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纏吻之後,沈曜靈還想繼續動作,被我死死制止住:“先洗澡好麼?”我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沈曜靈也直勾勾地盯着我,許久才肯從我身上挪開:“那行,我先去,反正在你靈哥的地盤,你怎麼也逃不掉。”
我坐在他新買的牀上,聽着淋浴間裡的潺潺水聲,莫名有種心安。我隨意地刷着微博,看了看這兩天的八卦和新聞,百無聊賴決定轉戰下一個社交平臺的時候,淋浴間裡傳來悠悠的聲音:“許朦,給老子那條毛巾來。”
“你怎麼不讓我拿肥皂呢?”我小聲地低估一句,擡高嗓門問道,“毛巾在哪啊?”
“陽臺上掛着,你快去。”
我嘖嘖嘴,擰上毛巾折回臥室,敲了敲淋浴間的門:“開門,我給你拿過來了。”
“你開,我躺池子裡呢。”
真是事多,我打開門,毛巾剛伸進去,一隻溼漉漉的手便抓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拉,將我拖進蒙着霧氣的浴室。我怔怔地看向面前正和我坦誠相見的沈曜靈,不由面色一紅。
“我說吧,你逃不了的。”他在我耳邊輕呵着氣,單手牽制住我雙手,別在身後。不知是因爲他的氣息,還是因爲熱水蒸騰而上的暖氣,我的耳滾燙得發着熱。
沈曜靈說着騰出的一隻手纏上我的腰,一把將我按進盛着水的浴缸裡。沈曜靈真是誠不欺我,他果然命中缺水,如此熱衷於在水中尋歡作樂。
我的頭髮和衣服立刻被水浸溼,沈曜靈不懷好意地笑着,隨之坐入浴池,落在我腿上。
“在這裡啊?”我試探着問。
沈曜靈懶得用語言給我回答,方纔未冷卻的熱吻又一次落下,咬在我脣上,狂熱而毒辣。鬆開之後,他尤嫌未夠,轉而囁咬起我的耳垂。
我知道,我又被他攻下了。
有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呢?
從浴池轉戰牀上之後,我靠在他懷裡和他探討起這個問題。
我們回想着之前一次又一次的交鋒與遇見,任憑往事繾綣再舒展,任人追尋和品味,沈曜靈終於忍不住摸着我的頭說:“許朦,你現在別說過去,這麼早就把過去回憶完了,以後你讓老子回憶什麼?”
“如果一直在一起,就會多的回憶不完。”我用這種方式表達着自己的夙願。
“能在一起,還回憶個卵啊!”沈曜靈卻豪放地笑了笑。
我從他懷裡脫身,轉而坐在他腿上,和他四目相視:“沈曜靈你說實話,這麼些日子,你又上了多少女人?”
“不是早說了麼,老子上誰都當在上你!”他不耐煩地皺皺眉,“幹嘛?你要不要我複述一下上每個你的前因後果時間場地,然後再寫一篇上後感,供你觀摩學習?”
我撲上他袒露的胸,不由分說咬上一口:“臭不要臉!”
“老子就是臭不要臉,你咬我啊!”得到我又一口作爲回覆,沈曜靈忍無可忍轉而將我壓在身下,“他媽叫你咬你就咬,你屬狗啊!”
“對啊,我屬狗,有本事你咬回來啊!”只是很快,又變成了躺在精力十足的沈曜靈身下的我笑着求饒,“哈……不咬了,真不咬了。你放手,夠了,不要了!”
第二天一早我筋疲力盡地醒來,脖子處微微紅腫的一道牙印讓我站在鏡子前苦惱不已。
渾然不覺的沈曜靈從我背後摟住我,將半夢半醒的腦袋擱在我肩膀上:“看什麼呢?”
“你看。”我委屈地指着那道牙印,“你讓我怎麼見人?”
“說被狗咬了就是了。”沈曜靈有氣無力地回答,片刻之後自己回過神,驀地來了精神,“去你媽被狗咬了,你就說你男朋友乾的!誰不服老子也去咬他!”
“咬你妹!”我憤憤地斥了一句,拉開他環住我腰的手,出了洗手間。
最後我只能貼着個尷尬的創可貼,來到辦公室接受衆人的目光。
果不其然銷售部裡那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精兒們沒有放過這個關愛我的機會,紛紛殷切問我:“朦姐,怎麼受傷了?”
