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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騾子?怎麼不用幾頭牛?”
弄竹和綠絲一聽馮淡水的話,綠絲好稍微的好一點,奈何弄竹臉上有幾絲窘迫,在看着也是用着驚人目光看着馮淡水的徐胤。
“小姐……”弄竹臉頰微微一紅,吞吐的說道:“是冉夫人有點變態……”
馮淡水卻是淡然一笑,看着對面用着意味深長看着她的人,輕聲道:“蕭筱沒有嫁給冉赫之前是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嫁給冉赫後過着的日子也是上層的,就算餘氏對蕭筱不滿,奈何有個強大的爹,是以,蕭筱纔可以爲所欲爲,但是,這次冉赫的死,加上冉紅明在朝堂上鬧。”
“就算是德高望重的蕭丞相也無可奈何,畢竟,和熾帝不想他的人對他寒心。”
徐胤媚眼輕佻的看着對面的女子,薄脣噙着一抹好看的弧度,“所以,餘氏當着冉府所有的人的面,這麼侮辱有着一顆高傲心的蕭筱,這也算是生不如死了吧。”
馮淡水輕笑一聲,想着前世蕭筱的嘴臉,嘴角一扯,“生不如死?”
蕭筱不光要受着身體上的痛苦,還要受着那麼多人看到自己不堪的一幕,馮淡水相信餘氏一定不會讓蕭筱就那麼輕易的死掉。
生不如死嘛,後面怕是纔是真的生不如死,餘氏可不像冉紅明那般正直,餘氏的手段可是在長安城中出了名的。
然而,蕭家怕也是不會放過冉家,真是今年最大的一出大戲啊……
“那兩個女人你打算怎麼辦?”徐胤嘴角一挑,懶散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她說道。
綠絲和弄竹見着兩人要談話,便是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怎麼辦?”馮淡水揚脣一笑,“就老死在冉府中如何?”
徐胤深邃的目光微微一閃,笑着說道:“你倒是這麼仁慈,那兩個女人可是想害你們大房的人。”
徐胤看着那坐着淡笑不語的人,又是問道:“你的二嬸爲何這般安靜?”想着就是嘴角一挑,“不會真的想離開馮府另尋出路吧。”
畢竟劉氏只有一個女兒,然而,那僅有八個月大的馮翎兒,餘氏會放過?冉紅明都斷子絕孫了,馮清明又怎能還流下這個血脈?
馮淡水聞言,嘴角盈盈一笑。
“那到未必……”
三日後。
馮清明聯合蕭筱殺死冉赫一案,終歸要落幕,冉紅明在金鑾殿上說着要讓馮清明血債血償,蕭筱也一併落到冉家的手中。
儘管蕭丞相有心護着蕭筱,但也是力不從心。
長安城,午門。
那斷頭臺上,只有馮清明一人,雖說是馮清明聯合蕭筱殺死的冉赫,卻是沒有看到蕭筱的身影,這也不難讓人想到另外一個方面,那就是蕭筱要麼被蕭丞相給保住了,要麼就是落入到冉府主母手中了。
是前者還好,要是後者……
前來圍觀的百姓卻是不由的唏噓,這馮府的二老爺也是常年不在長安城,這次倒是一回長安城就是出了這個情況。
先別說馮清明爲人怎麼樣,就是單單的勾搭比他小一輪的少婦,在長安城就能被唾沫星子淹沒。
百姓中也在討論,有人對馮清明嗤之以鼻,有人卻是罵蕭筱不要臉,都已嫁人婦,連馮清明那種男人都要勾搭。
這下,蕭筱娼婦的名聲比以往更甚。
馮清明看着那些圍觀的百姓,心中氣氛不已,大約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淪落到這個下場,他這次停留在長安城,不就是爲了得到他該得到的?
從來都是心高氣傲的馮清明,年少時對馮家的家產不聞不問,一個文人都對那些個銅臭味的東西有着說不出的情愫,感覺拿着黃白之物,有失了他們的身份。
更是覺得馮家的東西有一半是他的,是以,馮清明對馮府,只是馮府而已,馮清明本就有一顆野心勃勃的心。
然而馮府的家產更是能讓他的野心膨脹,有馮府在他的身後,他自是有條件和五皇子談條件,馮清明是一個非常精明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優勢,跟了五皇子後。
就是想着回京把馮清揚手中的東西一併給拿回來,但是怎麼也沒想到是,從回府後就沒有什麼事情能是順從他意的。
馮清明此刻的眼中帶着一絲悲涼,馮清明的身後就是站着的劊子手,原本這個時候,死囚都是有人來送飯菜的,可是,馮家卻是沒有來人。
馮清明眼中卻是有着一絲狠意,雖然早年娶了劉氏感情一般,但是也沒有惡劣到什麼地步,今日看着馮府一個人都沒有,那雙暗淡的眸子閉了閉。
馮清明跪在邢臺上,只是看着迎面而來的馮清揚,眸子頓了頓,自己的妻兒沒有來,倒是那個自己處處想算計的大哥來了。
馮清揚手中提着食盒,眸子深沉的看着跪在邢臺上的馮清明。
圍着看着好戲的百姓,卻是不由的唏噓,馮清明也算是有妻有女的人,只是沒有想到的時候,這個時候來的是馮清揚。
因爲馮清明現在不能說話,看着馮清揚的時候,嘴裡嗚嗚的說着。
馮清揚看着,濃眉微微一皺,把食盒放在地上就是對着今日行刑的人,供着手說道:“大人,草民來送小弟最後一程,還望大人允許。”
今日監斬的是冉紅明的好友,杜發,看着馮清揚,眼神微微一緊,輕聲道:“還望馮老爺快點,時辰不能耽擱。”
馮清揚聞言,供着手說道:“謝杜大人。”
“清明啊,你怎麼能做出那等事情啊。”馮清揚說着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說着就是把食盒中的飯菜給端了出來,而馮清揚卻是拿出了一小罐酒壺,給馮清明到了一杯。
“不管你對大哥有什麼樣的想法,或者你想把馮家怎麼樣,大哥都不會怪你什麼,就像水兒說的,一筆寫不出一個馮字。”馮清揚說着就是把酒杯給湊到了馮清明的嘴邊繼續說道:“清明啊,小時候的有些事情也許並不是你眼睛看到的那樣。”
馮清明眸子盯着馮清揚,瞳孔微微一縮,看了一眼馮清揚後,就是猛的一下把馮清揚手中酒杯中的酒一仰而盡。
口中嗚嗚了兩聲。
馮清揚看着這般的馮清明,眸子微微一閃,此刻也不能問什麼,只是心中有一絲的懷疑。
把手中的碟盤端起,拿起竹筷,就是給馮清明夾了一口菜,說道:“大哥也是沒用。”
馮清明看着馮清揚的眼神,那暗淡無光的眼中此刻,卻是微微一紅,又是嗚嗚了兩聲。
杜發看着時辰差不多了,就是對着馮清揚說道:“馮大老爺,時辰到了。”
馮清揚一聽,心間卻是微微一緊,看着馮清明的眼神,傷感充滿整個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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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劊子手,在身後大聲的說道:“去了陰曹地府可別找我!”
