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涼州府,深夜的營帳,年輕的將軍在燈下思考對策,經過幾次反擊,敵人已經呈現出敗勢了,雖然他們也仿製了燧發槍,但是,俞祿又改進了炸藥,他還是看得到勝利的曙光。
然而,某一刻,紅樓系統的屏幕點不開了。
“就知道你會出幺蛾子,我從來不把所有希望賭在你身上。”俞祿早有準備,原來升到頂級是這個樣子,那麼結果呢?結果會是什麼?
它也不吭一聲。
算了,自己重活這麼久,本來就賺了。
……
據正史記載:祿於西北奉聖上秘旨,獨抗羅布藏丹津叛軍,改進火藥,布三才陣、鴛鴦陣,大勝而歸。沿途陝、甘、寧、晉、豫數省,巡撫及以下跪迎,高呼“撫西大將軍威武”,威震四海。
京師城北安定門外,樂官高奏《凱旋令》。
文武百官、王公貴族按禮肅穆相迎,嬴正也停在儀仗的傘蓋下。
終於,凱旋的軍隊回來了,當先的全是精挑細選的親兵,昂首挺胸,踱步生塵。
“恭迎撫西大將軍凱旋!”官員勳貴全部以跪禮迎接。
樂止,嬴正趨步過來,笑道:“俞愛卿替朕平東南、定西北,推行番薯,治理河道,實乃朕之恩人,當受此禮。”
俞祿突生警惕,全無功勞太大而飛揚跋扈的樣子,他一躍而下,走下馬來,沉重的盔胄護甲,使得踱步的聲音也鏗鏘有力,沙場的磨練,也使他長滿了鬍子,過來行禮道:“微臣愧不敢當!”
張遠道的臉色如雨後稍霽,幸好這位撫西大將軍不是一個完全的大老粗,而是由文官轉武,懂得進退之道,爲官三條,正是思危、思退、思變。
禮節寒暄完畢,嬴正親自執手,並行進入午門:“愛卿還是這般謙虛,這麼多年,愛卿亦從一介年少變得鬚髮叢生,替朕的分憂之勞,朕永不相望。”
“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俞祿對答道:“聖上,這是叛軍的興亡之數,亦是不少無道臣子的興亡之數,此番臣攻西北,取下西寧城時,叛軍籠絡商人,散佈謠言,人心惶惶,由此,臣不禁想起,昔日六國分秦,共謀櫟陽,失去函谷關,關中危在旦夕,但赳赳老秦,共赴國難,非臣之功,實聖上有嬴渠樑之睿。”
嬴正目光微微一凝,又笑道:“咱們君臣二人慢慢談,朕業已吩咐鴻臚寺在御花園擺下珍饈美味,犒勞將軍。”
這些隨行的官員皆是人精,無不側耳傾聽,暗自揣摩其中意味着什麼。
行到御花園,擺開宴席,俞祿被奉爲上賓,與皇帝同坐,但他堅決辭謝,列爲下首第一,衆官紛紛上來敬酒,俞祿雖有醉意,卻尚能保持清醒:“聖上,賈家三姑娘議爲安和郡主,在西北亂軍中爲臣所救,業已送回賈府。此乃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戰場情況瞬息萬變,叛軍撕毀議和文書,率先進攻,臣不得不迎難而上。其二,臣之親兵年世鳳、戚衽、龍傲天,麾下提督慕容承、孟義天,原王子騰麾下洪大猶等,戰功卓絕,有據可查,還望聖上酌情賞賜,則臣不愧對麾下也!”
有一件人盡皆知卻心照不宣的事情,當今雍樂皇帝嬴正,不好大喜功、不鋪張浪費,但是,卻自尊心極強,讓他下罪己詔,都要下大決心的,所以那個所謂的議和,他本來就不喜歡,不過是他和文官妥協的產物,如今內外兵權,全在他親信之人手中,文官也就不敢放屁了,而此時俞祿接回安和郡主,因爲是敵人不守諾言,從無天朝失信之說,嬴正心下便非常歡喜了:“好!朕都答應你,將軍在江南亦有才名,朕想看看你再意氣風發地吟詩一首!”
衆官員豎直了耳朵。
雖說他君臣二人早有一段信任在心,非他人可比,嬴正當年更是以“金盃共汝飲,白刃不相饒”的話反說,但是,君畢竟是君,臣畢竟是臣,再親也有疏離,況且又有天家無情之說,縱使有情,嬴正要成一代能君,必須有所捨棄。
而君臣對答,往往有重大決策在裡邊,亦是帝王心術的產物,武官往往要吃虧,俞祿想了好久:“微臣愚鈍,醉不成詩,吟四句岑嘉州(岑參)之句:萬里奉王事,一生無所求,也知邊塞苦,豈爲妻子謀?”
所有人都沉默了,坐在右上首的嬴祥不着痕跡地點了點頭,現在除了俞祿,他就是最值得嬴正信任的人,把持着京畿兵權。
“好!這四句很好嘛!應時應景,俞愛卿當爲儒將。”嬴正眼中全是喜色:“朕叫人議過了,即刻封愛卿爲平西王,賞宮中女史賈元春爲正妃,諸位可有異議?”
御花園又開始了一陣沉默,楊清和猶豫道:“啓稟聖上,宮中女史,是爲皇宮之物,聖上此舉,與安和郡主議和西北無異。”
這是在說,俞祿又是另一個青海王了,他手裡,有着十多萬的兵權,還有兩個提督,對他的命令毫無反抗,恐怕有的將領,只要俞祿說一聲造反,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造反,這個巨大的難題,又丟給了撫西大將軍。
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了他。
雖然是宴會,卻步步驚心。
爲官多年的俞祿,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明白,自從進了安定門,就是一個大坑,就是一條埋了無數地雷的路,而且他不得不走。
俞祿突然站起來,對着嬴正深深一躬:“微臣謝聖上平西王之封,聖上恕罪,臣未進京之時,就收到家中老母抱病歸西之信,我朝以孝治天下,臣請歸京守孝。”
張遠道、嬴祥、賈雨村、楊慎等軍機大臣,暗暗爲俞祿捏了一把冷汗,這時才鬆了一口氣。
嬴正不高興道:“朕還要你守西北呢。”
“皇上。”嬴祥說話了:“我朝有奪情起復的規矩,俞將軍若進軍機,便可不守孝,移孝爲忠,同理,這辦喜事沖沖也是可以的,臣弟提議明兒就搬遷郡王府邸,臣弟願爲司禮官,親自爲平西王主持大婚!”
“恭喜恭喜!”衆官員又上來敬酒,打定主意要把俞祿灌醉,一場潛而不發的御花園風波,就在這些平平無奇的對答之中熄滅,俞祿也走到了他異世的極致巔峰。
俞府門前,六宮都太監夏守忠又跑出來了,不過這次帶着笑容:“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即刻加封俞母羅氏爲平西慈和太妃,秦氏子嗣有功,封側妃,原配正房林氏封側妃,甄氏封夫人,欽此!”
跪在地上的林黛玉、秦可卿、香菱充滿驚喜,卻又心思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