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玉牌的事,就將天香閣牽扯進來,可見這回也是後宮裡的嬪妃所爲,宋雲程差不多猜到是誰了。
後宮裡最清楚玉牌的人就是林素瑤,而且那事的最後得益人就是林素瑤。
宋樑成帶兵剿滅天香閣已經是許久以前的事,這回的刺客身上還有凝香的香味,宋雲程不由皺眉道:“那個凝香是死了,還是逃了?”
宋樑成垂下頭來:“詐死逃走了,京城裡四處搜查過,沒有她的蹤影,她應該也沒有出過城,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因爲天香閣的餘孽已經清查的差不多,之後也沒見有天香閣的人犯事,凝香一直未出現,這事就擱置下了。”
“本宮大概知道這個凝香在哪裡了。”宋雲程道,“看來出宮這麼長時間,本宮也該回宮了。”
雖未揪出那個幕後的人,不過也算是有所收穫。宋雲程雖已經覺得該回宮,但是贈藥一事還未完全辦妥,只得在宋府裡再逗留一兩日。
京城馬場裡往來的都是些勳貴子弟,消息自然很快傳到宮裡去。
“楊淑妃果真是想在宮外除掉蔣貴妃,若是蔣貴妃死在了宮外,那本宮安排的這齣戲該怎麼演下去?玉春,你去德章宮請皇上來一趟,就說本宮犯了頭疼,想皇上了。”承德宮裡的林素瑤得了消息,吩咐了玉春一句。
玉春甚是不明白,按理說宋雲程死了,那對自家主子自然是百里無一害,而且主子還可以等貴妃死後,揭穿是楊淑妃派人刺殺了貴妃,一箭雙鵰,多好的法子。可主子爲何要幫着貴妃呢?玉春不敢多嘴,應下就往德章宮去了。
沈洛正批奏摺煩得很,想四處去走走,就見玉春過來說林素瑤頭疼,便趕緊的同玉春往承德宮去了。
“聽玉春說你頭疼,朕便趕緊的過來了,你可好些了?請太醫看過沒有?”沈洛一進屋子便就擔憂關心的問。
林素瑤略扶了扶額頭,露出略顯蒼白的臉,笑着道:“看見皇上,臣妾就好多了。”
說着,示意宮人端着熱茶過來給沈洛,又給沈洛解開身上披着的金色龍紋的大氅,道:“外面冷吧,也不知貴妃娘娘在宮外好不好。”
一提起宋雲程,沈洛略沉了臉色,道:“方纔有宮人來會回稟,貴妃陪婉心姑娘去馬場,有刺客刺殺貴妃。”
“啊?”林素瑤佯裝受到驚嚇,擔心的問:“那貴妃娘娘怎麼樣?可有受傷?”
沈洛道:“貴妃身邊有諸多人的保護,刺客未能近貴妃的身就被全部剿滅。”
林素瑤鬆了口氣:“貴妃娘娘沒事便好。”又向沈洛進言道:“皇上,貴妃娘娘身份金貴,更何況還懷着龍嗣,宮外實在是太危險,依臣妾看,還是早日宣貴妃娘娘回宮吧。”
沈洛也是點着頭,天知道在他得知宋雲程被刺客刺殺的時候,心居然跳漏了個節拍,生出不該有的擔心來。若是放在以前,說不定他還會派人去刺
殺宋雲程。
“貴妃出宮也有十多天,的確該回宮了,朕這就派人去宋府傳旨讓貴妃回宮。”沈洛道,見林素瑤沒什麼事,便又回了德章宮,“朕回德章宮批閱奏摺,你這有什麼事,一定讓人來找朕。”
林素瑤點着頭,恭送沈洛離開。
宋雲程原是打算明日請旨回宮的,卻沒想到傍晚前沈洛宣她回宮的聖旨就送到了宋府。
天上紛紛揚揚的下起了雪,這倒是今年冬日的第一場雪,天色微黯,大雪鋪天蓋地而來,等着馬車行駛回宮裡時,地面上已經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將皇宮的金碧輝煌與莊嚴之態掩蓋住,宮裡清冷了許多,宋雲程到宣寧宮的一路亦是清冷,唯有進了屋子裡後,壁爐裡的炭火一直都暖着,宮人整齊的跪着恭迎宋雲程回宮。
等到第二日早上,各宮嬪妃知道宋雲程回宮才相繼來宣寧宮裡請安拜訪,楊淑妃那兒,也只是派人送了個吉祥如意鎖過來,宋雲程當着綺羅的面滿是笑意喜歡的收下,等着綺羅一走,立即吩咐道:“絳雲,把那個鎖給扔了,楊淑妃可沒安好心。”
