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廳內,流淌着優美的旋律。
不知道是誰選的這個音樂,委婉動聽,讓人心情大好。
是誰能有幸跟江譽並肩齊行?
是誰讓江譽微笑禮貌對待?
大家屏住呼吸,望着江譽身邊的男人,竊竊私語。
李明浩根本不知道,此刻的監控視頻把他面部表情拍的是一清二楚。
看到江譽出來,大家衆星捧月般的樣子,讓李明浩心裡分外嫉恨。
他總有一天,要踩在江譽頭上。
他如喪家犬一般的逃亡,就是拜江譽所賜。
這一次,他要打一個翻身仗。
緊緊攥住拳頭,望着紅地毯中,一步一步朝舞臺走去的江譽等人。
江譽不時微笑,對身邊的男人含笑示意。
他伸出手,對男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一起走上舞臺。
站在舞臺上,江譽的眼睛不經意的掠過李明浩的臉,讓他覺得,他在看他,又好像沒有看他。
江譽清清嗓子,有人很快遞了麥克風上來,江譽的聲音,磁性動聽,不比這流淌的音樂差多少。
宋笙滿腔都是暖暖的幸福,望着江譽。
一切事情有他在,都會解決,自己不用害怕,不用彷徨。
“首先,我代表嘉世,代表瑪格麗特感謝各位的到來,這一次的酒會,大家都知道是爲誰開的,所以說今天的主角不是我。”江譽笑着說。
臺下的人也紛紛笑了起來。
江譽親和力越來越強了,也知道跟大家開玩笑,讓人不能不承認,愛情的魔力真大。
從一個不拘言笑的大冰塊,到現在微笑面對大家的江譽,很多人不禁把眼睛投到他身後的宋笙身上,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魔力,居然改變了江譽。
李明浩跟衆人一樣,望着臺上微笑着,只不過他的笑是冷笑。
想到這個時候,江譽的女助理,陳君儀應該是已經被解決掉了,他心裡就特別興奮。
江譽,對你的痛苦折磨纔剛開始,我要殺光宋笙身邊的人,讓她精神負擔加重,再度失常。
“不過,很難得我的一位好友,今天能突然來到這個酒會現場,給二位美麗的主角送來祝福,我要特別感謝他。”江譽指着身邊的男子說。
大家靜靜的望着,等着江譽的介紹。
江譽卻停下來,走到臺前,望向李明浩:“李總,我想請問你幾句?”
李明浩面部一抖,江譽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這是專門針對自己,還是隨意而爲之?
夏媛媛卻得意洋洋,以爲江譽對李明浩也是另眼相看,拉扯着李明浩的衣服說:“明浩,站起來說話。”
真是一個蠢女人,這個時候站起來,不是把他完全暴露在大家的目光下了嗎?
可是他現在還要依靠夏媛媛,不可以衝她發火。
他站起來,望着江譽:“不知道江總想問明浩是什麼問題?”
“李總,你可認識我身邊這個人?”
李明浩的目光落到江譽身邊的男人臉上,似乎有些面熟,可是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他?
是他以前在藍氏的客戶?還是李明浩的客戶?
李明浩突然有些心慌,事情不太妙,這麼多賓客,他怎麼偏偏就叫自己回答問題?
“李總看不清楚嗎?能否到臺前來仔細看一看?”江譽又開口道。
夏媛媛慫恿李明浩上臺。
李明浩咬着牙,走到舞臺上,站在那個男人面前。
男子笑眯眯望着李明浩。
“江總,明浩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朋友,明浩怎麼會認識?”
江譽等的就是他這一句話,他把話筒遞到李明浩面前:“李總,你真的不認識?”
“你的朋友,明浩怎麼會認識?”李明浩有些不耐煩起來,這麼多人,他是故意想要自己出醜嗎?
江譽再看着臺下的賓客,大聲說:“大家都聽清楚了吧,這位是夏媛媛小姐的男朋友,新加坡來的商人李明浩李總,相信很多人已經認識他了,上一次在夏家酒會上,夏媛媛小姐已經給我們做了最詳細的介紹。”
“可是,今天,我要說的是,這個李明浩是假的。”
江譽的話成功的讓李明浩的臉色突變,臺下的衆賓客立刻炸鍋了。
夏媛媛的笑容僵在臉上,站起來:“江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只有李明浩很開明白江譽的意思,可是他的話已經說出去了,他居然找了江譽的道了。
他眼中露出一絲兇光。
江譽再次指着他身邊已經失去笑容的男人說:“這位是新加坡來的客人,真正的李明浩的大哥李明澤。”
江譽的話剛結束,臺下的人驚呼起來。
夏媛媛身子晃了晃,倒了下來。
在這一片混亂中,李明浩,不,是高銘衝着宋笙撲過去,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頸上。
這樣的變故讓大家再一次驚呆了。
在江譽面前,他居然敢挾持江譽的女朋友,大家已經猜得到這個冒牌貨的下場。
江譽也是變了臉,什麼都想到,沒想到高銘會突然發難,他身上還有武器,這是他疏忽了。
“高銘,你覺得你這樣對的起夏芸姐嗎?”聽到高銘被揭穿的那一刻,宋笙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來了。
脖頸被高銘用刀抵着,宋笙居然一點都沒害怕。
“少廢話,都是你這個臭女人,要不是你,我現在還是藍家的女婿,夏芸也不會死,都是你,都是你害了她。”高銘惡狠狠的對她說。
江譽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用眼神示意宋笙不要激怒他。
他很後悔,沒有安排阻擊手。
宋笙也用眼神告訴江譽:“我不怕,你別擔心。”
“高銘,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誰害死了夏芸,她從大學時候起就一直跟着你,你難道在害死她的時候,就沒有一點內疚之心嗎?”宋笙毫不客氣的指出,好像一點不怕高銘會給她一刀。
“你還說。”高銘繼續大叫,手裡的匕首往裡一壓,鮮紅的血從白皙的皮膚上滲出來。
臺下人驚呼起來。
謝流心急如焚,雖然已經安排人了,沒想到高銘這麼大膽,居然在臺上劫持宋笙,相信江譽現在弄死他的心情都有了。
可是沒人敢輕舉妄動。
宋笙只覺得脖頸微微一熱,知道江譽說的對,自己不能再刺激他了。
旁邊的藏千千是距離高銘最近的一個人,開始的時候,她嚇得渾身發抖,想象她見到蟑螂都嚇得半死,面對這樣的情景,怎麼能冷靜下來。
可是她是距離宋笙最近的人,她必須要冷靜下來,只有她能救出宋笙。
她緊緊咬住嘴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表面上,卻裝作被嚇傻的樣子。
高銘全部注意力都在宋笙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她的變化。
用什麼武器可以打倒他?
