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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謙被楚懷安摁着跪在了侯府祠堂,他爹拿着木棍一臉冷肅的在旁邊站在,他娘挺直背脊站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目光凜然的瞪着他,旁邊站着個濃眉大眼的小姑娘。
蘇梨讓人找了楚悅萱的衣服來給小姑娘穿上,衣服偏大,越發顯得小姑娘嬌嬌弱弱,可憐無辜。
“謙兒,當着列祖列宗的面,你自己說吧!”
蘇梨冷聲說,她原是擔心楚謙房裡還有什麼地方沒有佈置妥當,想去幫忙看看,結果一進屋,就聽見衣櫃裡有砰砰的聲音在響,打開一看,是個怯生生的小姑娘。
小姑娘被裹在被子裡動彈不得,被子下面,竟是什麼都沒穿。
這像什麼話?
楚謙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起,他娘雖說比常人的接受能力要強一些,但一時應該也不能消化家裡來了個妖怪的事吧。
思來想去,楚謙只能儘可能消減事態的嚴重性。
“娘,我跟她是清白的,我沒對她做什麼。”
他做事向來穩重,也從不說假話,蘇梨點點頭:“你說這話我信,我只問你一句,這姑娘的身子,你可看了?”
“……”
楚謙眉頭抽了抽,無從抵賴。
一看這情形,蘇梨哪有不明白的地方,當即拍板:“若這事在外發生,你要瞞着,我也管不着,但現在事情出在家裡,我就得替這姑娘做主!”
“娘……”
楚謙猜到蘇梨想說什麼,正要辯解,被他爹一棍子壓彎了腰。
蘇梨絲毫不受影響,從手腕上取下一枚翡翠玉鐲戴到小姑娘手上:“正好你回來了,明日我就找人看日子,讓你們擇日成婚!”
“成婚?”
一直悶不吭聲的小姑娘詫異的複述,聲音軟糯好聽,蘇梨剛要誇一句,卻見小姑娘腦袋上冒出兩隻亮橙色的耳朵,兩隻小耳朵還興奮的抖了抖。
蘇梨驚訝,下意識的擡手捏了捏其中一隻耳朵。
毛很蓬鬆,軟軟的,手感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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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楚謙頹喪的聲音傳來:“娘,不能成婚,她是個妖怪!”
“……”
蘇梨的手抖了一下,下一刻,腰間一緊,被楚懷安攬着迅速往後退了幾步。
小姑娘站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蘇梨捻了捻手指,剛剛手上的觸感還沒有完全消散。
楚謙剛剛說,這姑娘……是個妖怪?
許是小姑娘長得太過可愛無害,蘇梨一點沒覺得害怕,腦子裡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原來妖怪長這樣!
祠堂陷入一陣死寂,良久,還是蘇梨打破沉默。
“她……是什麼妖怪?”
這小傢伙具體是什麼妖怪楚謙也說不上來,怕蘇梨擔心,便硬着頭皮道:“她是貓妖,道行不高,今天突然化了形,所以耳朵還收不回去。”
說着話,小姑娘的耳朵又動了動,她像小孩兒一樣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鐲子,好奇得不得了。
蘇梨想靠近再看得仔細一些,楚懷安勒緊她的腰低吼:“不許過去!”
蘇梨只好安分待着,卻還是忍不住疑惑:“她既然是妖怪,那都會什麼法術啊?”
“……”
這話把楚謙問到了,這小傢伙他沒在他師父的捉妖簿上見過,只知道她能化解怨氣,倒是不知道她還有別的本事。
楚謙不說話,楚懷安皺緊眉頭,冷聲道:“妖物害人,你既然知道她是妖怪,就該離她遠遠的,怎麼將她帶回了家?”
楚懷安看着比楚謙兇多了,小姑娘下意識的往楚謙身邊挪了兩步,眼珠子滴溜溜轉着,像是在打什麼壞主意,楚懷安眼神一凜,提起木棍一記橫掃。
嘭!
