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74章 搜查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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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是被人拖到大理寺的,她在尚書府後院是天,那些個庶子庶女全都要仰她鼻息過活,到了這裡,她只是個犯下滔天大罪的重刑犯。

她的供詞被當今陛下、逍遙侯和大理寺少卿親耳聽見,案子連審都不必再審,就可以直接定罪。

五年前蘇梨的案子暫且不說,單是謀害皇嗣一罪就夠她死得透透的。

她嚇死了,兩腿發軟,身體顫抖着根本停不下來。

獄卒見怪不怪,給她戴上鐐銬枷鎖,帶着她往牢裡走。

外面是青天白日,踏進牢裡以後只剩下一片陰暗潮溼,腐臭氣息撲面而來,趙氏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她驚恐地左看右看,生怕牢房裡那些窮兇極惡的歹人會突然撲出來咬她一口。

“看什麼看,進去!”

獄卒催促,抓着鏈條拽了趙氏一把,趙氏跌倒在地上,嘴巴一張,剛要尖叫,忽的瞧見蘇梨正端坐在牢房裡托腮看着她。

“啊!!鬼!”趙氏嚇得肝膽欲裂,從地上坐起來一個勁的往後退,直到後背貼到另一面牢門才找回一丟丟可憐至極的安全感。

“蘇夫人,您身份尊貴,怎麼到這種地方來了?”蘇梨輕聲問,聲音粗糲,她單手託着腮,頗有幾分看戲的感覺,語氣更是一片戲謔。

趙氏被她這麼一刺倒是冷靜了許多,想到之前蘇挽月的哭訴,趙氏猛地又撲向蘇梨所在的牢房,抓着牢門柵欄怨毒的嘶吼:“賤人!你爲什麼要害我女兒?你爲什麼不去死?你害我女兒,你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趙氏的頭髮散亂成一團,衣服上也沾染了許多污跡,精緻的妝容花了,她人也沒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氣勢,如今趴在地上,像條胡亂咬人的瘋狗。

蘇梨單手託得有些累了,換了隻手準備掏掏耳朵,不妨露出臉上那片猙獰的傷疤,在燈火映襯下格外恐怖,趙氏看得兩眼一翻,竟是要暈死過去。

蘇梨連忙從柵欄縫隙伸手托出趙氏的腦袋,‘好心’的幫她掐了一把人中。

趙氏沒能如願暈過去,一口氣緩過來,偏頭,看見的還是蘇梨那張近乎妖魔的臉。

“你……你還要做什麼?”

趙氏結結巴巴的問,渾身早已被冷汗打溼,連方纔那股怨毒叫囂的勁都耗光了。

蘇梨微微一笑:“沒什麼,我只是希望蘇夫人走得安心些,告訴夫人一些死後的事,你死以後,蘇家會被抄家,所有人都會被流放,不過貴妃娘娘暫時不會被貶謫,畢竟她肚子裡懷的是龍嗣,但陛下不會再給她半分寵愛,孩子生下來以後,不會交給她這樣惡毒的人養,到那時,她或許會被打入冷宮,或許會被賜一杯毒酒來陪夫人。”

蘇梨分析得極有條理,趙氏腦海裡甚至已經浮現出死後蘇家樹倒猢猻散的一幕幕場景。

那些場景像燒紅了的刀刃一樣,剜痛灼燒着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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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色變得越發蒼白,過了一會兒,她眼底忽的閃過一絲光亮,詭異的笑着看向蘇梨:“還有阿湛,阿湛是你的骨肉,他入了蘇家的祖籍,你捨得讓他跟着被流放吃那些苦頭?”

想到這一點,趙氏忽然就不慌張了,她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個極好用的盾牌,她笑得越來越得意:“賤人,爲了你兒子,去認罪吧,就說所有的事都是你一個人做的,和別人沒有干係,反正你五年前就該死了!”

趙氏說着臉上覆又煥發了光彩,蘇梨憐憫的看着她癡人說夢,打破她最後一絲幻想:“蘇夫人你可能不知道,阿湛他,是陸家的血脈!”

陸家的血脈,整個京都姓陸的很多,可能讓蘇梨當成靠山說出來的,僅有一家,那是陸國公的陸。

趙氏整個人僵住,她還以爲蘇梨這五年過得落魄又無助,沒想到她在名聲盡毀的情況下還能和國公府搭上關係!

震驚到了極點,趙氏失了言語。

目的達到,蘇梨鬆開她站起來,趙氏沒有倒下,她看着蘇梨,突兀的笑起:“你娘是個狐狸精,出身卑賤都能勾得老爺犯渾與她交好,你果然比你娘更厲害,被土匪毀了身子還能攀上國公府!好啊!蘇梨,你好得很!”

