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會跟你們客氣的。”
季秋聽到他們有地方住,便也就沒再多說什麼,轉頭看向莫依梵道,“莫姐姐,你先挑吧?”
“那我要最裡面那間吧。”莫依梵倒是也沒跟季秋客氣,隨手一指最裡面的那間屋子說道。
“好。”季秋自然是沒什麼意見的,衝她點了點頭,隨後又說道。
“你可帶了換洗的衣裳?我這裡倒是多準備了一些,你若是沒有的話,可以上我那先挑上一身,等明兒,咱們再上街上逛逛,給你貼置一身。”
“放心吧,我帶了的。”莫依梵聞言忍不住尷尬的笑了笑,她自然知道,季秋所說的,是女裝。
“那行,姐姐就早些休息吧,有什麼事情,儘管吱聲,可別跟秋兒客氣。”季秋聽她這麼一說,也就點了點頭,再次叮囑道。
“好,放心吧,我也不會跟你客氣的!”
莫依梵忍不住好笑的看着季秋,明明自己比她大,可是這一路上,倒是她在照顧自己。
小夥計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的功夫,便爲幾間屋子裡擡了熱水上來,又給上了茶水,這才又恭敬的退了出去。
而季秋和方天朗兩人,直到莫依梵進了屋子,關上了門,季秋這纔對方天朗說道,“天朗,你先過來一下,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說。”
方天朗點了點頭,擡腳跟了進去。
“喜鵲,你先出去吧,別讓人進來打擾。”季秋進屋,便對正在收拾牀鋪的喜鵲說道。
“是,小姐!”喜鵲見方天朗也跟了進來,便知道主子們是有話要說,當即便退了出去,並順手關上了房門。
“天朗,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季秋在桌子邊坐定,一邊倒茶,一邊直接了當的問,她並沒有用客棧裡的茶葉,而是用的莫家當初送的茶葉。
“我能有什麼事情?”
方天朗看到她這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有些好笑,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掀開茶蓋聞了一下,頗爲意外的道,“這茶聞着倒是還不錯。”
季秋很清楚,方天朗一定是知道些什麼的,剛纔自己和莫依梵說話的時候,方立一直在跟方天朗的耳邊說着什麼,所以,這才直接問他。
“也沒啥大事兒,只要咱們不出去就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方天朗寵溺的笑看了她一眼,隨後才輕呷了一口手中的茶。
“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季秋並不想就這麼被敷衍過去,很是不滿的再次說道,“你若是不說的話,我親自去問方立。”
季秋說着,便起身準備出去,卻被方天朗一把給拉住了。
方天朗頗有些無奈的將季秋按坐在凳子上,沒好氣的道,“你啊行了,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告訴你也無妨。”
季秋扭頭不再看他,顯然還在生氣方天朗什麼事情都瞞着自己。
“這裡在幾日前,發生了多起人命案,都是那些夜裡還獨自在外行走的人。”
方天朗見季秋打定了主意非要知道,便也就沒有再隱瞞,他之前不告訴她,也是不想嚇着她。
“可知道是什麼人做的?”
季秋一聽這話,便覺得渾身毛骨悚然,忙扭頭問道。
“不知道是何人所爲,從現場的屍體來看,那些人像是被什麼大型的兇獸所殺,很多都是一擊斃命,傷口上還留有抓痕或者是咬痕,死相難看。”
方天朗搖了搖頭,心情也頗爲沉重,如果這件事情屬實的話,一天不抓住那兇獸,整個林山鎮的村民,就會永無寧日。
“兇獸?”季秋聽到這裡,第一反應就是怎麼可能。
不過,仔細一想,卻也沒什麼不可能的,這個地方,離四周的山脈不遠,山裡兇獸不少,若真是從山裡跑下來的兇獸,倒也不是不可能,“可有什麼證據證明是動物所爲?”
方天朗搖頭。
“那可有什麼線索?”
季秋的眉頭緊皺,雖然她不是聖人,但是讓她眼睜睜看着一個殺人狂獸,在整個鎮子裡晃盪,她也做不到。
不過,季秋對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讓她去抓,那肯定是不成的,最多也就幫忙想想法子。
“現場留下了一些抓痕,以及少許金色的毛髮。”
方天朗頗爲意外的看着季秋,沒想到,她不但沒有表現出害怕之色,反倒是一臉興趣的樣子,不禁有些無語。
“就憑一些抓痕和皮毛,又怎麼能確定是兇獸所爲呢?”
季秋站起身,婆娑着下巴,一邊思考着,一邊在屋子裡轉悠,“再說了,這兇獸每天晚上出來行兇,白天又藏在什麼地方呢?”
