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天色已經大亮,街道兩旁的店鋪都陸陸續續開了門做生意,飯菜的香味也漸漸飄了出來,其中一條街上幾乎滿是各種吃喝的香味。
三人三騎不緊不慢地走着,路過一家點心鋪子的時候,一名隨從朝着裡面瞥了一眼,問道:“將軍,您一早上到現在什麼都沒吃,屬下去給您弄些吃的吧。”
“不用,我不餓。”蕭意樓淡淡應了一聲,正要從門前走過,突然又似想起了什麼,對那隨從道:“去買兩盒梅花酥和水晶糕,記住,密封好。”
隨從雖然不明所以,卻還是乖乖照做去了。
隔壁,一家酒肆靠門的位置聚了一桌人,正在咋咋呼呼說着什麼,其中一名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男子正坐在人羣中間,一手持着酒壺喝得暢快,另一隻手則捏起一塊肉放進嘴裡。
旁邊的人都在嚷嚷道:“杜仲,這酒你也喝了,肉你也吃了,該給我們講講這兩天打聽來的消息了吧。”
“這消息嘛……”被稱爲杜仲的男子打了個飽嗝,眯起眼睛滿足地笑了笑,“倒也不是不能說給你們聽,只是我說了,你們可得保密啊。”
衆人連忙點頭保證道:“你放心,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說出去的,只聽聽就好。”
話雖如此,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幾乎不要他們說出去,只要杜仲喝醉了酒,就會自己四處找人說,把他打聽來的那點消息都說出去,用不了多久,就全城皆知了。
只見他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擡起一隻腳踩在凳子上,眯着眼睛看着衆人,醉漢模樣十足。
“要說這前太子回朝一事,還得從……從皇上離京前往兗州說起……”
“哎呦杜仲,皇上去兗州的事情你就別再反反覆覆地說了,全城的人都知道皇上前往兗州,不慎遇上了敵國的殺手,這件事你早就說過了,咱們現在要聽的是前太子的事。”
杜仲皺了皺眉,想了想道:“是嗎?說了嗎?既然如此,那就說前太子,話說這位前太子自從十年前那件事之後,就徹底消失不見了,其實他並不是消失不見了,而是身受重傷,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待着養傷了。”
“只是那一次他傷得太重了,這麼多年過去了,都沒有完全恢復,此番露面,實則是因爲九州諸國有動靜,齊齊前往兗州,這位蕭逸太子總覺得不放心,便趕往想要一探究竟,正好遇上了蕭將軍。”
“蕭將軍是何許人也?他那麼聰明,眼睛又那麼毒辣,很快就察覺蕭逸太子的身份特殊,又認出了蕭逸太子身上的信物,便不顧衆人反對,堅持將蕭逸太子帶回京中,讓輔政王和朝中衆臣有機會一辨真假……”
“哎呦,這要是真的,那蕭將軍他……他豈不是立了大功了!”
話音剛落,立刻又有人應道:“可是,這萬一要是假的,那蕭將軍不就是犯了大罪了?會不會被處刑?”
杜仲垂首輕哼一聲,笑得冷冽,再擡眼時,又是那副醉醺醺的無賴樣,笑呵呵道:“這個嘛,等這位所謂的前太子現了身,不就一切都明瞭了?”
說罷,他仰頭朝着外面的街上瞥了一眼,與蕭意樓的目光一觸而過,高高挑了挑眉衝蕭意樓淡淡一笑,而後放下腿站直了伸了個懶腰,不緊不慢地出了門去,朝着另一條街走去。
前去買點心的隨從快步走回,問蕭意樓道:“將軍,回府再吃嗎?”
蕭意樓從杜仲身上收回目光,伸手接過裝着糕點的盒子,淡淡道了句:“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