她整個人已經陷入癲狂之中,沒有理智可言,蘇梨不再與她說話,獄卒上前把她拖走,她發瘋似的尖叫:“蘇梨,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的聲音如此尖利,整個牢房都能聽見她最惡毒的詛咒,蘇梨聽着一點感覺都沒有,論惡行,她們母女遠遠比蘇梨要多得多,就算要下地獄,她們也該給蘇梨墊背!

不知是獄卒被趙氏喊煩了,還是趙氏體力不支,沒過多久,便聽不見趙氏的呼喊了。

蘇梨繼續坐回草堆閉目養神,她的高熱退了,只是身上的燒傷尚未痊癒,嶽煙又出去幫她配藥膏去了。

沒過多久,牢房門被打開,楚懷安提步走進來。

他穿着一身青色朝服,上面繡着錦鯉,與往日看着很是不同,蘇梨看着他朝自己走近,莫名又想到五年前那夜所受的折辱。

不由自主的,她低聲開口:“那夜有人模仿侯爺的筆跡誘我出府,害我被山匪擄劫,又散佈謠言毀我名聲,那害我之人是當今貴妃蘇挽月,侯爺可信我?”

話落,楚懷安走到她面前,銀絲織就的暗紋折射着耀眼的暗芒。

他在蘇梨面前半跪着蹲下,擡手撥去她發頂的草梗,一字一句鄭重回答:“本侯信你!”

這樣簡單的四個字,遲到了整整五年,橫亙了許多再也無法跨越的鴻溝。

好一陣,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安靜的待着,任由時光隨着昏黃的燭火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懷安沉聲宣告:“皇嗣被害一案已真相大白,蘇氏阿梨乃被人構陷,即刻起,無罪釋放!”

說完,獄卒進來幫蘇梨打開鐐銬,卸了枷鎖,蘇梨想站起來,身子陡然一輕,楚懷安直接把她抱起來。

不等蘇梨拒絕,搶先一步道:“這是我欠你的,拒絕也沒用!”

“……”

蘇梨語塞,只能任由這人把自己抱上馬上,一起入宮面聖謝恩。

他們到御書房時,楚凌昭正在讓宮人草擬蘇家滿門被貶黜流放的聖旨,蘇梨跪下覲見以後他也沒遮掩,拿着兩個摺子幽幽道:“陸國公和太學院院修顧大人一起上奏說稚子無辜,要求朕赦免蘇家幼童,也顯朕賢明仁厚,阿梨對此怎麼看?”

“阿湛年幼,尚不知事,受不起顛沛流離之苦,請陛下饒阿湛一命!”

蘇梨懇切要求,楚凌昭抿脣思索,最終在那兩道摺子上畫圈寫了個‘準’字。

“蘇氏嫡女貴爲皇貴妃,蛇蠍心腸,懷有龍嗣卻不善待腹中胎兒,竟設計謀害皇嗣以報私怨,其罪當誅,但念在其父在朝爲官多年一直忠君愛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即日起,滿門貶黜流放,永世不得入京,其孫蘇湛,年幼無知,其母蘇梨又曾救過逍遙侯性命,特赦免其罪,允留在京都,但永不錄用爲官!”

永不錄用爲官,蘇梨心念微動,伏身謝恩:“陛下仁厚,民女謝陛下隆恩!”

宮人擬好聖旨給楚凌昭過目,見沒什麼問題,楚凌昭蓋了玉璽,宣旨官接了聖旨匆匆出宮。

關上門,御書房只剩下楚凌昭和蘇梨、楚懷安三人,楚凌昭揉揉眉心,對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有些疲倦。

“別跪着了,起來吧。”

楚凌昭開口,楚懷安伸手把蘇梨扶起來,到底是要來面聖謝恩,蘇梨沒穿披風,臉上的傷疤毫無遮掩的露出來,蘇梨微微垂眸,整個人安靜恬淡,絲毫沒有因爲毀容而難過悲愴。

“昭安樓被雷劈那夜傷的?”楚凌昭問,語氣了然。

蘇梨大大方方的點頭,也不遮掩:“昭安樓庫房底下有個地爐通道,民女原想進去查看,不想剛進去便聞到桐油味兒,雖未能知曉那地道通往何處,卻也由此證明這裡面有蹊蹺,對方不敢讓人發現!”

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不能叫人發現,竟要用炸樓這樣的手段來遮掩?