馮清揚眸子閉了閉。
“時辰到,行刑。”杜發一塊令牌丟在地上。
圍觀的百姓中此刻卻是鴉雀無聲,今日的陽光很似刺眼,午時已到,劊子手噴了一口酒,舉起大刀,當頭站下。
刀落。
剛剛還鴉雀無聲的圍觀百姓羣中,此刻卻是爆出陣陣驚呼聲,女人們嚇得臉上發白,連忙捂住了眼睛,那一顆腦袋落下就是滾落在邢臺下方。
地上,馮清明的瞳孔睜大,好似那眼中還有什麼困惑和不捨。
馮清揚看着地面上的頭顱,眸子一閉,輕呼吸一口氣。而一側的冉紅明見着馮清明的頭顱落地後,眼中甚是滿意,他可是聽說了,馮清明還有一個兒子,雖然現在只有幾個月大,可是,那也不能放過,誰讓有馮清明這樣的爹?
把視線放在馮清揚的臉上時,冉紅明亦是眸光一閃,馮府大房怕是不是那麼好對付。
……
馮府。
北苑,
浮曲閣。
馮老太爺臉上蒼老,偶爾還輕咳一聲,渾濁的眼中此刻哪裡還有往日的精明。
馮亦博坐在左下首,陳氏坐在右下首,接着就是劉氏,馮淡水和馮蓁蓁卻是坐在最下方。
劉氏環中還抱着一個孩子,眼眶還微微紅着,馮蓁蓁更甚,此刻都還在梗咽。
“大伯爲何我救爹爹一命,難道就那麼想爹死嗎。”馮蓁蓁梗咽的說道,也不知道此刻說出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陳氏聞言後卻是沒有說什麼。她一個長輩是不能去和一個小輩爭什麼,可是聽着就是不怎麼舒服,馮蓁蓁這話說得好像是馮清揚故意不救一般。
陳氏側頭只是懶懶的看了一眼馮蓁蓁,就是把視線放在劉氏的身上,劉氏懷中的孩子像似不習慣劉氏身上的氣味一般,突然就是大哭了起來。
劉氏看着懷中的孩子嗷嗷大哭,眼中有一絲的不耐煩,但還是好聲的在環中安撫道,“翎兒乖哦。”
就在這個時候,馮管家跑了進來,說道:“已經行刑了,大老爺把二老爺帶回來了。”
冉紅明在馮清揚的請求下,還是把馮清明的屍首給帶回了馮府,馮清揚看着冉紅明的樣子,怕是以後馮家和冉家是要結仇了。
馮老太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想着馮清揚爲了馮清明做到這般,就是起身,說道:“停靈三日吧。”
大廳中的人看着馮老太爺沉着的聲音,所有的視線都是看着馮老太爺。
馮淡水早就猜到了馮清揚會去午門看馮清明,心中不由的冷笑一聲,前世,馮府在午門問斬的時候,她的好二叔在哪裡?
馮蓁蓁聽着馮清明被帶回來後,身子就是一垮,她現在沒有爹了,在馮府,馮老太爺本就喜歡大房一些,先更別說沒有爹了,就單憑劉氏,也不能爲她爭個好前程。
馮蓁蓁卻是覺得在馮府已經沒有她的容溪之地。
狠狠的瞪了一眼深側坐着的馮淡水,就是把視線盯着地面上。
馮清明的葬禮也是草草了事……
西晉清聖年,發生了很多事前,從宣伯候沒了小侯爺,在到兵部侍郎沒了嫡子,然後在到馮家。
這似乎像一條紐帶一般,而某些有心人好似知道了什麼事一般。
直到……
十一月底,宣伯候府與當今三皇子成親之日。
十一月三十日的前一晚。
徐燦爛在房間中看着對面坐着的墨衣少年,就是大大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哥,你確定了嗎?”
徐胤劍眉挑了挑,冷聲道:“那不然呢?”
徐燦爛柳眉微蹙,臉上也帶着幾分困惑,說道:“總感覺被大哥搶婚有點那個啥。”
那雙銳利的眸子盯着徐燦爛看了一會,就是輕笑道:“那你是真的想嫁給和墨初?”
徐燦爛白了一眼徐胤,從知道徐胤還活着後,徐燦爛又是回到了以往那般的性子,“大哥,就算我想嫁給和墨初,怕是你也不允許的吧。”
徐胤懶得和徐燦爛扯,就是起身,捋了捋袍子,說道:“明日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讓皇室知道你是有多不想嫁給和墨初。”
徐燦爛看着徐胤又是要走,就是說道:“大哥,到這個時候還是不告訴爹孃嗎。”徐燦爛說着就是想起徐裕和納蘭玥的臉色,就覺得不忍。
“現在是關鍵時刻,前段時間都忍過來了,還差這一晚嗎?”
徐燦爛看着這樣的徐胤,還是第一次,現在他們相處,就像親兄妹那般,哪像往日,徐胤就是嫌棄她,撐着腦袋盯着徐胤,說道:“哥,你這些時日都在哪裡?”
徐胤深深的看了一眼徐燦爛,輕聲道:“你想問什麼?”
