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名叫罌粟妖姬,有一次我跟二王爺府中的管家到琉璃山上去的時候偶然遇到的,這花清新淡雅又高貴,但是花如其名,雖然美麗充滿誘惑,但卻是隻可遠觀而不可近看。雖然美麗,但是卻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去採擷。”
溫綠漾看着祁三天一本正經的樣子,有些疑惑的擡頭看他。
祁三天仰起頭來,看着天邊那耀眼的太陽,溫柔的笑意終於流露而出。
“小漾,宮中的日子會過的比你想象的還要苦還要難。但是不要怕,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雖說如此,那個……月妃娘娘,你要經常去看看他,他是個可以值得相信的人……”
話說到這裡,祁三天脣邊流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來,白皙修長的指尖輕觸着溫綠漾柔滑的面容,輕輕接着說道:“就是因爲只可遠觀而不可近看的你,我纔會永遠都裝作不在乎你……只是我的心也每時每刻都在告訴着自己……其實我……”
聽着祁三天一番近乎於告白的話語,溫綠漾攥緊了手腕,面容上盡是珍珠一般的淚珠。原來祁三天一直以來都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在原地守候着她的,祁三天真的是她一直都在等待着的愛着的人啊……
祁三天深呼了口氣,閉上了眼睛,緊緊的拉住溫綠漾的雙手。只消稍微用力,便可以將她拽入懷裡,然而也就在這一刻,天邊突然傳來轟的一聲,接着便是宮女太監競相往宮門前奔走的身影。
“快去救駕啊……皇上又頒佈御召了,皇上頒佈御召了……”
“再不去的話就連性命都難保啊,快走啊……”
喧譁聲此起彼伏的傳來,祁三天和溫綠漾身邊便多出了好多急急忙忙奔走的人,自然而然的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小漾,快去宮門前啊,聽說皇上已經下達了御召,要宮中所有的宮女太監都要在一炷香的時間內趕到宮門前,否則就會帶來殺身之禍啊……快走啊……”
如儀突然出現在了溫綠漾身邊,不管不顧的拉起溫綠漾的手便往前跑。
“祁三天……”
溫綠漾踉踉蹌蹌的回頭看祁三天,卻發現在祁三天原來站着的地方,已經沒有了祁三天的身影。心頭的惆悵終究還是浮上了心頭。
剛纔就差一點點,她和祁三天便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啊……
“小漾,你纔來所以還不瞭解這宮中的事情。皇上總是會向宮女太監們下達御召來做一些捉弄的事情呢……如果咱們不能夠在一炷香之內趕到皇上說的地方,那麼咱們就要被皇上賜給太監做娘子啊……”
如儀急的滿頭大汗,一雙明麗的大眼睛急急忙忙的向前面望去,還好,其他奴婢還沒有她們快,都已經遠遠的落在她們身後了。
雖說對如儀的話感到很是奇怪,但是溫綠漾也是沒有辦法的隨同着如儀往宮門前而去。
直到溫綠漾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長廊盡頭。躲避起來的祁三天才終於出現。只是身邊,卻站了一個同樣頎長如玉的俊美男人。這男人一身紅衣,打扮的很是妖嬈惑人,只是以前的他,卻是最爲鍾愛白衣的。
“現在還不可以將所有事情都告訴她,畢竟如今的皇兄,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皇兄了。他被顧憐若下毒,只有在滿月的時候纔會變回男人……平日以來,只能以女人身份活在宮中。這種屈辱,他是絕對不會叫她直到這些真相的。”
久久的,秦楚白微微嘆了口氣,看着眼前雙拳緊握的祁三天,又接着說道:“而如今朝政全被赫連訣一手操控。而且他還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和皇兄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假扮成了皇帝……西夏國的危機,已經是迫在眉睫了。”
“那麼,碧緋和楚墨呢?他們又在哪裡?”終於,祁三天強行壓制下自己心頭的憤怒,輕聲說道。