屋裡三人面色都很凝重,這一次是炸昭安樓,下一次炸燬的會不會是議政殿呢?

“安家乃母妃的孃家,當年安家先輩隨父皇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是遠昭國的中流砥柱,後來子嗣凋零,父皇給了安家許多優待,如今軍中還有不少將領是安家的舊部,朕初登大業,根基尚且不穩,若是因爲捕風捉影的事就動安家,怕是會引發大亂。”

楚凌昭頗有些嘆息的說,這一番話,算是把楚懷安和蘇梨當成了心腹親信。

他是帝王,是九五之尊,可這皇位之下,各種勢力盤根錯節,他也並不能像旁人想象的那樣隨心所欲。

就像當初他不能選擇自己的太子妃,登位之時,不能與心愛之人攜手。

那日太后一言,他就要去安若瀾宮中留宿。

這皇宮是奢華迷醉的天堂,也是囚困許多人的牢房。

“朕不動安家,可安家這頭蟄伏的虎狼已經隱隱有了甦醒之態,留給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楚凌昭嚴肅的說,掀眸看向蘇梨:“朕給你二十精銳暗衛,不論如何,一個月之內,朕要看到能治安家死罪的鐵證!”

蘇梨尚在震驚之中,楚懷安已急切開口:“不可以!”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陛下將那二十暗衛給臣,臣也能替陛下找出罪證!”楚懷安義正言辭的說,他已經眼睜睜看着蘇梨傷了臉,怎麼能再讓她做這麼危險的事?

“你是什麼身份,她是什麼身份?她能做的事,謹之以爲自己就做得?”楚凌昭冷着臉質問,楚懷安身上有爵位,是皇親國戚,他查安家,就意味着楚凌昭要查安家,總是會落人口舌。

可蘇梨現在只是一介弱女子,她查安家,就算捅出什麼簍子,安家也是有苦說不出。

就像那日昭安樓被炸,安家只能藉口是被天雷劈的,不敢仗着先帝的遺旨逼着楚凌昭戕害忠臣。

“陛下手下能人比比皆是,難道就找不到一個能用的?”

楚懷安氣極,遠昭國的男人是死絕了嗎?竟然淪落到要把希望寄託在一個弱女子身上的地步?

“朕手下能用的人的確不少,可朕繼位三年,能逼得安無憂炸昭安樓的人,只有蘇梨一個!朕不管她是走運還是真的有本事,朕只給她一個月的期限!不然朕就摘了陸戟的腦袋,治他謀害朝廷命官的罪!”

楚凌昭拔高聲音,氣勢上遠遠壓倒楚懷安。

蘇梨和楚懷安都愣住,被他那一句話震得有點懵。

“陛下,您早就知道將軍斬殺昭冤使的事?”蘇梨詫異的問,後背一陣陣發涼,這人究竟是什麼時候洞悉一切的?

楚懷安把蘇梨拉到背後,以保護的姿態擋在她面前,面色頗有些不善:“陛下既然一直明察秋毫,何必再如此爲難一個弱女子?把人當猴耍很開心嗎?”

“趙愛卿爲人耿直,阿梨你若真的想保守秘密,當初就不該找他幫忙。”

蘇梨:“……”

楚懷安:“……”

趙大人,怎麼又是你在背後打小報告?!

突然被點名的趙大人查閱着卷宗打了個噴嚏。

“朕不是聽信奸佞的昏庸之人,鎮邊將軍爲何會斬殺糧運使,朕心知肚明,但需要有證據證明他的所作所爲情有可原,換言之,阿梨所查之證,是爲朕,更是爲他,若安家搶先一步得知此事當衆將他告發,朕即便有心,也不可能當衆維護於他!”

楚凌昭將利弊都擺在了蘇梨面前。

蘇梨沒得選。

“陛下聖明,民女接旨!”

蘇梨跪下接旨,接的是剛纔他限期一個月的旨。

楚凌昭的眉頭終於滿意的舒展開來,他從袖袋中拿出一枚竹哨遞給蘇梨。

“這枚竹哨可以讓你隨時隨地召喚這二十名暗衛,哨音爲令,就是刀山火海他們也會聽你的去闖。”

“謝陛下!”

蘇梨謝恩,伸手去拿竹哨,手腕被楚凌昭輕輕釦住:“若是阿梨不慎被抓,朕不希望今日的談話,會被安家任何一個人知道。”

“陛下放心,今日之事,我會爛進棺材裡!”

