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幫不上啥忙,只好蹲在一旁觀察着。小刀沒了舌頭,保準很疼,但看他表情卻一點疼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有些發呆,倆眼上翻着。
我猜測兇手一定給小刀下了麻藥,讓他在迷迷糊糊中活受罪的死去。我又順帶盯着他那根棒子瞧了瞧。
辛啓義死的時候,他的棒子是被齊根切斷的,可小刀爲何這麼幸運,沒遭此厄運呢?
兇手殺人往往有一套他的準則,就說鉤舌案,切舌頭和切生殖器就是一大特色,這次兇手爲何改變這個特色?我敢肯定,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講究。
不得不說,我們來晚一步,杜興忙活半天,最後擡頭看看劉千手,搖了搖頭。那意思小刀救不回來了。
劉千手沉着臉沒放棄,可他根本就是回天乏術,最後小刀像一灘爛泥似的軟了下去。
我恨小刀這個人,他人品不好,不過當我看到他這麼個死法時,心裡也很難受,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條人命啊。
劉千手和杜興雙手都沾滿了鮮血,但他倆沒在乎,搓搓手就算完事了。
我尋思接下來我們就等着唄,但劉千手瞧了瞧屋裡,一擺手要帶我們進去。
我忍不住提醒一句,“頭兒啊,咱們這麼進去不是破壞現場了麼?”
劉千手回答我,“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兇手要還在樓裡的話,一定很着急,想方設法要逃出去,咱們在跟兇手搶時間,等法醫過來檢查現場就太晚了,咱們先進去看一看,能不能發現有用線索,最好趕在兇手逃出去前把他逮住。”
我認可劉頭兒這番話,再者說,法醫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我們三人只要不亂走,不會對命案現場造成太大破壞的。
劉千手在先,我和杜興隨後,我們一條線的進了這個屋子。
屋裡那張大雙人牀上,放着一個充氣娃娃,這娃娃腳上依然穿着一雙瓢鞋,牀頭櫃上也放着兩個酒杯,這現象跟辛啓義死的現場很像,但也有不同的地方,在兩個酒杯旁邊,放了一塊表,表底下壓着一本雜誌。
杜興對充氣娃娃感興趣,先湊過去瞧了瞧,尤其看完那娃娃的下體,對我們說,“這娃娃裡沒****。”
這讓我覺得挺新奇,說明小刀沒有玩這個充氣娃娃,我也往深了琢磨着,心說難道這就是兇手留下小刀生殖器的原因?
劉千手倒是對那塊表感興趣,還蹲在表旁邊觀察起來。我也順帶湊過去瞧了瞧。
這不是啥名牌表,錶蒙子有些地方都刮花了,之前我沒留意小刀戴沒戴錶,也斷定不了這表是兇手的還是小刀的,尤其它還停了,指針指在十一點十分。
這看似沒什麼異常,表這種東西,沒電了或者摔一下,都有可能造成指針停走,可劉千手又對着表耳朵摁了一下。在它被摁進去後,這表又開始走上了。
我們互相看了看,我敢肯定我們仨都一個想法,這是兇手故意留給我們的一個線索,他是在告訴我們什麼,或者提示什麼。
我以前讀過破案小說,有些書中的情節就會說一個兇手愛跟警察叫板,故意留下線索什麼的。我以爲現實中不會有這種兇手出現呢,畢竟這也忒狂忒膽大了,可沒想到,我們真遇到了。
十一點十分,就是1110的意思唄,我動腦想着,甚至還四下看着,希望找出這數字的具體含義。
劉千手反應快,他把那表拎起來放到一邊,又把雜誌翻開了,這雜誌當然沒有一千多頁,但每個頁上都有一個小標誌,裡面寫着各種數字,劉千手就這麼耐心的一篇篇翻過去,當出現1110的標誌時,他停了下來。
這一頁介紹的是洋酒文化,包括雞尾酒的調製,我覺得劉千手的猜測沒錯,這頁內容就是兇手給我們留下的提示,但問題是,洋酒跟殺害小刀有什麼關係?小刀以前是個毒販子,也沒聽說他當過酒保啊?
這次不僅是我,劉千手也不明白了,他又把手機拿出來,對着這頁拍了個照。他意思很明顯,這線索先放在這兒,我們看看其他地方再說。
我們又去了衛生間,仍一無所獲,這時候劉千手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對着我們提醒一句,“酒店經理的電話。”
我很佩服劉千手的腦力,這電話他沒存,也只撥過一次,竟然這麼快就記住了電話號碼。
他也不避諱,直接摁了免提鍵。現在酒店攤上事了,酒店經理也不跟我們客套啥了,上來就說正事。
“警長,我纔想起來個事,那個李一刀先生,是跟一個女子一起過來的,會不會是那女子殺人呢?”
我突然有種想抽這酒店經理的衝動,心說有這線索你咋不早說呢?