“馮府的事和冉府的事情,其中是不是也有你的手筆?”徐燦站起身,仰着目光看着他,笑嫣嫣的說道。
“是啊,怎麼了?”徐胤眉梢微微一皺着,低着頭看着徐燦爛。
徐燦爛看這徐胤那理所應當的摸樣,就是戲虐的說道:“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我的大哥可不是那麼愛管閒事的人,就算有的人想置你於死地,也不會拖泥帶水的直接給整死,只是,也不像這般啊。”
徐胤嘴角一扯,邪笑的說道:“哪般?”
“這次馮府二房的事情和冉府的事情,有點過於武斷了,不像你的作風。”徐燦爛把徐胤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說道:“也是表姑吧。”
徐胤看着徐燦爛擠眉弄眼的摸樣,就是冷笑一聲,大手扯着徐燦爛那腮幫,笑道:“你怎麼能這麼聰明呢,把大哥比下去就不好了!”
徐燦爛杏眸瞪着徐胤,猛的就是把那隻大手一扯,“就算明日你會大鬧婚禮,我們一家都是會去南都的,表姑也會在長安城的,到時候你們還是分隔兩地。”
徐燦爛說着,徐胤卻是臉色冷了下來,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他要讓徐家徹底消失在西晉,可是,她怎麼辦?
“大哥,難道你沒有和表姑說你的事情?”徐燦爛挑眉的問道。
徐胤深深的看了一眼徐燦爛,就是扶着徐燦爛的臉頰說道:“你好好休息,記住明日千萬不要露出什麼馬腳。”
說着就是從窗外飛出。
徐燦爛看着徐胤的身影就是對着那窗戶口,大聲的吼道:“你要去哪裡啊……”
“小燦,你在和誰說話?”這個時候納蘭玥推門而入,看着那臉色帶着焦急的徐燦爛,問道。
徐燦爛回過身,臉色正了正,說道:“沒誰呢。”
說着就是上前走到納蘭玥的身邊,說道:“娘,你這個時候來做什麼?”都已經很晚了。
納蘭玥看着這般的大的徐燦爛,就是悽笑一聲,說道:“雖然娘很不希望你嫁給皇室,可是,徐家好像就這樣了,你爹這幾日也在自責,就連我們女兒都護不了……”
徐燦爛看着納蘭玥的摸樣,心中有幾絲的動容,握着納蘭玥的手,說道:“娘,沒關係的,爹爹也不必自責的。”
看着突然像似長大般的徐燦爛,納蘭玥看着更是心堵,握着徐燦爛的手,就是坐了下來,說道:“要是,你爹手中還有兵權的話,三皇子一定會對你很好的,可是,如今,你徐家的兵權也沒有了,想來三皇子和柳貴妃也不會喜歡你這個媳婦。”
納蘭玥說着就是在徐燦爛的手上輕輕拍了兩下,說道:“小燦啊,都怪以往娘寵着你,你可不要在三皇子的後院像在自家的府上這般任性好嗎?”
徐燦爛看着有點不正常的納蘭玥,柳眉一皺,問道:“娘,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納蘭玥看着徐燦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派人查了三皇子府上的人和事,聽說,三皇子養了一個姑娘,還挺美的。”
徐燦爛聞言,就是笑着說道:“這不是很好嗎,和墨初有喜歡的人,我嫁給去就懶得敷衍和墨初了。”
納蘭玥看着徐燦爛的表情,嘴角一扯,她就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傻丫頭,徐燦爛怎知道,嫁人了就是別人的人,就算心中怎麼的不喜歡那個丈夫,可是還是要圍着丈夫生活的。
“你啊……”納蘭玥說着就是把徐燦爛擁在懷中,像似小時候那般,嘴裡還輕柔的說道:“時間過的真快啊,我們家小燦都要嫁人了,要是你哥哥在就好了。”
納蘭玥說起徐胤的時候,像似在回憶,嘴裡繼續說道:“你小時候很不聽話呢,每次娘看着那麼不聽話的小燦,娘就是想抓到了狠狠的打你一番,可是,每當這個時候,嘴裡說嫌棄你的哥哥,就是把你護着。”
“才把你形成了現在的性子……”
徐燦爛聞言,喉嚨微微一澀,聲音帶着梗咽,“娘,大哥他……”
“娘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看你的,你哥可是那麼的喜歡我們家小燦啊……”納蘭玥說着,臉上已經溼了,徐胤永遠都是納蘭玥心中的一根刺,從來都是……
馮府。
水庭院。
徐胤看着白衣女子正在逗着貴妃椅上長大了許多的湯圓,銳利的眸子就是冷了冷,他煩極了這種感覺,他是要帶着徐家的人回南都,可是,她怎麼辦……
馮淡水也是感覺到了徐胤有點不對勁,清澈的眸子微微一沉,卻是沒有管他,繼續逗着貴妃椅上的湯圓。
這段時間,似乎湯圓吃得太好了,龐大了好多,它似乎很喜歡和馮淡水一起玩,每當馮淡水逗它的時候,就是很溫柔的咬着馮淡水的手指,或者衣袖什麼的。
馮淡水看着那雙深幽幽的眼睛,在加上這番動作,哪裡還像一頭狼?
嘴角微微一樣,笑道:“真是傻子。”
馮淡水感覺房間中的氣氛越來越怪,轉身看着正直勾勾看着的人,柳眉挑了挑,說道:“你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是嗎?”
那雙深邃的眸子卻是沒有移開眼,看着馮淡水淡然的摸樣,就是說道:“你跟我走,好不好!”
“你跟我走,好不好……”
馮淡水的瞳孔微微一縮,看着那很是嚴肅的人,突然就是想到明日是徐燦爛和三皇子的成親之日,他定是有什麼作爲,要是此番出現在世人的眼中,那必定也是讓皇室亂幾分。
待皇室中的人清醒過來後,一定不會放過他的,那麼他們是要離開長安城?
想着就是用着深沉的目光看着他,輕聲道:“明日過後,你是要離開長安城,或者西晉?”
