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邊陲的駐軍足足有近二十萬之數,而且因爲一直是寧家人掌管和訓練的,所以又被稱爲寧家軍,整個寧家軍只聽寧振遠一人號令,這二十萬大軍絕對是隻知寧振遠不知皇帝的,寧振遠一聲令下,他身邊的親衛統領楊六便迅速去了軍營掉了三千兵馬往西南王府去了,以最快的速度將王府給包圍起來了。
陳夙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也沒有料到寧振遠發作的這麼快,這才過了一日呢,就把王府包圍了,這還真是寧振遠的作風。
說實在的,陳夙覺得,那寧鑲之所以被教歪了,還是和寧振遠有莫大的關係的。
都是寧振遠在西南之地稱王稱霸,作威作福,才讓他的兒女們肆無忌憚的在這片土地上橫行,所以寧鑲有今日,完全是他們寧家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事實上,若不是不想此刻和寧家完全撕破臉皮,全面開展,陳夙真的想一劍砍了寧鑲。
“三千兵馬,比上次還多,寧家這次是來勢洶洶,王爺可得小心些。”樑蕪菁一邊哄着孩子,一邊對陳夙說道,心中微微有些擔心。
若不是方纔鍾平來報,說寧家派兵將王府圍起來了,樑蕪菁還不知道他家王爺昨兒個把寧鑲的一隻手給砍了下來呢。
平心而論,樑蕪菁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家王爺血腥,不覺得自家王爺暴力,就昨天寧鑲說的那些話,她若是沒有挺着大肚子,不必她家王爺出手,她早拿着刀追着砍了。
禽獸不如的東西,活在這世上簡直是一衆禍害。
不過……氣兒是順了,火是發了,可接下來只怕是難以善後了。
若樑蕪菁如今已經出了月子,孩子滿月了,她倒是無所謂,大不了逃走便是了,離開西南,可如今她尚在月子裡,孩子也太小,他們還得留在這兒。
“三千兵馬,寧振遠倒是瞧得起我,居然派了這麼多人來,罷了罷了……我如今還是個傻子王爺,裝傻了這麼久,沒有點好處哪裡成,鍾平,你立即派人去將曹世勳等人請來,讓他們先抵擋着吧。”陳夙一臉雲淡風輕的對鍾平吩咐道。
“王爺,外頭都被包圍起來了,咱們的人怕是出不去了。”鍾平有些爲難的說道。
三千兵馬把整個王府爲了一圈,那可是水泄不通的,方纔府裡的奴才要出去都被擋了回來呢。
“讓暗衛去吧。”陳夙低聲吩咐道。
三千侍衛雖然厲害,可是他的暗衛當初可是千里挑一選下來的,個個都是武功高強的人才,要突圍還是很容易的,不過陳夙要的可不是突圍,而是……悄悄的溜出去,這一點要辦到雖然很難,但是也不是不可能。,
鍾平聞言應了一聲,立即去了。
“有我在你不必擔心,好好坐月子,養身子便是了。”大約是察覺到樑蕪菁擔心了,陳夙連忙安慰着,他一邊說着,一邊又拿出了一個十分精美的書摺子道:“不理那些人了,咱們先說說兒子取什麼名兒好,你瞧瞧,這都是我在孩子尚未出世前想的,還有今兒個加上的。
按照輩分,孩子應該取一個永字,至於後面那個字,就是樑蕪菁和陳夙自個決定了。
不過,這一切都是要上奏朝廷的,因爲孩子是要入皇家玉牒的,若皇帝不同意,那還得改名兒呢。
在旁人眼裡,皇室宗親的名字,若是由皇帝賜下,那是再尊貴不過了,可樑蕪菁和陳夙卻不把皇帝當回事,自然是自己取的最好。
書摺子上寫着幾排字兒都是十分好聽的,樑蕪菁順着一個個唸了下去。
“永政……永明……永皓……永燁……永翰……。”
夫妻二人肩並肩商量着,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陳夙情不自禁攬住了樑蕪菁的肩膀,心情格外的好。
“就永翰吧,陳永翰,王爺覺得如何。”商量了許久,樑蕪菁瞧着陳夙的意思是要自己拿主意了,也不再囉嗦,直接選了這個名字。
“好。”陳夙頷首,她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他家王妃辛辛苦苦生下孩子,給孩兒選個名字理所應當,他本來還想讓她取呢,可她卻不想費神,只能他代勞了。
兩人又哄着孩子,只是剛剛出生才一日的孩子,除了吃就是睡,連眼睛都難以睜開,自然不會配合了,陳夙忍不住抱起來時,孩子還給他尿了,弄得他們二人手忙腳亂的。
樑蕪菁在坐月子,她只是搭把手,還是陳夙在伺候他們家兒子,看着他小心翼翼又十分認真的樣子,樑蕪菁只覺得自己一番辛苦都是值得的。