我們仨個意識到重要性,劉千手還問酒店經理能不能調取錄像來看看,酒店經理說沒問題,而且櫃檯就能看。
杜興留下來監視現場,我和劉千手趕緊往櫃檯那邊趕。
等我們下去時,那錄像都已經找好了,還正好是小刀帶着那女子過來登記的畫面。
小刀當時看着很流氓,一邊登記一邊拿眼睛瞥那女子,顯出一副猴急的色狼樣兒,而那女子很會找角度,一直背對着攝像機,直到他倆上樓時,也只是露出一個側面來。
這期間收銀臺也跟我們描述了那女子的長相,反正按這倆收銀員的意思,這女子簡直美若天仙。
我本來沒覺得有什麼,但當看到這女子的側臉時,尤其是那尖下巴,我愣住了,甚至都不敢相信的張大了嘴巴。
劉千手也在留意監控畫面,看我突然露出這種表情,他咳嗽一聲給我提醒。他是誤會我了,以爲我被這女子的美色所吸引了。
我是有啥說啥,回過神後跟劉千手唸叨,“頭兒,這女的我好像見過,跟我哥們傳來的一張照片很像。”
隨後我還把手機掏出來,翻到那個照片給他們看。
酒店經理和收銀員就算了,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劉千手眼睛毒,把手機照片特意放在監控畫面旁邊對比下,就很肯定的下了結論,“就是她!”
劉千手又問我知道這女子叫什麼,住在哪麼?這我還真一無所知,不過沒關係,還有那個李二呢,他有這女子的qq號。
我立刻給李二打電話,我發現他想的真多,一聽我提到那個美女,他還急了,跟我說都兄弟,他先發現的,我就算看上了也不能挖牆角,還死活不給我那女人的qq號。
我心說都這時候了誰跟你爭女人啊?爲了節省時間,我告訴他這女子犯案了,要他配合提供證據。
一聽跟命案有關,這李二又變了,迅速把qq號給我,還說他什麼都不知道,還把電話掛了。
我沒管李二咋想的,把注意力放在qq號碼上。
本來我想加這個qq來着,心說不管這女子出沒出酒店,我先試着聯繫上她。
可劉千手拒絕我這麼做,還給技術中隊打了電話,把qq號告訴對方,讓警局同志想辦法跟這女子取得聯繫,試着找出她的所在位置。
接下來救護車和警車陸續趕到,不過依我看,救護車是白來了。
我們還跟其他警局同事配合着,他們都看了我手機照片,對酒店進行一次大搜索。
我發現那酒店經理的臉又不好看了,估摸這次大搜索,又得挖出不少的嫖客來。
我和劉千手重點檢查一二樓,當我倆來到一樓一個廁所時,看着廁所窗戶打開着,那防盜窗被卸下來後,我心裡咯噔一下,很明顯有人從這裡離開了,十有就是那個兇手。
劉千手也氣的哼哼兩聲,但能有什麼辦法呢?我們只能面對事實。
反正折騰到晚間,我們也沒找到嫌疑人,法醫那邊也把現場檢查完了,我們只好一起收隊。
回到警局後,杜興還把小刀死亡的消息告訴給樂樂,樂樂又哭了,我發現她有個習慣,一哭就愛抱人,又把杜興當成枕頭用了。
其實她這次哭不是愛小刀,或許跟我一樣,是一種同情和傷感吧。
杜興依舊盡着兄長的義務,安慰樂樂,我一時間沒事了,就坐在辦公室歇息一會。
我想緩緩身子就去睡覺,但還沒等身子緩完呢,劉千手就急匆匆從辦公室跑了出來,對我倆大喊,“出警!”
這都什麼時候了,劉千手還這麼正式的喊出警,我知道一定有緊急情況。
我急忙跑出去跟他匯合,杜興也從會議室鑽了出來。劉千手嚴肅的看着我倆,介紹說,“技術中隊跟那女子聯繫上了,還查到了她上網的具體位置,她不是用手機上的,咱們快點去,一定能把她堵在老窩。”
我聽着心裡高興,心說這就叫百密一疏,這女子作案時反偵破能力那麼強,但也有遺漏的地方嘛。
劉千手又把地址說了出來,這地方離警局不近,正常開車要半個小時的車程,我們爲了快點趕到,就讓杜興當司機,用他的車技來搶時間。
不得不說杜興真給我們長臉,沒用二十分鐘,我們就到了,我本以爲這是個民宅呢,沒想到是一家超市,而且這超市賣的東西稍微有點邪乎,在窗戶上掛着一堆恐怖面具。
從第一印象看,這超市賣東西的風格倒跟鉤舌羅剎挺對路。我們悄悄下了車,而且這次來我們都帶着槍。
杜興先把槍掏了出來,當先破門闖進去。我發現他嗓門真大,一句不許動,震得我耳朵生疼。
他用槍指着這超市女老闆,這女老闆正坐在收銀臺旁玩電腦呢,被杜興一嗓子差點嚇哭了。
我和劉千手隨後湊到杜興身邊,也一同舉槍,這期間我特別留意這位女老闆,發現她跟照片長得不太一樣啊,總的來說,她比照片上要胖一點,我心裡挺納悶,心說她怎麼做到的?能讓自己照相時變瘦一些呢?
女老闆冷不丁被三把槍指着,一下誤會我們了,哆哆嗦嗦的說,“各位大哥行行好,你們要錢隨便拿,我也絕不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