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都全部武裝着,尤其特警,把防彈盾都裝備上了,但他們武裝再好也沒用了,槍煞已經走了。
本來還有一些後續事要處理,檢查現場、裝運屍體這類的,我們仨都對這個不感興趣了,先找了一個警車趕回警局。
在進了警局的一剎那,我突然出現一些不良反應,這是突然放鬆時身子產生的負面影響。
我覺得我的腿肚子都在抖着,人還有些恍恍惚惚的。
劉千手帶着我倆上樓,又都在辦公室裡坐着歇息。我腦子都快拒絕思考了,愣愣的發呆,還合計一會啥也別想了,好好睡一覺再說。
但劉千手又說一句話,那我心又弄的揪揪起來。
他強調,既然槍煞已經對瘦爺們下了殺手了,他下一個目標肯定是那賭徒,就是跟我們告密的那爺們,雖然他當時告訴我們的是假口令,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個叛徒。
我急了,我是對那賭徒沒啥好印象,可他畢竟是個大活人,我真不忍心看他被殺。
我一咬牙心說自己別睡了,保護那賭徒的安全才重要。我就跟劉千手說,“頭兒啊,你知道那賭徒的家在哪麼?”
劉千手點頭說知道,我們這就要起身,向他家趕去,而且劉千手還特意要了一隊特警跟着我們。
我們想盡力攔着,從槍煞這頭嗜血狂獅的口中,奪回一條人命來。
可實際上,槍煞真會這麼容易的放棄麼?
我本以爲那賭徒家在紅羅村呢,要想找到他,我們今晚不得再次往紅羅村跑一趟啊?
但實際上我錯了,這賭徒住在市郊,沒想到他挺有癮頭,平時爲了賭錢,竟專門去的紅羅村的賭場。
我們兩撥人開了兩輛車,我們仨開警車在前,那一隊特警坐了一輛防暴車在後。這一隊特警一共六個人,全拿着微型衝鋒槍,帶着防彈盾,有他們作爲後盾,我心裡好過一些。
而且這次我們仨也好好裝備了一下,全穿着避彈衣,帶着特製的鋼盔。
我是真累了,這一番折騰的,讓我身子有種要散架的味道,再加上坐在警車裡一顛簸,我有點困了。
我沒特意板着自己,既然困了那就睡唄,只要能保證一會趕到賭徒家時,我有體力就是了。
這次杜興當司機,我跟他倆打了招呼,就躲在後座閉上眼睛。
我還真睡着了,做了個既古怪又恐怖的夢,我夢到槍煞站在我面前,舉着槍對我獰笑。我想轉身逃,但身子怎麼也動彈不了,槍煞還指着我胸口說,“孩子,我打你這裡,你聽響啊。”
隨後就是砰的一聲,我胸口也一陣劇痛……
我算被這夢給嚇醒了,而且我胸口真的有了反應。我上衣有個暗兜,我把手機放在那裡了,這時候手機在震動,提示有短信。
我嚇醒的時候還慘叫一嗓子。我們現在心裡多少都有些壓抑,我這突然嗷的一聲,也讓杜興敏感的踩了一下剎車。
杜興和劉千手全扭頭看着我,我能怎麼辦?尤其這一嗓子也絕不是我本意,我硬着頭皮解釋一句,還把手機掏出來看。
也怪今晚我大意了,我記得手機明明沒靜音,估計是不小心擠到哪個鍵子了,讓它變成振動了,不然它要來一聲鈴聲,我也不會辦這丟人事。
我打開看,裡面有短信,又是槍煞的。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而且我都產生一種反射弧了,一看他的短信,我心裡就亂蹦。
這短信提示一句話,“凌晨五點,一人。”
我心說這哥們是不是鐵人啊?這一夜他竟然這麼瘋狂的連軸轉,還在這麼短時間內要殺這麼多人。
我看了看時間,現在就快到五點了,我整個心往下一沉,如果真按短信提示來的,他的目標肯定是賭徒,我們也趕不上救那賭徒了,尤其外面還下起了小雨,讓路更不好走了。
劉千手看我盯着手機神色不對,他從副駕駛上一伸胳膊,把我手機強行搶過去,拿着看了看。
他看完的第一反應是有些頹然的嘆了口氣,還跟杜興唸叨一句。
我覺得杜興在身手上是跟槍煞差一塊,但他鬥志很高,也不怕槍煞,一聽這短信內容,他氣的哼哼幾聲,還使勁拍了幾下方向盤,連喊幾句娘艹的。
我理解杜興和劉千手這種心情,本來現在不適合說話,應該讓大家都靜一靜,但問題是,我得知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的好。
我多問一嘴,劉千手想了想,跟我說,“不管發生啥了,咱們還得先去看看再說。”
我們趕到賭徒家時,都快六點了,沒多久天就會亮了,他家也在一個村裡,而且地方有些偏。
我們直接開車進去的,奔到他家院前。
我發現這賭徒挺有底子,家裡房子挺大的,是個二層小別墅。不過對我們來說,這種房子反倒不如一般的瓦房,畢竟搜查起來有難度。
我們下車後,劉千手分配了任務,他先抽出四個特警,把賭徒家圍起來,互相照應着,監視着這院裡的一舉一動。其他人全進別墅,看能不能找到那賭徒,或者找到他的屍體。
我發現我在我們這羣人裡,武器最落後的,就我還拿着一個64式手槍,其他人包括劉千手也都拿着突擊步槍。
其實我也想弄把突擊步槍帶着,而且我想帶還真有,這次任務特殊,槍庫真給發,可問題是我壓根就沒用過大槍,我覺得我帶突擊步槍反倒是累贅,不如手槍使的順手。
反正我是這麼跟自己說的,既然自己是帶手槍的主兒,這次搜查我就別積極了,落後一點吧,不然遇到意外,我真拿手槍往上衝麼?
