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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胤,別來無恙。”
馬背上的紅衣少女,一雙漆黑的雙眸,小巧精緻的秀鼻,如櫻桃般如意的脣,那笑顏盪漾在那精緻的小臉上。
眸中全是那馬背上的紅衣少年。
“阮慈,好久不見。”徐胤縱身翻躍下馬,看着那馬背上的少女說道。
阮慈亦是跳下馬,手中拉着繮繩,笑嫣嫣的看着徐胤輕聲道:“我就知道這樣你纔會到苗疆。”
徐胤劍眉微微挑,看着前面向他走來的少女,嘴角微微一扯。
“比一場怎麼樣?”少女拿起繮繩在手中微微一搖,笑嫣嫣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怎麼個比法?”少年卻是玩世不恭的說道。
“要是你輸了,我問你一件事情,你得老實回答我。”
“這麼自信?”徐胤說話間卻是想起那一身沉穩的女子,好似,他也習慣了她說話間的語氣,想着的時候,那嘴角不由的噙着一抹溫柔的笑容。
阮慈微微一笑,打趣道“想到誰了?笑的這麼、高、興?”
阮慈知道眼前的人是一個怎樣的人,別看徐胤平時對誰都是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臉,但是,她卻是知道的,徐胤有一顆如寒冰般難入侵的心。
徐胤笑了,他語氣不明的說道:“能在你前面幾個姐姐面前嶄露頭角,還這麼一帆風順的坐上聖女的位置,我以前是不是小看你了?”
阮慈微微一笑,對與徐胤跳開的話題也不打算在繼續問下去,也不打算回答徐胤的問題,卻是直接說道:“從這裡到前面小山下的小河處,誰先到就算贏,徐胤!八年不見,馬術有沒有高升啊~~”
徐胤掃了一眼阮慈,卻是立馬跳上馬,微微俯視的看着阮慈,邪笑道:“好啊~”
阮慈見着還是熟悉的人,嘴角隨即一笑,就是翻身上馬。
“駕。”
徐胤看着前面在馬背上正在奔馳的女子,嘴角一聲冷笑,斜長的眸子全是冷意,身下的馬匹四蹄翻騰,長鬃飛揚,那馬背上的少年,彷如那暴風雨中勃然奮飛起的雄鷹。
那迷息林大霧慢慢的散去,越來越清的看清,那婉轉的山路。
兩匹馬一前一後,紅衣的少年,紅衣的少女,硬是給那些在鄉間正在做農活的人看傻了眼。
迷息林位於淺玉關和苗疆的邊界。
這裡沒有真正規劃與誰,這裡的百姓有西晉的人,也有苗疆的人,在這裡似乎沒有人太過於在乎不是一國人的概念。
終於,那兩匹飛奔的駿馬就是要到了一座小山下的小河旁。
阮慈嘴角微微一揚,她馬上就贏了……
卻只是在這一刻,那馬背上的紅衣少年卻是突然的飛奔在前方,阮慈見狀,嘴角一扯,真是如同往日般狂傲啊~
最終還是徐胤先到了那條清澈的小河旁。
阮慈看着懶洋洋坐在馬背上的少年,卻是盈盈一笑,馬匹慢慢的放下了腳步,“八年不見,你還是不會憐香惜玉啊。”
“憐香惜玉?”徐胤笑出那風流的摸樣,“不存在的……”
“你在長安城還好嗎?這些年……”阮慈看着馬背上的少年,卻是如舊友般的問道:“這些年你們西晉的女子就沒有能入你眼的?”
“那你苗疆的男兒就沒有入你眼的?老大不小了,也不還是沒有嫁出去!”徐胤說的戲虐無比,卻是嘴角微微一動,“啊~我都差點忘了,聖女可是會有很多男寵的,畢竟苗疆的子嗣單薄。”
“你!”阮慈看着那馬背上就連那笑意過後的眉梢都有一點點的惑意,“聽說你有一個未婚妻啊!”
徐胤卻是掃了阮慈一樣,臉色卻是微微一變,冷聲道:“苗疆聖女今日約我出來,不會就是問我有沒有未婚妻一事吧。”
阮慈見着徐胤突然冷卻下來的臉,忽而微微笑,“要是讓你西晉的人發現徐家小侯爺和苗疆的聖女走得這般近,會是怎樣的想法,或者,西晉的皇帝會把你那留在長安城的母親與妹妹怎樣?”
“你這是在和我談交易還是在威脅?”他的語氣十分清明,卻是噙着頑劣的笑容,彷彿那馬背上的女子只是一個什麼玩意般。
“你不用這麼看着我,我不會害你的。”阮慈楞是被徐胤那赤果果的眼神弄得微微的不適,就算過了這麼多年,眼前的少年依舊彷彿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中。
當年那臉上還有青澀的少年如今已是滿懷天下的少年郎。
“是嗎,此番苗疆爲何要與西晉開戰?還是……”徐胤劍眉微微皺着,“還是,苗疆與西晉又在暗中密謀了什麼?”
