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餓了,很餓。”陳夙卻顧左右而言他,故意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看着樑蕪菁,只差沒有裝成他從前那傻乎乎的樣子搖尾乞憐了。
“快說,別來這套。”樑蕪菁卻不吃這一套,他都故意挑起她的好奇心了,又不言不語,這不是討打嘛。
“我餓了。”陳夙拉住樑蕪菁的手,順勢將她摟到了懷裡。
“快說,說完了給你好吃的。”樑蕪菁揪着某人的帥臉,逼問道。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她在他面前很少這般撒嬌,他當然是抵擋不住的,頓時投降了,乘機在她臉上親了一下,低聲在她耳邊言語了幾句。
“你……你這麼做不怕甯越日後怨恨你嗎?”樑蕪菁聞言一臉詫異,十分不解的看着自家王爺。
她知道,陳夙雖然不在乎寧家其餘的人,但是還是對甯越極爲看重的,她不知道陳夙爲何要如此做。
“我當初並未打算如此,畢竟我陳夙再神機妙算,再費心安排,也料不到甯越和岳氏會回來,而昨日……我去軍營被甯越發現了,他已然察覺到我別有用心,寧振遠畢竟是他的父親,他畢竟是寧家人,關鍵時刻,我可不認爲他會站在我這個表哥這邊,但是……寧家始終是母后的孃家,他們都是母后在意的人,若我最終奪得天下,我不會殺他們,我甚至還會給甯越無盡的榮華富貴,但是若那個人得勝,我必死無疑,所以我決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甯越和岳氏……只能暫時離開,不過……我手下的人不會動他們一根汗毛的。”陳夙拍着樑蕪菁的手,柔聲說道。
“這是你決定的,也是你和寧家等人的事兒,我雖是你的妻子,但有些事兒也不便插手,因爲許多事兒並不是我完全能夠明白的,既然你已經讓人把他們帶走了,便如此吧。”雖然他們是夫妻,任何事兒都能互相商量,互相出主意,但是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堅持的事兒,都有自己的底線,樑蕪菁知道,在陳夙心中,寧家人是不一般的,也許他既恨着寧家人,又還有親情在裡面,她說的太多,反而不好。
“好,還是我夫人好,夫人……何時才能給爲夫的飯吃?”陳夙還真是餓了,這都快午時了,他連早膳都沒有用呢。
“好好好,我這就讓她們把東西拿進來。”樑蕪菁又捏了捏他的臉,才起身快步往外去了,只是才走了兩步,她又停了下來,回身看着陳夙道:“別賴着了,自個更衣起身,別想成績賴着我。”
陳夙近日裡是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了,什麼都使喚她,都快和兒子差不多了,啥都要找她,她只負責給兒子做奶孃,又不負責給他做奶孃,真是的。
不過不知道爲什麼了,她嘴上雖然說不願,但是心裡還是挺高興的,他雖然使喚她,她使喚他的時候不是更多嗎?
樑蕪菁一想到這兒就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來,讓拿東西進來的碧雲和碧玉傻眼了。
王爺又說了什麼笑話逗主子開心了,瞧主子笑成這樣。
“把東西放下就行了,你們去歇着吧,記得讓林嬤嬤給孩子多喂些水喝。”樑蕪菁對她們說道。
“是,主子。”兩人當然知道二位主子要單獨相處,她們可不敢打擾,立即出去了。
樑蕪菁端着東西進去時,陳夙還靠在牀頭的枕頭上,只是一直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喜悅和溫柔,都快把她淹沒了。
“真是敗給你了,快起來,我給你拿衣裳。”樑蕪菁被他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他們好歹是夫妻,坦誠相見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她也比過去好多了,只是微微漲紅臉,便幫他拿衣裳去了。
陳夙看着樑蕪菁漸漸恢復和從前尚未生產時一樣的窈窕身段,心中就升起了一絲熱切,硬是拉着她幫自個換衣裳。
就在兩人躲在屋子裡你儂我儂時,甯越才從宿醉中醒了過來,岳氏則在他身邊抹眼淚。
“母親,您怎麼哭了?”甯越頭還有些暈乎乎的,聽到母親的哭聲,愈發覺得頭昏腦漲了。