徐胤沒想到馮淡水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來,說道:“你知道……”
“去哪裡?”馮淡水沒有看他的眼睛,清涼的聲音,讓他心間顫了顫,看着已經轉身從新回到貴妃椅旁的人,此刻,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着那一抹芊細的身影,就是上前擁着,馮淡水卻是感覺到了背後抱着她的人的緊張,馮淡水輕吸一口氣,說道:“你要去哪裡?”
“南都……”他在她的頸窩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不能想要和她分開,只要一想起要和她分開就受不了,更何況,現在他還覺得那個和墨羽對她有不一樣的情愫。
想着那日在茶樓中,和墨羽對馮淡水說的話,他心裡就堵得慌,要是真的在和她分開個兩三年,徐胤想,他肯定會瘋掉。
馮淡水聽說是南都,眉間微微一鬆,南都,那不是納蘭玥的孃家?納蘭世家可謂是稱霸南都。
這麼想着,徐胤會去南都,也是在正常不過,只是,前世,徐家落馬後,皇室多方追查徐胤的蹤影,都沒有找到。
那麼,徐胤一定是去了南都。
“去南都很好啊,明日要是你爹孃看見你,定是會高興壞的。”馮淡水最是受不了徐胤像個孩子般,這樣總能激起女人天生的母愛。
秀手輕輕握上在她小腹上的大手,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你不能在某一件事上停留許久的,徐胤……”
窩在頸窩處的人一聽,就是猛的在白皙的脖頸咬了一口。
馮淡水輕吸一口氣,這個是屬狗的嗎?脖頸處也不是特別疼,輕嘖了一聲,把腰間的手扒開,轉身看着那紅着眼的人。
突然有些好笑,說道:“我又說什麼把你給氣着了?”
“什麼叫不能在某一件事上停留許久?馮淡水,你是不是還是沒有喜歡上我?”徐胤說的認真無比。
他從來就沒有這麼認真對待一個人過,就算是徐燦爛,他都是高興時纔會給好臉色,心情不爽的時候,他纔不會因爲徐燦爛時他的妹妹而給好臉色。
就是遇到了馮淡水,他還是清晰的記得,第一次看到馮淡水的時候,普光寺,明明是紅衣如火的女子,在看清面容的時候,卻是讓人看了發寒,他記得那日是在普光寺的梅花林。
她的眼中帶着濃濃的傷感,徐胤靠近她的時候,第一眼就是從馮淡水的眼中看到了憐惜。
長安城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認識馮淡水確實是第一次真正的認識,以往,徐胤只是聽說過,馮家的大小姐怎麼樣怎麼樣。
自從那日普光寺以後,徐胤卻是沒有從那雙清澈帶着憐惜的眸子中走出來,後來再次遇到的時候,他卻是看到她避他如蛇蠍。
就這樣一來二去,徐胤那顆冰涼的心,卻是沒想到慢慢的淪陷,他纔不管她是不是棄婦,只要他喜歡就好了。
馮淡水聽着那雙紅了眼眶的眸子,嘴角微微一揚,像似在和小孩子說話般,“那就算是,我、嗯、喜歡你、但是那又怎麼樣?我也不會跟你去南都的。”
徐胤終是聽到了那幾個字,剛剛還抿着的脣角,此刻就是噙着一抹好看的弧度,說道:“你剛剛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馮淡水看着變臉這麼快的人,眸子微微一頓,也沒有打算在說出,就是很冷靜的說道:“徐胤,你有你的大事,而我也有我的決心。”
馮淡水清涼的眸子認認真真的看着那俊逸的臉,好似要記住面前人的臉,記到心上般,輕柔的說道:“徐家的那本名冊上面的人,我想你也應該找得差不多了,你要做的大事,我馮家一定會支持你的。”
徐胤看着還是第一次這般溫柔對他的人,那剛毅的輪廓都不由的笑起來,大手府上巴掌大的小臉,就是說道:“什麼叫你馮家會支持我?馮家現在你能做主了嗎?還有,聽你這麼說的意思,等所有事情都瞭解後,你會嫁給我的是嗎?”
馮淡水嘴角微微一勾,“我可是棄婦,你就不怕那些眼光?還有,你爹孃會接受?我還記得上次你娘找我的時候,就是對我說道,我不可能進你們徐家門呢。”
徐胤看着面前笑得嫵媚的人,那顆心都不由的加速了,卻是邪笑的說道:“不進徐家門可以啊,我不介意進你馮家門的,我想你爹孃定是不會嫌棄我這麼好的一個女婿。”
馮淡水聞言,卻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徐胤,臉色微微一正,淡然的說道:“等你的大事完成後,在說吧。”
“你這是不相信我?”徐胤劍眉一皺,認真的看着馮淡水,同樣是用着淡然的語氣說道。
“你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句話嗎?”
“什麼話?”
馮淡水嘴角一揚,“世事無常!”
只是,瞬間的功夫,身子就是被擁在一個有力的懷抱中,未盡的語聲就是淹沒在滿是情義的口勿裡面,帶着微微冷意的感覺進入她的吻中,他聞着她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香氣,呼吸變得微微的灼熱。
此刻,感覺,語言已經是多餘的東西,脣瓣慢慢的合在一起,他情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慢慢的,慢慢的,他是更深的探~入~
……
許久,脣瓣纔是分開,他扶着她的臉頰,相隔得很近,聲音還帶着一絲沙啞,說道:“答應我,待我離開後,決不要嫁給別人。”
馮淡水臉頰微紅,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眸中微微發紅,輕聲道:“嫁不嫁人,這可說不準。”
“嗯?”徐胤見着還這般倔強的人,剛剛還柔下去的心,卻是又被提了起來。
“假若你在南都娶了別人,難道有人要娶我,我就該等你一輩子?”馮淡水這句話可以說是很扎心了。
徐胤緩緩的收回手,嘴角一揚,“我能理解爲你是怕我娶別人,然後說出這句話是威脅的嗎?”