言下之意就是到死都不會說出來。

楚凌昭鬆開手,就喜歡和蘇梨這樣的聰明人說話。

從蘇梨接了那個竹哨,楚懷安整個人都處在濃郁的低氣壓包圍中,他環着手跟在蘇梨身邊,盯着她手裡的竹哨,像盯着什麼不祥之物。

蘇梨自顧自想着事,把最近發生的事在腦海裡細細的過了一遍,對楚懷安的目光視而不見,終究還是他自己憋不住,把蘇梨拉到僻靜些的角落低語:“你接這個做什麼?不知道有多危險嗎?”

“知道,但我必須接!”

“老子還沒死呢,輪得到你必須接嗎?”楚懷安說着要搶竹哨,蘇梨抓着竹哨藏到背後:“侯爺,此事由我去做,最爲妥當。”

“放屁!你他媽就是想爲陸戟去死!”楚懷安咬牙低吼,胸腔被無名火灼燒得生疼,蘇梨仰頭看着他,清冽的眸底盛着他不曾體會過的蒼涼。

“若不是將軍,五年前我早就死了,這條命,是我欠他的。”

既是她欠的,她便要做好隨時還這條命的準備。

她說得如此果決,沒有一絲猶豫,楚懷安被怒氣燒紅了眼,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替你還!”

左右他也欠了她許多,早就拉扯不清,替她還這一條命也算不上吃虧,然而楚懷安沒想到的是,蘇梨回給他的只有輕飄飄兩個字:“不必。”

不必便是不需要。

她不需要他替她償還。

像那天在大理寺牢裡與他劃清界限時一樣,他不必再對她心懷愧疚,如今也不必替她償還那些債,畢竟他們並不是什麼要好的關係。

他要以什麼樣的身份替她還債?

這樣解讀起來,這兩個字倒是比其他任何言語來得都要傷人得多。

楚懷安氣得心肝脾肺腎都要炸了,他惡狠狠的瞪着蘇梨:“你在報復我?”

“沒有。”

“你有!”楚懷安拔高聲音:“你記恨我那夜對你說了那樣的渾話,所以現在一再跟我劃清界限要我難受!”

恰好有宮人路過,被楚懷安的聲音吸引,好奇的過來查探,被兩人曖昧的姿勢驚得摔了手裡的果盤。

盤子碎裂的聲音打破兩人對峙的局面,蘇梨推開楚懷安站好:“侯爺與我說兩句話,別誤會。”

“奴婢明白,奴婢絕對不會亂說的!”

蘇梨:“……”

不是讓你不要亂說,是讓你不要亂想啊喂!

未免越說越亂,蘇梨沒再解釋,率先提步離開,楚懷安面色黑沉的跟在後面,從宮門出來,蘇梨正想去大理寺找趙寒灼再瞭解下最近的情況,突然看見趙啓騎着快馬狂奔而來。

馬是邊關傳信使常用的良駒,馬蹄輕快,一路而來卷挾着千里風塵。

到了宮門口,馬的速度未停,趙啓丟出一方銀色令牌高呼:“臣有八百里急報面聖!臣有八百里急報面聖!”

話落,高大的宮門發出沉悶的聲響。

祖制有令,八百里急報,需馬不停蹄送往御前,即便是皇宮守衛也不得阻攔。

除了外敵大舉入侵,遠昭國還不曾有人往御前送過八百里急報。

蘇梨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和楚懷安對視一眼,俱是不安。

“我先進宮看看,你先回府,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楚懷安說着亮了腰牌折返回宮,蘇梨沒耽誤,快步往回走,走到半路,欽天監的警鐘忽的響起。

鐘聲渾厚沉重,震得人胸口發麻。

欽天監警鐘乃國之重器,除了祭天之時敲響,便只有有人逼宮之時纔會響起。

一旦響起,文武百官當趕赴皇宮,整個皇城都會戒嚴,任何人不得再隨意出入!

出大事了!

蘇梨眉頭一皺,往前走了兩條街,順勢進了一間茶樓,剛在二樓包間坐下,京兆尹便帶着護城兵駐守在街頭,所有行人匆匆忙忙的被趕回家中,肅然凜冽的緊張感瀰漫開來。

蘇梨望着灰濛濛的天空,心有些空落落的沒有着落。

半個時辰後,全城戒嚴,街道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店鋪裡沒了叫賣聲,連小孩兒的嬉鬧聲也都消失,整個皇城安靜得好像只剩下呼呼地風聲。

與此同時,朝堂之上涌動着讓人膽顫心驚的肅殺之氣。

剛下朝回到家的文武百官又匆匆趕來,還沒來得及被流放的蘇良行也還在列。

趙啓跪在議政殿光潔的地磚上,楚凌昭面色深沉的查看着他剛剛呈上去的急報,一言不發。

所有的大臣都屏住了呼吸,整個議政殿似乎還回蕩着趙啓剛剛鏗鏘有力的聲音:啓稟陛下,鎮邊將軍陸戟斬殺糧運使後擅離職守,如今去向不明!