他向來對任何事情都是以十二萬分敏銳的直覺,有些事情,但從表面上來看,也能從中知道其中的暗流。
他從不會任何事情掉以輕心。
在和熾帝點了名的讓他來苗疆,心中微微泛出一絲冷意,和熾帝是想把他送到苗疆聖女的手上?
徐胤從小就耳目聰慧,心思還比別人敏感,任何一個人看他的眼神,他也是知道那人在想什麼。
幾年不見的阮慈在顏聖女逝世後沒幾天就穩坐聖女之位,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顏聖女的大女兒阮雅的手段怕是比還阮慈心狠毒辣……
就是不知道在這一場戲中,和熾帝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阮慈看着那紅衣少年眼中的冷意時,嘴角的笑意更深,“難道就沒人和你說過,聰明過的頭的人,會命不久矣?”
看着徐胤的視線卻是在遠方,阮慈繼續說道:“我與大姐打了堵,此番苗疆贏了西晉,那苗疆聖女的寶座將會是我的。”
“那你大姐呢?”徐胤輕笑的說道,“你是想我幫你?”
“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你幫我一下怎麼了?你是知道阮雅的手段,這次從她手中搶過聖女的寶座,要是我輸了,她定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我。”
徐胤把視線收回,玩世不恭的看着她,“所以呢?幹我何事?”
“徐胤!”阮慈突然大喊一聲,這小河處,除了二人便無他人,山間還留下絲絲的迴音。
“我是知道你徐家的身份,也知道你心底的打算,你父親沒有那個想法,就不代表你沒有那個想法,你和婺蒼國的懷王爺的事情,我也是知道……”
“所以……你就暗中聯手與和熾帝?”徐胤卻是冷聲的大斷了阮慈的聲音。
“你……”阮慈聞言後卻是忽而一笑,“果然,你的能力比我想象中還要有能力,要不是與和熾聯手,你怎會捨得來苗疆?”
“爲了逼我來苗疆,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宣伯候府的小侯爺心心念着苗疆的聖女,爲了與苗疆聖女在一起,卻是拋棄徐家軍,把徐家置於萬人唾棄的位置,宣伯候在淺玉關也會激起民憤,而那些徐家軍定不會在爲你徐家賣命,你說,徐家會不會至此在西晉消失?”
阮慈的聲音涼涼的,卻是讓那馬背上的少年臉上的笑容笑的更妖孽。
“所以,這就是你與和熾帝之間相商好的?”
“是。”
徐胤卻是魅惑極了,“然而,和熾帝並不知道你這是在玩他?”
“只要你幫我徹底把阮雅一黨人全部消滅掉,苗疆與你,還有婺蒼國的七王爺定會助你奪了和熾帝手上的那一把椅子。”阮慈說的輕飄飄的,口中說的那把椅子真的就是一把普通的椅子般,她深信徐胤會答應她。
“你要怎麼幫?”徐胤淡淡的說着。
果然,阮慈聞言後,就是說道,“當然是兩國大戰之時,你與我同去苗疆。”
“呵~”那薄脣逸出一聲乾笑,懶散的樣子在馬背上直了直,認真的說道:“同你去苗疆?然後……以你苗疆巫蠱術、”
“本候可還能離開苗疆?”
阮慈的臉上噙着一抹駭人的笑意,卻是輕聲道:“徐胤,你是知道我不會害你的。”
少年卻是聽後,馬蹄稍稍的往後仰,大手中的繮繩揣緊,那小山上空卻是一陣嘶鳴聲。
“駕……”
阮慈冷眼的看着馬背上的紅衣少年,見着少年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那蜿蜒的小路上後,阮慈身後卻是出現一位老者。
“不是什麼都能用真心換來的,徐胤有顆這世間最涼薄的心,慈兒啊,你是捂不熱的。”一道蒼老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不。”阮慈聽後,卻是大聲的吼道,隨即那小臉變得扭曲,“我等了他這麼多年,他憑什麼不是我的,就算有顆捂不熱的心,那不要他的心,把他人留在我身邊就行。”
“苗疆中本就還有大公主的餘孽,在這關鍵的時刻,我們不能與徐家硬碰硬。”那道蒼老的聲音像似看透了這時間的滄桑般。
“阮雅那賤人,遲早會在來找我,她的心上人和孩子可在我手中,量她也不敢怎麼樣。”此刻的阮慈哪有剛剛那般的有少女之感。
此刻的臉上卻是無比的冷冽,那雙眸子卻是如死人般駭人。
“慈兒啊,那和熾帝也不是好糊弄的,只要你到時候倒戈與徐家這邊,和熾帝定會派軍前來掃平苗疆的。”
“呵呵。”阮慈聞言後卻是冷笑一聲,“和熾帝那個位置本就是別人的,西晉的開國皇帝和隋帝要不是與那馮家的人狼狽爲奸,現在在皇位上的可是徐家的人。”
“掃平苗疆?西晉除了徐家軍外,還有誰敢來苗疆?師傅,我看你就是被和熾帝稍稍的糊弄一下就怕了。”
“那你可知道,徐胤就是這其中的變數,你一旦被他毀了,苗疆就會落入別人的手中,怎麼對得起你阿爹?”身後的蒼老聲音再次響起。
阮慈亦是手握繮繩,卻是冷聲道:“他不會毀了我……他欠我的。”
……
西晉長安城。
馮府。
馮淡水這半月有餘的時間中,慢慢的把馮亦博手中的店鋪弄得妥妥帖帖。
像是坐慣了輪椅,也很似享受這般,因爲這樣,每次與人交流的時候,卻是不用看到那某些看着噁心的人臉。
今日還是與往日那般出府,卻是在馮府外遇到了那一身溫文爾雅的男子。
輪椅上的馮淡水眸子微微一眯,看着那渾身都散發出優雅二字的男子,輕笑道:“石大人這是要去哪裡?”
