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喪葬禮很是複雜, 分殮殯葬三部分。
殮,就是給屍體穿衣下棺。人初死入殮前要給死者招魂、沐浴。而殮則分爲小殮和大殮兩步。小殮是給屍體裹衣衾,一般用布帛, 富庶人家用絲綢, 有的皇族用玉衣。大殮是把屍體裝進棺材。
殯, 就是入殮後停柩於殯宮, 殯期長短不一, 少則3日,多則30天,主要由奔喪者而定。古代多停棺3個月而葬, 至多達7個月。漢族傳統習俗,父母死亡, 兒女必奔喪, 否則爲不孝。而親朋好友將來哀悼祭奠死者, 稱之爲“弔喪”或“弔唁”。奔喪者均要喪服。
葬,就是掩埋死者遺體, 即棺木入土。舊俗入葬前往往要看風水、擇墳地,謂“擇吉地”。送葬又叫出殯。
而這還不算完,各種親戚還要爲死者服喪,有斬衰,齊衰, 大功, 小功, 緦麻之分。
按賈母與賈迎春的關係, 我得爲賈母守一年的喪。這一年內, 不僅要深居簡出,還要停房不行娛樂。
這對我來說倒是好事, 深居簡出,停房不行娛樂對我來說都是小意思,我現在過的也就是這樣的生活,再加個一年也沒什麼大不了。
相較之下,來自於孫紹祖的威脅卻是實質性的。自那日我被孫紹祖抱回牀上睡覺後,他總會隔三差五的跑來和我搶地盤、搶棉被,雖沒什麼實質內容發生,但卻也是動手動腳的。而賈母的仙逝,到給了這件事一個冷卻期,也給了我一個可以和孫紹祖保持距離的藉口。
別怪我此時還算計,在沒人管我的時候,我若再不爲自己考慮,那才真是傻。況且我堅信:偌大一個古代,上千萬的人口,沒人敢說人不爲己的。
吃了飯食,我便與孫紹祖一道出去,到各處轉了轉、看了看情況,此時的賈府內已是慘白一片,到處掛起了白燈籠,白布,下人們也着了麻帶了孝,往日裡的喜慶模樣早已不見蹤跡,有的小丫鬟子臉上還猶有淚痕。我暗暗地對鳳姐兒的能力做了個高評價,雖然此時的鳳姐兒管家能力大不如前,但是還是有水平的。
下人們都行色匆匆的朝着一個方向去,想來是準備入殮了,孫紹祖便隨便抓了一個小廝,讓他去給我們也拿喪服來,去拜入殮。
小廝去了不多久,鳳姐兒就領着人拿了兩套喪服過來,與我們兩個換了,又和我們一同去了賈母處,爲賈母拜別。
待我們到時,已有很多人跪地拜着,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我和孫紹祖跟着鳳姐兒一路走到前端,在賈政身後跪下,爲賈母拜別。
繁瑣的禮儀進行了一個多時辰,我和孫紹祖才得以回府,此時天黑的完全,想來有個□□點的樣子,我是真心的累,只想着快回府好好歇歇,養足精神明日再戰賈府。
孫紹祖彷彿沒事人似的,只是他似乎有些煩躁,催着車伕快趕車回府。
孫紹祖繼續和我窩了一道,不過卻是一路無話。輾轉行過,馬車終於回了孫府,也結束了我拘謹的馬車生涯。我朝孫紹祖行了福禮,便準備回房睡了,卻不想孫紹祖竟跟在我身後一同來了。
我有些惶恐的對孫紹祖道:“將軍,妾的祖母今日剛去了,您還是不要在正房睡了,否則被御史知道了,又要參您個不尊孝道了。”
孫紹祖擺擺手道:“不用管那羣酸丁,都是些個蛀蟲,整日裡就盯着東家長西家短的腐儒,爺我還不怕他們。”
見說這個不管用,我又道:“將軍,您現在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自然不怕那些御史,只是皇上能包庇您打了御史,但卻不能容忍您德行有虧,您是天子朝臣,這禮義典法,確是要時時記在心中的,否則皇上對您也不放心。”
聽了我的這番話,孫紹祖沉吟良久,最終對我道:“你說的在理,只是,你晚上莫要着涼,也莫要爲老太君的事傷神,早早睡吧,我去了。”
說完,孫紹祖便轉身去了,留下我對着他的背影目瞪口呆。
我現在真是不知道要怎麼形容孫紹祖給我的感覺,彷彿他會關心我,彷彿他會討好我,彷彿他聽得進去我的勸告。
我就這樣糾結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出所以然來,便讓翠竹和芳草服侍我休息了,只當孫紹祖這些日子打開的方式不對罷。
我是真累,沒那精神再想孫紹祖的問題,只裹在溫暖的絲被裡,享受着溫柔呵護,睡意漸深······
我睡的正香,突然感覺臉上癢癢的,那種帶着些微粗礫的摩擦,我伸出手去就是一巴掌,想將打擾我清夢的蚊子蠅子通通消滅,卻不想,砸到的卻是一方寬厚的肉掌。
觸感不對,讓我終於提起一點兒意識。
我有些睡眼惺忪,迷糊的想着這是什麼狀況。就聽到低沉的男聲道:“快起罷,太陽都大了,你再不起,到了賈府可有的你窘的。”
彷彿被戳到了開關,我反應了一下,終於想起今天是什麼日子了,立馬精神就振奮起來,身體也跟着有了反應。
我慌忙一邊起身穿衣服,一邊叫翠竹和芳草準備洗漱用品以及早餐事宜。間或還抱怨了翠竹和芳草兩句:“你們怎麼不叫我起來呀,這要是誤了事,我可非丟大人不可。”
翠竹和芳草都抿嘴笑道:“將軍說您昨天累壞了,讓您多睡一會兒,他會叫您的,我們兩個不敢駁了將軍,就一直站在外邊等着呢。”
一旁的孫紹祖瞪了她們一眼,兩人立即消聲。而我見孫紹祖這般,便插科打諢的道:“將軍最是瞭解妾的,昨兒個可不是要累散架子了,今兒個就起不來了,只是那邊事多,再不去就晚了,大早晨睡懶覺,別人都得說妾懶了,都該給將軍報不平,說您娶了個懶婆娘。”我說完,咯咯的笑了兩聲,算是緩和了氣氛。
孫紹祖也眉眼帶笑的道:“我看他哪個敢亂嚼舌根。”
翠竹和芳草也應景的笑了笑,服侍我穿衣梳頭,又服侍了我和孫紹祖吃早飯。
我匆匆的處理了府內的要務,孫紹祖也出外交代了一番,便又登車朝賈府而去。
今日孫紹祖騎了馬,想是他昨日真是憋屈狠了,今日再不與我擠這馬車了。而孫紹祖又吩咐多套了一輛車載翠竹和芳草,所以我獨自一人佔了一個車廂,真真是幸福死了。
半臥着,我又昏昏沉沉的半睡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