊朝着後院內的大廳走去,一邊對王匡說道:“兄弟間在無外人的情況下,便很是隨意。他們如此,也是沒把太守當成外人。”
“將軍們英偉非常,有幾位將軍輔佐殿下,將來殿下定能攻破長安,砍下董卓老賊的頭顱!”劉辯如此一說,王匡心內稍稍坦然了一些,趕忙附和着說了一句。
點了點頭,在王匡的引領下走到後院的大廳門前,一名親兵將房門拉開,站在門外,劉辯並未急着進去,而是環顧了一圈廳內的擺設。
迎門的位置擺放着一張矮桌,在矮桌的兩側,左右分別排放着十二張矮桌,每張矮桌的後面,都放着一隻厚厚的、看起來像是內裡絮着麻絮的墊子。
“殿下,請!”站在劉辯身側,王匡微微躬着身子,伸出一隻手,邀請劉辯去坐廳內最上首的位置。
劉辯也不與他推辭,徑直朝主座走去,站在主座的矮桌前,他朝跟進屋內的將軍與河內官員們虛按了兩下手,對衆人說道:“衆位請坐!”
衆人齊齊躬身抱拳,目視着劉辯在主座坐下,這才依官職高低,順序在兩側的矮桌邊坐了。
剛剛坐下,王匡就扭頭看着門外,用力的拍了兩下手。
隨着兩聲巴掌響,七名身穿紗裙的舞娘聘聘婷婷的從廳外走了進來。
舞娘的紗裙,與富貴人家女子穿的襦裙稍有不同。
襦裙下襬過長,領口也捂的很是嚴實,可以說基本上除了臉和手,看不見其他部位的皮膚。
可舞娘身穿的紗裙卻並非如此,紗裙的下襬同樣很長,輕紗卻是非常薄,透過輕紗,能隱隱的看到紗裙內的兩條瑩潤**。
特點最爲明顯的,還是舞娘紗裙的上衣,領口開的很大,裡面雪白的抹胸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身穿大紅紗裙的舞娘。這舞娘生的是面如皓月,腰肢婀娜,往廳內一站,就渾身透着一股水靈靈的仙氣兒。
跟在她身後的,則是六名身穿淡藍紗裙的舞娘,每個舞娘的相貌,都算得上是女子中的上。中間四名藍裙舞娘垂手站立,而左右兩側的舞娘,則一個懷抱古笙另一個抱着瑤琴。
“這位姑娘乃是本郡出名的美人喬晚娘!”待到七名舞娘在廳內站好,王匡向站在最前面的舞娘攤着手,給劉辯介紹道:“平日臣下不敢欣賞晚娘歌舞,今日殿下來到,方纔將她請出,爲殿下獻舞助興!”
朝王匡緩緩點了下頭,劉辯把視線轉到了喬晚娘的臉上,語調平靜的讚了一聲:“姑娘果真生的極美,本王初見,也是驚爲天人!”
他這句話說出口,舞娘出身的喬晚娘竟也是俏臉微微紅了一紅。
就在此時,一羣僕役端上了備辦好的酒食,擺在屋內衆人面前的桌案上。
僕役們擺罷酒食,王匡對喬晚娘說道:“殿下誇讚晚娘,晚娘還不快快伺候殿下吃酒?”
“諾!”王匡提出要喬晚娘伺候劉辯吃酒,喬晚娘輕聲應了,嫋嫋娜娜的扭着腰肢,朝劉辯走了過去。
到了劉辯的矮桌前,她斜倚着身子跪坐在地上,伸出纖纖玉手,用長杆小勺從酒桶內舀出一勺酒,斟滿了桌案上的酒樽,這才雙手捧起酒樽,高舉過額,柔聲對劉辯說道:“殿下,請!”
伸手接過喬晚娘遞過來的酒樽,劉辯站起身,對廳內衆人說道:“借晚娘這樽酒,本王要先敬爲保大漢基業而戰死的將士們!”
說着話,他將酒朝地面上潑灑了一些,端着還剩了半盞酒漿的酒樽,朝衆人一舉,說道:“幹!”
劉辯如此一說,廳內衆人紛紛站起,捧着盛滿酒漿的酒樽,先是灑了半盞酒在地上,隨後齊聲說道:“敬戰死的將士們!”
