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打倒了四個人,但也吃了點小虧,腿上被人踢了一腳,痛的鑽心,左肩膀捱了那一拳頭也讓我手臂用不上力氣。
董年吃驚不小,估計他怎麼也想不到,僅僅幾個月不見,我竟然速度會如此之快。我緊閉着雙眼,耳朵裡只聽到四周突然喇叭聲大起,一瞬間就干擾了我的聽覺。
急忙睜開眼睛,但還是晚了點,董年讓過那人,弓起雙腿彈了個螳螂腿,嘭地一下彈在我的手肘上,我一瞬間就覺得整個半面身子都被硬生生地割裂了一般,橫飛出去三四米遠,還未落地,後背就被打中了一拳頭,嗓子眼一甜,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迎面攻擊的那人完全沒有提防,被噴了一臉,就在他遲疑的剎那間我後腿使勁地一蹬,頭就撞在他的胸口上,那人被我撞得倒退了十幾步,撲通一聲跌在地上翻滾。
刺目的燈光照的我根本看不清楚眼前,但我知道我的身後十分危險,憑着感覺覺得身後有一腿掃了過來,身子向上縱起來翻了個空翻,落下來之時正落在那人身上,那人不及反應過來就被我壓趴在地上。
我還沒來得及翻滾,頭部就被董年一拳頭掃上,那一剎那間我只覺得所有的聲音都離我漸行漸遠了,媽蛋,如果這麼倒下去,我就完了,我努力想睜大眼睛,但眼皮象焊上磁鐵一般,一層層厚重的陰霾要將我覆蓋起來。
我還能感覺到董年已經撲了過來,腿上掛着凌歷的風聲襲來,我如果再躲閃不開,這一腳足以讓我殘廢,甚至直接掛機。
就在此時我聽到一聲尖利的叫聲:“宋海平!快起來!”
那聲音就象利器劃過玻璃一樣尖銳,那是絕望的氣流衝破嗓子眼發出的破音,那一刻我心底浮現出林彩雲嬌俏的臉,如果我死了,林彩雲會怎麼辦?那聲尖利的嚎叫就象受傷的小豹子發出的悲鳴,刺破了所有的陰霾,劃破了轟鳴的喇叭聲。
我心裡一驚,右手在腿部血海上猛地一掐,巨大的疼痛讓我瞬間清醒過來,董年的腳已經到了眼前,我幾乎是下意識地身子往後一倒,右手掐住處那條腿的交信狠命掐住,就象拉弓箭一樣猛地一拉,左肘擡起對着董年的襠部就是一下。
我的左肘幾乎使不上力氣,但那猛力一撞,也把董年撞疼了,就在董年遲愣地片刻這機,我鑽過去,飛起一腳踢在他的屁股溝上,那地方叫會陽,我這一腳完全可以讓他生不如死,但我只用了七分力,腳尖踢了會陽之上,董年已經象一隻青蛙一樣跳躍出去,撲出去三四米遠在地上翻滾了幾下。
剩下的那個大叔對着我就是個劈腿,可惜他的速度太慢了,我沒等他劈下來就猛然轉身一個反肘擊打在他的肚子上,力量有多大我不知道,他翻倒跌出去四五米遠,在地上嚎叫。
從開始到結束不過幾分鐘的事,我對林彩雲喊了聲:“上車!”
林彩雲和琪琪拎起自行車就掄起來扔了出去,我們也顧不上是否會砸死人了,轉身向錐子臉飛撲過去。
錐子臉那些人都傻了,見我們撲過去嗷嗷叫着從車子上翻爬過去,我拉開車門把鑰匙插進鎖孔猛然地一扭,野馬怒吼了一聲,輪胎在路面上摩擦出一股股刺鼻的青煙,我一放剎車踏板,野馬吱吱尖嘯着往後面倒去。
我右手一扳方向盤,迅速拉檔位,猛地一踩油門,野馬劃了一個圈子,就象個一個脫繮的野馬尖叫着衝向東邊。
回去的路已經被他們給堵死了,我現在只能往東邊開。
身後一陣的大亂,何曉波等人尖聲叫道:“操他瑪的,快追!”
實際上這條路已經被跑車堵塞的一塌糊塗了,我們就在車子的空隙間不斷地繞着彎,不時刮擦出火花和利器劃過的尖銳聲音。
林彩雲問我:“行不行?我來開!”