陸戟斬殺糧運使,且去向不明!

一朝將軍,斬殺了朝廷命官,還不知所蹤,這是遠昭國建國以來幾百年都沒發生過的事啊!

他要做什麼?他想做什麼?

衆人又驚又疑,無數猜測洶涌而來。

陛下沒收到摺子不曾及時賑災,鎮邊將軍莫不是要反?

他反得帶兵啊,現在不是他一個人失蹤了嗎?那他莫不是心懷怨恨,潛入京中要行刺陛下?

而且他這一走鎮北軍羣龍無首,莫不是被胡人收買,投敵叛國,好讓胡人趁虛而入?

……

衆人各懷心思猜測着,平日相熟的交換着眼色,都看不準如今朝中的局勢。

急報上只潦草寫了數十個字,楚凌昭卻盯着那急報看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透過那急報追溯時空看一看陸戟究竟遭遇了什麼,又去了何處!

朝堂之上的氣氛壓抑得叫人喘不過氣來,楚凌昭捏着那急報,掀眸看向陸嘯:“陸國公啊……”

他輕嘆,並未急着發怒,陸嘯立刻出列跪下:“老臣在!”

“陸戟近日可以捎家書與你?”

“不曾。”

“那你可知他如今身在何處?”

“請陛下恕罪,逆子膽大妄爲,老臣不知他現在何處!”陸嘯一字一句的回答,一輩子挺直如鬆的背脊在這短短的幾個時辰,竟被壓彎了一分。

陸家世代忠良,忠君愛國的名聲,在今夕毀於一旦!

他信陸戟不會無緣無故擅離職守,他也信陸戟無論現在身在何方,都是爲了遠昭國的安危。

只是他信,旁人卻不會信。

“國公大人愛妻早亡,與陸將軍父子感情甚好,陸將軍若是擅離職守,難道不會回京看大人一眼?”

安珏第一個發聲,他被廢了命根,聲音尖利如閹人,平日怕被人笑話,幾乎很少開口,這會兒一開口卻是咄咄逼人!

“那逆子若是敢出現在老臣眼前,老臣早就將他捆了送到御前謝罪,斷然不會包庇徇私!”

陸嘯大義凜然的說,態度強硬,字字篤定有力。

若是其他事,陸嘯這樣說,旁人必然不會有什麼懷疑。

可現在這事與陸戟的安危有關,那可是陸嘯唯一的兒子,陸戟偷偷回京見他,他真能那麼狠心把人捆到御前?

“國公大人,血濃於水的道理我們都懂,你口口聲聲說着不會包庇徇私,誰又能真的替你證明呢?”

安珏笑盈盈的問,現在除了把陸戟抓回京按到御前,誰都不能證明陸嘯所說是否屬實!

“安主蔚你要放屁也該分下場合吧,國公大人立下的戰績都夠壓死你了,也是你能隨口編排的?”楚懷安冷笑着駁斥,這種時候,也只有他敢這麼直接站出來和安珏嗆聲。

“國公大人勞苦功高這是事實,可這並不妨礙他包庇親子啊。”安珏揪着這件事不放,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這些日子他吃了不少暗虧,心裡一直憋着火,這會兒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借題發揮,他自然是不肯放過。

“什麼叫包庇?你們隨便來個人說陸戟不在軍中他就真的不在嗎?萬一有人假傳軍情呢?畢竟之前不是還有人膽大包天攔截奏摺嗎?”

楚懷安駁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趙啓身上,趙啓額頭冒出大汗,頂着壓力繼續道:“糧運使的屍首明日就會被運到城外驛站,臣還從軍中帶回了一名副將,他可證明臣方纔所言。”

人證物證俱在,這便是板上釘釘了。

楚懷安咬牙,目光掃過安珏得意洋洋的臉,恨不得把他揍成豬頭:“鎮邊將軍會斬殺糧運使,是有人攔截請求賑災的奏摺在先,爲了安撫民心不得已而爲之,如今他行蹤未定,必然是因爲有非常重大的事需要處理,不可隨意定罪!”

“依侯爺所言,奏摺被截,京中當無人知曉邊關雪災之事,那前些日子國公大人與顧大人聯名上書說奏摺被截又是從何得知?難道不是陸戟回京告訴國公大人的嗎?”