待到衆人都喝下杯中酒,劉辯將酒樽放在矮桌上,喬晚娘幫他把酒斟滿,再次高舉過額遞給了他。
接過喬晚娘遞來的第二盞酒,劉辯又對衆人說道:“這第二樽酒,要敬給浴血奮戰與枕戈待旦的將士們!沒有他們,就沒有活着站在這裡的本王,大漢江山也早已落入賊人之手!幹!”
“敬將士們!”在喬晚娘爲劉辯斟酒的同時,衆人已各自將酒樽斟滿,待到劉辯再次端起酒,他們也都紛紛將酒樽端起,齊聲高喊了一句。
劉辯第三次舉起酒樽,他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環顧了一圈廳內衆人,停了片刻,纔對衆人說道:“第三樽酒,本王要敬各位。今日本王便藉着太守之宴,向對漢室不離不棄的各位,表示謝意!”
說完話,劉辯將酒樽湊到嘴邊,一仰脖子將樽內的酒漿喝了個乾淨。
劉辯如此說話,站在各自矮桌後面的衆人一個個面面相覷,都不知該如何迴應纔是,過了好一會,還是王匡雙手捧着酒樽,躬身對劉辯說道:“我等乃是大漢臣僚,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生爲大漢人,死爲大漢鬼!定然不負殿下!不負漢室基業!”
“生爲大漢人!死爲大漢鬼!”王匡如此一說,衆人齊齊端着酒樽,高聲喊了起來。
待到劉辯重新坐下,喬晚娘爲他斟滿了酒樽,緩緩站起身,向他福了一福,柔聲說道:“晚娘請爲殿下獻舞!”
朝喬晚娘點了下頭,劉辯目送着她走到大廳正中,站在幾名藍裙舞娘身前。當她起身的那一刻,劉辯清晰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不過這股幽香,卻是與陶浣娘身上那女性身體自然的香味略有不同,這股幽香帶着濃重的花粉味,應是女子施在身上的香粉無疑。
站在六名藍裙舞娘身前,喬晚娘微微欠身,向劉辯福了一福,站在後面的幾名舞娘也跟着向劉辯福了福。
接着兩名抱樂器的藍裙舞娘微微躬着身子,踩着小碎步向後退去,直退到臨門的位置,她們纔在僕從新添的草蓆上跪坐下來。
懷抱瑤琴的舞娘跪坐的草蓆前面,擺放着一張矮桌。跪坐下去之後,她將瑤琴放在桌案上,輕輕解開包裹在上面的綢布。
不過她並沒有像蔡琰彈琴之前那樣焚香祭拜,揭開綢布,她把綢布疊成四四方方的小塊,擺放在桌案的一角,擡眼望向喬晚娘。
抱着古笙的舞娘跪坐的草蓆前則沒有矮桌,坐下之後,她只是抱着古笙,一雙美目眨也不眨的看着站在大廳正中間的喬晚娘和另外四名舞娘。
喬晚娘回過頭,朝兩名配樂的舞娘微微一笑,待到倆人奏起音樂,她先是微微仰起頭,將雪白的頸子展現在劉辯眼前,隨後柔弱無骨的擡起一隻手臂,高高上仰着。
手臂揚起,柳腰內斂胯部外放,喬晚娘僅僅只是擺出了一個簡單的動作,便完美的向廳內衆人展現出了她窈窕的身段。
立在喬晚娘身後的四名舞娘,也如她一般擺出了同樣的舞姿,伴隨着瑤琴和古笙的優美旋律,喬晚娘輕啓朱脣吟出一曲婉約悽美的樂府歌謠,與那四個舞娘翩翩舞了起來。
跟隨劉辯一同進入廳內的趙雲等人,都是武將出身。趙雲人生的帥氣,且又勇武過人,並非所有女子都能勾起他的興趣。周倉則自從紅姑死後,那顆心早已是一片死灰,縱然有絕世美人在他面前,也是勾不起他的半點**。
倆人端坐在矮桌後,臉上的表情竟是如同劉辯一般,只是對歌舞欣賞,卻並沒有半點非分之想。倒是典韋和楊奉等人,看着喬晚娘與那四名舞娘翩翩起舞,一個個臉眼睛都不眨巴一下,竟已是看得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