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在他對面的條凳上坐下,成熟婦女的風情顯露無餘,旁敲側擊地道:“你一個管事的,能學到這份上,已經很難得了,如果你八股也做得好,我說不得還要請你繼續教教蘭兒。”
她這是在問自己會不會八股文,在美女面前,俞祿從不泄底,故意轉了口風道:“古人七八歲能作起股的,謂之神童,蘭哥兒心性很好,若溫習得當,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話題成功轉移,俞祿才上上下下瞅了李紈一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韋莊的這首詞,寫的是卓文君。後人還以卓文君之名寫過‘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是不是文君親筆尚未可知,但她一個未亡人,司馬相如一曲《鳳求凰》,如鍾子期聽俞伯牙之高山流水,使得文君奮不顧身,甘願與他流落江湖。我看奶奶的風韻,一點也不輸卓文君。”
李紈心裡冷哼一聲,俞祿這是什麼意思?卓文君再怎麼好,也不是守節之人,和司馬相如私奔了,拿卓文君這個望門寡婦比喻她,這是變相的調戲嗎?她不動聲色地道:“雖是千古佳話,然而,司馬相如的動機,還有待商榷。”
厲害,李紈竟然說自己動機不純,好嘛,俞祿的動機確實不純……
“天也晚了,你還沒用膳吧?要不我吩咐廚房的人擡到廂房來?”李紈依舊面帶溫婉,款款起身,似乎剛纔的話沒有聽懂一樣,其實她這是變相的下逐客令,雖然俞祿在西府的處境,不是一句奴才能夠概括,但他身份擺在那兒,留下吃飯有點不妥。
誰知俞祿也好像聽不懂言外之意,一臉感恩戴德:“奶奶如此聖德憐下,小的豈有拒絕之理,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看到李紈一時變得好生納悶的樣子,無心觀察腳下,心裡竊喜,俞祿可不是什麼好貨,就在李紈起身剛走了一步的當口,趁她眼睛不看地上,俞祿快速無比地把桌下的一隻小杌子踢了過去。
然後他也起身佯裝行禮,走到她對面,李紈果然不是他這個泡妞高手的對手,再走兩步,因爲那小杌子是極矮的,不留心之下,“呀”的一聲,李紈瞬間便慣性地向前傾倒。
本着英雄救美的大義凜然,俞祿趕緊扶住了李紈,臉上的擔心驚恐絲毫不像作僞:“哎呀!珠大奶奶!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萬一有個閃失,奴才可擔當不起!”
一邊說,俞祿兩手一邊摸向了李紈的纖腰,對於投懷送抱,他來者不拒,再聞着年輕婦人身上的體香,嗯,真有味道……
“啊!”李紈在發現自己的臀被俞祿揩了一把之後,全身如觸電一般,猛然推開了他,雙手捂住胸口,直退了幾尺之遠,臉龐、脖頸都嫣紅得要滴出血來。
由於她剛纔並未注意到俞祿的動作,便以爲是自己無心之過,她想此事原本真怪不得俞祿,但俞祿的趁機揩油,着實令她又惱又恨,差點氣得七竅生煙。
“那你先在這兒等着,送飯的待會就到了。”李紈笑得異常勉強,她覺得腰肢和臀還火辣辣的,她很擔心會被人看到,邊說就邊踩着碎步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俞祿彷彿沒事一樣的連連點頭,等到李紈走了,他兩手搓了搓,回味起剛纔柔軟而又富有彈性的感覺來,人婦的味道就是不一樣……
看李紈的表現,除了驚慌失措之外,並沒有尋死覓活的,俞祿便肯定她不是真正的貞烈,那以後就大有可爲……
……
超級不要臉的俞祿心安理得的在廂房吃了一頓美食,要說賈府主子的飯菜,那是真的好,樣樣都是精品,俞祿怎麼會拒絕。
目前,紅樓系統的積分來源,有他人的肯定佩服,如賈寶玉、賈蘭、詹光,也有【把妹任務】所得。
不過,就算俞祿不考慮【把妹任務】,他也可以依靠前者獲得積分,因此【把妹任務】只是錦上添花,他更喜歡開開心心的撩妹,而不拘泥於固定的任務路線。
回家時,看到那塊秦可卿的帕子,俞祿隱隱有些不安,紅樓並沒有明確的時間點說明賈珍什麼時候搞了秦可卿,雖然秦可卿死亡是在薛寶釵進賈府之後,但是俞祿絕對不會讓賈珍得逞。
他想着,接下來應該看準機會,既救秦可卿於水火,也能讓自己名正言順的走出賈府。
……
驢肉衚衕,兩邊有不少賣驢肉的攤子,故此得名,俞祿施施然與馬二漫步其間,今晚是馬二邀約他出來的,如今兩人關係很好,都開始稱兄道弟了,如果不是俞祿無功名在身,馬二都想和他做換帖兄弟。
“今晚之所以邀老弟出來,是因爲四爺難得的回了一趟西城。老弟看看這些文書,乃是六科廊房的給事中,抄出來傳示文武百官的上諭。”馬二遞給他幾份文書。
俞祿接了,邊走邊看,到了門口時,若有所思地道:“馬兄不可能無緣無故讓我看這些,依我說,想必是四爺遇到了什麼難以抉擇之事,而且這事必然和聖上有關,不然又何須令我等揣摩聖意?”