“本來今日沐休,想到處轉轉的,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馮小姐。”石修可謂是說的優雅極了,彷彿說的是什麼正事一般。
身後的綠絲卻是盯着石修的那張臉微微發神,被身側的奕年微微一扯,隨之輕咳一聲,綠絲順勢就是回過神,瞪了瞪奕年。
馮淡水見着面前這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石修,輕笑一聲,道:“是找我有事情?”
石修微微一愣,沒想到馮淡水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來,要是他還在說什麼不是,那就顯得太矯情了。
於是乎,石修輕聲道:“那我可否請馮小姐去第一樓喝一杯茶?”
馮淡水微微一愣,石修這麼明目張膽的來馮府的大門前找她……
隨之卻是盈盈一笑,說道:“那就卻之不恭了。”
而石修的身後卻是有一輛馬車,看着馮淡水坐着的輪椅,就是說道:“這裡離第一樓也不遠,我就和馮小姐一起走過去。”
聲音很溫和,卻是說出的話音中有幾分不能拒絕的感覺。
奕年卻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石修,嘴裡卻是在嘀咕道:“他家主子一走,這廝就上門找他家小姐了,真的是,以爲這牆角這麼好撬的?”
“你說神馬?”綠絲在身側聽到奕年的聲音,卻是沒有聽清說什麼,便就是大聲的問了出來。
“什麼什麼,沒有什麼。”奕年卻是像個小孩子般,硬是不喜這個大大咧咧的丫頭,還是弄竹姐姐好些,那麼溫柔。
弄竹在前面推着輪椅,嘴角微微一抿,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石修在馮淡水的身側走着,儘量和馮淡水的輪椅一致,卻是和馮淡水相談了起來。
“上次與馮小姐見面的時候,還是城東的陶居樓,那日見到馮小姐的時候,還是詫異了一下。”
馮淡水聞言,淡然一笑,“詫異什麼?難道你不該更詫異的是徐家的小侯爺?”
石修聽着馮淡水的口氣,還是微微一愣,馮淡水的口氣彷彿他們兩似舊友般。
“當時從那個地方出來的時候,突然聞言有人要替我贖身,就覺得該是哪家的公子哥或者老爺什麼的,卻是在陶居樓見到徐小侯爺後,心中是大驚!”石修說着便是想起了當時的場景。
嘴角微微一抿,他這輩子還能從那個地方出來,到底是該感謝眼前這女子還是該感謝那桀驁不馴的少年?