馮淡水聞言,淡笑不語。
是不是威脅心裡明白就好了,徐胤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沒有聽明白?假如日後他真的是娶了別人,馮淡水也會同樣嫁給別人。
而馮淡水也不會對着徐胤保證什麼,這世間的誓言能保證什麼呢?也許,此刻我對你說,我喜歡你,是真的,那麼,日後,你娶了別人,對別人也是真的。
這世間本就沒有誰對不起誰,也沒有誰錯過誰,更沒有誰離開了誰,就活不下去,馮淡水早就過了那憧憬那些花好月圓的場景。
徐胤看着馮淡水的摸樣,就是輕聲一笑,說道:“我知道你在怕什麼,不過、”徐胤說着就是把馮淡水攔入懷中,柔聲道:“不過,你怕的我也怕啊……”
馮淡水聞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卻是嘴角一揚,說道:“南都是在冥山,苗疆和婺蒼國的邊界?”
徐胤聞言,輕拍着她的後背,說道:“是啊,在那三個地方的邊界,所以,都不屬於哪一個國。”
“明日的事情,和洬知道嗎?”馮淡水輕聲的問道,要是和洬知道的,這不難讓人想到徐胤與和洬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
“他當然知道,要是此番我不把皇室中的那攤水給攪渾,他該怎樣進行他的計劃?”徐胤卻是擁着懷中的人,輕聲的說道。
“西晉的皇室,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馮淡水想着皇室中的人,就是不由柳眉一挑,前世,和墨初是怎麼贏的啊……
馮淡水想着前世的細節,那都是好多年以後,袁文佑在長安城的地位越來越高,自然也是有一批跟隨者,而三皇子和柳家更是如日中天,徐家落馬後,和墨初更是沒有後顧之憂,在加上有個能算回道的石修。
前世,和墨初的身邊,可謂是奇人異士很多,石修……
“那些看着低調的人,纔是真做大事的,至於和墨初,也不過是皇帝放在世人眼中的障眼法罷了。”徐胤輕柔的說道,似乎想起了什麼,“和墨羽、纔是那個難對付的人。”
馮淡水柳眉一挑,“和墨羽?”
“和墨羽藏得很深,當初和洬還在普光寺的時候,卻是把目標對準和墨初,回到皇宮後,才知道那個正真背後的人,是那個溫文爾雅的五皇子。”徐胤說着,卻是對着和墨羽有着不一樣感覺,他總覺得和墨羽是和馮淡水的認識的。
不然,依和墨羽那個人的性子,怎麼可能會莫名其妙的來與馮淡水說出那種話?
“就算皇室中的人一代不如一代,但是,在皇宮中長大的人,手段都不怎麼弱。”馮淡水輕聲的說着,腦中似乎在想着前世的五皇子。
前世關於五皇子的信息真的是很少呢,前世的五皇子?好似、早早就被和熾帝封到了一個藩地,和五皇子一起的還有六皇子和墨朗。
那也是在幾年後,不過,要是什麼事情都提前了的話,和墨初不能坐上那個皇位,加上和墨羽不似表面上看着的那般簡單,皇室怕是真的要亂了吧……
“你與和墨羽是認識的嗎?”
馮淡水仰着頭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輪廓,有點耀眼,卻是輕笑道:“這句話你都好像問了好多次,只是,我真的不記得認識皇室中的人,更何況,還是那麼低調的五皇子。”
徐胤頷首看着正看着他的人,嘴角一揚,說道:“我也只是說說……”徐胤說着就是把正看着他的人給擁在懷中。
輕吸了一口氣,有時候,只有男人和男人之間才能感受出來某種氣息,和墨羽對馮淡水絕對有着不一樣的情愫,好似,以前就認識……
馮淡水也是感覺到了氣氛突然有點低壓,眸子微微一動,輕聲道:“你、去了南都,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擁着她的人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房間中就是安靜了下來。
貴妃椅上的湯圓感覺到了房間中氣氛有點奇怪,那深幽幽的眼睛看了一眼二人,就是懶散的閉上。
“這次我會把奕勤也留下來跟着你,我走了後,大概長安城中都不會安寧,加上蕭丞相可能也盯上了馮家,冉紅明明面上不會對馮家怎麼樣,但是馮清明還有一個兒子,你爹要是護着馮清明的兒子,冉紅明不會罷休的。”
馮淡水輕輕的推開了擁着她的人,卻是牽着他手,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馮淡水笑嫣嫣的看着他,說道:“這個我當然知道,只是,蕭丞相爲了蕭筱就對付馮家,怕是,和熾帝也不會讓他亂來的吧。”
徐胤看着那雙清涼的眸子,輕聲的說道:“蕭丞相是五皇子的人。”
馮淡水聞言,眸子微微一頓,“我原本以爲蕭丞相是和熾帝的人。”說着就是輕笑一聲,“原來朝堂上最大的一隻老狐狸居然是五皇子的人。”
馮淡水說着的時候就是看着那人就一直盯着她,馮淡水微微有點不適,說道:“徐胤,苗疆聖女,知道你活着嗎?”
畢竟前世都是那麼一個深情的人,上次徐胤落下斷崖後,阮慈就是真的沒有去找徐胤的下落?
徐胤聽着馮淡水突然岔開的話題,就是對着馮淡水寵溺一笑,眼前人的心思他怎麼不知道,就是不想再在和墨羽身上說太多的話題。
“她不知道,不過,阮慈卻是在後面派人去了斷崖下方。”徐胤說起阮慈的時候,那銳利的眸子含着淡淡的冷光。
“她和你也算是認識了好多年了,上次就是爲了你,與和熾帝聯手,不過,我好奇的是,怎麼後來就沒有了動靜?阮慈幫着和熾帝毀了一個徐家的小侯爺,和熾帝卻是沒有要表示點什麼,阮慈也沒有來西晉……”
徐胤看着面前的她談起這些事的時候,卻是一點也不像一個閨閣中的女子,寵溺一笑,就是爲馮淡水解釋道:“因爲我也幫了她一個大忙。”
馮淡水嘴角一揚,帶着笑意的眸子看着他,示意他繼續說。
“阮慈纔是剛坐上聖女的位置,那個位置本來就是苗疆長公主的,可是阮慈卻是從長公主的手中搶了過來,要說阮慈的手段”徐胤輕輕冷笑了一聲,繼續說着。
“阮慈原來的娘,就是前苗疆聖女,阮顏,被阮慈下蠱,然後,活生生的就是被給,虐待致死,然後阮慈就順理成章的坐上了那個聖女的位置。”徐胤說着卻是發現那個女子靜靜的看着他,嗯,他喜歡這種感覺,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在搖曳的燈火下,兩人的身影被拉得有點長……
他在輕聲的說,她在靜雅的笑……
“苗疆長公主,手段也是了得,只是比起毫無人性的阮慈,阮雅卻是多了那種大家族中不該有的親情,阮雅是真心的喜歡阮慈這個妹妹,然而,阮慈卻是不那麼認爲!”
