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看到那深藏在泥土裡的那隻眼洞的一瞬間,我就覺得腦子幾乎都要凍結了,我無法形容那種恐怖和怪誕,撲鼻而來的腐臭和陰冷的氣息讓我全身戰慄。
我迅速回退十幾步,扭頭就跑,衝着她們大喊:“快跑!”
我雖然向回急速快跑,但耳朵卻在留意着後面的動靜,我能感覺到那人身上的泥土在加速掉落,終於它邁開了濃重的腳步,一步兩步三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林彩雲她們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很快就發覺不對了,一齊對我着我喊:“快跑!它就在你後面!”
我一邊加快速度,一邊感覺後面那傢伙的的動作,就在我前面七八步遠有一棵高大的樹,我幾乎都能感覺到它身上散發出來恐怖的陰冷氣息,它揮起巨大的手掌猛然向我拍了下來,我後腿使勁一蹬,一隻手伸展開來,藉助着慣性的巨大沖擊力在那棵樹上繞了一圈,一個劈腳就劈了過去。
我腳劈在那怪物的頭顱上時才覺得如同踢在鋼板上一般,沒想到竟然會如此堅硬,那怪物比我想象的要敏捷的多,我一踢之下立即就覺得不妙,急忙藉助於那一蹬之力向樹爬去。
那怪物在樹下繞了兩圈子,開始撞樹,他每撞擊一下,我都感覺到樹都會立刻倒掉,我無法解釋樹下這個怪物是葬柾部落怎麼煉出來的,但這東西我確實無法弄死它,因爲它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具受人控制的人形泥偶。
林彩雲、琪琪、卓亞開始奔跑,不是逃走而是向我這邊跑過來,那些叢林狼也許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早已夾起尾巴溜了。
我見她們往這邊跑,心裡着急,你們跑過來也打不死這個怪物,又何必過來。
林彩雲一邊跑一邊衝着我大喊一:“接住!”從包裡拿出一個東西扔了過來,我接到手一看就樂了,這特麼是我在蓋世傑的餐廳裡偷的五糧液,我用牙咬開酒瓶,然後將酒倒了下去。
那東西沒有任何智力,只知道一下一下撞着樹,對我灑下的酒毫不理睬,甚至我拿酒瓶子砸它,它都毫不理會,仍然一下一下地撞擊着樹,琪琪將火把當作火箭投射過來,“呼”地一下這個傢伙一下子就成了火人。
在熊熊大火中,我看見這個怪物掙扎着整具骷髏就象電影《終結者》裡的大火裡的機器人,嘶叫着,我不知道這東西是如何叫出來的,但我至少可以肯定這是個西文男人,它並沒有完全腐爛,或許它身上還殘存着一部分的意識。
但大火已經將它完全包裹起來,很快大火就燒斷的連接着它骨骼的肌肉和筋脈,它的手無力地散落在地,接着就是雙腿和身軀,我跳下去的時候,它有頭顱滾落下來,殘存的火焰在它空洞的眼洞中泛着微光。
林彩雲跑過來緊緊抱住了我,我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戰慄,裝逼地笑笑說:“艾刺喔凱?”林彩雲掐了我一把,死活不願意撒手。
郭金橋跑過來,點了好幾只煙,我們把火把插在周圍,然後坐在樹下休息。
郭金橋對我豎了豎大拇指,我一把拍掉他的手:“好了,現在不是吹捧的時候,我們已經時了葬柾部落的領地了,大家都要小心點。”
林彩雲、琪琪、卓亞也都面色凝重地點點頭。
這個人形泥偶不是無緣無故地站在這裡,它向來訪者表明:禁地勿入!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多小時,我抽着煙說:“你們休息一小時,我來值班!”