“大驚?爲何見到徐胤卻是大驚,見到我卻是詫異?難道不應該見到我纔是大驚?”馮淡水卻是笑出聲了。
“畢竟徐家小侯爺怎會去那種地方?”石修現在說着的很淡,很淡,彷彿那段時光不是他度過的一般。
“你可別小看了他,興許他喜歡去面首館了。”馮淡水說着的時候卻是摸上了那手勁上的紅繩,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馮小姐卻是和徐小侯爺很熟?”石修那劍眉微微一挑,他總覺得馮淡水和徐胤之間有一段世人看不見的關係。
“也不是很熟,要說按輩分來說的話,他該叫我一聲表姑的。”馮淡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眸子微彎,就是想起在普光寺和徐胤正式接觸的時候,也是說的這句話。
“原來其中還有這層關係。”石修說着卻是嘴角微微彎着,他是聰明人,他們的關係怎麼可能是姑侄關係。
兩人就像這樣,有一句沒一句說着,沒過多久便到了第一樓。
第一樓的掌櫃看着馮淡水和這幾日在皇帝面前紅人石修,卻是親自出來相迎。
“石大人。”供着手說道後,又是看向輪椅上的女子,“馮小姐。”
“秋掌櫃,表哥這第一樓可是日進斗金啊。”馮淡水看着這滿當當的大堂,卻是笑着說道。
“表小姐,哪裡哪裡,城東的陶居樓亦是日進斗金啊。”秋掌櫃笑着說道,馮淡水還不知道是,這第一樓早就易了主。
“兩位可是要雅間?”秋掌櫃問道。
石修則是看了一眼馮淡水,輕聲道:“也不用雅間吧,就那裡就行。”石修說着就是指着大堂的另一側,那是被圍欄特意隔開的,只有兩張布料遮擋住,並且布簾還是一半的那種。那裡亦有窗戶。
看着非常的雅緻,那相繼的幾間都沒有人,便是還算清淨。
馮淡水頷首一笑,這是在顧忌她的名聲吶,要是去雅間的話,大門一關,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秋掌櫃聞言,卻是連連稱好,說道,“兩位這邊請,這邊請。”
在秋掌櫃的帶領下,兩人相對而坐。
帶小廝把點心和上好的普洱茶沏好後,馮淡水就是看着石修,淡淡的說道:“石大人今日不會真的是來請我喝茶的吧。”
“喝茶難道不好?馮小姐對任何事情太謹慎了。”石修卻是笑嫣嫣的說道。
“你該知道我是一個不喜歡浪費時間的人,石大人有什麼事情就直說。”馮淡水此刻卻是退去那一臉的笑意。
帶着冷意的打量着對面的男人。
石修嘴角一扯,倒是向馮淡水面前的茶杯倒滿了一杯,嘴裡輕聲道:“袁文佑、好似會出獄。”
馮淡水那帶着的波動的眸子微微一緊,冷聲道:“這與我何干?”
“我知道這與馮小姐沒什麼關係,可是……”石修看着馮淡水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輕聲道:“皇帝放出袁文佑出獄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對付你馮家。”
果然,對面的女子聞言,那深不見底的眸子卻是慌亂了一分,只是瞬間被掩蓋。
馮淡水直直的盯着石修,“對付馮府?馮家早已遠離朝堂,皇帝對付馮家也該拿出一個什麼理由吧。”
馮淡水實在是說的很牽強,皇帝想對付誰就對付誰,還需要什麼理由?
不過,石修還是給了馮淡水一個理由。
“害死公主的公婆算不算?”
“什麼?”馮淡水駭然,眸子就是盯着對面那溫文爾雅的人,瞬間壓下去心中的狂瀾,秀手緊握,冷聲道:“這是什麼鬼理由!”
“大概徐家人去了淺玉關,而皇帝便是該收拾着長安城中看不順眼的世家了吧。”石修說的輕描淡寫,卻是一字一句的打在馮淡水的心上。
是了,前世馮家就是被一個在她口中的鬼理由而滿門被屠殺,重活一世,還是會遇到這件事,只是那個理由變了。
“所以說,袁文佑會親自來對馮家咯?”馮淡水輕聲道。
“這件事情……”石修說着停頓了一小,卻是看着馮淡水的摸樣,說道:“怕不止袁文佑一人,皇帝身邊的人,想對付馮家的,怕是隻多不少。”
“哦?那石大人爲何要來與我說?你現在可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馮淡水說着就是端起那一杯茶水,輕輕酌了一小口,內心中的狂瀾可是翻滾的越來越大。
不行,她再也不要讓前世的事情重新發生。
石修看着馮淡水有點魂不守舍的摸樣,卻是輕笑道:“馮小姐,鄙人可是知道恩怨分明的,不管是你,還是徐小侯爺讓我出了那個地方,還是你們有別的目的,今日告訴你的這些事情,就當那人你們贖身的回報。”
“那就多謝石大人了。”馮淡水正在說話間,卻是被綠絲的驚呼聲心抖了一下。
“小姐,那是大少爺,你看挽着大少爺手臂的女子是誰?”
馮淡水順勢從窗外看了出去,那紫色煙羅裙的少女卻是笑嫣嫣的挽着馮亦博,“啪”的一聲,馮淡水便是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也不顧大堂中的那些異樣的眼光,冷聲道:“綠絲,推我出去。”
石修看了看窗外那高大的男子,卻見着男子眉宇間的愁悶,馮淡水的大哥是不高興。
可是在看到那名女子的時候,可謂是和馮亦博的表情成了明顯的對比,石修優雅的端着茶杯,嘴角微微一揚。
馮亦博在大街上走着的時候卻是提心吊膽,他就是怕遇到這幾日同樣出府的馮淡水,要是遇到了爹孃好好,能幫他滿多久就瞞多久,要是遇到了馮淡水……
眉宇間的不滿,卻是還是輕柔的對身側的女子說道:“倩兒,你還有要買的嗎,沒有的話,就先回去吧。”
“哎呀,不要嘛,馮大哥,你就多陪陪嘛,反正姐姐在府上養胎呢,回去你就不覺得煩悶?”阮倩薄脣微微嘟着,像極了撒嬌的孩子。
不提阮溫婉還好,一提到阮溫婉,馮亦博就是滿臉的歉意。
“你還是買好東西就快回院子中去。”馮亦博聲音變得有點沉重,表示要冒火了。
阮倩還是第一次看到馮亦博這樣對她說話,眼眶就是微微發紅,聲音也便顫抖幾分,“馮大哥,你要是煩我的話,我回去便是,你別生氣好不好。”
馮亦博見着阮倩的摸樣,卻是又想安慰,只是被那道冷聲嚇得心尖都抖了抖。
“馮亦博,你可真好興致啊,嫂子在府上替你懷着孩子,你卻在這裡……”馮淡水便是把視線看着阮倩的臉,冷聲道:“在這裡勾搭什麼玩意?”