馮淡水清澈的眸子此時卻是帶着不一樣的情愫,好似從來沒有與哪一個人,像這般坐着,聊着別人的人生。
“所以,你就聯合了阮雅?”
徐胤嘴角一揚,大手輕輕的摸了一下她的秀鼻,輕柔的說道:“阮雅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馮淡水柳眉挑了挑,輕聲道:“難道阮雅和阮慈不是同一個爹?”
“苗疆的王室是女人的天下,在那個地方,女人是神聖的,女人的地位也很高,當然,曾經也有男人想去推翻苗疆的那些規矩,可是,苗疆的女人比男人能養蠱,被下了蠱,就是能被控制。”
“苗疆聖女有很多男妃,然而阮慈的爹就是不得寵的那個。”徐胤說着就是盯着面前的女子。
只見馮淡水“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看着徐胤,說道:“原來在苗疆男人的地位這般低,難怪你不想去苗疆。”
說着就是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可以說是和以往端莊的樣子成了明顯的對比。
徐胤黑着臉看着馮淡水,冷聲道:“很好笑?”
馮淡水聞言,直直的看着他,“不好笑。”說完就是又回到了原來那個端莊的摸樣,馮淡水看了看天色,說道:“很晚了……”
“你這又是在追着我離開?”徐胤劍眉一挑的問道。
馮淡水面容上帶着微微的窘迫……
經過兩人拉扯一番後,兩人終於躺在牀榻上,馮淡水深邃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頰微微一紅。
徐胤看着這般拘束的人,大手一攔,就是把人抱在懷中,輕聲道:“就抱抱……”
馮淡水聞言,大大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明日怎麼開始……”
“當然是搶婚……”
西晉清聖年,十一月三十日這天。
天才剛剛亮,長安城中就是歡呼聲一片,皇宮也是喜慶極了,皇宮也有好久沒有喜事了,到處都是張燈結綵。
邵陽宮。
柳貴妃看着穿着一身紅衣的和墨初,臉色微微陰沉,冷聲道:“你父皇對你也挺用心的,把宣伯候府的兵權給收了,才把宣伯候府的小姐嫁給與你。”
和墨初聞言後,隨之就是淡笑,說道:“母妃何必這麼動怒,就算徐家沒有了兵權,但是,徐夫人身後還有一個南都啊。”
柳貴妃聞言,好看的眸子中微微一閃,卻是說道:“就算有個南都又怎麼樣?墨兒啊,遠水救不了近火,這個道理都不懂?”
和墨初捋了捋身上的錦袍,就是輕聲道:“母妃,這件事已經是成定局了,你就別瞎超心了,還是多管管瑩兒吧。”
柳貴妃聽着和瑩兒,那好看的眉頭就是不由的皺起,冷眼的掃過和墨初的臉上,冷冽道:“她是死是活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我管她作甚?”
和墨初見慣了柳貴妃的這般摸樣,卻是沒有說什麼,只是,想着袁文佑這段時間做的事情,不由的輕笑一聲。
“母妃,袁文佑有手段,只是前段時間被那些事情給埋沒了,你不要對誰都帶着偏見,起碼,袁文佑對與兒臣有點用。”和墨初輕聲的說道。
袁文佑這段時間,可以說是,到處在修護以往的關係,
“那也真是他的榮幸。”柳貴妃說着的時候那眉宇間的冷意很是顯眼,“今日待你娶了宣伯候府的小姐,以後還有側妃,墨兒啊,以後,你想有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這次都怪母妃。”
要不是她非要與宣伯候府扯上關係,和墨初怎麼會娶徐燦爛?能嫁給她兒的人,一定是能幫助和墨初的人,像現在,徐燦爛沒有那個能力,還要霸佔一個嫡妃的位置。
柳貴妃越想越不划算,這個時候,卻是見着柳太傅走了進來,身邊還跟着被一直柳太傅關禁閉的柳絮兒,看着臉色也不是太好。
對着柳貴妃懶懶散散的行了一個禮後,就是說道:“娘娘,表姐呢?”把大殿中打量了個變,今日可是三皇子表哥成親的日子,和瑩兒怎麼不出現?
柳太傅見着柳絮兒問起和瑩兒的事情,就是輕咳一聲,對着柳貴妃,說道:“娘娘啊,絮兒不懂事,還請不要責怪於她!”
柳貴妃本就冷着的臉,在看到柳絮兒的時候,雖然柔和了不少,但是那眉宇間的冷意,不容忽視。
“怎麼會呢,絮兒啊,你表姐在自己的宮殿中了,今日人多口雜的,還是不讓她來的好。”
柳絮兒見着臉色溫柔,聲音卻是有點生硬的柳貴妃,淡淡一笑,不語。
和墨初能娶到他的妹妹,還想怎麼樣啊,看這大殿中的人,明明就是該是高興的日子,偏偏一個個的像死了爹似的。
柳絮兒想着就是看了一眼柳太傅,臉色微微一緊,說道:“祖父,我去找瑩兒姐姐。”
柳太傅深深的看了一眼柳貴妃,微微嘆氣,說道:“你去吧!”
