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仍怒氣的瞪着宋雲程,如今他已經後悔方纔進門就一腳踢了宋雲程,不過是林素瑤跟他提起了一句前些日宣寧宮裡送去全福宮的十幾個太監全都渾身紅腫發癢,他便想都沒想便將丁才人小產的事往宋雲程的頭上扣了。
“只要朕查出丁才人小產之事與你有關,朕絕對饒不了你!”沈洛撂下句狠話,便就敗興的甩袖出了宣寧宮。
回到德章宮後,沈洛特意召了給丁才人診脈的陳太醫過來問話。
“丁才人爲何會身上會紅腫發癢?可是被人下了什麼藥?”
陳太醫跪在殿內如實的回道:“回皇上,丁才人因爲是孕婦,身子比其他人更敏感些,應該是丁才人在御花園中走動,有蟲子不小心爬到丁才人的身上,這才引發了紅腫發癢。”
“那……丁才人小產可是因此?”沈洛又問道。
陳太醫搖頭回道:“丁才人身子寒氣太重,脈象也早有小產的徵兆,小產只是早晚問題,與其他無關。”
果真是冤枉了宋雲程。沈洛倒沒半點愧疚,只是有些不甘心。若丁才人小產是宋雲程所害,他還能因此發落了宋雲程,偏偏不是,他先前一進宣寧宮就踢宋雲程的事,反倒讓宋雲程抓着了把柄,若是此事宣揚出去,朝中那班親蔣家的大臣又要囉嗦指責於他。
“皇上,要不您去宣寧宮裡給貴妃娘娘賠個不是,與貴妃娘娘拉近些關係,朝中那些大臣自然也沒話說。”德章宮的大太監汪淵道,他畢竟是伺候在沈洛身邊多年的太監,多少能猜透些沈洛的心思。
“要朕去給那個毒妃低頭賠不是,絕不可能!”沈洛怒道。
汪淵小聲的勸道:“皇上,就算是應付朝中的大臣也該去宣寧宮裡坐坐,您可有半年多未曾寵幸過貴妃娘娘了,朝中大臣早有微議。您若待貴妃娘娘好,蔣家軍的心自然就會向着您,至於您不想讓貴妃娘娘生下孩子來,只要在貴妃娘娘的吃食裡摻些絕育的藥……”汪淵說着,微擡頭看了看沈洛的臉色,見沈洛並無慍色,才稍稍放下心來。
“你去準備東西送去宣寧宮,朕今日會翻貴妃的牌子。”略想了想,沈洛道。
汪淵應下,便趕緊去辦事了。
宋雲程這纔給自己擦了些活血化瘀的藥,沈洛那一腳雖然踢的有些重,好在並沒有傷及內臟,宋雲程擦了藥後,便好受了許多。
這會子,和貴高興的跑回屋子裡來稟道:“主子,皇上跟前的汪淵公公來了,一臉笑意的,想着是有好事。”
汪淵這會兒已經進了宣寧宮,一進殿內便是朝着宋雲程行了個禮,接着又是道喜:“恭喜貴妃娘娘,皇上今兒吃栗子糕時,覺得這栗子糕好吃,便讓御膳房裡又多做了一碟,差了奴才送過來給貴妃娘娘您嚐嚐,皇上估摸今兒是要翻貴妃娘娘您的牌子呢。”
汪淵將栗子糕從食盒裡拿出來給宋雲程呈上去,笑着道:“娘娘,您嘗塊試
試,可合您的口味?”
宋雲程疑惑的看了看汪淵,又看了碟子裡栗子糕,撿了一塊正要咬一口,突然她就停住了,將栗子糕放下,道:“本宮這幾日腸胃有些不好,不宜吃這些不好消化的東西,倒是白費了皇上的一番心意。”
“這……”汪淵遲疑了會兒,又道:“栗子糕不好消化,娘娘腸胃不好,的確還是不吃的好,奴才這就回去回稟皇上。”說罷,汪淵便轉身出了宣寧宮。
等汪淵走後,宋雲程才垮下臉色來,命宮人將這栗子糕全都給倒了。汪淵說沈洛今日要翻她的牌子時,她便有些疑惑,這栗子糕她拿起在鼻間一聞,便聞出裡面摻了讓女人絕育的藥,吃一回兩回的倒沒什麼,若是久了,定然會絕育。
沒多一會兒,汪淵又來了,手裡依舊提着個食盒,他笑容可掬的向宋雲程道:“皇上聽聞娘娘您腸胃不好,很是關心,便讓奴才端了這冰糖山楂水來給娘娘喝,還望娘娘不要辜負了皇上的一片心思。”
意思是讓宋雲程別再拒絕。
如此,宋雲程讓絳雲端了那冰糖山楂水過來,略微的聞了聞,仍是放了絕育的藥的,她小喝了一口,便就放下碗來,道:“有些酸,素心,你去再拿些冰糖過來。”
素心應下便就下去拿冰糖了,汪淵見宋雲程已經喝了,也不再繼續等着宋雲程喝完,拱手道:“奴才告退。”便退了下去。
等素心拿了冰糖過來時,碗裡的冰糖山楂水已經沒了,素心也不多問,將冰糖遞給宋雲程。