我艱難地擡起左臂擦了擦嘴上的血,笑了笑:“死不了。”
我也沒想到今晚會以這種結果打敗了董年七個人,如果我不早點回去搶救,我的手臂可能會完了。
我們在地下基地訓練過各種車型的檔位,熟悉每一種車的類型,掛檔和速度以及瞬間可以加速到多少碼,這部馬完全可以逃過他們的圍剿。
新區路是一條很長的路,是連接到開發新區的道路。基地所在位置是在t市的外環線,這邊還沒怎麼開發,除了一條筆直寬闊的路之外,還會有幾條交叉口,這條路大約有二十一公里。
東湖開發區就在這條路的盡頭,由三個鄉鎮組成,前幾年闢爲t市的一個新區,叫東湖區,圍繞着東湖是一條東湖大道,出了東湖區約二十公里就到外省了。
我想在到達東湖之前把他們甩開,再回t市,可我從後視鏡中看緊緊尾隨而來的跑車車隊,苦笑了下,看來這幫狗日的真是打算把我給整死啊。
野馬的極限速度是跑不過tt和布加迪的,我們在打架前就看到車隊裡有布加迪、tt、保時捷,我甚至還看到有一輛馬丁,這夥傢伙到底該多有錢,上千萬的車都能開出來玩飈車,我得腦補了。
我們的野馬在路上狂飈的時候,身後一輛保時捷和捷豹已經追了上來,我不停地亂打方向盤,車行s彎,不讓他們超過我,也就這條道路還算開闊,否則這麼高的速度絕對會翻車的。
我看着儀表盤上的速度,直叫蛋疼,這就是實力的比拼,就是錢的比拼,沒錢的跟有錢的沒法比啊。
但無論我做什麼樣的花招,他們都緊緊地咬住我們的車後,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幾分鐘就跑完了,車上了東湖大道,這是條環湖大道,也算是一個景區,只不過這裡剛剛鋪好道路,設施還沒做起來。
而且東湖大道離人口繁密的鄉鎮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這地方基本是荒無人煙,除了圍成湖堤和新栽的樹木,連圍欄都還沒做,只有廢棄的泥土堆放的到處都是。
我故意讓開靠近湖邊的路面,保時捷吼叫着想超過去,我猛地一打方向盤,保時捷飛起來三四米高,高速向湖面撞了下去,砸在湖面上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野馬無繮一般沿着環湖大道飛馳,後來的捷豹見我逼翻出去保時捷,轉換了方式,開始用車頭撞我車屁股,那輛捷豹是改裝過的,前後左右都鑲嵌了厚厚的鋼板,錐子面的野馬什麼都沒做,這可吃了虧了。
捷豹每撞我一下,我就覺得車馬上就會翻了一樣,只好拼命地踩油門,並不斷地打方向盤,以躲避捷豹的撞擊。
開捷豹的傢伙肯定是個老手,非常熟練地加速度,用捷豹的嘴親野馬的屁股,這種過於親熱的舉動顯然我不太喜歡,可是對於他的方式我根本就無法躲避。
就在此時我看見前面有個小廣場,嘴裡罵了句粗話:“麻痹的,老子讓你鑽地道去!”眨眼間就到了小廣場前,我直直地開了過去,就聽見後面的捷豹轟響着加速,猛地一打方向盤。
野馬右半面車身掀了起來,靠着兩個輪子着地,藉着衝過去的慣性劃了一個圓潤的弧形重新上了環湖大道。
捷豹轟鳴着衝過小廣場上,連方向都來不及打就開進了廣場下面的水稻田。
後面接二連三幾輛跑車都衝到了廣場,翻滾滑撞擊在一起。
琪琪看了後面的車催促我:“開快,再不快後面的就又追上來了。”我在後視鏡中也看見那些車看見前面撞車都放慢了速度,多虧了那個急彎道。
我猛踩油門又返回到原來的路上,不過我並沒走多遠,就拐進了一條岔路,關掉了大燈,只打開了前面的小燈,放慢了速度緩緩滑進一條更窄的土路。
我不敢說對t市有多熟悉,但拴破爛時我對這裡的環境已經瞭若指掌,這條路應該是新區路建造前留下的老路的一部分,果然沒開多久,我們順利到達了外環線。
到了外環線我說:“林彩雲你開,我疼的受不了。”
坐在後座上琪琪就幫我點穴止痛,又拖着我的胳膊肘兒按摩了一陣子,林彩雲已經把車開進了車庫。
下車的時,我渾身已經汗透,後背和胳膊都疼的火燒火燎,頭腦也一陣陣的發慒,眼睛都睜不開了,哆哆嗦嗦幾乎要栽倒,琪琪象個溫柔的小媳婦扶着哄我:“快到家了,撐着點。”林彩雲關了車門也跑過來扶我。
林彩雲扶着我的時候還問我:“噁心不噁心?噁心就吐出來,可能有淤血。”我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覺得林彩雲在我後面猛擊了一掌,我立即覺得象貼了一塊燒紅的鐵板,疼的我一下睜大眼睛,剛想罵她一句,嗓子眼一甜,哇哇吐了兩大口黑血。
接下來只覺得如墜子云端,身上輕如鴻毛,也不知道是怎麼進的家門,只是依稀聽到有人尖叫,有人哭泣,我聽着好象是妹妹,嘴角抽了抽,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問她:“你不是不理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