小姑娘的身子猛然消失,衣裙軟塌塌的掉在地上,只拱起一個小包,片刻後,一隻毛球團子從衣裙裡拱出來,嘴裡不停叫嚷着:“好凶啊,壞人壞人!”
嚷完,兩腿一蹬,竄楚謙懷裡去了。
蘇梨和楚懷安兩個年齡加起來快一百歲的人冷不丁親眼見證了一場大變活人,整個人都不好了。
“楚懷安你剛剛看見了嗎?”
蘇梨訥訥的問,楚懷安一手收緊她的腰,一手抓緊手裡的木棍:“看見了。”
兩人齊齊盯着楚謙懷裡的毛球,直看得那毛球渾身的毛炸起來,一個勁往楚謙懷裡拱:“啊啊啊,壞人要抓我燉湯了,我不要我不要!”
小傢伙呱噪得很,楚謙揪着它的尾巴把它倒拎着展示給蘇梨和楚懷安看:“爹,娘,它除了會說人話,突然變成人以外,就只剩下吃了。”
“……”
蘇梨和楚懷安少時也是看過不少獵奇話本子的,第一回看見妖怪,還見了這麼個沒有用的妖怪,內心感受有點一言難盡。
“謙兒,你跟娘說實話,這五年你在外面都做什麼了?”
“我拜了個師。”
“然後呢?”
“殺了幾個鬼。”
“……”蘇梨扶額,太陽穴突突的跳,半晌才道:“謙兒,你先回去,讓我跟你爹緩緩。”
“是。”
楚謙起身就走,走到門口被楚懷安叫住:“你上哪兒拜的師?誰引薦的?”
楚謙猶豫了一下,見楚懷安眼神變冷,立刻托出實情:“我離京那日,做了個夢,夢裡有個和娘長得很像的人,給我指路讓我去的。”
他這樣一說,楚懷安和蘇梨立刻想到了楹姜。
楹姜的身份特殊,族人也都並非常人,她推薦給楚謙的師父,應該是有些本事的。
楚懷安擺手讓楚謙離開。
他走後祠堂安靜下來,蘇梨嘆了口氣,裡面含着深深的無奈和心疼。
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不管她再怎麼僞裝,都無法掩飾,楚謙所看到的世界和其他人不一樣的事實。
他拜了師,能殺鬼,有自保的能力,相應的,也要承擔起一定的責任。
人性尚且醜陋,和鬼怪打交道又該是怎樣的驚心動魄?
蘇梨無法想象楚瓜會經歷什麼,聯想到他背上那些可怕的傷,蘇梨更擔心了。
“我今天試了這臭小子的身手,他很厲害,都打得過我了。”
楚懷安攬着蘇梨的肩膀柔聲寬慰,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蘇梨放鬆身體靠在他懷裡,無奈的笑笑:“你都多大年紀了,還跟他鬧,也不怕他沒個輕重傷到你?”
“他敢!”
楚懷安故意板起臉,逗得蘇梨笑起來,笑着笑着又覺得心酸。
孩子不在身邊的時候,她胡思亂想的擔心,如今回來了,知道他在外面做什麼,結果更擔心了。
可擔心有什麼用,她又認不得妖怪,看不到鬼神,幫不上他一點忙。
蘇梨擔心的是楚謙,楚懷安想的卻更深。
這臭小子自稱在外面殺鬼,五年都沒回來,如今怎麼突然回來了?
是他惹了什麼了不得的鬼躲回來了,還是這京裡出了牛鬼蛇神,他爲了捉鬼才順路回家看看?
“對了,悅兒呢?我聽說你把她帶出去了,你帶她去做什麼了?”
“……”
楚懷安沒想到蘇梨剛經歷了這麼多事,還能抽出精力來管楚悅安,一時沒想好措辭。
蘇梨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她去哪兒了?”
“皇宮。”
楚懷安坦白,蘇梨心頭一緊,平日她是不許楚悅安她們進宮的,她怎麼突然跑進宮去了?
“你宮裡找她,她不肯跟你回來?”蘇梨猜到後續,楚懷安也不再隱瞞,點點頭:“我讓人看着她,不會有事的。”
“是安若瀾攔着不讓你帶她走?”