酉時時分,尚寢局的人來了宣寧宮,稟告說沈洛翻了宋雲程的牌子,今兒晚上要歇在宣寧宮。尚寢局的宮女已經在做寢殿的灑掃鋪牀事宜,絳雲也難得高興,這會兒幫着宋雲程梳着髮髻,挑選頭飾,描眉畫眼貼面……
宋雲程是肯定不會跟那個沈洛同牀共枕的,更不會要什麼寵幸,她得想個法子躲過今兒晚上,以及所有有可能侍寢的機會。
她可不想跟這樣一個渣男滾牀單。
宣寧宮滿宮上下歡喜一片,自家主子被皇上冷落了半年多,終於又要重新獲得聖寵了,以後他們這些當宮人的也能揚眉吐氣一番。
當夜色漸黑,時辰已晚,沈洛的輦轎總算姍姍來遲,伴着一聲太監高喊:“皇上駕到!”宋雲程緊繃的身子顫了顫,趕緊的帶着宮人出門迎駕。
沈洛喝了些酒,有些醉薰,直接越過宋雲程等人就進了屋子裡,宋雲程趕緊起來跟了進去,讓素心去端了醒酒的湯來,給沈洛喝下。沈洛看看宋雲程,仍舊難掩厭惡的神色,宋雲程也佯裝不覺,盡心的伺候着沈洛。
“你們都先下去候着吧。”宋雲程向在屋子裡候着的宮人道示意道,“皇上這兒,本宮會照顧。”
衆人自然不敢再留在屋子裡。
待宮人都出了屋子後,沈洛突然就將抱着宋雲程往牀榻上去,還不待宋雲程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沈洛
壓在身下。濃郁的酒氣伴着男人獨有的氣息籠罩着宋雲程。
“愛妃定然一直想着朕,想被朕壓在身下……”沈洛一笑,伸手勾了下宋雲程有些緋紅的臉,“愛妃今日打扮得真是美……”手便要往下扒開宋雲程的衣裳。
宋雲程咬了咬牙,捏碎手中早已備好的迷魂藥,才嬌笑着伸手捧上沈洛的臉:“皇上倒是醉意還未散去,也不曉得可是將身下臣妾看做了她人。”
沈洛囔囔的唸了蔣貴妃的名字,再欲伸手揉捏宋雲程胸前時,卻慢慢的昏厥了過去,整個人重重的躺在了宋雲程的身上。宋雲程用力的踢了他兩腳,見他已經失去知覺,這才用力將他給推開。
起身來,整理好衣裳,宋雲程一人獨坐房中,攤開一本醫書看了起來。
快到辰時,沈洛才緩緩醒來,此時宋雲程已經換了一身衣裳,也梳洗過了,候在牀榻前:“皇上可醒了,臣妾伺候您梳洗穿戴。”
沈洛只覺得頭昏的很,昨夜都發生了些什麼也記不清了,向宋雲程揮了揮手:“不必了。汪淵,進來伺候朕起身!”
很快汪淵就領着小太監端着沈洛上朝的龍袍進來了:“動作快些,朝中大臣都在等着皇上上朝。”汪淵催促了正在給沈洛穿衣的小太監一聲。
沈洛這纔開口問道:“眼下什麼時辰了?”
汪淵答道:“回皇上,快到辰時了。”
沈洛閉眼想了想,開口道:“今日免了早朝吧,將衆位大臣的摺子都接了送到德章宮裡去。”
汪淵應下,出屋子吩咐了個小太監去處理。
等沈洛穿戴好後,宋雲程這才適時的開口道:“昨晚皇上辛苦了,臣妾已經命人準備好了早膳,皇上用了早膳再走吧。”
沈洛正想應下,素心就進屋子裡來稟道:“皇上,主子,明德軒的宮女寒蕊急着求見皇上。”
宋雲程看看沈洛的臉色,大度的道:“想必是明德軒裡出了要緊的事,請寒蕊進來吧。”
一會兒,素心帶着寒蕊進屋子裡來,寒蕊一見着沈洛立即跪下道:“皇上,我家主子不好了,今日一早就見了紅,一直都止不住,您快過去看看吧。”
先前沈洛待丁才人好,不過是看重丁才人腹中的孩子,如今丁才人腹中的孩子沒了,沈洛還一肚子的氣呢。當下就沒給寒蕊個好臉色看,慍怒道:“丁才人身子不好去請太醫便是,朕又不是太醫!”說完,便讓人將寒蕊給打發了出去。
聽着沈洛這話,宋雲程當真是寒心的很,一個女人爲他懷孕生孩子,孩子沒了他就這般無情,連去看一眼都不願。
“朕陪愛妃用早膳吧。”沈洛看着沉默的宋雲程,開口道,示意宮人將早膳佈置好。
宋雲程語氣舒冷的道:“德章宮怕是堆積了不少奏摺,臣妾不敢耽誤皇上的時間,皇上還是儘早去德章宮裡批閱奏摺吧。”說完,行了個恭送之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