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本就生的漂亮,如今一哭更是哭碎了衆人的心,立刻將衆人的目光吸引過去,隨着她臉上淚珠的滾落,衆人的心更是一抽一抽的。
白薇薇立刻從人羣中走出來,上前問道:“哎吆,這是哪家的孩子,難道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豈是你們這種普通人能夠闖進來的?”
白薇薇這句話表面上是訓斥闖入者,實際上把陸家黑了一把,不過是諷刺陸家門檻高,不是一般人能夠融進來的。
慕延西看到秋剪的那一刻有些詫異,他穿過人羣來到秋剪的面前,聲音裡帶着一絲威嚴與疏離:“小姐是不是遇到了難事?如果你是想來送祝福的,我們陸家所有人都會歡迎。”
秋剪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慕延西這是給她臺階下,當她看到白薇薇警告的眼神時,便想到了自己可憐的妹妹,立刻強迫自己狠下心把這場戲演下去。
她不敢看慕延西的眼眸,只是咬着脣流着淚。
“陸三少,你這麼快就把我忘記了嗎?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秋剪的話猶如一顆小石子投入湖心,蕩起一圈圈的漣漪,又瞬間被湖底游魚攪動成驚濤駭浪。
衆人紛紛耳語。
“這到底怎麼回事?”
“看來又有熱鬧看了。”
“天啊,這真是一個驚天新聞,陸三少很少有花邊新聞。”
“有錢人的世界誰又說得清呢。”
在衆人的耳語中,簡沫心只覺得自己的心在一寸寸的瓦解,她想要去相信慕延西,只是看清了那個女人的臉時,瞬間想起,她是見過這個女人的,而且她也確定,慕延西跟這個女人似乎很熟。
她只覺得自己的身子發涼,就連身形都有些踉蹌,此時一隻小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簡簡擡頭看着她:“媽,我會一直陪着你。”
簡沫心緊緊的攥住簡簡的手,似乎有幾縷魂魄歸位,對,她還有簡簡。
“媽,你……要相信爸爸。”
簡簡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他看到這情形已經瞭解了七八分。
簡沫心咬了咬脣,她只能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慕延西的眼神猶如冷刀刮過秋剪的面頰,就連聲音也冷的可怕。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秋剪被他的聲音嚇到了,她渾身顫抖起來,但是一想到白薇薇的警告,她橫下心,猛然把念西推了過去。
念西差點栽倒在地,幸好慕延西伸手拖住了她。
念西閃動着那雙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慕延西。
“爸爸,我是念西,難道你不要我了麼?”
衆人一片譁然,這小三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忽然又冒出來一個孩子,這一浪高過一浪的劇情,讓衆人有些懵逼了。
慕延西見念西站穩之後,便迅速的鬆開了手,他無法對這個小女孩兇起來,每次看到她那雙水盈盈的眼睛總覺得心都要融化了。
他轉而看向秋剪,眼眸中滿滿的都是警告。
白薇薇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這位小姐,你不會是上天派來的猴子吧?凡事要講求個證據,你這樣污衊我三弟,就算三弟不追究,我這個做二嫂的也會追究到底的。”
在衆人的注視下,秋剪顫抖的將一份材料拿出來。
白薇薇搶先奪了過去,她快速的翻看了一下材料,誇張的用手捂住紅脣。
“我的天啊,怎麼會是這個樣子,這樣說來,這個小女孩真的是我的侄女嘍。”
她滿臉堆笑的將材料遞給慕延西。
“恭喜啊三弟,你這下可是兒女雙全,湊成了一個好字呢。”
白薇薇的這番話更是坐實了這個孩子就是慕延西女兒的事實。
慕延西看了看材料上的數據,微微皺眉,這份鑑定報告不像是假的,只是他跟秋剪有過的唯一一次交集,就是那天他心情不好喝的有些多了,秋剪一直陪着他,但是他堅信自己不可能動過秋剪。
看到有些記者已經將攝像頭對準了他跟念西,他立刻丟給如墨一個眼神。
如墨立刻帶着保鏢將人羣疏散。
儘管如此,慕延西有私生女的消息還是如長了翅膀一般的漫天飛。
偌大的大廳裡只剩下寥寥幾人。
簡沫心蹲下身子撫摸着簡簡的髮絲:“簡簡,你去休息吧,明天不是還有課麼?”
簡簡本想陪着媽媽,但是又不想讓她太過擔心,便只好跟着如畫一起離開。
簡沫心看着兒子離去的背影,心中一陣抽搐。
她怎麼可能不在意這件事情,只是她不想讓簡簡受到傷害。
慕延西看到她那副樣子,頓時整顆心都被揪起來,扯動的五臟六腑都跟着疼痛。
他想要解釋什麼,卻發現似乎所有的解釋都可能變成刀子刺進她的心裡,當前最好的解釋就是揭穿秋剪的騙局。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丟給秋剪。
“你不就是想要這個麼?”