“越兒,都是母親不好,母親不該一時意氣用事,將你帶離驛站的,如今……。”岳氏說到此倒是沒有再繼續哭泣了,她一把抹掉了臉上的淚水,看着兒子欲言又止。
“母親帶離兒子離開驛站纔是好事兒,這會兒子頭昏腦漲的,等兒子稍稍歇一歇,咱們再說不遲。”甯越低聲說道。
“好好好,你歇着,你歇着,都是你父親不好,昨兒個讓楊六擡了幾大桶水往你身上潑,母親還擔心你會生病,如今你雖然未發熱,但卻頭疼,唉……都是你父親不好,你快告訴母親,還有哪兒不舒服?”岳氏十分緊張的看着兒子問道。
“沒事,就是有些頭疼發脹。”甯越還沒有睡夠,還想再休息一會。
“好,你歇着,母親不吵你了。”岳氏連忙搖着手,想讓兒子安安靜靜的歇息一會,不過才說完就後悔了。
“越兒,你不能睡,母親還有一件事兒沒和你說呢,最要緊的事兒。”岳氏連忙搖了搖兒子道:“昨兒個母親一氣之下帶着你離開了驛站,坐着我的馬車離開,可你瞧瞧,現在咱們坐的可不是母親的馬車啊。”
岳氏說着說着又想掉眼淚了,但是她還是忍住了,她不想讓兒子覺得煩躁。
“越兒,咱們在途中遭到一羣黑衣人劫持了,他們都騎着日行千里的汗血寶馬,帶着咱們一下子就奔出了很遠,如今咱們都快出川了,這可怎麼辦?”岳氏看着兒子,有些擔心,有些無奈的說道。
幸好那些人一開始就說別無惡意,讓她不必驚慌,也沒有打暈她,只是驅使着他們離開了,否則兒子一醒來,她就要大喊大叫了。
“什麼?”甯越聞言,撐着疲憊的身子掀開了馬車簾子往外看去。
馬車是極大的馬車,拉車的都是萬里挑一的好馬,足足有八匹,馬車兩側是幾個身穿白衣的男子。
“就是他們嗎?”甯越皺眉問道。
“是,白日裡他們不再穿夜行衣,也不再蒙面。”岳氏頷首。
甯越聞言猛的一拳頭砸到了馬車上,但是馬車是極爲堅固的鐵衫木製成的,一拳頭並不不能砸開,但卻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自然,甯越對自己的功夫還是很信任的,只是覺得自己現在酒醉未醒,而且還有些病了,所以不能砸開也正常。
馬車上發出的聲響也讓騎在馬上的幾人察覺到了,立刻吩咐車伕停下了馬車。
“你們是什麼人?爲何挾持我們母子?”甯越猛的掀開馬車簾子,站到了車轅上,厲聲問道。
爲首的白衣人下馬上前幾步躬身道:“奴才拜見寧公子,奴才奉我家主子之命,送寧公子前往南方。”
“你家主子?”甯越微微蹙眉。
“是,我家主子乃是您的表兄,如今的西南王。”白衣上低聲稟道。
“什麼?”岳氏一臉震驚,忍不住喊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他要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去?越兒,他該不會是要那我們威脅你父親吧。”
甯越聞言搖頭:“表兄若是要如此,也不會把我們送走了,我似乎明白他是何意了,離開這個地兒也好,省的紛爭不斷,母親和我都不想留在父親身邊,如今也算是如願以償了,還多了這麼多人保護着咱們離開,不是好事兒嗎,母親別急,歇着吧。”甯越說罷鑽進了馬車,靠在了墊子上,準備睡一會。
“公子,這是奴才等人在鎮子上找大夫給你開的藥,早已熬好了,請公子用一些。”爲首的白衣上遞上了一個羊皮水袋進來。
甯越聞言接過了羊皮水袋,打開一聞,果然是一大股藥味兒,甯越在心中嘆息了一聲,幾口灌了下去。
“你這傻孩子,你就不怕有毒啊。”岳氏真是無可奈何了。
“他們若是想殺我們,昨夜我酒醉的時候就動手了,母親何必擔心,咱們既來之則安之吧。”甯越笑了笑,閉上了眼睛,他是不記恨表哥的,他也知道表哥這般做是爲了什麼。
“陳夙也真是過分,你父親那麼幫他,他還不放心,還要挾持咱們母子,真是沒良心。”岳氏卻不知其中的內情,一個勁兒的埋怨着。
“嗯。”甯越隨口附和着,不多時便進入夢鄉了。
馬車滾滾向前,越行越遠,而寧振遠還以爲妻兒並未走遠,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陳夙身邊的人竟然騎着日行千里的汗血寶馬把人帶走了,而且還十分老練的消除了沿途所有的蛛絲馬跡。
“去哪兒了,到底去哪兒了?”寧振遠今兒個是焦頭爛額的,一直心神不寧,自己都策馬出去跑了好幾趟了,但是依舊毫無結果,手底下的二十萬人馬也把附近都餿了幾遍,還是毫無所獲。
“楊六,你說說,他們到底去哪兒了?”寧振遠還是十分自信的,總覺得在這個地界上,是沒有人能夠劫持走他的妻兒,所以根本沒有往這方面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