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北國皇城中的一處隱僻的宮所冷苑宮內,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正坐在院中望着桃樹出神,此人正是未同先皇殉葬的先皇遺妃,晴太嬪。
剛從小廚房端着托盤出來的宮女雪絮,怔怔的看着那樹下的人,竟看的癡了。
她斜靠在椅上,一襲湖藍寢衣,兩袖寬大飄逸,迎風翻飛似蝶。腰身緊收,錦緞束腰。靛藍紗裙暗繡瓜葉菊,熠熠生光。肩若削成,腰如約素,膚白如玉,延頸秀項,極致的清冷,卻也是極致的妖媚。
沒有梳過的青絲柔順的披散在寢衣上,若瀑布般在飄動,風吹着桃花樹,吹落幾朵桃花落在她的發上,映襯的她極具魅惑之姿,當真有顛倒衆生之態,如同美麗地花間蝴蝶翩翩起舞般。
微風再次輕拂,吹亂了她的發,髮絲凌亂地貼在她那白皙的臉頰,她擡手將散亂的青絲捋到耳後,仰頭繼續呆望着桃花樹出神。
雪絮見此狀,不由得在心中暗自讚歎了一句,隨後便快步走至樹下,輕聲說道:“太嬪娘娘,您該喝藥了。”
我轉眸望了望那還冒着熱氣的藥碗,幽幽的道:“這是最後一貼藥了吧。”我伸手接過藥碗,碗底的溫燙感,灼得我的指尖有些疼,這湯藥的氣味,也很是刺鼻,我皺了皺眉頭,將藥碗湊近脣邊,緩緩飲下。
肩頭突然一暖
,我偏頭望去,只見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件外衫,我把手中的藥碗放回托盤中,漠聲問道:“雪絮,今個兒是什麼日子,怎得這樂聲都傳到冷苑宮裡來了。”
雪絮頷首道:“回太嬪娘娘的話,今日是淑嬪娘娘的生辰,聽聞皇上有意要晉淑嬪娘娘爲妃,所以這宮裡纔會這般熱鬧,太嬪娘娘若是覺得吵了話,那奴婢去告知內務府一聲,讓他們打點一下。”
我擺了擺手,嘆道:“不用了,就因爲這點小事就驚動內務府,恐會多生事端,再者說了我住在這裡的事情,除了先皇留下的宮人,並無旁人知道,你莫不是睡糊塗了,連這點都忘了?”
雪絮聞言一驚,埋低了頭,低聲說道:“奴婢知錯了。”
我斜眼瞧了瞧雪絮那唯唯諾諾的神色,聲色平和的說道:“知道錯了就好,以後要多加註意點才行,這宮裡人多嘴雜,稍不留神便會惹禍上身。”
“是,奴婢明白了,奴婢以後會仔細小心的。”雪絮說着,便走上前來,爲我緊了緊肩上的衣裳,隨後便垂手站在我的身側,與我一同看着這開得正好的桃花。
同一時間,軒轅國。
今日的天氣陰沉沉的,那灰濛濛的天氣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牆角慢慢轉出一襲淡紫色身影,光亮華麗的貢品柔緞,不僅僅是遠遠看去那
樣好看,穿在身上亦是舒適飄逸,形態優美極了。那人高高綰着冠發,長若流水的髮絲服帖順在背後,微仰着頭,背抵在黝黑牆壁間,薄脣含這一抹淺笑,如此驚心動魄的魅惑。
眼看去的瞬間,他沉靜優雅斜立着的姿態,彷彿以一種天荒地老的姿勢,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緒。滴打在檐瓦上的雨聲,彷彿也化爲那夜屋外熙攘吵雜的人羣喧囂。然而一切似乎都變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鬧,天地之間只有他一人而已……
一片黯然浮於那幽藍的眼眸,掩去了那曾今有過的夢,滴滴細雨映入眼簾,也許換回了那曾今有過的痛。蒼蒼的天皺起了愁眉,一聲嗚咽也是壯烈,頂着一片心酸,躲在牆的角邊,忍住眼淚脣角掛笑,聽那雨水哭泣的音,任雨飄灑肩頭,任淚縱橫面容,只是不想把心,放在刀的尖口,以爲這樣可以擺脫去日少年的憂傷。
“皇上,外面風大,您別在這站着了,仔細着涼。”一名手持拂塵的太監,湊近段青澤身邊,低聲提醒道。
那呆望着雨簾的人兒,卻紋絲不動,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神色哀傷的望着這迷濛的細雨,倏地又回憶起那個女子,轉眼已過了四年,但是他卻還是無法忘記她,也沒辦法忘記。
夜緋紅,就算你已死去多時,可是我卻還是忘不了你,仍舊深愛着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