蘇梨瞬間想到了這個結果,楚懷安搖搖頭:“是陛下的意思。”
蘇梨抿脣沒了聲音,這對她來說是最壞的結果。
如果只是安若瀾想讓楚宸娶楚悅安還好,若是連楚凌昭也有了這個意思,事情就難辦了。
見她眉頭越皺越緊,楚懷安擡手將她眉心撫平:“馬上就是太子的及冠禮了,他將悅兒留在宮裡,也是擔心出什麼亂子。”
“能出什麼亂子?”
蘇梨忍不住拔高聲音反問,眼看着兩個女兒一天天長大,婚事還沒着落,她這一顆心就整日懸着,不能落下。
楚懷安知道她心情煩躁,在她眉心親了一下,拍拍她的肩膀:“他擔心什麼你還不知道嗎?”
楚懷安沒點破,蘇梨抿脣,想到了楚謙。
太子及冠禮,原該是給楚謙的。
楚謙離京五年,選在這個時候回京,叫楚凌昭知道,的確是要有所戒備的。
“那他打算什麼時候放悅兒回來?”
宮裡有安若瀾盯着,蘇梨始終不放心,楚悅安在家裡被楚懷安寵着,沒見識過世道黑暗,對人也沒有什麼防心,蘇梨怕她着了安若瀾的道。
這皇宮宮牆高深,楚悅安的性子,實在不適合被拘在裡面。
“等及冠禮過了,我再去要人。”楚懷安說,蘇梨還要說話,被他按住脣瓣:“我答應你,若是悅兒有任何閃失,便是豁出身家性命,也會替她討個公道!”
有了孩子以後,他的性子收斂了不少,這會兒放着狠話,骨子裡的放蕩不羈又浮現出來,叫人堅信,他會說到做到。
聽他這樣說,蘇梨放下心來,故意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悅兒都是因爲有你這個爹撐腰,纔會養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楚懷安摟緊蘇梨,在她脣上偷了一記香:“我不是給她撐腰,我是給你撐腰。”
因爲是和她共同孕育的孩子,所以愛屋及烏,不忍讓她們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這邊蘇梨和楚懷安,老夫老妻的溫情融融,那邊楚謙回到房間以後,又是另一番情形。
他拴着小傢伙的尾巴根兒把它倒吊在牀上,指尖抹了一點衣櫃上殘留的禁制,禁制已經失效了。
“你怎麼衝破禁制的?”
楚謙嚴肅的審問小傢伙,小傢伙吊在那裡晃來晃去,嘴裡直嘀咕:“我不知道,你快點放開我!”
“不知道?”
楚謙的表情變得冷厲,打了個響指,指尖出現一團幽藍的火苗,小傢伙一看見那火苗,立刻炸毛:“我不知道,你剛走沒一會兒,門就自己開了!是那個女人自己把我放出來的!”
火苗熄滅。
楚謙垂眸沉思,這禁制他之前也在別的地方用過,對普通人也是有效的,爲什麼對蘇梨無效?
難道是因爲骨肉至親的緣故?
楚謙還沒想明白,心神陡然感覺一震,小傢伙抖如篩糠:“厲鬼作惡了!厲鬼作惡了!”
楚謙封住小傢伙的嘴把它按進懷裡,走出房間,正好看見最後一絲天光沉下,夜拉開了帷幕……
楚謙直接去了楚悅安的院子,推門進去,敏銳的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近乎腐屍的味道。
他在指尖燃了一團火焰,屋裡的空氣在他眼裡變成了密密麻麻的蛛網,在無數根細密的線中,隱藏着一根黑線。
楚謙循着那根黑線一路找過去,很容易在楚悅安的妝奩匣最底層找到了那個木偶。
木偶已經重新縫好,腦袋詭異的和楚悅安的臉有七八分相似。
那隻厲鬼已經附身了!
