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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準備動手收拾刺枚果,留一些曬乾,小河忙忙從屋裡跑了出來,“柳柳,那人醒了。”
丟下刺枚果,跟着小河跑進屋,元娘正守在那人身邊,那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看着那雙眼睛,覃初柳安下了心。眼睛很好看,眼珠漆黑,就像是黝黑的深潭,深不見底。
並不是北遼人貫有的藍眸,就證明他不是北遼人,那麼,他也就不可能是夜闖太子妃婚房的歹人了。
不過很快,覃初柳就發現了異樣。
她走過去,定定地看了很久,最後忍不住伸手在那人的眼前晃了晃,黑白分明的眼珠並沒有隨着她的手移動而移動分毫。
“呀!他是個瞎子!”元娘驚呼出聲。
覃初柳擰眉看他的表情,元孃的聲音很大,他沒有理由聽不見啊?可是,他臉上爲什麼一點兒波動也沒有?
就像,就像是一個死人……
她俯下身子,湊到他的耳邊,輕輕地喚了一聲,“喂,你能聽到嗎?”
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仿似真的沒有聽到
。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又把目光落到那人的身上。
剛剛聽到這人醒了和發現他不是北遼人的喜悅,此刻通通沒有了。
這個人,興許是又聾又瞎啊,且他一直沒有說話,說不定還是個啞巴!
“要不,再給他找個大夫瞧瞧吧。”元娘提議。
覃初柳想了一下,覺得可行,只是,“娘,咱們還有錢嗎?”
元娘好半晌纔不說話,覃初柳已經猜到了。
賣鹹菜的二兩銀子給了高壯,剩下的幾百個錢哪裡夠請大夫抓藥的,這大夫,他們根本就請不起啊。
三個人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突聽門外有人喊道:“覃姑娘在家嗎?我是高壯。”
出門去看,原來不僅高壯來了,鄭掌櫃也來了,他還帶來了孫大夫。
真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上一刻他們還在爲沒錢找大夫發愁,現下大夫就自己上門了。
“孫大夫醫者仁心,放不下病人,正好我來有事與柳柳說,孫大夫便一起過來了。”鄭掌櫃解釋。
站在一邊的孫大夫嘴角抽了抽,事實好象不是這樣的啊。
他是大夫不假,只是多年跟隨百里家,只爲百里家的人看病,人早就憊懶了下來,早已沒了懸壺濟世的熱血激情。
若不是少東家的吩咐,他怎麼會一路顛簸來這裡給人診病?
不過,鄭掌櫃往他臉上貼金,他自然是要順坡下,“鄭掌櫃謬讚了,傷者情況如何?燒可退了?”
小河一邊把孫大夫往屋裡引,一邊交代了那人的情況,不大一會兒,那邊便安靜了下來。
約莫過了有一刻鐘,孫大夫才走出來,臉色晦暗難明。
“孫大夫,情況如何了?”覃初柳擔憂地問道。
孫大夫搖了搖頭,“外傷正在逐漸恢復,繼續用外敷的藥即可。只是……”孫大夫的眼神有些閃爍,頓了好半晌,才繼續說道,“只是,這人的腦子只怕有些問題。”
腦子有問題是什麼意思?覃初柳疑惑地看着孫大夫。
“他眼睛和耳朵都好好的,應當是能看到能聽到的,但是他卻好似對外面的事情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這樣看來,他應該是傻的。”
似是擔心覃初柳不相信,他繼續解釋道,“這樣的情況孫某還是第一次遇到,不過,某還沒出師的時候,倒是見師父診治過這樣的病患,病患確實是傻的
。”
覃初柳的心情很複雜,沒想到他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救回來的竟然是個傻子。
但是,若是猜到了這樣的結果,她還會不會救人?答案是肯定的,不光是她,她娘也會毫不猶豫的救人吧。
“孫大夫,等他的傷好了,可能下地行走?”覃初柳收拾好複雜的心情,繼續問道。
孫大夫想了一下,“應是可以的。”
覃初柳舒了口氣,只要能走就行,等人傷好了,馬上就讓他走。他們救了他的命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管他是不是傻的,他們家現下的情況可養不起閒人!
