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三刻,包記典當行開始打烊,天色漸漸昏暗下來。
俞祿又換了一身服裝,神不知鬼不覺地翻進了後院的圍牆,因爲他前世漂泊江湖,沒少幹這種事情,穿越後也注重體質,騎術大有進步,所以身手很敏捷,暫時無人發覺,連守後院大門的幾個壯丁也瞞過去了。
什麼,你說正義感和公德心?嘿,俞祿這廝是不折不扣的無恥虛僞、自私自利之徒,他的心沒有那麼善良。
從馬二先生那裡轉手憑證,他就賺了二百兩便足以證明,要怪就怪包道守太囂張了,連秦可卿的東西也敢坑。
不過事情註定不會順利,包記典當行財大氣粗,自然不缺身強力壯的人守護,庫房的前後門分別有兩人把守。俞祿使用透視眼穿透院子,知道庫房後門的鑰匙,兩個守門人各有一把,兩把合力才能進門。
黑暗中,他落腳的老樹枝忽然沙沙地無風自動,俞祿抓住機會,默默地潛伏着。
兩個守門人看見前面月洞門的樹木動得詭異,不禁有些發毛,小聲商量一陣,最終一人留下繼續守門,另一個人打了燈籠過來探探究竟。
這人叫做旺財,小心翼翼,警惕性極高,慢慢靠近樹下,突然,周圍響起了呱呱呱的聲音,他呵斥道:“是誰?”
樹枝一陣搖動,飛出來幾隻烏鴉,原來是虛驚一場,旺財心裡破口大罵,又想這些死烏鴉不吉利,主人見了難免會斥責他們,還是明天想個法子清理了好。
正要轉身回去時,突然嘭的一聲,他耳邊響起了“嗡嗡嗡”的聲音,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旺財,你怎麼了?”對面的二狗敏銳地發現了不對勁。
“二狗,你快過來,這樹底下竟然埋了五兩金子,明兒咱們到花樓叫兩個標緻的姐兒,足夠了。”二狗歡天喜地的喊着,如果認真分辨,他的聲音似乎變沙啞了些。
二狗也充分保持了警惕,但聽說有五兩金子,也不禁心花怒放。
只是,幾秒鐘之後,他和旺財一起昏倒在了地上。
……
得到了兩把鑰匙的俞祿,並沒有迫不及待,而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謹慎得很,然後才嫺熟無比地打開庫房後門,沒有任何聲息地進了房間。
一看俞祿的作風,就知道他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
因爲白天用透視眼觀察,敕封文書的箱子,包括箱子的鑰匙在哪裡,他都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包記典當行銀庫的守衛太多了,俞祿沒把握闖進去,他早就把人家的銀庫都洗劫了。
拿回敕封文書,俞祿對其他東西不置一眼,原路返回,溜之大吉,然後把敕封文書給燒了,徹底毀滅。
……
第三天,當俞祿再次慢條斯理地出現在包道守面前時,包道守甚是坐臥不安,因爲,敕封文書竟然丟失了!
“怎麼?包掌櫃,今兒臉色這般難看,你放心,我雖然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外任,卻知道你老和忠順親王府有些關係,除非我眼瞎了,不然怎敢違約。當鋪的規矩,我是知道的,肯定不能再拿一千兩來贖回。”俞祿好心地開解他。
“真不好意思,你的敕封文書丟失了,即使我明白那對你很重要……”包道守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尤其聽到俞祿的好心開解,貌似揶揄,他愈發懷疑是俞祿背地裡叫人乾的,以此來坑他。
但是事已至此,找不到偷盜者,包道守便想好了計策,俞祿知道他的能量就好,大不了多用幾個錢打發。
然而俞祿一聽,先是錯愕了一下,然後面色蒼白,猛然站起來,厲聲控訴:“你在耍我?丟了這東西,簡直是要我的命!輕則我沒了前程,重則被押解問罪!而且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我手裡可是有你們店鋪的當票!白紙黑字!比真金白銀還真!包掌櫃,你若不給我一個好章程,我管你是誰家的親戚,下一刻我就告到五城都察院衙門去!就算我典當敕封文書有罪!但你這般玩弄於我!寧爲玉碎,不爲瓦全,我誓死和你玉石俱焚!”
他一邊說,一邊咬牙切齒地抖着手中的當票,包道守忐忑不安了,因爲俞祿所說是對的。
“俞老爺先不要動氣。”包道守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沉吟道:“此番確是小店照顧不周,失責失察,但是俗話說得好,錢到公事辦,火到豬頭爛。老爺既然已經受命欽點揚州知府,已經面聖了,那便一切好說,只要打點吏部的人一些銀子,不說出去,重新再辦憑證,又有什麼罪名?小店可做出賠償,咱們坐下慢慢說,好好商量。”
聽起來包道守是瞭解一點官場情況的,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打聽過新任揚州知府是誰。
時間拖長了,自己便要露餡,趁你病,要你命,俞祿趁機獅子大開口:“如今捐納一個布政使,就要十五萬兩銀子,你哪裡明白,我花了多少錢,才謀得這個職位。你說得好聽,卻又不明白,即便我重新打點,那些人成不成還是兩說,與我有怨的不免會揭發,與我有恩的上司,也會看輕了我,使得我前程大打折扣!所以,你少說也要賠償我十萬兩銀子!不然咱們公堂上見面!”