“王爺,王妃……忠勇侯來了,只怕是要闖進來了,王爺……。”就在屋內一片溫馨時,外頭卻傳來了碧玉十分着急的聲音。
“你先帶着孩子歇着,我去瞧瞧。”陳夙在樑蕪菁和孩子臉上親了親,隨即一個閃身拿下了牆上掛着的軟劍。
“王爺,你要小心,寧振遠此刻正在氣頭上,你萬萬不要和他做匹夫之爭。”樑蕪菁見他拿着軟劍,頓時有些擔心,連忙叮囑道。
“放心,我會保護好你和孩子的。”陳夙聞言頷首,隨即快步往外出去了。
他昨兒回來時遲了一步,導致自家王妃被寧鑲那廝言語侮辱,今兒個他既然在,當然不會讓樑蕪菁再受到一點點的委屈。
寧振遠的確來得很快,他一向霸道慣了,在整個西南之地,不管去哪兒如入無人之境,一點兒都不會顧忌其它,不會顧忌旁人的感受,今兒個加之又在氣頭上,更是一點兒忌諱都沒有,急匆匆就往正殿後頭的寢殿來了。
暗衛們已經得了陳夙的吩咐,並沒有出手阻攔,以免外頭的大軍攻進來引起不必要的死傷,所以都遠遠的注視着,並未動手。
陳夙剛剛到了後寢殿的院子裡,就和寧振遠遇到了,寧振遠呢,二話沒說,拔出腰間的長劍就向陳夙飛掠而來,劍氣都發出了刺耳的破空聲,足可見的他這一擊是全力以赴的。
陳夙的軟劍還在腰間,在腰帶裡頭,並未露出來,所以他此刻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並沒有拔劍,而是好好的站在了那兒,彷彿一點兒都不懼怕寧振遠手裡的劍一般。
寧振遠渾身都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殺氣,但是……當他手裡的利劍一下子架到了陳夙脖子上時,卻突然停了下來。
“爲何不出手?怎麼?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寧振遠看着陳夙,厲聲吼道。
“舅舅今兒個帶着三千兵馬包圍了王府,侄兒的確有些摸不着頭腦,敢問舅舅,您這是要做什麼?殺人麼?不知侄兒是哪兒得罪了舅舅,還請舅舅示下。”陳夙看着寧振遠笑着問道,完全將他臉上的憤怒和恨意給忽視了。
“陳夙,你好大的狗蛋,寧鑲雖然是荒唐了一些,但是我仔細問了,他昨兒個也並沒有在王府裡鬧出什麼事兒來,你卻斷了他一隻手,你心裡還有我這個舅舅嗎,你還把他當你的表哥嗎?”寧振遠說到此只覺得火氣又冒了起來,手裡的劍也往前輕輕一放,頓時在陳夙的脖子上留下了血印子。
“原來舅舅是爲了此事而來,舅舅來得好啊,侄兒正想去找舅舅評評理呢,咱們先不說前些日子,舅舅身邊的楊六帶着人闖進王府,強行抓了我側妃,又在王府殺了人的事兒,就說今兒個吧……舅舅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舅舅不知道,侄兒可以告訴舅舅,這是皇帝的行宮,如今的西南王府,而我陳夙……是皇帝下了聖旨冊封的西南王,執掌西南諸地所有事宜,舅舅此番帶兵進來,是要造反嗎?”陳夙看着寧振遠,一字一句的說道,眼中絲毫沒有懼色,不僅如此,他還伸出手將寧振遠架在他脖子上的劍給拿開了,並沒有被劍尖傷到手。
“造反……哈哈哈……。”寧振遠聞言大笑起來,一臉諷刺的看着陳夙道:“即使我造反又如何?我寧家遲早要被逼走上那條路,倒是你陳夙……我寧振遠好歹是你舅舅,我一心一意要幫你奪回皇位,你卻砍了我兒子的手,這就是你對我的報答嗎?”
“報答?舅舅說笑了,舅舅還是出兵幫侄兒奪回皇位,再說報答吧,舅舅若是敢在此對天發誓,即刻帶着兵馬助我陳夙奪回皇位,我陳夙就敢答應舅舅……等日後功成的那一日,便砍下一隻手陪寧鑲,如何?”陳夙看着寧振遠,笑着說道,只是笑意中滿是森然的意味。
“你砍了我兒子的手,視我女兒爲無物,獨寵梁氏,我寧振遠豈能幫你奪位?這麼着吧……只要你立即殺了梁氏和那個剛出生的小畜生,立我女兒爲正妃,我便立即帶兵跟隨你進京,如何?”寧振遠說到此,眼中閃動着濃濃的煞氣,他真的是無法忍受了,他沒有想到這個原因應該任由他拿捏的陳夙居然像變了一個人似得,他也查過了,當初的秘密陳夙應該不知道纔是,女兒知道的一切也來不及告訴陳夙,那麼陳夙爲何這般對他寧家人?
一定是梁氏那個毒婦搞的鬼,他今兒個不殺陳夙也要殺了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