“你……”

楚懷安失語,他們都知道,這個消息是蘇梨帶回來的,可這個時候在衆目睽睽之下說出來,蘇梨便要被連罪丟進牢裡。

她要是被關進去了,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侯爺無話可說了?”

安珏笑問,眼角泄出非常欠扁的得意,楚懷安氣得想直接衝過去打人,被陸嘯一把按住:“雪災一時,是老臣偶然聽見過往商客說的,經過覈實確認,這才上奏給陛下,老臣確實沒見過逆子,老臣問心無愧!”

“既然國公大人問心無愧,那讓下官帶人上府上去搜一搜應該也無妨吧?”

安珏順杆子往上爬,表情有幾分挑釁。

陸嘯給了兩個人和蘇梨一起夜探昭安樓,如今安珏便要帶人大張旗鼓的搜查國公府,分明是蓄意報復!

“國公大人德高望重,一生戰功赫赫,安大人帶兵搜查恐怕不妥吧。”顧遠風忍不住出列開口。

遠昭國重禮節,更重名聲,陸戟現在因何擅離職守尚不清楚,安珏帶兵去搜國公府,未免太不給陸國公面子,顯得欺人太甚!

顧遠風一站出來,陸嘯帶的那些舊部武官也都紛紛出列:“國公大人絕不會徇私舞弊,請陛下明察!”

武官不少,身材又比旁人高大,站出來以後看上去便黑沉沉的一片,安珏毫不慌亂,出言冷嘲:“國公大人好大的官威,下官才說了一句,維護大人的便佔據了朝堂大半的人呢!”

這句話已是在說陸嘯結黨營私,拉幫結派了。

權臣武將最怕的就是被扣上這樣一頂帽子,陸嘯也不辯駁,當即開口:“老臣問心無愧,安大人要搜查儘管搜查便是!”

“國公大人好氣量,下官這也是爲了大人的名聲和遠昭國的安危着想。”

計謀得逞,安珏陰陽怪氣的衝陸嘯行了一禮,楚懷安看得火冒三丈,當即掙開陸嘯一腳猛踹:“你他媽的算什麼東西,堂堂國公的名聲和遠昭國的安危輪得到你來着想!”

旁邊的武官都看出形勢不對,紛紛出手拉住楚懷安,楚懷安那一腳沒能落到安珏身上,安珏擡手撣撣衣服上不曾有過的灰,轉身要走,楚凌昭終於開口:“慢着!”

安珏應聲停下,楚凌昭衝趙寒灼擡了擡下巴:“趙愛卿向來鐵面無私,有他與安愛卿一同前往,也更顯公正。”

“是!”

趙寒灼領命出列,與安珏一起出宮。

走出宮門,軍情處的人早就等候多時,趙寒灼掃了一眼這些人腰上鋥亮的大刀,低聲開口:“八百里急報陛下剛剛也才知曉,安主蔚倒是很有先見之明,把人都安排好了。”

安珏翻身上馬,背脊挺直,透出不可一世的狂肆:“趙大人,現在最關鍵的是捉拿鎮邊將軍,你就別逮着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放了!”說完一揮馬鞭揚長而去。

那些人只牽了一匹馬來,安珏騎走了趙寒灼便只能走路。

這個距離等他走過去,只怕安珏已經把國公府翻個底朝天了。

趙寒灼皺眉,擡手吹了兩聲口哨。

等了一會兒,一匹紅棕馬磕噠磕噠的跑來,趙寒灼上馬,在馬繮繩裡發現一張小紙條:李公子要與人接頭,恐有變故!

趙寒灼皺眉,沒想到李勇那個在逃的兒子還挺能折騰事。

但現在國公府的事更爲緊急,只能先放一下,趙寒灼把紙條揣好,輕夾馬腹朝國公府的方向趕去。

安珏先到了國公府,也沒等趙寒灼,亮了腰牌便不顧家丁的阻攔衝進去。

國公府的家丁都是練了些功夫的,被突發的情況搞懵了,一羣人當即拿着棍棒攔了安珏的去路。

他們怎麼會相信好端端的陛下會下令讓人來搜查國公府?

安珏存着找茬的心思,二話不說抽刀一衆家丁打起來,這些家丁都知道分寸,顧忌着安珏的身份不敢傷他,安珏卻肆無忌憚,幾個回合下來,好多人身上都掛了彩。

趙寒灼趕來的時候安珏正與家丁打得難分難捨,眼看要壞事,趙寒灼沉聲喝止:“住手!奉陛下之令搜查國公府!”