阮倩被那一句什麼玩意,楞了楞,看着馮淡水的摸樣,卻是柳眉一蹙,在看着馮淡水坐在輪椅上,卻是友好的說道:“你便是淡水吧,亦博經常和提起你呢。”
從剛剛的馮大哥變成的亦博,馮淡水冷聲一笑,卻是對着馮亦博說道:“馮亦博,你真是有能耐了啊,在你女人懷着孩子的時候,就在外面亂來,怎麼?要像二叔那般瞞着正室,在外姬妾兒女成羣?”
“小妹,不是你想的那樣。”馮亦博連忙說道,“這是溫婉的妹妹。阮倩。”
馮淡水聞言,輕笑一聲,“什麼狗屁妹妹,我記得嫂子家可只有嫂子一個女兒,怎麼嫂子的爹在外面也是養的野女兒?”
“你,”阮倩怎麼都沒有想到馮淡水是個說話這麼毒的女子,眼中的狠戾一閃而過。
要說馮淡水是碰到了親人才不能那般沉靜,在加上剛剛石修說的話,這讓她不得不多想,這女子的身份很讓人懷疑,在這個時候與馮亦博有糾葛。
真是走了一個羅巧,來了一個阮倩。
“奕年,請這姑娘去馮府做客。”馮淡水要斷絕任何事情發生,盡然與上輩子一樣,都有女子來勾搭她大哥。
那就是與前世一樣,這女子定是不簡單。
奕年聞言,冷冷的看着阮倩,嘴角卻是頑劣的一笑,說道:“這位姑娘,不好意思啊,我家主子請你去府上做客,你乖乖的走着去的話,我是不會動粗的。”
馮亦博聞言馮淡水的話後,卻是一驚,大聲道:“小妹,你這是做什麼。”
馮淡水冷眼的看着馮亦博,冷聲道:“做什麼?替你做後面的事情啊,反正都在這大街上摟摟抱抱了,這位姑娘去府上很正常嘛,區區一個妾而已。”
馮淡水說着又是一聲冷笑,“嫂子反正也挺溫柔的,要是你與嫂子說納個小妾什麼的,依嫂子的個性定會同意的,到時候,你便與這位姑娘,在府上正大光明的親親我我不是很好?”
說着嘴角一扯,“哦,小妹倒是忘了,嫂子身子可是不同以往,要是看着大哥與這位姑娘做出什麼不雅的事情,一屍兩命可就不好了。”
“馮淡水。”馮亦博要氣炸了,本就對阮溫婉有愧疚,在加上馮淡水說的話,馮淡水每說一句,就在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場景,想着要是阮溫婉有個什麼,他也不獨活了。
“呵,還敢對我大吼大叫?難道我說錯了?”馮淡水輕笑一聲。
馮亦博見着馮淡水冷漠的樣子,心中也是很不適,卻是又聽到馮淡水冷聲道:“這位姑娘,我不管你與馮亦博有什麼糾葛,只要你敢進馮府,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馮淡水可以說是,很強勢了,要是別人的妹妹看着自己的大哥納妾什麼,問都是不能問的,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反對,是不是管得有點寬了,在阮倩心中也是這麼想的。
看着馮淡水的摸樣,微微有點怯意,只是還是咬着牙說道:“我與亦博可是真心的,就算你是亦博的妹妹,我也不會怕你。”
“呵呵。”馮淡水這卻是實打實的乾笑了兩聲,冷着眸子卻是看着馮亦博,道:“是真的?你和這位姑娘是真心的?”
“沒有。”馮亦博下意識的就是說了出來,本來對阮倩也沒有什麼感情,哪裡來的真心。
阮倩卻是沒有想到馮亦博會這麼說,難道她陪他的這段時間都是假的?
馮淡水見着阮倩就是要說話,便冷聲道:“沒有你還在這街上與人拉拉扯扯的?你一個男人還好一點,人家一個姑娘被你拉扯住,以後還怎麼嫁人?”