聽到碧緋和楚墨的名字,秦楚白的呼吸便變得越發的沉重。然後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來。“當年的我真的錯了。可是我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呢?碧緋被囚禁在宮中,而楚墨,也被我一劍刺傷,如今仍舊昏迷不醒。太醫說,他再也不會醒過來了……碧緋如今已然恨我入骨,我真的……”
“既然你現在後悔了,知道了自己愛的究竟是顧憐若還是碧緋,那麼現在,就幫助你皇兄從赫連訣的身上重新奪回皇權纔好。這樣子,所有人都會感激你……你如今在人前變得這般的墮落,是爲了保護自己,不叫自己也受到赫連訣的迫害罷了。王爺,現在一切都還不晚……”說完這些話,祁三天便徑直朝着遠處走去。
秦楚白默默的站在原地很久很久,知道臉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淚痕。
雖然已經進宮一個月了,卻從來都沒有機會見到那個號稱繡花皇上的皇帝秦楚湛。其實這一點也不奇怪的啊,自己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宮女而已,想要見到當今天子的機會可真是微乎其微。況且,她對那真龍天子也是絲毫提不起興趣的。
“啊……小漾,你快看啊……宮門前正好經過一架花轎啊……那氣派,還真是夠叫人羨慕的啊,要是讓如儀也可以在成親的時候坐上這樣的花轎,就算是叫我幹什麼都可以……”
隨着如儀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便看到了大敞着的宮門外,此時正有一架大紅花轎經過,八擡大轎,嗩吶震天,隨侍的人們將紅色的花瓣撒的滿街都是,漫天漫地,好像置身在了花瓣雨之中。除了宮門之外的地方,四周已經圍滿了百姓。
場面可真是喧譁不堪,熱鬧非凡。
“這個娶親的人家還真是大膽,竟然敢將花轎經過皇宮……”如儀拉着溫綠漾的手向宮門的方向擠了過去,勝於兩人瘦小的身子,很快她們便已經到了最前面。
只是很是奇怪的是,那將她們叫到宮門前的主角卻遲遲都沒有露面。也正是因爲他的不露面,才叫所有的宮女太監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宮門外經過的花轎上。每一個人的眼中都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渴望。
雖說可以在25歲的時候脫離皇宮與家人重聚,但是再怎麼說到時候都已經成了一個個的老姑娘了,就算是有人肯娶自己,肯定已經沒有好的男人了。
大批的宮女太監就這樣站在原地好久,那繡花皇上也還是沒有出現。
漸漸的,人羣便漸漸四散而去離開了。他們都知道,皇上最喜歡做出一些事情來捉弄他們這些奴婢,雖然在來之前就已經預想到這次只會是一場捉弄,但是就算知道也是必須來的不是嗎?畢竟皇上雖然如同草包一般無用,但終歸還是佔着一個皇帝的名號。
“小漾,你想不想現在出宮去玩一趟?反正現在完全可以用這個藉口來搪塞別人。一時半會兒, 別人是發現不了我們的。再說了,月妃娘娘終日只會貓在寢宮之中不出來的啊,咱們完全可以出去玩的哦……”
就在溫綠漾和如儀回去的路上,如儀突然拽住溫綠漾的胳膊,一臉神秘的嬉笑道。
這句出宮對於現在完全沒有自由的溫綠漾來說可謂是極大的誘惑,已經進宮挺長時間了,可是一直都沒有出去過。況且想起祁三天今天穿的那件破舊的衣服和已經露出腳趾的鞋子,她就感到很是難過,那種衣物祁三天每天穿在身上該是多麼難受啊。
現在她也私存了一些銀子,如果現在可以出宮的話,那麼一切就都解決了不是嗎?
看着如儀充滿着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溫綠漾先是低頭思索了一陣,接着便擡起頭來看着如儀笑說道。
“好啊,但是肯定沒有人會發現的吧?”
“那是當然了,這件事情你就放心吧。我如儀還真是從來都沒有辦不成的事情呢。”
說完,便拉起溫綠漾向一處隱蔽的宮牆而去。那處宮牆跟別的宮牆沒有什麼區別。只是等到如儀將那層層環繞的樹枝撥開時,一處明顯可以容納人進去的洞便出現在了眼前。
“這裡就是宮女同外面的人秘密偷情的地方。嘿嘿,今天反倒給了咱們方便了,趕緊走啊趕緊走,現在可是最佳良機。”
如儀嘻嘻哈哈的說着,拉起溫綠漾的手便向洞外面鑽去。
兩個嬌小的身體一下子便鑽了出去,如儀將洞口的樹枝又重新遮擋了一下,便急急忙忙的拉起溫綠漾的手揚長而去。
走到大街上的時候,正好看到方纔在宮中時見到的大紅花轎。這花轎似乎已經在大街上轉悠了半天了,但是雖說如此,那圍觀的人可真是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