他邊說邊拿出楚凌昭給的手諭,一衆家丁見狀收手,安珏卻在此事大喝一聲:“國公府刁奴猖獗,公然違抗皇命!”話落,竟是一刀將離他最近的一個家丁胸口捅了個對穿!

“安珏!”

趙寒灼怒氣沉沉的低吼一聲,安珏抽刀,血濺了一地,他像是聞不到那些血腥一樣,藉着旁人的衣服擦掉自己刀上的血跡:“這些刁奴違抗皇命,本官也是迫不得已自衛。”

“方纔他們均已收手,不曾威脅安大人的性命!”

趙寒灼咬着牙說,爲官多年,他還不曾像今日這般動怒,因爲不曾有人當着他的面這樣屠戮一條無辜的生命。

安珏頗爲詫異的看了趙寒灼一眼,無所謂道:“都是罪臣家奴,死了也不冤枉,趙大人莫非想替罪臣開罪?”

安珏明目張膽的顛倒是非,趙寒灼壓着怒火申明:“此案尚有諸多疑點,陛下都不曾定罪,安大人何以斷言國公大人是罪臣?”

“這不是來搜罪證了嗎?”安珏涼涼的說,越過那具屍體徑直走進去。

隨後趕來的官兵將國公府層層圍住,水泄不通。

“都給我仔細搜查,每一寸牆壁,每一塊地磚都不要放過,看看有沒有地道、暗室可以藏人,順便再看看有沒有贓銀、通敵書信之類的!”

安珏把刀插進刀鞘,對後面進來的官兵吩咐,趙寒灼不欲與他做無謂的爭辯,只寸步不離的跟着安珏,以防他再與國公府的下人起衝突。

彼時蘇梨悄無聲息的摸進國公府後院。

安珏和趙寒灼一前一後從疾馳而過的時候,蘇梨在茶樓二樓看得分明,她猶豫了一下便從茶樓窗戶翻了出去,貼着房檐小心跟上。

她沒想到,安珏和趙寒灼竟會直奔國公府。

國公府是什麼地方?雖然比不得皇宮,也不是一般人可以隨便進出的,安珏和趙寒灼如今直闖國公府意味着國公大人極有可能犯了重罪!

陸嘯早就交了兵權卸甲在京養老,他不會犯什麼重罪,會犯重罪的只有可能是陸戟!

楚凌昭前腳才說了可能的後果,安家後腳竟然就把簍子捅了出來,速度着實比他們想象的要快很多。

蘇梨進屋以後把門從裡鎖上,後背已浸出一層冷汗,之前那兩個陪她去昭安樓查探的人還躺在屋裡,因傷勢過重無法自如行動。

“蘇姑娘!”

斷臂那人低喚了一聲,蘇梨回頭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安珏帶兵來搜查了,我擔心他發現你們的傷勢會借題發揮。”

“搜查國公府?誰給他的膽子?”

“一時解釋不清,官兵已經把國公府圍了,沒辦法出去,先換家丁服遮掩一下,然後……”蘇梨急切的說,時間太緊急了,她一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來不及了,蘇姑娘你先走,萬莫被人發現!”

那人說着要把蘇梨往外面推,蘇梨這個時候哪能離開,兩人正僵持,門外傳來啪啪的敲門聲:“什麼人在裡面??出來!”

搜查的官兵到了,現在是真的逃不掉了。

“蘇姑娘,一會兒我們拖延官兵,你趁機逃走,那夜去昭安樓,老將軍也是讓我們保護你,今日萬萬沒有再讓你替我們涉險的道理!況且老將軍若是真的含冤受屈,也只能希望蘇姑娘想辦法替老將軍洗刷冤屈了!”

說話間外面的拍門聲越發急促,沒有時間猶豫,蘇梨抓着門簾借力躲上房樑。

下一刻,房間門被人踹開,官兵一下子涌進屋裡。

“咳咳!”那人捂着斷臂咳嗽出聲,臉色蒼白,做出正準備下牀去開門的架勢:“官爺,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這裡是國公府,你們怎麼擅自闖進來了?”

“少說廢話!奉旨捉拿朝廷要犯!還不隨我們到前廳去見大人!”

爲首的官兵沒好氣的說,把屋裡查看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特別可疑的東西,便把屋裡兩人連人帶牀擡了出去。

他們一走,蘇梨立刻躍下房樑離開房間上了屋頂,國公府周圍沒什麼可以遮擋的建築,那麼多官兵圍着,蘇梨也沒辦法離開,便順着屋頂小心到了前廳,查看前廳的情況。

“大人,後院有兩個可疑的人!”官兵說着把人擡進來。

趙寒灼雖然不認識這兩個人,但一看他們那傷,立刻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脣抿得更緊。

安珏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已經讓人泡上了一杯熱茶,悠然的喝了一口,這才挑眉問了一句:“你們兩個是什麼人?鬼鬼祟祟躲在國公府後院做什麼?”