“你們……”阮倩說着就是指着馮淡水和馮亦博,隨即就是大聲的哭着:“馮亦博,你真的是好狠的心吶,我都有……”
馮淡水卻是給了奕年一個眼神,瞬間的功夫,奕年的大手在阮倩的後腦勺一砍,阮倩便是暈了下去。
馮淡水冷冷的看了一眼馮亦博,冷聲道:“回去和嫂子好好解釋吧。”
說着就是滾着輪子,冷聲道:“奕年,帶回府。”
“是,小姐。”
“綠絲去與石大人說,府上有事,下次我請他喝茶。”
“是,小姐。”綠絲說完就是往第一樓中跑去。
石修一直看着那大街上的一幕,看着那沉穩的女子微微的變了表情,彷彿沒有平日那般的沉靜,她的心浮躁了,心裡還有一絲後怕。
石修揚脣一笑,後怕什麼……
馮府。
西苑的大廳。
馮清揚,陳氏穩坐上位,馮淡水冷眼的看着馮亦博,阮溫婉卻是臉色微微發白。
任阮溫婉那溫柔的個性,怎麼會和馮亦博鬧起來?怕是心中還有打算幫馮亦博納妾的心思。
馮淡水見着那番樣子就來氣,真是一個個都是悶葫蘆。
“你說說這到底是什麼”馮清揚看着那在一側坐着不說話的馮亦博,他是知道馮亦博的,要是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絕對不會去理會一個從未見過的女子。
現在看着馮亦博那低着頭的摸樣,臉色一緊,大吼道:“說!”
倒是給一側的陳氏嚇了一跳,陳氏隨即便看向阮溫婉,輕聲的問道:“溫婉啊,你可是這女子?”
阮溫婉輕輕閉了閉眸子,聲音帶着一絲顫抖,說道:“認識。”
馮淡水卻是輕笑一聲,真是跟她前世差不多,還好遇到的是她的爹孃,卻是輕聲道:“嫂子,你何必做出這樣的表情,是馮亦博對不起你,你得拿出一些脾氣來,你這樣會慣壞馮亦博的。”
阮溫婉詫異的看着馮淡水,輕聲道:“水兒,你大哥……”
“馮亦博,難道你真的要學二叔?”
“小妹,這怎麼可能?”馮亦博見着馮淡水看不起他的樣子就火大,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妹妹,遇到這種情況難道不應該替他說說好話?
盡瞎攪和……
“那你就說說,你和這阮倩到是是怎麼回事?”馮淡水冷聲的說道。
陳氏見着馮淡水如此認真的問道,便也是附和的說道:“對呀,你倒是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馮亦博看了看阮溫婉,就是說道:“就是那日……”
原來是馮亦博前段時間和幾位掌櫃在陶居樓相聚的時候,喝多了酒,奈何那日卻是馮亦博一個人出的門,身邊也沒啥小廝,那日馮亦博卻是不勝酒力。
往日喝一罈酒都是沒有問題的,可是那日不知怎麼的,喝了酒就感覺暈乎乎的,加上是在自己的酒樓中,便沒有多想,陪着幾位掌櫃又是喝了幾杯。
眼見着要不行了,就是起身說告辭。
出了陶居樓還是太陽高照,馮亦博心中就更放心了,便是歪歪倒倒的打算去租一輛馬車,回府。
可是卻是在轉角處的巷子中,暈倒了。
醒來的時候,身旁就是睡了一個赤果果的女子,馮亦博當時傻眼了,這都是什麼事。
奈何阮倩像是認準馮亦博般,就說她好心救馮亦博一命,沒想到還對她動手腳的,就是要上吊嘴裡說着不活了。
帶馮亦博起身攔着阮倩的時候,卻是看着那牀榻上的一抹紅時,嚇傻了。
馮亦博做起生意來腦子還算精明,可是對與這些事情,想都沒有往算計上想,只覺得這是他乾的,他就要負責。
在加上阮倩說出是姓阮的時候,馮亦博便問認不認識阮溫婉,阮倩則用拿着驚訝的眼神看着他,說那是她的堂姐。
好了,這位責任感和又惻隱之心的男人便被阮倩玩得團團轉了,這段時間,馮亦博可以說是,那良心在反覆的煎熬之中度過的。
一邊覺得對不起阮溫婉,一邊又覺得都是他不好。
馮淡水聞言後,冷笑一聲,“那你現在怎麼辦?”
