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哥兒可來了…出大事啦…有人上奏要朝廷收回榮國府…”
戴權遠遠地看見賈薔,就趕緊迎了上來,小聲嘀咕道,本來賈赦被奪爵,榮國公一脈沒了爵位,府邸是要收回的,這可不是賈家自己蓋得房子,而是官蓋的,屬於朝廷的產業,上面寫着正是御賜榮國府。
賈薔的寧國府同樣也是,只有居住權,沒有所有權,爵位在府邸就是你的,爵位沒了就要還給朝廷。
因着賈政畢竟是國丈,元妃雖死人情還在,皇帝也不能拉下臉來立馬不認賬,但若是有人上書要求收回,按律法是要還回去的,只是很少有人會這麼幹,一般都是宗人府或內務府纔會提出這事。
可宗人府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皇帝不說誰去當這出頭鳥啊,內務府屬於戴權手下,更不會說這事,明顯這是有人要針對寧國府。
因爲榮國府敗落了,已經不值得人們出手,何況後面站着賈薔呢,故而只有和賈薔不對付的人才會如此作爲。
賈薔一想就明白了,悄聲問戴權是何人上書,戴權小聲告訴他,是戶部有人上摺子要求收回榮國府。
這事皇帝也作難,按規矩是要收回的,沒人提起一切都好,既然說了怎麼也說不過去,現在麻煩的是榮國府有三分之一被圈進大觀園,如今在賈薔名下,這些地方肯定是大麻煩。
只好叫賈薔進來商量這事如何處理,榮國府是一定要收回去的,商量的就是大觀園的問題,找個什麼藉口留住園子纔是。
不要說那是你花錢蓋得就是你的,土地是朝廷的,按現代的說法你這屬於違章建築,朝廷可沒讓你蓋在這的,省親別院你完全可以自己買地皮蓋的。
原著裡另一位妃子的父親就是自己買地蓋的,賈家當初是覺得麻煩,自家的府邸又夠大,兩個國公府怎麼也能騰出一塊地來,也是銀錢上能省下許多,這才蓋在這的。
“皇上,爲今之計只能找個藉口,把園子賞賜給我了,否則只能拆掉,還原爲原來模樣,您看看找個什麼理由合適呢?”
賈薔也想不出辦法,只能如此建議,皇帝皺着眉頭也想不出理由,此時旁邊的戴權小心翼翼的說:“要說賞賜還是有理由的,可這事不能說出口呀。”
賈薔一愣,馬上會意,蹙眉一想忽然笑了,展顏對皇帝說:“皇上,老戴這話說得對,不過現在可以說出去了。”
皇帝自然明白是什麼理由,凝重的問道:“薔哥兒可想好了,咱們今天不是君臣,有話敞開說,錦衣府之事雖說已成定局,可被人知道是你出謀劃策的,你可是要得罪一大幫人啊,包括如今跟你關係不錯的人,都可能暗中翻臉的。”
賈薔嘿嘿的笑着,望着皇帝認真說道:“皇上勿憂,只要京營將士不變心,其餘的愛誰誰去,賈家到我已經第五代了,富貴也享夠了,是該做個孤臣的時候了。”
皇帝深深的凝視着他,賈薔面色不變,眼光堅定,明白他這是想好了。
“好…朕答應你…記住,卿不負朕朕必不負卿,去吧…”
第二天早朝,皇帝下旨賞賜賈薔爲錦衣府籌建所做的努力,從收攏青竹臺侍衛軍開始,賈薔出錢出力,一直到訓練這些人成軍,事無鉅細一一描述出來。
羣臣頓時譁然,人們也才知道爲何原來聖眷不咋地的賈薔,短短時間內成爲皇帝的心腹,甚至是頭號心腹。
一些和賈薔要好的人神色複雜的望着他,連林如海都不知道這事,輕嘆一口氣沉默不語,他不是覺得賈薔不該這麼做,只是擔心他日後要被孤立了。
青竹臺太遭人恨了,即使是皇帝一黨的同僚,也有許多痛恨這個被譽爲人間魔窟的衙門,面上就是不說賈薔,背地裡恐怕會疏遠他的。
皇帝沒把當年輔助的兩人說出,賈薔自不會多嘴,不過也有人早就猜測到這一點,像神武將軍馮唐就是,當年馮紫英跟着南下,回來後他仔細問過兒子,在南方時賈薔如何行事,如何練兵的,當聽到那批人早早等在那加入時,就有懷疑。
後來成立錦衣府,這些人被調入其中,成爲錦衣府的中堅力量,他更是懷疑其中的貓膩,正常幹這行的生手是不可能訓練的這麼快。
可這些人進入錦衣府後,表現出來的完全是老手的模樣,無論偵查還是監視,軍中的密探精英也不過如此。
只是馮唐一來是皇帝的心腹,二來賈薔幫他教好兒子,這人情不能不還,故而雖懷疑也不說,把這懷疑埋在心裡連兒子也沒說。
現在事情大白於天下了,馮唐也不在意,馮家如今和賈薔牽涉太深了,兩個乾女兒出自寧國府,這是天下皆知的事,若是遠離了賈薔,反而被人戳脊梁骨,說他見風使舵,無情無義。
賈薔不說話,一直在暗中觀察,不是看誰厭惡他,而是看誰竊喜,自己就要成爲衆矢之的,厭惡自己的是難免的,竊喜的纔是這件事的主謀。
賈薔懷疑這事是忠順王起的頭,可那位戶部的人壓根不是忠順王一脈的,他就是個清流,不偏不倚的當官,爲人處世也是如此,故而才覺得奇怪。
忠順王爺今天面無表情,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這更讓賈薔懷疑,這傢伙太安靜了,難得沒有落井下石。
賈薔一直認爲事出反常必有妖,故而更爲注意他們那一夥人,果然,不是人人都有忠順王爺的城府,有幾個他的心腹眼神流露出驚喜的神采,好像這是意外之喜的模樣,讓他捕捉到,會心一笑,不在關注他們。
下朝後賈薔默默的走在人羣中,若即若離的跟在那些人不遠處,凝神施展偷聽術盯着這幾個人,聽他們談話。
這是太虛幻境收入體內後,他的神魂力量增強許多,本來武術高手在方面就比常人強,這一增幅更強了。
不久後一個好奇語氣的聲音傳入賈薔耳中,只聽他說道:“本善兄,您說王爺這次怎麼改了性子,往常若是聽到這事,還不吃了賈薔啊,這回倒好,一聲不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