藏千千思索着。
腳下一歪,她眼睛一亮,不假思索的彎下身子拎了腳上的高跟鞋,死命砸向高銘。
高銘不妨藏千千突然撲過來,手一抖,在宋笙脖頸上又劃一刀,接着手臂遠離她的脖頸。
宋笙趁機一腳踩在他的腳面上。
只聽一聲慘叫,高銘扔了手中的匕首,抱着腳在挑。
宋笙今天穿的,可是有十釐米高手指頭一般粗細的細高跟,重重踩下去,他的腳不被踩出一個洞就算是萬幸。
江譽眼疾手快,上前拉過宋笙。
臺下衝上來一個人,速度之快,讓大家眼前一花,居然沒有看清楚他的模樣。
他一腳踢飛高銘,再把藏千千攬着懷裡。
謝流手一揮,醫務人員趕緊上臺給宋笙包紮傷口。
高銘重重落下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再擡頭,警察已經站在他面前。
他面如死灰,完了,居然完了。
他辛苦佈下的疑陣,就這樣被識破了。
又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
高銘居然昏過去了。
警察還是好不留情的給他戴上手銬。
夏媛媛在醫務人員的急救下,悠悠醒過來。
突然想起剛纔的一幕,夏媛媛好像瘋了一般要衝上臺。
被兩個大漢攔住了。
謝流吩咐說:“送夏小姐先到旁邊房間休息,她太激動了。”
暫時還不能讓夏媛媛回家,警方要口供。
宋笙的脖頸已經包紮好了,她握住江譽的手,淚流滿面。
江譽明白她的意思,終於爲夏芸報仇了。
他心疼的拍着她的肩頭。
臺下人望向剛纔那一道快速上臺的身影,卻見他正冷着臉訓斥藏千千:“有江總在,你逞什麼能,萬一受傷怎麼辦?”
表面是訓斥,實則是心疼。
這位右耳朵上,光芒四射的年輕男人,無比帥氣。
“銀樓柳總身邊的助理。”
有人認出來言的身份,驚呼着。
原來江譽跟柳寒聯手,這可是南汜的頭條。
很多記者,瘋了一般的搶拍新聞。
這一次,江譽完全沒有阻攔他們,這件事,必須要曝光。
雖然高銘已經沒有機會再出去害人,可是還是要給夏媛媛一類的女人一個警示,不是男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自己還要有足夠的判斷力。
這個時候,江譽手機響了。
他接完手機之後,臉上如釋重負:“好,好,好。”
江譽一連說了三個好,說完後,望着宋笙:“陳君儀已經安全脫險,葉淵被抓住了。”
宋笙先是驚喜萬分,接着聽說葉淵果然被抓,心又微微一沉。
葉淵對爺爺,看的出來是挺尊重,葉家跟宋家,林家都是世交,他爲什麼到老了還這麼糊塗?
真沒想到,他居然能跟高銘勾結在一起,真是有失shen份。
不過話說回來,葉氏易主,他也沒什麼身份。
只是他畢竟是曾經風光一時的人,爲什麼會墮落?
在監獄裡,江譽宋笙看到葉淵,葉淵一夜之間,蒼老許多,滿頭白髮,狼狽不堪。
“我恨你們,我恨江譽,你居然瞞着我,收購葉氏,這就是你的野心吧。”
江譽面對葉淵的指責,只是淡淡一笑:“葉叔,你爲什麼不反過來想,那個時候誰要葉氏一個爛攤子,我收購下來,並沒有離開改掉葉氏公司的名稱,是爲什麼?”
葉淵臉色突變,他那個時候,本來就鑽牛角尖,被高銘再一挑撥,根本想不到這些。
“還有,你說你恨我,其實你爲什麼要恨我,恨宋笙,你最該恨的人,應該是林安國,要不是他,我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嗎?”
葉淵又是精神一震,到現在,江譽才表現出來他對林安國的恨意,看來這輩子,林安國是別想得到他的原諒了。
宋笙坐在一邊,一句話都沒說。
她眼前,浮現出,自己第一次看到葉淵的情景,那樣儒智的一個老人,那樣尊貴的身份,老年卻變成這個樣子,這一切,究竟是誰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