阮溫婉則是看着馮亦博的時候,還有幾分心疼,馮淡水看在眼裡,嘴角一抽,心疼個毛啊。
馮亦博見着馮淡水那冷笑的樣子,心裡瘮得慌,卻是輕聲的說道:“要不……”
“大哥真是性情中人啊,好吧,竟然你要納了那個什麼姑娘,小妹也懶得管,只要那姑娘安分守己變好。”馮淡水輕聲的着,秀手撫着那根紅繩,嘴角微扯,有人千方百計的讓阮倩進馮府。
她讓阮倩進就是,看誰玩得過誰……
馮輕揚則是起身甩袖,冷聲道:“府上越來越烏煙髒氣,我出去透透氣。”
陳氏也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馮亦博,就是追着馮清揚出了大廳。
“弄竹,我們也回院子,嫂子啊,陪小妹說說話吧。”馮淡水到底還是心疼阮溫婉的,看着阮溫婉的微微蒼白的小臉,就是輕聲的問道。
阮溫婉看了一眼馮亦博,就是對着馮淡水輕聲說道:“好啊。”
馮亦博見着一個個的都在孤立他,心中卻是覺得委屈極了,自己老婆生氣就算了,妹妹生氣算怎麼回事嘛。
自從阮倩進了馮府後,馮淡水卻是沒有冷眼相待,而是處處的友好,這阮倩又幾分不安,更是看着馮淡水就是繞路走,生怕馮淡水在身後對她放冷箭。
可就這樣幾日後,馮淡水非但沒有對她做什麼,還什麼都顧忌着阮倩。
這又讓阮倩那警惕的心,稍稍的鬆懈了一點,還有就是,阮溫婉也是對阮倩不是一般的好。
嘴裡還說什麼,都是照顧夫君的,就不要見外。
在幾天的相處下阮倩那提心吊膽的心,總是放下了。
這日。
馮淡水,阮溫婉,還有阮倩在西苑的涼亭中說話。
阮倩卻是對着馮淡水說道:“水兒啊,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嫁人?”
阮倩的話音一落下,阮溫婉嘴角微微一抿,馮淡水則是輕聲說道:“嫁人啊~我嫁給一次了,就不想嫁人了,再說了,我爹孃也不會嫌棄我呀。”
說着的時候,笑嫣嫣的,看着阮倩的樣子,輕聲道:“這男人有什麼意思啊,你看馮亦博,還不是照樣找了你?說不定後面還會有什麼李倩,張倩,馬倩什麼的。”
說着就是看着阮溫婉,笑着說道:“是不是呀,嫂子,以後大哥的小妾可多了,你得把大哥手中的那些什麼銀子啊啥的,統統都鎖在你的庫房中,不然,以後來跟你爭家產的人可多了。”
阮溫婉被馮淡水說的一愣一愣的,嘴裡卻是附和的說道:“水兒說的是。”
阮倩那好看的眸子中微微閃神,卻是沒有說什麼。
正是這個時候。
馮家那個出門一年之久的馮清明回到了馮府。
這段時間由於馮淡水去浮曲閣去的比較勤,馮老夫人興許是看着馮淡水,身子便是硬朗了許多,還能出門了,今日是那個名義上的二兒子回來。
馮老夫人還是坐上了那首位的位置。
待馮淡水和阮溫婉來到浮曲閣的時候,馮府中的所有人都到了這裡。
右手側是大房,馮清揚一家。
左手側則是二房,馮清明一家。
劉氏好似剛哭過似的,眼眶還紅紅的,馮蓁蓁臉色亦是不怎麼好,馮千梅倒是看得出來心情很愉悅,畢竟是自己親哥回來了。
馮清明身材微微的魁梧,一雙深邃的眸子散發出精明的光芒,摸樣倒是比馮清揚還好看,看着馮蓁蓁就知道了。
見着馮淡水坐着輪椅進來後,馮清明露出一副和善的目光,輕聲道:“水兒這是怎麼了?”
馮淡水嘴角微微一揚,要說這馮府誰是最大的狐狸,那便是馮清明,看着那淳樸的臉,怎會想到在馮府遇難的前一個月來個釜底抽薪。
要說前世馮府落到那般下場,其中沒有她好二叔的手筆,馮淡水信嗎?
