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孫子兵法·謀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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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地處,關羽又連砍數人,原本密密麻麻的包圍圈,此時也稀疏起來。
衆扈從開始圍着他盤旋,而他也因爲大量殺戮,導致大口喘起粗氣,臉色跟着漲紅。眼看着他要束手,同樣喘着粗氣的胖子,也桀桀笑了起來。
“數十人圍殺一人,解縣的風氣實在令人汗顏!”
突然從密林後傳來的嘆息聲,把胖子驚的連忙扭頭。只見一青年手持寶劍緩緩走出來。
“你這是活的不耐煩了嗎?”臨近的一名扈從,見青年隻身一人,當即呵斥着向他走去。
“咻,噗!”
下一刻,一把長刀直接從林內飛出,噗呲一聲插在扈從的胸口,將他當場格殺。密林陰影中,一名健碩漢子緩緩走出,單腳踩着扈從的屍體,轉動刀柄,抽出長刀。那扈從已然死的不能再死。
“現在兩個人了!”持劍青年的聲音適時響起。
而他話語落下後,叢林裡再次走出第三名漢子,接着第四、第五...直到第十位,人數上,扈從們已經不再佔優勢。而一直圍着關羽盤桓的扈從們也默默集結到對面。
“閣下是哪路英雄,此乃我解縣事,還請不要插手...”
“嘩啦啦...嘩啦啦...”
不等胖子話說完,那邊的蘆葦蕩又突然響起密集的晃動,顯然這次並不可能是男女苟且。嚥下口水,胖子盯着張奉,終於面上露出緊張感,“諸位若是圖財,我可給予每人雙倍的報酬,官府榜文賞錢的雙倍。”
見張奉並未開口,胖子環顧衆人,再度出聲,“諸位還請慎行,此事背後可有洛陽的貴人允諾,那可是當今天下...”
“嗆...噗...”
胖子話說道一半,張奉直接拔出長劍,一劍封喉。鮮血沿着劍痕緩緩溢出,胖子瞪大眼眸,捂着脖子努力嗚咽着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轟隆一聲倒地。不僅是他,或許所有人都沒想到張奉會突然出手。
冷冷掃眼屍體,張奉環顧餘下衆人,“我管你背後是誰在撐腰。”單手指向關羽,“今日這漢子我頗爲欣賞,他的命我收了!”
“嘩啦啦...嘩啦啦...”
張奉話落,沒有一人敢再接話,只有蘆葦蕩裡的的蘆葦依舊嘩嘩作響。
短短時間,敢出來質疑的兩個人,雙雙斃命。此刻再站出來與這年輕人作對,顯然是極爲不明智的。
許久,見始終無人說話,張奉遂蕩蕩劍尖的血跡,劍刃歸鞘,自顧道,“還不走,難道等着我請你等共食麼?”
聞言衆扈從沒有絲毫猶豫,撒腿就跑不見蹤影。
踉蹌後退幾步,關羽將長刀橫叉在地,朝張奉拱手,“多謝豪俠相救,關某感激不盡!”
擺擺手,張奉單手握着劍柄,上下仔細打量了番關羽,“你便是關長生?”
“正是某家!”
“如此便對了,我來自洛陽,奉宮內貴人的令,來河東,邀你去洛陽替他辦事。”
表情怔住,關羽看着張奉,方纔他好像也確實看見,對面這青年根本不將胖子所提及的洛陽背景放在眼裡。“不知閣下所指的貴人是哪位?而貴人又看重了某身上何品質?”
“你眼下沒還有資格知曉貴人是誰。”單手揹負,張奉稍微側身,也不看他,“適當時候,
貴人自會與你見面。這之前,你只需聽從我安排便可。還有你在解縣所犯的罪責,貴人都會幫你抹掉,你只需安心辦事。”
張張嘴,關羽想再問兩句,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而那邊同樣聽到張奉話的胡才,早已張大嘴巴,他知曉這位郎君本事不凡,卻不想他竟在洛陽有通天的本事,這等殺了十數人的大案,他竟能說抹就給抹掉。
“你之家眷,我已遣人去接,待與他們匯合後,便與我一道回洛陽。”
悶頭聽着張奉安排,眼下,關羽沒有心思也沒有力氣反抗。這貴人既然已經拿住他的家人,若想害他還不是易如反掌。
“讓蘆葦蕩內的兄弟出來,帶他去洗洗。”朝關羽努努嘴,張奉朝胡才吩咐道。
隨後胡才連忙遣一人跑到蘆葦蕩邊,叫停那個在裡面亂竄的伴當,另有人則領着關羽尋出乾淨水源洗洗身上的血污。至於剩下的人則在張奉的安排下,紛紛收拾起地上的屍體,將他們拖到蘆葦堆起的乾草上,一把火將他們全都燒掉。
這邊收拾妥當,燒掉屍首後,那邊胡休也領着一名婦人和懷抱稚童趕了過來。湊到胡才身邊,胡休眼神亂掃,“那關長生方纔果真獨鬥了幾十好漢?”
點點頭,胡休不信,“那他人呢?接下來怎麼安排?”
朝張奉努努嘴,胡才小聲道,“小郎君剛纔發話,要將他帶往洛陽。”
“憑甚就要讓那關二去洛陽,我去將他擒住交付州郡。”說着胡休轉身,朝蘆葦蕩走去,不多時,他又悶頭走了回來,“算了,此番且聽小郎君的罷。”
而清洗完畢的關羽,重新出現在張奉面前時,已然換成一副濃眉丹鳳眼,面如重棗的威嚴摸樣。待瞧見自家夫郎,胡氏連忙抱着孩子撲了過去。懷抱妻兒,關羽感受片刻溫存後,才闊步來到張奉面前,抱拳再度行禮。
“郎君與我有再造恩情,若有來世,關某結草銜環以抱郎君。”
擡手止住關羽話頭,張奉直言,“我見你也是豪邁漢子。何必言什麼今生來世,報答這等話我聽的多。洛陽我有屋宅,會予你一處。平日裡可隨我做事,也不至於使你妻兒露宿荒野。”
環視四周,關羽稍微遲疑後,再度拱手致謝。
“這小郎君出手當真是闊綽,聽得我都想隨他去洛陽了。”
“你有連破十數人的本領麼?洛陽又豈是好存活的?”連番反問胡才直接讓胡休不吭聲。
而這邊張奉同關羽再說幾句,準備去與郭大交代事情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扭頭看他一眼,“爲了掩蓋行蹤,換個表字吧,關雲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