“蚊蟲叮咬,蚊蟲叮咬。”面對這個問題,我很快學會用禮貌的笑容化解。
直到我和潘啓越說完本月總結,問他還有沒有什麼意見的時候,潘啓越一邊埋首於文件,一邊隨口道:“朦朦你脖子怎麼了?”
“被女人親的。”我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昨晚有個女的喝醉酒,抱着我就啃了一口。我怕被你們誤會性取向,就拿創可貼擋住了。”
潘啓越擡起頭看了看我,隨即點點頭:“哦。”
日子也無風雨也無晴地過了幾天,我知道時間一點點流逝,如果沈家不放棄和古木聯姻的打算,這就意味着距離我將沈曜靈還給古秋月的期限也越來越近。
另一頭李思怡說自己找了個男朋友,是個正經人,一個高中老師,收入不算多,不過也能養活一家子人。
李思怡過去總是說,最多也就到三十歲,等玩夠了,本錢也輸光了,最後還是要找個老實人嫁了的。每每她這麼說,我必定回擊一句:“我們老實人憑什麼就要收你這個爛攤子!”李思怡則會更加不屑:“我告訴你,我這攤子搞不好比你還乾淨!”
無論我信不信,李思怡到底還是向着她的目標努力了。二十八歲的李思怡最後吃夠了青春飯,放棄當個小網紅,要開始正正經經的生活,這無論對她還是對我都是件好事。
我和李思怡約了個日子,說等下班去她琴行,認識認識她男朋友,然後三個人一起吃個飯。
到了那天,爲了處理付傳志拿給我的臨時文件,我下班晚了二十分鐘。等到琴行的時候,也正好是李思怡快要關門的時候。她男朋友正彎着腰擦拭着放在大廳角落的一架豪華鋼琴,我仔細瞧瞧,約莫一七五的中等身材,外貌普普通通,帶着副眼鏡,很是斯文,看那樣子,的確像個靠得住的好男人。
李思怡不無得意地給我介紹着:“姓房,你叫他房老師,或者什麼小房老房的都行。”
我的關注點卻並不在此:“哎你說,這麼老實的人,怎麼看上你的?”
李思怡用胳膊肘狠狠攻擊我:“去你的!”
我們這邊正聊着,房老師已經倒了杯水向我走來:“許小姐是吧,常聽思怡提起你,謝謝你對思怡的照顧。”
說起話也是有板有眼,我接過水:“我這都不算什麼,倒是苦了房老師,要照顧這貨下半輩子。”
“能和思怡在一起是我的榮幸。”房老師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我莫名地覺着兩個人真是不配,李思怡再說要從良,到底是骨子裡浪過來的,而這位房老師,怎麼看怎麼一實在人,也許連夜店酒吧都沒有涉足過。李思怡所設想的最後和這樣一個人長相廝守,就真的是好事?
我不知道。
我們三個人正一團和氣地聊着天,突然外面大刀闊斧衝進來一羣人,一個個五大三粗不像善茬。爲首一個大叫了聲“動手”,其餘人便衝上來又是掀桌子又是扔水杯。
這突如其來的架勢是……砸店唄?
我是親身經歷過這一幕的,立刻反應了過來,倒是李思怡和房老師嚇得佇在原地一動不動。我趕忙上去拉住剛纔喊話的那個人:“有話好好說,先別動手!”
“你是李思怡?”他挑着眉問我,久久等不到我回答,他冷笑着道,“不是就趕快滾,別一會兒玩大了連着你們一塊兒收拾!”
“你們憑什麼砸店?”我不死心,“李思怡怎麼你們了?”
“她欠我們彪哥錢!”那人突然停住了說話,改爲將我打量一遍,“哎對,我認識你,你是上次砍我們彪哥的那個!”
他們口中的彪哥,想必是之前在我家非要帶李思怡走,結果捱了我一刀的富二代。我以爲這事兒早完了,沒想到還是沒有結束,秋後算賬等到了現在。
“對就是我,有什麼衝着我來,她欠多少錢,我們都給還。”我一本正色道。
那人佞笑着打量我一圈:“我可告訴你,這話你說出來了,你今天要是還不上,我就連你一起收拾了。”說着他終於注意到了李思怡和房老師,“你就是李思怡吧?我記得你,喲,今天還有個男的呢,怎麼,這男的替你還?”
老實人房老師終於開口說了這羣人進來之後的第一句話:“這件事和我沒關係,我能走麼?”
一剎那,我看見了李思怡放大的瞳仁,也感受到了自己強烈撞擊的心跳,那是憤怒,是狂躁,是咆哮—這他媽,纔是真正的渣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