楚謙暗覺不太妙,餘光一掃,看見抽屜裡還有一個木偶,那木偶戴着半邊面具,儼然就是他自己。
這個木偶是他十五歲生辰的時候,蘇梨送給他的生辰禮物。
過完那天生辰,他就要一個人出門遊歷了,蘇梨做了這個給他,是想讓他出門在外也有個伴兒,好不那麼寂寞,然而他要離家時,楚悅安哭鬧着不肯讓他走,他就把木偶留給了她。
時隔五年,這木偶還和新的一樣,沒落一點灰塵,想來她還是很愛惜這個木偶的。
楚謙心念微動,把兩個木偶都放進懷裡揣走。
晚膳是在楚劉氏院子裡一起吃的,因爲楚謙回來了,她精神好了許多,拉着楚謙和楚悅萱說了許多話,怕她問到楚悅安,蘇梨提前說了楚悅安在宮裡的事。
楚劉氏年紀大了,想不到那麼多陰謀陽謀,只看着跟前的孫兒孫女感嘆,孩子們都長得挺快的,一轉眼就成大人了,說着說着又談到三個孩子的婚事。
楚悅安和楚悅萱都及笄了,上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蘇梨和楚懷安一來沒挑到合適的,二來私心想把兩個女兒多留久一點,兩人都還沒定下親事。
楚劉氏心裡也知道兩個孫女不愁嫁,說來說去,話題最終落在楚謙身上。
“謙兒啊,你在外面遊歷那麼久,可有遇到什麼好姑娘?”
楚劉氏試探着問,因爲楚凌昭之前下旨,不讓楚謙入朝爲官,也不讓他承襲爵位,又要他常年戴着面具,雖然他頂着逍遙侯世子的名號,在京中卻變成了一種禁忌一樣的存在。
很多人都想知道,逍遙侯世子爲什麼要戴着那半邊面具,又爲什麼一出生就得罪了當今陛下,受到種種制約。
楚謙離京後,京中曾一度盛行一種謠言,說逍遙侯世子是被陛下流放出京的。
這謠言只傳了一陣就被楚懷安鎮下去了,但坊間還是有各種傳言猜測,因此這些年上門來給楚謙說親的,幾乎沒有。
楚劉氏也有傲氣,看不上那些小門小戶的女兒,自然希望楚謙能自己找到心儀的姑娘。
憑着逍遙侯府的財力,這婚事總是能辦得風風光光的。
楚劉氏提到這個話題,蘇梨的目光就不自覺往楚謙懷裡瞄,她心裡還惦記着那個貓妖小姑娘。
雖說小姑娘是妖怪,但妖怪的身子就能隨便看嗎?也是要負責任的吧?
只是不知道那妖怪是不是要採陽補陰、吸人精血什麼的。
蘇梨看得太入神,連楚劉氏都察覺到了,盯着楚謙問:“謙兒,你懷裡藏了什麼?”
話音落下,一顆亮橙色的小腦袋從他懷裡鑽出來。
“好可愛的小貓!”
楚悅萱捧着臉驚喜的叫,伸手想摸摸小傢伙,楚謙快她一步把小傢伙塞回去。
“小貓?”楚劉氏眼睛花了,看得不大清楚:“謙兒你養貓做什麼?古語說了,男不養貓女不養狗,別隨便亂養東西!”
“祖母說得對,哥你把小貓給我養吧!”
楚悅萱眼睛亮閃閃的哀求,被蘇梨出聲制止:“萱兒,不許胡鬧!”
“娘,可是那個好可愛。”
楚悅萱撒嬌,蘇梨一臉嚴肅:“再可愛那也是你兄長的!”
“哦。”
楚悅萱失望的低下頭,腦子裡迷迷糊糊冒出個念頭:這世上有毛髮是那種亮橙色的貓嗎?
