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媽擡眼看了我們一眼,收起那個塑料筆記本放回那堆東西里,摘下手套和口罩對騷老頭說:“把這些東西密封送到回去。”又對張大帥說:“給安全部門打個電話。通知他們來接手。”
那兩個兵大叔也檢查完了,並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我媽讓他們守在這裡等待安全部門的介入,想來這應該是手續問題,其實這些東西根本不歸安全部門管,估計我媽恐怕也怕會再有漏網之物吧。
騷老頭和張大勇把那些筆記本和書信都打包裝進塑料袋中封存放進箱子中,一個個編上號碼。縱溝臺弟。
我媽對我們說:“海平和卓亞留下,彩雲和琪琪負責把東西送到我的辦公室。”
我和卓亞站在我媽面前,我媽說:“那些筆記和書信我帶走,涉及機密的,酌情處理,這些東西一會安全部門有人來接手。卓亞你要配合安全部門的工作,可能要詢問登記。”
我媽帶着我們全部撤出這遍區域,不一會兒孟慶瀚就帶隊前來接手了,那些隊員在裡面登記,孟慶瀚和卓亞在她的房間詢問登記,我也沒資格聽,只好老實呆在自己的房間裡。
不知道什麼原因,我老是覺得事情透着莫名其妙的詭異,不是我多疑,而是這件事本身就顯得特別的奇妙,如果說k爺接近我是爲了保護我。或者是讓卓亞把重要的東西轉移到別的地方,那麼他應該也會想到,卓亞很可能已經被監視了。
那麼這麼做,就有一種可能:卓亞並不知情,否則事情不可能成功,還會害了卓亞。k爺的心思那麼慎密,他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再有一種可能:卓亞比我想象的要厲害的多。
可據我觀察,卓亞並非是個多麼陰險且善於僞裝的人,但是我的評價並不能作爲情報部門衡量的標準,人的主觀臆斷很多時候會受到外界干擾。
卓亞推門進來讓我去她房間。跟着她來到她的房間,孟慶瀚坐在椅子上翻看着記錄,k爺的那些搶來的東西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處置的,只能聽候處理了。
孟慶瀚示意我坐下,把那份記錄給我看了,我翻看了,基本上和卓亞跟我說的一樣,我記得當初卓亞都不知道k爺是她的親生父親,點頭說:“基本屬實。”孟慶瀚又讓我在下面籤我的名字,作爲旁證。
孟慶瀚要求我做通卓亞的工作,她的私人物品都要一一檢查,沒有安全部門的批准。卓亞也是出不了境的,所以我只能把卓亞拉到一邊跟她說實情,卓亞苦笑着說:“好吧。”
孟慶瀚讓我們全部出去,讓安全部門的兩個女人進來搜查,又把卓亞帶進去全身搜查,如果我估計的不錯。卓亞在國內肯定要受到安全部門的監控,有沒有事是另外一回事,這是工作流程。
一直到晚上十二點鐘纔算正式結束,大家都挺鬱悶的,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離開之前肯定都要把這棟別墅仔細檢查一遍。
第二天我們接到安全部門的正式通知,別墅由安全部門接收,按市場價格支付費用,到目前爲止,我媽隻字未提關於k爺身份的事,通知是孟慶瀚發來的,不過是以安全部門的名義,情報部門的文件是不能隨便出示的。
這些都無關緊要了,關鍵是通知限期讓我們搬出,由安全部門安排住處,除私人物品可以帶走,房屋原有東西一律不許帶出,我就鬱悶了,那個巨大的陰沉木和那個巨大的礦石如何處理?問過孟慶瀚,他說要等待我媽的意見。
但是從這份通知上來,我還是覺得事情蠻嚴重的,如果k爺真的沒事,是不可能限令我們搬出的,還限制了人身自由。
我們剛接到孟慶瀚的通知,就有特別行動隊的人把我們全帶上“黑頭車”,到了地方我才知道,這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連孟慶瀚那些安全部門的人一個都沒看到,我媽那個“跟屁蟲”也沒看到。
接下來進行各類訊問和審查,都是隔離審查,所以我不知道詢問她們是什麼樣的內容,問我事情基本上都是圍繞着k爺和郭金橋,卓亞的事倒是問的很少。
我都奇怪,難道郭金橋和k爺有關係?據我所知,郭金橋是境外組織的殺手,至於那個組織到底是什麼樣的背景,我根本就不知道,郭金橋和k爺的關係,我大概也只是從那塊月光石才知道他倆之間的關係。
我沒什麼好隱瞞的,一五一十全說出來了,特別說到k爺曾和我說郭金橋受命來拿月光石,k爺給了他一塊假的,把真石頭留下了,結果出現了意想不到的狀況,訊問我的禿頂中年男面無表情地繼續向下追問。
包括我們在越南和郭金橋的合作事情也都一一交待清楚,對於我們接受郭金橋錢財的事也交待了,當然還有尹雄被旱螞蝗吸乾了,我們順手把他的錢也給沒收,我們不屬於組織的人,可以不用上繳。
比起上次安全部門的隔離審查這次還算人性化,沒有捱揍也沒捱罵,詢問完了讓我看了下簽字,出了門仍然是回到居住的屋子裡,哪裡也不準去,手機也不給用,看了看天,應該訊問至少有五個小時。
心裡沒鬼自然不怕什麼,卓亞也回來了,我發現除了我和卓亞,其餘人都給放了,卓亞的臉色有些憔悴,這種事以前我也想到過,但沒想到會這麼嚴重,k爺的事一天不查清楚,卓亞就一天脫不了干係,回英國也是遙遙無期了。
接下來一個星期,我就去確認過一次,卓亞天天訊問,到了第八天,我們纔得到確切消息,准許我們離開,但濱江大宅的家已經給安全部門接收了,我和卓亞又能去哪裡?