“咳咳,啓稟大人,草民王武,旁邊這是草民的兄弟王安,我們二人前些日子回家探親,遇到山匪受了些傷,行動不便,是以不曾出來迎接,還請二位大人恕罪!”

王武下牀勉強跪下解釋,安珏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他面前,用刀鞘在他斷臂的地方拍了拍:“這傷是山匪所傷?”

“是。”

“自五年前逍遙侯血洗土匪窩以後,京都再無山匪作亂,本官怎麼沒聽說哪裡有這樣兇悍的匪徒,竟有膽子重傷國公府的家奴?”

安珏拔高聲音問,又戳了戳躺在牀上無法動彈的王安,王安痛得悶哼一聲。

“安大人!”

趙寒灼出聲制止,安珏斂了笑,臉上釋放出狠戾,比趙寒灼更大聲的開口:“趙大人!陛下讓你來是讓你做個見證,沒讓你阻撓本官執行公務!你若是再橫加阻攔,本官就視作你是鎮邊將軍失蹤一案的包庇同夥!”

之前大理寺在軍情處橫插一手,安珏一直記恨在心,這會兒拿到把柄,自是要好好地一雪前恥。

這會兒的關鍵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陸戟在哪兒,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安珏任何沒有根據的猜測都是有可能成立的,沒有人能自證清白。

這也是之前楚凌昭只給蘇梨一個月限期的原因。

只要這件事被告發,安家人就會想盡一切辦法逼楚凌昭給陸家定罪,給那些會給安家造成阻礙的人定罪!

而這些人恰恰是忠君愛國,是楚凌昭要倚重的人!

趙寒灼緊繃着臉,神情冷得可怕,他從未陷入過如此被動無力的局面。

“安大人,本官是不是同謀,陛下自會定斷,這兩個人說的是真是假,也需要再審問,只是大人的審問方式未免太過粗暴!”

王武和王安被安珏戳過的傷處又暈染出血來,兩人竭力咬牙忍着,額頭冒出大片冷汗。

“對待案犯,沒必要太溫和!”

安珏冷笑,忽的擡手抽出腰間的佩刀,趙寒灼眼疾手快的摁住安珏的手:“安大人,你要做什麼?”

趙寒灼到底不是武將,被安珏兩三招震開,一刀劃開王武斷臂上的繃帶,用力一扯!

“啊!!”

王武痛呼一聲,斷臂處的血奔涌而出,纔剛剛有些要癒合的傷口再度撕裂,血腥味很快溢滿整個屋子。

這畫面很是血腥,安珏卻恍若未覺,在王武面前蹲下,指尖從他斷臂處抹了一點粘稠的血液放到鼻尖嗅了嗅。

“凝雪膏,燒傷,現在的匪徒難不成喜歡用火把做武器了?”

安珏冷嗤,不等王武回答,起身厲喝:“這兩人身上有不明來歷的燒傷,本官懷疑他們與昭安樓被雷劈失火一事有關,來人,把他們給我帶回軍情處!”

“安大人……”

趙寒灼想阻止,安珏囂張的把刀放到趙寒灼脖子上:“趙大人,我勸你從現在起少說點話,不管陸戟是因爲什麼原因擅離職守,他的腦袋和國公府的聲名都保不住了,你若執意要淌這趟渾水,你這腦袋保不保得住也是個問題!”

安珏說着用刀背在趙寒灼脖子上拍了兩下,他現在是完全的肆無忌憚,任誰都不放在眼裡。

警告完趙寒灼,安珏揚長而去,留了一些人守在國公府外面,趙寒灼在屋裡站了一會兒,落後一些才離開。

回去的時候趙寒灼仍是騎馬,不過騎得不快,騎過兩條街以後,他掉轉馬頭去了一條小巷,剛進去,蘇梨從牆上躍下,驚得那馬後退兩步。

趙寒灼取下一個寸長的小竹筒丟給蘇梨:“我與侯爺前幾日派了兩個人去抓李勇的獨子,要找一本花名冊,今日兩人傳信恐怕情況有變,如今我抽不開身,你想辦法出城,往西走二十里有個茶肆,你找那茶肆老闆,他會告訴你路線。”

蘇梨接住竹筒,遲疑了片刻低聲問:“被帶到軍情處那兩位……”

“我會盡力保住他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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