馮淡水笑嫣嫣的看着馮清明,聲音柔柔的說道:“二叔,真是好久不見。”
馮清明見着馮淡水的摸樣,亦是噙着絲絲的笑意,道:“是啊,水兒,二叔都已經差不多一年沒有見到水兒了吧。”
“是呀,二叔可是大忙人,水兒成親之日都沒有回來呢。”馮淡水說着說着就是提到了這一茬,讓大廳中的都看着馮淡水。
隨後又聽到,“不過,沒關係二叔,侄女興許下次成親的時候,你正好在府上呢。”
“噗”馮千梅聞言馮淡水的話後,就是把正喝進嘴的茶水個吐了出來,然後笑着說道:“你這死丫頭,能不能要臉點,好女不嫁二夫,還下次成親呢,真是不要臉。”
陳氏聞言,正事要與懟回去,卻被馮清揚扯了扯衣角,便閉上了嘴巴。
“小姑還知道要臉啊,侄女都已經嫁過一次了,你還沒嫁出去,要是侄女在嫁人的時候,表姑還沒嫁人,那纔是真的……”真的什麼,馮淡水並沒有說出來,這是輕輕的嘖了一聲。
“你!”馮千梅狠狠的瞪着馮淡水,這個死丫頭,說話越來越毒了,真是氣死她了。
馮清明到是看着馮淡水時,多了幾分探究,隨即說道:“一年不見,水兒倒是變了不少。”
馮淡水對着馮清明盈盈一笑,“二嬸也是變了不少吧,二叔,畢竟你們一年沒見呢,不知這次回來又什麼時候走,看着二嬸與蓁蓁妹妹兩人,二叔還是該多與二嬸好好相處,府中在多一個弟弟也不錯啊。”
馮淡水現在可謂就是一個渾身長着刺的人,誰讓她不好看過,或者誰語言上讓她不爽了,便是連本帶利的說回來。
弟弟?這不就是二房的痛嗎,這麼些年就封蓁蓁一個女兒。
果然,劉氏聞言,馮淡水說的話後,剛剛憋下去的眼淚,瞬間就是出來,聲音帶着顫抖聲,說道:“大丫頭啊,誰說二房沒有兒子的,這次你二叔回來,可是把你弟弟帶回來了。”
馮淡水微微詫異,弟弟?
馮清明則是輕嘆一聲,說道:“夫人,就算不是你肚子裡出來的,但是到底還是叫你一聲母親的。”
劉氏聞言,卻是壓制住了梗咽聲,輕聲道:“是,老爺。”
陳氏見着劉氏的摸樣,還是有着絲絲的憐惜,雖說平日中的摩擦讓她心中不爽,可是看着別人的孩子,還要放在自己的膝下養着,要是她的話,早就和馮清揚幹起架來。
陳氏卻是上前把馮淡水推至自己的身邊,輕聲的說道:“聽你二叔說你那堂弟才一個多月,倒是沒有說到生母是誰。”
這時,那大廳處在趙嬤嬤的帶領下,進來一位青衣女子,手中抱着一個襁褓,盈盈而來,待馮淡水看清青衣女子摸樣的時候,眸子一眯。
那眼中卻是冷意無比,這是要把牛神鬼怪全部請到馮府了?
青衣女子上前卻是對着馮老太爺和馮老夫人微微的行禮,馮淡水見着青衣女子那規規矩矩的摸樣,卻是揚脣一笑。
“婦人云青見過老太爺,見過馮老夫人。”說完就是規矩的站在那裡。
馮立仁看着站着的人,眉間一皺,卻是說道:“竟然都已經爲清明身兒育女了,那馮家就該給一個名分。”
那叫雲青的女子,臉上卻是沒有高興,也沒有不喜,只是微微的福了福身,輕聲道:“謝馮老太爺。”
那馮清明的眼神卻並沒有看那叫雲青的幾眼,倒是劉氏從雲青進屋後,一直盯着那一身嫺雅氣質的雲青。
馮淡水看着馮清明的摸樣,嘴角微微一扯,帶着羅巧回府,還改名換姓,是在明目張膽的要把她,或者大房置於死地?
馮淡水看着雲青的摸樣,卻是笑嫣嫣的看了口,“這位夫人好面熟啊,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雲青卻是看向馮淡水,那一雙水眸卻是平淡無奇,就好似真的不認識馮淡水一般,輕聲道:“婦人從未見過小姐,小姐認錯人了。”
馮淡水聞言,馮清明卻是看着她,說道:“水兒是認識長得像雲孃的人嗎?”
馮淡水看着馮清明,嘴角一扯,輕聲道:“是呀,二叔,不過那位姑娘應該不會認識二叔纔是,畢竟是被袁文佑不要的小妾。”
果然,馮淡水的話音一落,劉氏則是認真的打量的雲青,卻是問着馮淡水,那聲音中還有一絲着急,“水兒啊,那小妾真的長得像她嗎?”
馮淡水看着劉氏那期盼的眼神,卻是嘴角一扯,說道:“二嬸啊,這人長得相似是很有可能的啊,興許小妾都長得一個樣子吧。”
馮淡水說着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卻是看着的是雲青,那嘴角的嘲諷,雲青當然是看了個明白,但是還是沒有任何感覺。
劉氏有幾分失望,卻又無可奈何,心中一沉,反正後院的事是她說了算,這雲青最好規矩一點。
馮府中二房有了一個妾還有一個兒子,沒有半天的功夫,整個馮府中的人都知道了。
那些個丫頭婆子都想去看看那小妾的尊榮。
馮府如何,外界的人卻是沒有幾個人去打聽。
西晉清聖年接近九月的時候。
從淺玉關傳來一則消息。
這日馮淡水正好在西苑中照顧着那幾盆海棠花,卻是奕年像似累壞般,從房頂飛之下,就是走到馮淡水的身邊。
“小姐,淺玉關傳來消息,主子帶領十萬大軍全部淹沒在苗疆的那斷崖中,至今、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