我們都沒想到這別墅裡沒電,不知道是意外停電還是被人動了什麼手腳,反正黑乎乎的。
但我們有手電,倒沒太爲這事糾結。我們一共五個人,這屋子分上下層,我本想在下層晃悠晃悠得了,但杜興對上層感興趣,而且不知道爲啥,他非得拽着我上去,讓我陪他。
我心說我陪你吃飯喝酒啥的都行,這事你也讓我陪?可我擰不過他,真被他拽了上去。
上層一共有兩個屋子,杜興先舉着突擊步槍,對着一個屋子走去,我本想在後面跟着他,但他扭頭看我一眼,我明白他那意思,讓我去另外一個屋子檢查一番。
我被另個屋子裡的昏暗一弄,手心出汗了。說實話,我怕歸怕,但不想被他看扁了,最後我一咬牙,獨自向另個屋子靠去。
我沒急着進去,因爲我來了一股直覺,我覺得我要攤上事。
我先對着屋子輕輕喊了一句,“有人麼?”但沒人回答我,我又一摸兜,拿出一個鋼鏰,先把它撇了進去。
鋼鏰在裡面叮噹響了幾聲,我看沒啥意外,又壯着膽子往裡走。
我發現這屋子裡有一張大牀,上面被褥很凌亂,就好像說有一個人正睡覺呢,卻被別人硬生生拽起來才弄出來的這現象。
靠在牀邊上還有一個大衣櫃,衣櫃門全關着,看不清裡面情況。我合計難道槍煞把賭徒弄死了藏在這裡?
我舉着槍一點點往那靠,其實我跟衣櫃間沒多遠的距離,但走的那叫一個艱難,而且離得越近,我心裡壓力越大。
或許我太專注這個衣櫃了,突然間有滴水滴在我腦門上時,我都被弄得一激靈。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以爲這別墅漏雨呢。我就胡亂的抹了一下,想把那滴水擦去。
但這麼一抹,憑手感我覺得不對勁,這水很稠,甚至還黏糊糊的。我心裡一緊,立刻把手放在電筒前照了照。
我看到的是我手上出現一道血印子,換句話說,這是純粹的血啊。
我被驚到了,還立刻往後退了一步,用槍往上指着。
這裡本來是個天窗,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又用木板封死了,這木板中間還有些凸,那裡凝聚着一小團血。
很明顯這血是溢出來的。我有個猜測,這木板後面是死屍,極有可能是那賭徒的。
既然有了發現,我也不會抹不開面子,對着外面使勁喊,讓大家都過來。
他們趕過來的很迅速,我們聚在一起後,除了杜興,其他人都用槍指着那塊木板。杜興站在木板下方,用突擊步槍的槍托對着木板砰砰砸上了。
這木板也不結實,沒幾下就塌下來,而且隨着它的掉落,還有一隻死貓掉了下來。
這貓也太慘了,本來長得肉呼呼的,卻被人用刀給剮了,身上全是刀口。我冷不丁看到這一幕,心裡有點噁心,不過心也輕快了不少。
其他人跟我差不多,都鬆了一口氣。不過我們都被槍煞騙了,他絕對故意的。
這木板上方還有一個隔板,他一定在木板和隔板上做了手腳,在木板掉落時,那隔板也漸漸鬆脫,但有個緩衝期,拖上幾秒後才掉落下來。
我們本來都放鬆了,突然間那隔板轟的一下落下來,而且還有一個屍體完完全全暴露在我們面前。
這屍體有點傀儡的味道,他腋下和大腿根全被綁了繩子,算是被吊了起來,就停在我們面前直晃悠。這還不算什麼,他着身子,臉上還有胸口的表皮都被人扒了。
這什麼概念,他那眼珠子完全暴露在我們面前,尤其嘴巴和牙也露了出來,胸骨也時隱時現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他落下來後正低頭對着我,那嘴巴還貌似微微動了動。他一定是剛死,身上還存在一些條件反射。
我是真撐不住了,血壓忽的一下升了上去,還不自覺的退了兩步。也就該着我心腦血管好,不然剛纔血壓的飆升,很容易讓我意外死亡的。
其他人沒我這經歷,沒近距離跟死屍面對面的直視,但他們也嚇得不輕,我們這一羣人稍微有點騷動。
這也就全是特警,要是逮到一個新來的警察遇到這意外,弄不好又得亂開槍了。
劉千手大聲吼着,讓我們靜下來,他倒是膽子大,湊到死屍面前看了看。
我知道他是想辨認一下,這死屍是不是賭徒,可這死屍臉都沒了,他還怎麼辨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