柳絮兒聞言,就是對着柳貴妃福了福身,說道:“那姑姑,三皇子表哥,我就去找瑩兒姐姐了。”
說完就是轉身跑出邵陽宮。
“爹,不是本宮說你,就你把她慣成這個樣子,要是日後嫁人了,還是用那潑辣勁?”柳貴妃有點責怪的意思。
對於柳家,柳貴妃總是有點好意的,雖然她也不怎麼喜歡柳絮兒,在加上那個和她面和心不和的哥哥,柳貴妃更是不怎麼喜歡柳絮兒。
柳太傅看着柳貴妃的表情,就是大大的嘆了一口氣。“絮兒已經很可憐了,明明身邊的人該都喜歡她的,偏偏以前出現那般的事情,就連唯一的爹都不喜歡她。”
柳貴妃見着柳太傅的摸樣,也不想在提起,就是岔開了話題,說道:“今日過後,皇上定會把墨兒給一個藩地。”
“藩地?”柳太傅濃眉微微一皺,這麼說起來的話,那便是封王,有了藩地後,沒有皇帝的口諭那是不能在會長安城的。
“皇上是不中意墨兒是嗎?”柳太傅說的很似沉重,柳家時刻都是在爲和墨初做準備着,要是此番皇帝在把和墨初封爲藩王的話。
那麼他們柳家還有跟隨三皇子的人,更要大翻周折了。
柳貴妃說起和熾帝的時候,都是帶着一分冷意,說道:“他的寶貝兒子回來了,當然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那個孽種!”
柳太傅與和墨初聞言,臉上都是不有顯出冷意,和洬……
冰泉宮。
自從袁文佑和四公主扯上關係,加上江氏與袁林昌死後,袁文佑都是以駙馬爺的身份和四公主住到了一起。
對於這一點,和熾帝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其中也有慣寵的意思。
柳貴妃有時候就是不知道和熾帝到底在想些什麼,有時候看着對和瑩兒,那真是的很寵愛,但是對於和墨初,卻是沒有和洬來得重要。
柳貴妃有時候想着和帝的做法,就是氣得牙癢癢。
和墨初見着柳貴妃氣急的摸樣,臉上的冷意更甚,聽說這段時間,和熾帝把好多重要的食物都嫁給和洬在打理。
那個離開皇宮這麼久的人,一回來就是被和熾帝看重,和墨初也是越想越氣。
而這邊宣伯候府,亦是一片喜慶。
徐燦爛早早就被納蘭玥從牀榻上扯了起來,一早上納蘭玥的臉色都是陰沉陰沉的。
徐裕也是一樣的臉色陰暗無比,看着一側被幾位嬤嬤給化妝容的徐燦爛,徐裕就感覺呼吸不暢,自己養的女兒,自己心疼都來不及,卻是成了別人眼中的棋子。
那些個下人亦是知道就算今日是大小姐的好日子,但是任然高興不起來,所以,做事的丫環婆子們都是小心翼翼的。
而徐燦爛卻是在想着徐胤昨日說的話,什麼事情都準備好了,那怎麼還不和爹孃說?
納蘭玥見着徐燦爛走神,在一旁坐着問道:“你在想什麼?從開始就見你在出神?”
徐燦爛現在也不能怎麼動,用着餘光打量了一眼納蘭玥,就是輕聲說道,“娘,昨晚,我夢到大哥了。”
納蘭玥瞳孔一縮,房間中也是安靜了不少,納蘭玥看了幾眼正在化妝容的嬤嬤,輕聲道:“你們先出去吧。”
那幾位嬤嬤卻是爲難的看着納蘭玥,說道:“徐夫人,要是妝容畫不好,很不吉利的。”
納蘭玥眼中全是冷意,“我女兒就算不畫也是很漂亮,什麼叫不吉利?我現在有事對她說,不會耽擱太久……”
那個爲首的老嬤嬤見着納蘭玥這般摸樣,就是微微福身,看了看徐燦爛,輕聲道:“那就請徐夫人快一點,迎親的隊伍很快就會來。”
納蘭玥就算心中很似氣氛,此刻也不能把這幾位嬤嬤怎麼樣,礙於徐燦爛日後在三皇子府中好過一點,便就嚥下了這口氣,說道:“不會耽擱太久,都是有兒有女的人,嬤嬤應該知道做孃的心情。”
那位嬤嬤看着納蘭玥的神情,臉色微微動容,就是輕聲的說道:“那奴婢們就先出去了。”
說着就是帶着身後的幾位嬤嬤走出了房間。
而徐裕在一側卻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徐燦爛,沒有說什麼就是穩坐在一側。
納蘭玥看着徐燦爛,就是問道:“小燦,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娘?”
徐燦爛聞言,眉頭挑了挑,說道:“沒有啊,娘。”
納蘭玥心中還抱着一絲幻想,再加上昨晚徐燦爛有點異常,卻是覺得自己想多了,大大的嘆了一口氣後,就是握着徐燦爛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去了三皇子府千萬不要任性了知道嗎。”
這邊的徐裕聽後,大手就是捏緊,他的女兒明明該嫁給心儀之人,如今卻是嫁給皇室中人,還要處處的小心,才能安然的活着,他真是沒用。
徐燦爛看着納蘭玥和徐裕的樣子,微微嘆氣,輕聲道:“娘,爹,女兒知道了,你們就別擔心了。”
然而,徐燦爛在房間中的時候跟納蘭玥和徐裕說着不讓他們擔心,直到,和墨初來迎親。
宣伯候府的大門外,和墨初下馬,就是放了一陣的鞭炮,那些看熱鬧的百姓,硬是把宣伯候府大門外的那條街上圍的水泄不通。
由於徐燦爛沒有兄長,而旁支也沒有兄長,只是徐裕親自揹着徐燦爛出來門,和墨初待看清那一層薄衫蓋頭下的徐燦爛,臉色微微一動。
錦茜紅妝蟒暗花緙金絲雙層廣綾大袖衫,邊緣盡繡鴛鴦石榴圖案,外罩一件品紅雙孔雀繡雲金纓絡霞帔,那開屏孔雀有婉轉溫順之態,好似要活過來一般。
和墨初此刻看着徐燦爛的身段,居然也覺得有點阿羅多姿。
只是剛想對着徐裕好言的時候,就是見着徐裕身側的徐燦爛猛得掀開蓋頭,已經是滿臉的淚水,一下子就是抓着徐裕的衣袖,聲音帶着梗咽。
“爹,我不要嫁進皇室,爹……”
此言一出,連着一起來接親的公子哥都有點尷尬,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都已經到成親之日了,居然說不要嫁給和墨初?