“你……”包道守一頭黑線,十萬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死啊!他最近生意很忙,沒來得及打聽俞祿身世,真不知道他背後有沒有能量,不是他過於輕視,那位長府官沒少收他的錢,所以這個典當行是長府官的一筆經濟來源,那人不會坐視不管,因此一個知府不值得他過於費心。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俞老爺,小店深知你的難處,但十萬就有些漫天要價了,就算你想要,我也拿不出來。至多二萬五千,否則我也不介意你告狀!”包道守說着,心裡在滴血!
他行事囂張不假,但他不是傻子,要想活得長久,就不會輕易讓別人抓住把柄,所以還真捨得。
“三萬,這是我的底線,包掌櫃,看起來是你吃虧了,但此事說來說去,就是你不對!倘使我放言出去,貴店的信譽,將會一落千丈!”俞祿退而求其次,三萬兩,已經在他的預期之內了。
“行,你把當票拿過來。”包道守何嘗不是在咬牙切齒,這是他做過的最失敗的一筆生意,賠得要死,他打定主意,事後必定查探清楚俞祿的底細,把這個啞巴虧的仇恨報回去。
……
寧國府,當俞祿把一萬兩銀子交給秦可卿的時候,所有下人都震驚了!
因爲俞祿沒有拿半個銅錢的贖金去,這樣一算下來,秦可卿去年叫人典當的東西,當時當銀一萬兩,現在再加上一萬兩,剛好兩萬,不虧也不賺,解了秦可卿的悶虧。
他們不知道俞祿是用什麼法子得到這麼多錢的,這樣越發使他在周圍人心中更加神秘莫測。
俞祿費盡心思騙了……不對,是賺了三萬兩,他爲什麼要傻了吧唧的送給秦可卿一萬?
其實,他是充滿了目的性的:第一,解決了雙方上一回的矛盾。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成爲正規放家奴的首要條件是三代爲奴,俞祿已經有了,後一條便是功勞,律法規定,實在爲主子出力者,纔有機會開恩放出去,讀書應考,做官做爺。
更何況大頭的二萬兩被俞祿中飽私囊,他雖然有些肉疼,但是銀子隨時可以賺,而情分是要把握機會的,因此便釋然了。
同時他還在鮑二那邊坑了一小筆,鮑二會同賴升坑過他,還堵他輸,睚眥必報的俞祿,如何會放過這種好機會。
上房的秦可卿看着站在門外淡然的俞祿,心裡也是震驚得無以復加,她同樣好奇俞祿怎麼做到的,但一想起他上次的無禮和粗魯,她就不想問了,只是輕輕點頭:“不錯,你下去吧。聽說馬場也管得好,你繼續好好做,我不會虧待你的。今天的功勞很大,以往你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便既往不咎了。”
“是!”俞祿答應一聲就出去了,秦可卿沒有再生氣他的強吻,這是一個好兆頭。
瑞珠、寶珠剛纔時不時打量俞祿,心生波瀾,像俞祿這樣年輕、會辦事、有能力的優秀男人,她們不動心纔怪。
“萬兩黃金容易得,知心一個也難求。”秦可卿淡淡看了一眼銀箱,賈府豪門望族,他作爲其嫡系的夫人,閨房陳設便奢侈至極,所以,一萬兩銀子,她還不怎麼放在心上。
出人意表的是,俞祿不負她所望,旗開得勝,心細如髮的秦可卿琢磨着,相比萬兩銀子,其實,俞祿更值錢。
俞祿目的性強,性格也強勢,正好彌補了她的柔弱,如果她徹底收服俞祿在石榴裙下,那麼,對她在寧國府甚至是賈府都會大有裨益。
聰明能幹,有才學,還很年輕。
被他這麼一鬧,人盡皆知,希望包記典當行不會善罷甘休,這樣她就可以想方設法出面,使得俞祿成爲自己的忠心奴僕。
……
秦可卿恐怕想不到,俞祿想做的只是她的情人。
回到寧榮街店鋪的俞祿,立馬打開了系統,只見系統屏幕右下角的積分蹭蹭蹭的往上漲!
【300……321……459……872……】
有寧國府這麼多下人的佩服,加上秦可卿的態度改變,可想而知積分會有一個大幅度增加。
積分最終突破了一千大關!一向淡定的俞祿,很想開懷大笑!即刻便可以升級系統,開啓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