沒等到我提出來,禿頂男說:“外面有人接你們。”
出來後我才發現是我媽的那個“跟屁蟲”,他不苟言笑地示意我們上車,當然還是那種“黑頭車”,到了地方我們才發現是一處高樓林立的住宅區,他帶着我們進了電梯上了樓,這是一處重新安排的住處,是一套五居室。
兵哥哥把我送到,對我說:“目前暫住在這裡,所有的生活必需品都搬過來了,你妹妹也住在這裡。”
我們倆坐在沙發上,我給妹妹打電話,她住在趙依依家,林彩雲和琪琪一直沒回來,小花搬到公司去住了,妹妹說她馬上就和依依姐回來。
我和卓亞坐在沙發上,不知道爲什麼驀然就有一種樹倒猢猻散的感覺,很是悲涼。卓亞見我情緒低落,走過來靠在我身上,我抱着她眼淚就下來了,她在我的懷裡怕冷似的緊緊縮着。
卓亞喃喃低語道:“是我害了你們……”
我抱着她說:“等這事完了,我送你回去吧。”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對我已經剛剛入門的情報工作有了一份厭倦的感覺,但這種話我又怎麼能夠在卓亞面前說呢。
卓亞將臉埋在我的懷裡:“真想有個哥哥。”
我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心裡一陣的酸楚,扶起她的肩膀:“出去就全靠你自己照顧自己了,別讓我擔心。”
卓亞雖然是個殺手,但還是個孩子,心理年齡仍然沒能脫離夢想的年紀,更沒有到了成人那樣成熟的心智,坎坷的人生讓她比同齡人多了更多的經歷。
比起我來更是悲苦,我們這樣已經無能爲力了,我不想讓妹妹也經歷這些事,現在想起來我有些明白小姨爲什麼沒加入了。
可是審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
我打了林彩雲和琪琪的手機,可是沒能打通,我媽的電話是專線,沒什麼事我是不可以隨便打的,我都不知道我該去問誰去。
趙依依和妹妹回來的時候還給我們帶了便當,我實在沒什麼胃口,就讓卓亞先吃,妹妹說自從搬進這所房子一晚上都沒住過,一直賴在依依家,趙依依爸媽對妹妹特好,趙依依說起來還滿臉的妒忌。
原來熱熱鬧鬧一家子弄成了這樣,心情都好不到哪裡去,但是現在也沒什麼辦法,一會兒林彩雲打電話過來說正在回來的路上,一會兒就能到家,到家吃晚飯,我又讓她在外面叫外賣送過來,這陣實在沒心情自己動手。
也不知道消息怎麼那麼快,李韻的電話就先到了,說要請我們吃飯,沒別的事,就是想安慰安慰我們,我說也好,報了這裡的地址,讓她找個就近的地方。
然後打給林彩雲讓她別叫外賣了,李韻請我們吃飯,順便再商量下一步怎麼辦。
李韻訂了小區附近的飯店,讓我們下去直接找房間,她處理完公司的事就到。
我對趙依依她們說:“下去吃飯去吧。”
進了飯店找到包廂,讓服務生先上茶水,喝着茶水我開始考慮是不是給小姨打個電話,不然我們去她家蹭幾天去。
林彩雲和琪琪一前一後進了包廂,手裡還拎着一包吃的,我一看,居然是什麼不老雞不老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