“這就官府的事情了,並不是我們所要操心的,你就別胡思亂想了,趕緊休息吧。”
方天朗看她這樣一副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也站起身來,再次將人按坐在了凳子上,“你以爲你是神探啊?”
若是季秋不在,少不得方天朗也要去看個熱鬧,但是,如今,他的身邊不僅有季秋,還有一個同樣手無縛雞之力的莫依梵,所以,行事也難免要多加謹慎一些。
不過,方天朗心中也早已做好了打算,今夜說什麼,也得出去看看了,若是能遇上了,那便順手將那爲禍一方的兇獸給殺了,爲民除害。
若是遇不到,那這件事情,他也不打算再多管,免得眼前這小丫頭擔心。
“官府的人要是真管用,還用得着死那麼多人嘛?”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季秋對那些吃公糧的,都不抱太大的希望,若是沒有人給他們施壓的話,這樣的事情,恐怕是有多遠躲多遠了。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方天朗輕笑着搖了搖頭,隨即站起身來,“若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等等。”方天朗才擡腳走了兩步,季秋便喚住了他。
方天朗回頭,不解的看着她,“怎麼了?”
“你是不是打算瞞着我自己去抓那兇獸?”
季秋轉身,一臉認真的盯着方天朗的眼睛。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自認還是比較瞭解方天朗的。
方天朗平時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但是心地卻是極好的,她可不相信,當他聽到這樣的事情,會無動於衷。
“關我什麼事兒?你就別多心了。”
方天朗沒想到季秋竟然看穿了自己的心思,頗有幾分不自然,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笑着對季秋道,“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回屋睡覺了,困死我了。”
方天朗說完,便再次轉身,打着哈切出門去了。
“進去吧,照顧好你家小姐,早點休息。”
方天朗出了房門,對一直守在門口的喜鵲說道。
“是,方少爺!”喜鵲恭敬的對方天朗行了一禮,這才拎着小夥計拿過來的兩大桶水,走了進去。
方天朗忍不住回頭,再次往季秋的屋裡看了一眼,此時的季秋仍舊坐在原來的地方,一動未動。
方天朗伸手推開了隔壁的房門,擡腳走了進去。
同一家客棧的東廂房裡,仍舊是一身白衣長袍的蕭厲,靜靜的站在窗口的位置,一手輕叩着窗沿,雙眸深不見底。
房門被人輕輕叩響,管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少主,睡了嗎?”
“進來吧!”蕭厲轉身,走到桌前坐了下來,伸手爲自己倒了一杯茶,聲音淡淡的道。
管家推門走了進來,並伸手關上了房門,然後恭敬的站在蕭厲的身側道,“王爺,昨夜遇到的那位公子,帶着莫小姐以及另外一位姑娘,也住進了這家客棧。”
蕭厲拿着茶杯的手一頓,隨後說道,“既然同路,那麼,同住一家客棧,便也不足爲奇。”
管家聽蕭厲這麼說,便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蕭厲沉吟了片刻,這才又問道,“可清楚是什麼人?”
“回王爺,是方老將軍的四孫,方天朗,也是京都最有名的紈絝公子之一。”
“竟然是他”蕭厲聽到這裡,忍不住勾起了好看的脣角,“果然,外面的傳言不可盡信。”
方天朗在京都的名聲,不可謂不響亮,不管是誰,只要是他不痛快的,他都會出手教訓,甚至曾經還與國相之子動過手。
要不是因爲方老爺子,在皇上那邊求情,他這棵腦袋,怕是早就搬家了。
不過,他也因此一戰成名,以庶子的身份,位居京都四少之一,只不過卻是惡少。
“讓你調查的事情,如何了?”蕭厲喝了一口茶,並沒有再說方天朗的事情,將茶杯輕輕的放回桌上,這才擡頭看向管家。
“回王爺,我親自去現場查看過,並沒有什麼新的進展,不過,在最近的一個案發現場,我看到的不止是一處的抓痕,而是有四處,其中兩處的位置比較隱秘,依我看,那便是那兇獸行兇之時的藏身之處。”
管家一五一十的,將今日調查的結果告訴了蕭厲,“後來,我便又再回到了之前出事的地點,都在不同的地方,找到了這樣的抓痕,雖然早前的已經被沖刷掉了,但是最近幾日並未下雨,大多卻還是留下了破綻。”
“你覺得,這件事情,人爲的可能性有多大?”
聽完管家的話,蕭厲盯着桌上的茶杯看了良久,這才緩緩的說道。
“依老奴看,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人爲的,只是不知道,爲何會留下兇獸的抓痕。”
管家看着自家主子,沉吟了半晌,這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