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華央鳳眉一挑,“不是身體不舒服,是心裡不舒服吧。”
蕭意樓輕呵一聲,道:“此番她接連受挫,心有不甘也不奇怪。不過,丹青宴是兗州一年一度的盛宴,她缺席,那慕門又該派何人出面?”
寧九搖頭,“男子自然是大公子慕開文,女方並未有人,只是老門主親自送了一幅字去,說那幅字是慕門三小姐所寫,只是三小姐人不在兗州,不便出席,爲求公正,老門主表態這幅字不參與評選,只是爲了給衆人瞧一眼,也就是說今年的丹青宴,慕門女子方棄了權。”
華央蹙了蹙眉,輕輕道了聲:“《南秦雪》?”語氣略有些疑惑,而後又瞭然地淺淺一笑,“之前我在爺爺的書房裡寫了首《南秦雪》,爺爺給留下了,沒想到這時候倒是排上用場了。”
寧九神色有些疑惑道:“雖然這幅字不參與評選,不過聽說在場衆人皆對那幅字讚不絕口,道是當屬箇中翹楚。屬下不明白的是,既然老門主已經放棄了這場評選,又有何故要送一幅字去,難道只是爲了給衆人瞧一瞧?畢竟,因爲三小姐人沒有到場,沒有當場書寫,那幅字是不作數的。”
“你不瞭解爺爺,他是個把聲譽和顏面看得比什麼都重的人。”華央淺淺笑着道:“不參與評選,不代表就要丟了面子。他送一副水平不錯的字去,縱然不能排名,可至少能證明慕門中大有人才在,而且還展示了慕門的大度,淡泊名利,不求虛名,看起來沒有排名是輸了,可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贏?”
頓了頓,她輕輕敲了敲杯壁,勾起嘴角幽幽一笑,沉吟道:“又或者,爺爺已經發現了什麼,想要敲打敲打二姐,讓她明白,這慕門並不是離了她就什麼都不行。”
聞言,寧九頓然輕笑一聲,“這麼說來,二小姐這次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給坑了。”
話音剛落,蕭意樓便淡淡一眼掃來,他連忙收聲,想了想道:“對了,時辰差不多了,將軍,咱們可以啓程了。”
蕭意樓沒有應聲,而是向華央看去,華央站起身朝着屋內走去,道:“我去拿東西。”
寧九怔怔地看了華央的背影兩眼,神色有些疑惑,蕭意樓出聲道:“怎麼,還不想走,想要再多住幾日?”
“沒……”寧九連忙擺手。
蕭意樓道:“那你還不盡快去收拾準備?”
寧九這纔回過神來,連連點頭應着,快步跑開了。
身後,蕭意樓起身,微微擡眼看了看天色,嘴角掠過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礙於第五忌年歲已不小,且他在兗州收集了大批草藥,終究是拗不過寧九的意思,添了輛馬車乘行。
一連三天時間,一切都風平浪靜,第三天晚上的時候,蕭意樓的人在外救下了一名身份神秘而又特殊的年輕男子,二十六七歲的樣子。
外面的人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第二天一大早離開的時候,蕭意樓一行人堅持將此人帶上,而且還給他配了一輛最精緻的馬車、最精良的護衛,就連寧九都親自守在馬車外,寸步不離地保護着。
任誰都看得出這個人身份不一般,一時間卻又想不到會是誰,竟然能讓對一切都漠視不理的蕭意樓緊張認真起來。
駐馬立於交叉路口,華央環顧四周,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被封捲起的沙石,她突然冷冽一笑,對着身邊的蕭意樓道:“來了。”
話音落,一支羽箭破空而出,撕開長風朝着華央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