楚謙感覺到小傢伙非常的焦躁不安,迅速吃完飯找藉口離開。
回到房間,楚謙把小傢伙放出來,小傢伙軟綿綿的癱在他手上,出了一身汗,毛都被打溼了黏在一起。
“好難受~”
小傢伙小聲嘀咕,楚謙咬破手指給它餵了口血,然後在房門設了禁制,拿出那兩個木偶,就着指尖的血在兩個木偶和他自己還有小傢伙眉心各點了一下。
點完,眼前的場景瞬間變成了恢弘的宮殿,一個穿着明黃色四爪華服的男子正坐在桌案前認真的寫字,在他手邊堆了很高一摞摺子。
楚謙看着覺得他有點眼熟,一時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
正努力回想着,宮殿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楚悅安端着一個紅木托盤走進來。
她一進來,半個屋子都充滿了黑沉的怨氣,楚謙根本看不清她的臉,只在一片怨氣之中,看到托盤上的玉碗裡裝着猩紅的液體。
有毒!
楚謙心裡咯噔一下,將小傢伙丟出去,小傢伙落地以後,立刻張開嘴猛吸怨氣。
“太子哥哥,你忙了一天了,喝點參茶吧。”
楚悅安柔聲說,楚謙走到她面前,用手結了個佛印。
他現在只是靈魂狀態,楚悅安看不到他,她身體裡的厲鬼卻能和他對視。
“滾開!”
那厲鬼怒吼,對突然跑出來的程咬金十分惱恨。
楚謙沒動,將佛印推出去。
有淡淡的金色光芒在他掌心瀰漫開來,但他剛推出去一寸,就感受到非常強大的阻力,一陣狂風突然從外面刮進來。
宮人嚇了一跳,連忙去關門,楚謙看見隨風而來的,是無數黑沉如風暴的怨氣。
比亂葬崗還要濃郁的怨氣,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會積壓這麼多怨氣在這裡。
那怨氣撞來,像一記重錘,輕易將楚謙剛結的佛印擊碎,楚謙感覺自己的靈魂在那一瞬間受到了劇烈的撕扯,好像要將他撕成碎片。
下一刻,一個橙色光罩將他籠罩,穩穩地承受住了那些怨氣的撞擊。
“滾開!”
無數人嘶吼着,替楚悅安身體裡那個厲鬼說話,可他們突破不了橙色光罩,拿楚謙無可奈何。
靈魂狀態下,楚謙的術法威力要大打折扣,他現在沒辦法用自己的力量把那厲鬼從楚悅安身體裡趕出去。
“先放那兒吧,本宮一會兒再喝。”
楚宸清潤的聲音傳來,楚謙猛地回頭,在一片怨氣之中,看見從楚宸身上散發出來的絲絲淡金色的帝王之氣。
王者,千萬人的生死主宰,便是鬼神也要忌憚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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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謙擡手將帝王之氣納入手中,借這氣重新結了佛印推出。
這帝王之氣也不能將佛印的威力提升很多,可那些怨氣在遇到帝王之氣以後,全都瑟縮着逃竄。
死在這裡的人,哪怕變成了鬼,也還是害怕九五之尊的。
佛印被推出光罩,被怨氣消磨漸漸變得稀薄,在還剩一點殘影的時候,終於還是沒入了楚悅安的眉心。
佛印沒入以後,滿殿的怨氣浸入她身體裡,變得淡了一些。
楚悅安把托盤放到桌案上,楚謙身周的光罩消失,只剩下腳邊肚子脹大了兩倍的小傢伙。
楚謙把它拎起來走到楚悅安身邊,念着淨化咒在碗裡攪了兩下,碗裡的猩紅散去。
做完這一切,楚謙準備離開,楚悅安身體裡的厲鬼卻不甘被壓制,厲聲嘶吼:“壞了我的好事,你們一個也不許走!”
她剛說完,楚謙明顯感覺周圍的氣壓波動變得不正常,剛剛逃竄出去的怨氣重新聚攏,沒有直接進殿,而是密密麻麻的擠在殿外,將這裡變成了一個囚牢。
那些怨氣淒厲的哭着叫着,聲音尖銳恨不得震碎他的耳膜。
楚謙感覺有點胸悶,因爲周圍的怨氣太過強大,已經壓迫到了他自己的靈魂。
這種情況不太妙,他需要儘快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