大家把揹包墊在身下靠着樹開始打盹兒,郭金橋半個肩膀靠在樹上,估計他後背上的疼痛減輕了很多,我必須等他恢復到一定的戰鬥力,否則這場硬仗根本無法進行下去,我不希望屬於我們的任何人死在這遍荒山野嶺,而且我也不希望任何人受傷。
但是剛纔的極度緊張伴隨着劇烈的運動讓我眼皮發粘,我接連做了幾個按摩和推拿,才使精神慢慢恢復過來。
我一隻只抽菸,在考慮着如何進入葬柾部落的領地,既然王胖子說了葬柾部落住在地下,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找到入口,也許他們已經把自己的墓穴和住所有機地結合在了一起,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我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想到這麼睿智的禪理,似乎一瞬間就明白這句話的含意。
那麼剛纔在大火中歸於天國的外國人,他的禁錮解脫了,是否也是這樣呢,他在升入天國之時是否理解: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真的沒想到這個以邪術見長的紅瑤族的一個部落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悟性。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五點五十九分零二十八秒,還有三十二秒天就要亮了,我們又將開始新的征戰。
就在此時,我覺得林中似乎慢慢起了一陣風,那風吹的地上的落葉嘩嘩作響,在微弱的火把光線中,我只覺得那風吹的有些怪。
幾乎與此同時林彩去、琪琪、卓亞都清醒過來,隨後郭金橋也清醒過來,她們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我叫了聲:“快,背上揹包爬到樹上去,快!”迅速拿起揹包爬上一棵樹,她們也都紛紛爬山上樹去,郭金橋看我們這種急促的的樣子也匆匆爬上樹。
很快沙沙聲越來越大,藉着樹下微弱的火把光線我們終於看清楚了,四周似乎有無條蛇相互摩擦着發出類似尖銳的東西劃過玻璃的聲音,十分的刺耳。島廣帥血。
那些發出怪聲的東西從四周潮水一般涌過來時,我們纔看清楚,那些根本就不是蛇,而是類似蜈蚣一樣的節肢昆蟲,那些黑色的昆蟲象蛇一樣爬行,它們的肢體因爲摩擦而發出難聽刺耳的聲音。
一隻兩隻聲音還不是很大,但成千上萬只彙集在一起那股聲波如同一波衝擊波一般衝擊我們的耳鼓,我看郭金橋抱着樹有搖搖欲墜的感覺,忙大聲說:“用舌頭頂住上牙膛,用氣體屏住耳鼓,快!”我估計郭金橋已經鼻子出血了,我的鼻孔已經流出血來,我趕緊屏住氣。
這是自然界中的次聲波,如果當初我們沒跟範倫汀娜學過這些,我們也不知道如何來應對。
我雖然不知道這怪蟲子是怎麼過來的,但我很清楚既然已經到了葬柾部落的地界,他們沒個象樣的招待儀式似乎有點不象話。
我大聲對林彩雲她們說讓她們找衣服把自己固定在樹上,防止體力不支掉下去,我不信這些蟲子會繼續一直呆在這裡。
但我們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爲那些蟲子在啃噬我們我們爬上的這幾棵樹,它們啃噬的聲音刺耳而伴隨着細微的震顫,通過樹木傳導我們身上,讓人感覺到它們啃噬的不是樹木,而是我們的身體。
媽蛋,這幫變態的傢伙!
我一邊在腦子裡急速地轉着如何脫身,我點起一根火把向上照了照,對林彩雲她們喊:“快,點着火把往上面爬!郭金橋,你媽蛋趕緊清醒過來,否則你會死的!”
這陣子也是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了,誰不能逃離這棵他肯定會掉下去變成蟲食。
我爬山上巨大的樹冠,開始向鄰近的一棵樹蕩過去,雨林裡的樹木極其繁茂,相互的樹枝交叉在了一起,我爬上鄰近的樹枝,那棵樹也被啃的搖搖欲墜,林彩雲和琪琪在一棵樹上,琪琪先盪到了別的樹上,林彩雲剛剛攀上樹枝,原來那棵樹就轟然向下墜落。
我們不停地攀着樹枝,向南爬過去。
此時我們真要感謝範倫汀娜對我們進行的各種訓練了,現在看起來卓亞和郭金橋顯得特別的笨拙,我們一邊向南攀爬,一邊還要照顧他們,所以我們的行動並不快。
爬了好一陣子,我對郭金橋和林彩雲她們喊讓她們集中往我所處的這棵樹上來,因爲我身下的這棵樹顯得特別的巨大,樹冠也是極爲壯觀。
我攀上樹冠的頂端只見一輪紅日正升騰起來,整個熱帶雨林如同一塊翡翠,雨林上升騰的水汽如同一層薄紗,鳥兒在天空翱翔,真是難得一見的美景。
我正在欣賞着這人間奇景,就聽到林彩雲在喊:“宋海平,你在搞什麼啊?”我趕緊答應一聲,往下爬去,卓亞累的幾乎要虛脫,郭金橋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我讓他們休息把自己固定好,好好休息休息。
正這時琪琪叫起來:“快過來看看,這裡有個大樹洞!”
我小心向下爬去,林彩雲已經在我前面靠近了琪琪,我舉着火把慢慢靠近她們,見她們都捂住口鼻不說話,就問琪琪:“怎麼了,發現了什麼?”
琪琪指了指那個黑漆漆的樹洞說:“你自己看看吧。”
我靠近那個樹洞,就覺得一股難道的屍臭味撲面而來,薰的我哇地一聲吐了一口清水,我實在是無法想象,難道這是個屍洞不成?葬柾部落的人將屍體全部埋藏在這個樹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