宋雲程原本是懷疑林素瑤,不過回宮後她聽說是林素瑤跟沈洛提起讓她儘快回宮的事,若是林素瑤想在宮外除掉她,斷不會急着讓她回宮。而且林素瑤當初雖是皇后,可幾乎並沒有任何勢力,林家和蕭家都沒有跟天香閣有任何的聯繫,反倒是楊淑妃,在宮中忍氣吞聲多年,楊家在宮外的勢力頗爲複雜,聽說有開賭場和青樓的,楊淑妃極有可能跟天香閣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你讓人查查,有哪些宮女是在剿滅天香閣之後進宮的,而且跟楊淑妃關係匪淺。”絳雲剛將那吉祥如意鎖扔了,回屋子裡來宋雲程又吩咐她道。
絳雲應下剛出屋子,就看見沈洛進來,忙跪下行禮道:“奴婢見過皇上。”
宋雲程聽着聲音,起身出屋子來,沈洛已經到了門口,見着宋雲程無礙,才徹底的放下了心。宋雲程躬身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外頭冷,進屋子裡去吧。”沈洛道,便伸手抓着宋雲程的手扶着她起身往屋子裡去,覺着她的手冷得厲害,皺眉道:“在屋子裡呆着怎還手冷?”說着便拉着宋雲程的手往炭火上烤着。
宋雲程想抽開手,卻是被沈洛緊緊的抓着,只好作罷,道:“方纔站外面看宮人玩了會兒雪,之後又是各宮的姐妹過來,只顧着同她們說話去了,未在意這些。”
“宣寧宮比其他各宮要陰涼些,明兒朕讓人多送十簍子的紅羅炭來,你懷着身孕,斷不能冷着了。”沈洛道。
宋雲程躬身謝恩:“臣妾多謝皇上恩典。”
這會兒,沈越也過來了,見沈洛在,行禮請安道:“臣弟見過皇上。”
沈洛微微一皺眉,示意沈越起身來,問道:“你來宣寧宮爲何?”
沈越看宋雲程一眼,纔回答道:“是這樣的,貴妃娘
娘馬場遇刺的時候,臣弟正好在,此事臣弟就和宋將軍一塊追查,剛查出些眉目就來告知貴妃娘娘。”
一聽這事,沈洛略緩和了臉色,問道:“都查出些什麼了?”
沈越將在馬場時已經知道的線索說了一遍:“刺客都是天香閣的餘孽,臣弟以爲這回貴妃娘娘馬場遇刺的事和上回戲臺刺殺皇上又用玉牌嫁禍給貴妃娘娘的事,乃是同一人所指使,且這人應該是後宮裡的某位嬪妃。”
“胡說八道!”沈洛怒色道,“後宮嬪妃甚少出宮,怎會知道天香閣這樣的殺手組織?上回刺殺朕的是戎狄族的人所指使,這回……說不定也是戎狄族乾的,戎狄族在蔣家軍手上吃了不少敗仗,說不定就想暗殺了貴妃。”
沈洛說的簡直是荒謬。
戎狄族的確是在蔣家軍的手上吃了不少的敗仗,可還不至於處心積慮報復到宋雲程的身上來,而且還如此清楚宋雲程出宮以及出遊的信息,這隻能是宮中的人。
“皇上說的在理,此事事關重大,煩請十王爺告知宋將軍一句,此事就不必再繼續查下去了。”宋雲程道,朝沈越使了個眼色,很明顯,這是沈洛要護着後宮裡的嬪妃,不希望這事再往下查。
沈越略有些不甘心,只得拱了拱手應下退出了宣寧宮。
等着沈越離開之後,沈洛才歉意的同宋雲程道:“此事,朕會補償於你,宮中事端頗多,朕也並非是事事順心順意按對錯分辨,你腹中孩子生下來,若是公主,定然是朕最爲寵愛的公主,若是皇子,也會是朕最寵愛的皇子。”
“有皇上這句話,臣妾受再多的委屈,吃再多的苦都值得。”宋雲程低眉順眼的柔聲道。
沈洛未在宣寧宮裡久坐,同宋雲程說了幾句話,便就走了。沒多久,從德章宮那兒也送了不少的賞賜來宣寧宮。純白的狐皮大氅,貉子毛領,大多是些保暖的物件,還有不少珠寶首飾,補身子的補品,宋雲程這一趟出宮回來也算是收穫頗豐。
“不過才十幾日,皇上這性子倒是變了不少。瞧着他是真擔心我,興許是因着腹中這孩子,我才得了這樣的福分。”宋雲程笑着道,示意絳雲將那些珠寶首飾都收進庫房裡,貉子毛領則是賞給和喜、絳雲等人。
等着都安置好後,宋雲程想起沈越來宣寧宮必定是有事,便趕緊的往碧霞居不遠處的亭子裡坐着,果然沒一會兒沈越就來了,也不知宋雲程在這兒等了多久。
沈越看宋雲程臉蛋被凍得通紅的,伸手握住宋雲程的雙手,只覺凍得厲害,連忙責備道:“你怎出來也不知道帶上暖爐,瞧手都凍成了這般。”說着,看周圍無人,便將宋雲程的雙手握在手裡來回的搓着,又是小心的呵着熱氣給宋雲程暖手。
宋雲程臉上一紅,嬌羞的從沈越手裡抽出手來,別開頭去,起身來道:“你也不怕讓人看着。對了,你方纔來宣寧宮可是有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