秋剪噗通一聲跪在慕延西的面前,她匍匐着抱住慕延西的腿,擡起淚水連連的臉望着他。
“你可以不接受我,但請你照顧好我們的女兒。”
慕延西想要將秋剪甩開,沒想到念西也順勢撲了上來,讓他無處發泄。
念西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爸爸,你爲什麼不要我了?”
慕延西更是覺得一陣頭疼。
他冷聲對秋剪說道:“我跟你不曾發生過什麼,又怎麼可能有孩子,我已經派人去證實這份報告了,如果你只想敲詐勒索,馬上拿着錢滾蛋!”
秋剪緩緩的起身,她嚶嚶哭泣道:“陸三少,你是不是鐵了心不要我們娘倆了?”
慕延西只是冷冷的笑。
秋剪心一橫,便朝着雕刻着龍鳳圖案的裝飾柱子撞上去。
她的額頭碰觸在堅硬的柱子上,一時間血流如注。
站在一旁的白薇薇心中暗道,這女人的演技還真是不錯,她還真是沒有找錯人。
念西已經被嚇呆了,她站在地上一動不動。
白薇薇走過去捏住念西的胳膊安慰道:“孩子,不要怕。”
念西這才反應過來,她立刻按照之前白薇薇給她設定的劇本開始表演。
她撲到秋剪身上大哭:“媽媽,爸爸不要我了,你不要丟下我,嗚嗚……”
聽到念西的哭聲,簡沫心頓時心如刀絞。
她立刻對如畫吩咐道:“把她送到醫院去吧。”
如畫和幾個人合力將秋剪擡上了車,念西也跟着車子去了醫院。
一場生日聚會不歡而散,從會場上回來,簡沫心與慕延西之間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因爲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家裡的傭人也嚇得大氣不敢喘。
慕延西走進臥房的時候,簡沫心已經臉朝裡躺在了牀上。
他走過去的時候,她慌亂的閉上了眼睛。
“沫沫,我知道你沒有睡,我們談一談。”
簡沫心冷冷道:“我困了,有什麼事情等結果出來再告訴我。”
他不禁有些氣悶,她似乎已經認定了他跟秋剪有過什麼,似乎也已經認定了那個孩子就是他的。
他依舊耐着性子說道:“我跟她真的沒有什麼,更不可能有孩子,我相信這只是一個騙局,沫沫你要相信我。”
簡沫心猛然坐了起來,她冷笑道:“連孩子都帶過來了,你還讓我怎麼相信你?”
那個孩子的眉眼真的是跟慕延西太像了,讓她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更何況慕延西認識秋剪的時候,正是自己陷入瘋癲的時候,她的心裡確實有太多的不確定。
慕延西顯然有些受傷,他喃喃道:“沫沫,你就那麼不相信我?”
簡沫心不忍心再去看他。
“阿西,讓我一個人冷靜一會兒,好不好?”
慕延西伸出手想要將她攬在懷裡,只是伸出的手停留在了半空。
他緩緩起身道:“好,早點休息。”
聽到他的腳步聲消失,簡沫心軟軟的靠在了牀頭。
她的心頭現在煩煩的亂亂的,沒有任何的頭緒。
她總覺得自己似乎走入了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那裡有飛禽走獸,又有沼澤陷阱。
自己逃脫了一個陷阱,又似乎又陷入另一個沼澤,越是掙扎越是淪陷。
簡沫心一夜無眠,早上起來的時候眼底的青灰色清晰可見,她刻意用遮瑕霜遮掩了一下。
爲了避免與慕延西碰面,她在臥房裡坐了好久纔出門。
女傭看到她下樓,立刻將早餐端了上來。
簡沫心一個人坐了下來,眼前可口的早餐在她眼裡已經失去了味道。
她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樓上的動靜,忍不住問道:“簡簡怎麼還沒有起牀?”
女傭知道簡沫心其實是想問先生的事情,便說道:“先生一大早就帶着少爺出門了,說是送他去參加一個國際集訓。”
簡沫心淡淡的應了一聲,她心裡明白,慕延西是擔心這件事情波及到簡簡,便送他出去清淨一陣子。
這也正和她的心意。
吃過早飯後,簡沫心簡單的打扮了一番便去了醫院。
她打聽到秋剪所在的病房後便上了樓。
剛出電梯的時候,就看到念西正坐在長椅上吃着盒飯。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對這個小女孩恨不起來,甚至見不得她流眼淚,見不得她受苦。
她走過去奪過小女孩手中的飯盒丟在了垃圾桶裡。
她從包包裡拿出一盒奶遞給她。
“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怎麼能吃那東西。”
念西猛然將她手中的奶打在地上,用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眸瞪着她。
“媽媽說了,你是壞人!”
簡沫心又從包包裡掏出一些零錢遞給她。
“不要吃那些東西,給自己買點有營養的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