今日來的人也有石修,他會來,這其中也有徐胤的意思,深深的看着那臉色發白的女子,卻是不由的一笑。
能有那麼精明的一個大哥,同胞的妹妹怎麼可能真的如表面看着那般的單純?
和墨初冷眼的看着徐燦爛,這個女人是要讓他成爲全長安城的笑柄是嗎?聲音冷冷的,“小燦,別鬧。”
徐裕冷眼的看着和墨初,剛想說什麼,卻是被徐燦爛給打住了。
“誰和你鬧了。”他們所站的位置本就是宣伯候府的大門裡側,然而一舉一動都會被府外的那些百姓看個正着。
“和墨初,你也不想娶我的對吧,明知道我們徐家只是一個空殼子,你娶我做什麼?”徐燦爛說着就是大聲的哭了起來。
“我不要嫁給你,我都還沒有進門,你府上那位姑娘就來與我示威了,反正你心裡也沒有我,進府了一定會被人欺負,要是早知道會被欺負,還要嫁給你的話,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和墨初此刻臉色可以說是陰沉的滴出水來,徐燦爛知道羅夢在三皇子府上,長安城的百姓有幾個不知道的?
只是都沒有拿到明面上來說,此刻被徐燦爛說出來,和墨初想,今日過後,怕是長安城中,又是他的流言……
石修見着如此這般的徐燦爛,嘴角微微一揚。
徐裕卻是冷聲的說道:“小燦,別鬧。”
“爹……”徐燦爛委屈的看着徐裕,朝着徐裕吼道:“爹,你也是看着我進三皇子府受欺負是不是,女兒早就聽說三皇子府的那位女子手段了得,女兒怎麼是那女子的對手,爹……”
和墨初冷眼的看着徐裕,卻是因着有這麼多人在看戲,還是很有規矩的給徐裕拱了拱手,說道:“我一定不會讓小燦受委屈的。”
心裡想着卻是等先把徐燦爛給弄進府在說。
徐裕眸子微微一冷,要是剛剛在房間中的時候徐燦爛說不想嫁,他還可以與和墨初說一說,就算婚期延後也沒有關係。
現在什麼都成定局了,徐燦爛纔來說不想嫁,徐裕大大的吸了一口氣,狠心的說道:“把大小姐給我送到花轎上去。”
徐燦爛身後的幾位嬤嬤聞言,就是架着徐燦爛就是往府外的花轎走去。
徐燦爛邊掙扎,嘴裡邊說道:“你們都是混賬,我哥剛死,你們皇家就來收回徐家的兵權,你和墨初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徐家有兵權的時候,就想着徐家的兵權,挑唆柳貴妃讓皇上賜婚,如今,徐家沒有兵權,我還沒有進府,你就養着一個女人打我的臉,皇室真是不要臉……”
那兩個嬤嬤卻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徐燦爛扔到了花轎中,見着還在掙扎的徐燦爛,那位嬤嬤卻是眼中有着兇悍之色,要是徐燦爛還叫一聲的話,她一定會把徐燦爛一掌給拍暈。
然而,徐燦爛說的那些話,卻是讓那些圍觀的百姓不由的覺得唏噓,原來宣伯候府早就沒有兵權了啊,難怪,宣伯候會被升成徐國公。
然後也是很久沒有見着徐裕上朝,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麼的成分。
徐燦爛進入花轎後卻是出奇的安靜,這個更是讓百姓懷疑了幾分,剛剛都在大鬧的徐家大小姐,此刻卻是沒有出聲了。
這又是用着不一樣的目光打量着剛剛的那兩位嬤嬤,皇室當然不能當着面說什麼,那些百姓儘管心中有不解,此刻卻是安靜的看戲……
石修在一側看着剛剛都在大鬧的女子,坐上花轎卻是出奇的安靜,劍眉一挑,不由的想笑。
和墨初見着徐燦爛終於沒有鬧了後,眸子微微一眯。
這個時候,和墨初身側的一個老者,像是三皇子府的管家,對着和墨初說道:“主子,過了吉時就不好了。”
和墨初聞言,對着徐裕拱了拱手,輕聲道:“小婿三日後帶着小燦會歸寧的。”
說完就是轉身,臉色一下就變得陰冷無比,剛剛徐燦爛說的雲裡霧裡的,還是對着這麼多百姓說的,就拿徐胤剛死皇帝就收回徐家兵權這一條,就足以讓皇室陷在輿論之中。
和墨初此刻卻是感覺有一隻手掐着他的喉嚨,讓他喘不過氣,陰冷的看了一眼花轎,心中卻是氣急,等弄回府在說。
在場的人,都是知道和墨初的臉色不好,剛剛還有這喜慶的氣氛,卻是突然感覺道了壓抑,圍着的百姓們微微又點唏噓。
怕是三皇子是第一位成親那日不想成親的人吧。
那些跟着和墨初來迎親的公子哥們,見着和墨初上了馬背,卻是分分的跟在後面。
石修卻是落單在後面……
剛剛那位管家卻是大聲道,“起轎。”
話音一落下,那些吹吹打打的聲音立馬響起。
石修看着徐裕陰沉的臉,卻是上前溫和的說道:“老侯爺……”
花轎後面便是十里紅妝,這也足以看出徐裕也多在乎這個女兒。
馬車從徐府門口排到了街尾,井然有序,沿途一路吹吹打打,直到在進入長安城鳳凰街的時候。
那一條街上此刻卻是一人都沒有,安靜得有些可怕,和墨初看着這番情景,劍眉一皺,剛剛從這裡路過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
卻是突然臉色一緊,數十個黑衣人瞬間站滿了鳳凰街所有店鋪上方的房頂之上。
那騎着棗紅色駿馬的墨衣少年,卻是緩緩的從一條巷子中出來,馬匹鬃毛在陽光的照射下有點耀眼。
但終是抵不過馬背上的少年耀眼,馬兒微微的據着前蹄,馬背上的少年卻是懶散的拿着馬鞭,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臉陰沉的和墨初。
“好久不見吶!”
和墨初見着馬背上的少年,咬着牙,字眼中都是帶着狠意。
“你居然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