“老弟高見!聰明絕頂,四爺定然願意聘你爲幕僚的。”馬二先生交口稱讚,二人進了書房,嬴正在與衆人吟詩作畫,他們行過禮,然後主動退到一邊,沒有摻和。
等到這些風騷之人完了雅會,嬴正遣散了他們,單留下俞祿,嬴正的年紀看起來不小了,他站在案邊,想掩飾那種心力交瘁的頹然,可臉上的疲憊還是掩飾不住,他逼視着俞祿:“俞先生文武雙全,本王早已聽馮紫英說過了,不但是馮紫英,十三弟、馬二都向我極力推薦你。現下本王有一件煩心之事,至康靖四十多年以來,國庫開始虧空,無論京官外任,但凡有點名氣的,都欠了國庫銀子。以前是他們有難處,不得不借,現在是不想標新立異,不敢不借。因此父皇下令要整治虧空,目前還沒有人願意挑起擔子,不知先生計將安出?”
俞祿眼神平靜,沉思道:“承蒙王爺看得起在下,以在下往日所聽聞,太子爺守成,八王爺進退有度,而欠國庫銀子的人,下至外任與京官,上至太子爺都有,四爺若是挑了擔子,看起來是極爲不妙,容易成爲衆矢之的,八爺定然是不願意做出頭鳥的。”
“我正是憂心這個,吃力不討好啊!”嬴正微微眨了下眼睛,他這幾年因爲過度辛勞,眼角已經有了魚尾紋,他正等待俞祿的下文。
俞祿思考着剛纔所看的文書,以及往日馬二的告知,整理一番,慢條斯理地道:“在下愚昧,其一,整治虧空是當務之急,四爺不可斷然推諉。其二,是爲君,四爺這麼做,既盡人臣之忠爲國爲民,又盡兒臣之孝爲父分憂,自古忠孝難全,四爺魚與熊掌兼得,何懼之有?其三,四爺貴爲天潢貴胄,此舉後果必然有禍,甚至羣起而攻之,但以四爺之身份,此禍完全可以擔當。其四,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聖上爲此憂心,九王若無人站出來,必然痛心,而四爺若是站出來,聖上定然銘記於心。其五,無論成敗,四爺也必須這麼做,四爺說過,當今天下,除了國庫虧空,還有吏治敗壞,那麼……將來還有誰可以力挽狂瀾?爲君辦實事的人,纔是大勢所趨……”
說到最後,俞祿委婉的收口了,滴水不漏地提了一點皇子內鬥的結果。
嬴正目中精光一閃,俞祿沒讓他失望,幾乎全面考慮到,得失成敗並論,且句句一針見血,爲文是難得的輔佐,爲武或許也可以,但嬴正沒有對此表現出十分的興致,淡淡道:“先生說的有理,此事容後再議吧。”
“你既能和光同塵,也會改弦更張,這原本就是難得,若不介意,出賈府時投到我門下,我必以國士之禮待之。”嬴正充分發揮了他禮賢下士、籠絡人心的手段。
“在下惶恐,他日若有幸出來,在下再斟酌考慮。”俞祿不知道嬴正是否會採納他的意見,將來他離開賈府了,也許這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此事涉及九王奪嫡,勢必兇險萬分,所以他沒有冒然答應。
……
榮國府,賈蘭的廂房,俞祿的論語已經快講完了,賈蘭進步很大,俞祿又分類整理了《孟子》、《大學》、《中庸》等。
賈寶玉因爲有人寵溺,到私塾上學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只要他不想去,說一聲生病了便敷衍過去了,所以得閒了時常跑過來聽俞祿講書,進步很大。
俞祿不知道他的四書五經是什麼水平,但是以教學效果來看,應該很不低吧。
賈寶玉學得快的原因,除卻本身聰明,親姐姐賈元春的教導功不可沒。
賈元春在進宮之前,對親兄弟寶玉既有姐弟之情,又像母親一樣教導,使得賈寶玉還是孩童之時,就有好多墨水裝在肚裡。現在一經俞祿點撥,那種進步比賈蘭還誇張,讓賈蘭有點小自卑。
“要死!要死!天殺的丫頭,你們這是要燙死我啊?”賈寶玉放下茶杯,不滿地對麝月發泄,又見茶的顏色不對,道:“我叫你們泡的是老君眉,這是什麼?”
麝月一身柳綠裙子,面容姣好,腳下一雙湖藍小繡鞋,聞言趕緊跪了下來:“二爺別生氣,那碗老君眉,早間被李嬤嬤拿去吃了。”
賈寶玉臉色青紅交加,他對俞祿觀感還不錯,原本是想給俞祿也嚐嚐的,現在他青筋畢露,憤怒道:“她是你哪一門子的嬤嬤?我不過吃了她幾口奶,如今慣得比祖宗還厲害了!你出去!”
麝月擦了擦眼淚,委屈地走了,她知道她受了無妄之災,說不定會被攆出去,因此傷心。
賈寶玉又鬧着要回賈母攆李嬤嬤,還差一點摔他脖子上的通靈寶玉,賈蘭人小,心思卻不小,他也怕寶二叔連累了他,好說歹說勸了一番,寶玉才消氣了。
俞祿在旁邊看得一臉無語。
……
晚上,賈蘭給母親請安時,突然看到李紈臉色發紅,不禁擔憂道:“孃親是不是病了?孩兒這就叫人去請太醫院的御醫。”
“沒事,不過是日頭烤多了,這秋天的天氣,比三伏天還厲害,你也當心點,別在外邊曬壞了。”李紈三兩句打發兒子走了,臉上卻更紅了,素手中的團扇不停地扇着。
因爲這幾天,只要一有機會,俞祿就不停地變着法子挑逗她,偏偏俞祿的挑逗,做得非常文雅,令她生不出厭惡來。李紈在午夜夢迴時沒少夢見俞祿那雙手,所以此時面對兒子,李紈又羞愧,又恐懼,還有點歡喜,五味雜陳。
唯有素雲覺得奶奶有點不對勁,就好像發情一樣,但是她沒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