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笑罵道:“別胡說了,宮裡的牆可不是夯土的,那是實打實的牆磚,正是防火隔離用的,哪能燒的酥啊。”
那遊擊神秘地說道;“老大不知道吧,那段宮牆重修過,還記得三十年前的地龍翻天嗎?塌了許多地方,連宮裡也塌了多處,當時正是朝廷用兵之時,戶部缺錢,搶修宮牆時大家認爲那裡是冷宮,應付一下了事,後來大家也沒再提這事。”
賈薔真不知道這事,當年的地震倒是聽說過,第一次聽說自然好奇,詳細地問了一些細節,那遊擊也不疑有他,一股腦地把知道的都說了。
其實賈薔是有目的的,皇宮不是那麼好進的,自己雖說能進去,可那也只是在外邊皇帝辦公的地方,後宮根本連看都看不到。
他早就打聽清楚抱琴的所在,就是無法弄出來,雖說如今連夏守忠都會爲他做些事,但這種事他可不敢提,只是當做關心的樣子,打探到抱琴的住處。
如今有這機會,他還不可着勁想進去探探,賈薔可是想做就做的性子,當晚跟家人交代一聲,說自己有事出去,就在入夜時走了。
除了黛玉會嬌嗔說他幾句,也不過是勸他少喝酒,其他人都不管他去哪,現在連鳳姐兒都怕了他了,說自己再不想當母牛。
賈薔鬼魅般地飄進冷宮,看守的兵丁根本想不到有人會膽大到闖皇宮,也沒真正的高手坐鎮,那些人都護着皇帝身邊。
宮裡有一部分太監的高手,但也不會來冷宮這邊轉悠,全在皇后貴妃住的附近守護,賈薔很順利地進去了。
先在冷宮潛伏了一會兒,腦海中細細想着元春告訴他的地形圖,賈元春剛進宮可是做宮女的,許多地方都極爲熟悉。
也幸好元春在宮裡死後,抱琴就搬出貴妃的住處,雖然有了一點地位,但畢竟不是有名號的,還只是個宮女,住的地方就離那些保護嚴密的遠了些。
賈薔覷準了機會,兜兜轉轉終於找到她,抱琴的容貌特徵他自然知道,當初元妃省親時賈薔覲見過,抱琴也出來拜過賈母等老主人。
一聲不吭的賈薔,來的時候大家都睡着了,制住睡夢中的抱琴,抱起她就跑,回到冷宮所在才把她收進洞天,然後再悄悄地返回。
皇宮中消失一個宮女是正常的,沒有人會在意這些,這是世間最骯髒的地方,只要不是有位份的人員不見了,管理後宮的人理都不會理。
誰知道不見的人是否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被人暗中殺掉處理了,可抱琴不一樣,雖然沒有名分,地位也不是多高,但賈薔的存在讓許多人顧忌。
先是同房的宮女半日不見了抱琴,開始還以爲她早起去幹活了,可到了午飯時還不見人影,相好的幾個人就尋找上了。
找不到蹤跡後覺得應該是出事了,趕緊向管理的人彙報,抱琴自元春薨後歸屬於尚衣監管理,平時做些針線活。
尚衣監的掌印太監接到報告,開始還以爲一個宮女沒了就沒了,大驚小怪的幹嘛,可當知道是元妃娘娘的貼身侍女抱琴時,嚇得臉色慘白差點哭了。
這可是戴權和夏守忠都交代要好好照顧的人啊,這兩位是兩代帝皇最親近的大太監,輪番管理着整個後宮的太監宮女。
氣急敗壞地讓整個尚衣監的人去找,直到夕陽西下還沒消息,戰戰兢兢的掌印太監,只能去向戴權報告,這會兒夏守忠已經沒權了。
戴權接到報告傻眼了,知道他們已經找了一天了,可見是真找不到了,氣的衝着掌印太監拳打腳踢了一頓。
趕忙跑去向皇帝報告,這種事原本不需要報給皇帝的,但戴權知道賈薔的分量,不跟皇帝彙報此事,日後恐怕自己得吃掛漏。
“陛下...陛下...出大事啦...”
氣喘吁吁的戴權轉身跑進宜嬪的宮中,今晚皇帝在此歇息,正和宜嬪在喝茶聊天,戴權安排的自然知道。
宜嬪嗔道:“戴公公也不看看時候,這會子急急忙忙的找皇上,什麼事不能明天說嗎?”
皇帝皺着眉問道:“什麼大事值得這樣跑,喘勻了再說。”
“陛下啊,尚衣監那些崽子這會兒才傳來消息,說...說元妃娘娘原先的宮女抱琴不見了,這可怎麼辦啊。”
戴權哭喪着臉哀嚎着,皇帝還沒想起來抱琴是誰,宜嬪不悅地說道;“戴公公也真是,一個宮女不見了就不見了,值得如此大驚小怪的,來驚擾皇上。”
戴權正眼巴巴地望着皇帝,聽到這話忙回道:“我的小主子哎,那可是元妃娘娘從家裡帶來的貼身侍女啊。”
宜嬪撇撇嘴道:“有啥稀罕的,一個過世的貴妃,她的侍女就這麼金貴.....”
“住口,沒讓你說話,渾說什麼。”
皇帝怒喝一聲,這下子想起來了,瞪着戴權怒罵道:“你們怎麼辦事的,抱琴怎麼會到尚衣監,那是宮女養老的地方,明天賈薔那混蛋知道了,你自己去跟他說明。”
說着站起身來,來回走着,不是他怕賈薔,而是自己的心腹重臣,自己連他府上出來的人都保不住,這臉往哪擱。
戴權快哭了,委屈地說:“那丫頭也是個死心眼,奴婢讓她歇着,她卻說不能在宮裡吃白飯,硬是要去做事,奴婢想着就尚衣監可以隨意一點,就安排去那了,誰知能出這事啊,薔哥兒明天不把奴婢的家給拆了啊。”
宜嬪這才知道,這小宮女的後臺是皇帝,想起元妃雖然是榮國府的女兒,但還有一個寧國府在後面,賈薔是京營指揮使,這是皇帝真正的心腹。
皇帝轉悠了幾圈停下說道;“你去一趟寧國府,跟賈薔說抱琴得了急症沒了,馬上讓尚衣監閉嘴,誰敢把這事張揚出去,全部處死。”
說着恨恨地罵道:“一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奴才,若不是此事不宜聲張,朕真想殺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