孫大夫又交代了些調養時的注意事項,最後還告訴覃初柳,“他的身子還有些虛,最好多吃些滋補的東西,這樣恢復的也快些。”
滋補的東西?覃初柳心道能讓他吃飽飯就不錯了,哪裡有滋補的東西給他吃。
鄭掌櫃一直在一邊聽覃初柳與孫大夫的對話,心中納罕,若是按着少東家所言,那人不應該是傻的啊,難道,少東家猜想錯了。
不管對與錯,救人一命總是好的,他悄悄對高壯使了個眼色,高壯會意,悄悄地走了出去。
孫大夫知道鄭掌櫃有生意上的事情要談,便也不在這裡害事兒,兀自回了馬車等待。
小河和元娘去了傷者的房間,這裡便只剩下覃初柳和鄭掌櫃了。
鄭掌櫃喝了口水,開口說道,“柳柳,那地環鹹菜我們酒樓打算大量購進,不知道你這裡可有困難?”
覃初柳早想到了,既然永盛酒樓想到用鹹菜配着其他食材做菜,定然需要大量的地環鹹菜,他們之前做的二十七罈恐怕遠遠不夠。
只是,“鄭掌櫃,我之前便說過了,鹹菜雖然較其他的菜好貯藏,但是明年天熱的時候也是存不住的,做多了只怕浪費,還是鄭掌櫃擬出一個具體的量來,這樣豈不事半功倍。”按說,這話她可以完全不說的,左右不管鹹菜剩不剩下,都是永盛酒樓的事,她做鹹菜的錢是少不了的。
不過這次大夫的事情多虧了鄭掌櫃的幫助,人家一顆真心對她,她自然也要投桃報李,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也不費什麼事兒。
果然,她話音一落,鄭掌櫃便笑了起來,拍了拍覃初柳小小的肩頭,玩笑道,“都說無奸不商,像柳柳你這樣仁善,只怕要損失不少銀錢啊。”
“銀錢算什麼?人才是最重要的,我有了鄭掌櫃做靠山,還怕以後沒有生意做嗎?”覃初柳也打趣回去。
鄭掌櫃先是愣了一下,繼而笑的更加開懷,他果然沒有看錯,眼前的小女娃,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啊。
笑鬧過後鄭掌櫃開始進入正題,“儲藏的問題柳柳不用擔心,永盛備有地窖,夏日裡也涼快的緊,存個幾百壇鹹菜還是不成問題的
。”
覃初柳聽出了鄭掌櫃的弦外之音,“鄭掌櫃需要多少鹹菜,你只管說便是,現下天氣還沒冷下來,正是做鹹菜的好時候。”
“既如此,就先預定三百壇吧。”想了想,鄭掌櫃補充道,“量是有些大,也不急於一時,一個月後我們來拉貨,可好?”
覃初柳仔細地思量了下,他們現下只有三個人,從挖地環開始,工序雖然不多,但是要在一個月內完成三百壇,難度着實不小。
看出了覃初柳的爲難,鄭掌櫃又道,“不若我派幾個夥計來幫幾天忙,如何?”
他說的小心翼翼,生怕覃初柳誤會他派來的是窺探她獨門秘製的探子。
覃初柳倒沒想那麼多,找人來幫忙的主意確實不錯,但是,想到現下他們在安家村的處境,鄭掌櫃多來幾次已然讓很多人猜疑了,若是再來了幫工,村裡人還指不定以爲她家賺了多少銀錢。
特別是她那說是要與他們斷絕關係的姥姥、姥爺,背地裡還不知道要如何算計呢。
想想就覺得頭痛,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大不了這一個月他們起早貪黑的幹活,在足夠強大之前,他們還是低調做人吧。
“不用麻煩鄭掌櫃了,一個月完成三百壇確實不容易,但是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完不成呢,是不是?”覃初柳調皮一笑,明明是拒絕人家的好意,卻讓人生不出一點被拒的尷尬。
之後,鄭掌櫃又與覃初柳聊了其他鹹菜、醃菜、拌菜的事情,覃初柳只說現下精力有限,其他的菜也只能等到一個月之後再說了。
鄭掌櫃倒也不失望,酒樓新推出一個菜品已然不易,他也不是貪得無厭的人,該知足的時候就該知足。左右覃初柳已經答應他,若是推出新的鹹菜,定然要給永盛的。
聊了大概半個時辰,鄭掌櫃便推說酒樓有事要忙,告辭了。
覃初柳剛把他送到門口,還在想怎麼不見高壯的影子,就見高壯策馬奔了過來,馬上還馱着一個大大的布袋。
高壯把布袋卸下來不等鄭掌櫃吩咐就搬進了屋裡。
覃初柳正要說話,鄭掌櫃卻阻住了話頭,“柳柳不要與我客氣,來日方長,說不準哪一日某還要仰仗柳柳你啊。”
說完之後,鄭掌櫃上了馬車,一行人便離開了。
覃初柳想不到,今日鄭掌櫃的一席話竟然會成箴。果然,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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