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朗躺在她的身下,伸手撫摸着她的頭髮,目光中盡是溫柔,他很喜歡聽季秋未來的時候,他覺得過日子就應該是這樣的。
“那你有什麼主意嗎?嚴縣令已經不是縣令了,聽人說,他因爲受賄,已經被處置了,家裡的錢都被沒收了,他自己也被流放了。”
那嚴縣令不過是個小小的甘沛縣的縣令,可貪的銀子卻不少,在這窮鄉僻壤,他每年貪的銀子不少,朝廷給的補貼銀子,有很大一部分落到他的手裡,還有從富家手裡搜刮的,每年都不少收。
不但收銀子,他還不做事,這次賑災的事情,他要是肯幫忙的話,事情最後也不會變成那樣,如果不是飛鴿傳書到京城的話,那甘沛縣還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了。
季秋當時以爲拿住了他的把柄,就可以藉着這個理由多做一段時間的生意,可人算不如天算,他雖然倒下了,但生意也沒了。
“現在還是做瓷器吧,現在正是冬天,也沒什麼好的事情做,就算要種田也要等到明年春天啊。”
她靠在他的身上一臉憂愁的開口,方天朗繼續撫摸着她的頭髮,烏黑烏黑的秀髮,摸着格外的舒服。
“做瓷器?還是要找到買家,瓷器是賣到大釗去的,這事兒,冥盞應該可以幫忙?”
方天朗忽然想到冥盞,她是大釗的公主,像她們那種皇族中人,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生意呢?
她們每個月的銀子就那麼多,要是想拉攏下屬,想要用錢去招兵買馬,沒有銀子怎麼能行?她手下的生意就不少的,大釗的瓷器是最出名的,她手下自然會有燒瓷的生意,這倒也是個辦法。
“冥盞公主會答應幫忙嗎?”
季秋想起冥盞那孤傲的背影,心裡就開始泛着嘀咕。
要問她們當時是怎麼從冥盞手裡逃出來的?當然不會是逃了,冥盞的武功比霍將軍還要高,而且她身邊的護衛可不是什麼酒囊飯袋,從她眼皮底下逃跑那簡直是不可能的。
她抓了方天朗的消息,有人已經傳到厲王爺那裡,厲王爺傳信纔算是讓冥盞放了方天朗。
方天朗雖然和厲王爺交流不多,而且他也不想摻和皇族的事情,可有一點他是佩服厲王爺的,他都已經發現他和冥盞之間的聯繫了,厲王爺居然還沒有殺人滅口,而且還放他們回去,這一點就讓他佩服。
他和季秋回來之後,自然不能說厲王爺,就只能當他們是自己逃出去的。
“她不是有把柄在我們手裡嗎?她怎麼能不幫忙呢?”
方天朗輕笑一聲,其實他這麼說就是想讓季秋安心罷了。
冥盞這人只能用冷情冷血來形容她,她是天生的王者,沒有誰可以用什麼事情來威脅她,她也不會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其中也包括厲王爺,他們合夥的時候,她也許會顧慮他,但他沒有用處的時候,也威脅不到她了。
“真的可以嗎?如果冥盞公主真的答應的話,那咱們以後也算是有出路了,在明年春種之前,我們也能做瓷器生意,讓大家賺些銀子。”
季秋說到這裡臉上露出笑容,方天朗點了點頭,說這件事絕對沒有問題。
既然他都說沒有問題可以去聯繫冥盞,季秋也就放心了,趁着這幾天準備些燒瓷要用的東西。
方天朗見季秋不生氣了,懸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他去聯繫冥盞。
冥盞這段日子沒有離開,一直在縣裡,他只給她送了一封信,在下午的時候,冥盞就來到了季家。
冥盞穿着一身男裝,腰間雖然彆着扇子,但難掩身上的英氣,季秋看她穿男裝愣了半天,冥盞還朝着她眨了眨眼睛,更加的帥氣逼人。
方天朗跟在她的身邊,見冥盞朝着季秋眨眼睛,還把季秋迷得不行,心裡瞬間就不舒服了,用手肘在她身上推了一下,冥盞沒反應過來,朝着前面踉蹌了兩步,就差點摔在地上。
“季秋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她的臉上露出笑容,一雙漂亮的眼睛用力的眨了幾下,季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上次見她,她還是英氣逼人,好像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一樣,可這次見面,她就完全換了一副樣子,說她是花花公子都有人信啊,這冥盞公主還有這樣的時候嗎?季秋半天也反應過來,就一直盯着她看。
“冥盞……公子,您好。”
季秋想了半天還是叫她一聲公子,冥盞看她緊張的不行,臉上笑容就更深了。
“上次是不是嚇到你了?其實我平時不是那樣的,你也不用這麼緊張啊。”
她繼續朝着季秋眨眼睛,一旁的方天朗實在看不下去了,以前是男人想辦法勾搭季秋也就算了,現在連冥盞都開始有這想法了,怎麼能讓他不生氣呢?
“你有話就快說,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讓人送你回去了。”
方天朗惡狠狠的警告一句,冥盞清了清嗓子,收起剛纔的不正經,隨後一步步的朝着季秋走去。
“季秋姑娘,我這個人也是做過生意的,做生意不能看面子嘛,我要看看你的瓷器,如果做得好,銀子自然不會差你的,如果做得不好,那誰的面子我都不會給。”
冥盞不只是馳騁疆場的公主,就連她手下的那些生意,她都親自過問,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也要及時指出來。
大釗的瓷器是最掙錢的,她在瓷器方面的生意也是最謹慎的,當初有很多手下的兄弟,想要和她套近乎,但因爲瓷器質量不過關,她最後都沒同意。
“行,那公子就隨我過來看看吧。”
她輕笑一聲,引着冥盞去看了看以前的成品。
冥盞見到那批瓷器之後,眉頭擰在一起:“這批瓷器,你準備要多少銀子?”
她也不客氣,直接問到了最敏感的話題,季秋想着之前在嚴縣令那裡給的銀子不少,在她這裡也不能太低了吧。
季秋正在尋思着,還沒有回答,冥盞就伸出兩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每個瓷瓶我最多能給你二十文,而且我最多能要五百個瓷瓶。”
每個瓷瓶二十文,一共五百個,加在一起也不過一百兩銀子,這對於季秋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你不用覺得價錢低,如果不是看在方天朗的面子上,這批瓷器我是不會要的。”
她說的也是實話,方天朗看了季秋一眼,他本來以爲季秋會反對的,可看季秋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行,那我以後會按這個質量給你,銀子方面我也相信你。”
冥盞和季秋談完了生意就離開了,在她走後,季秋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雖然銀子不多,但至少也有事情做了,做幾個月,有些銀子,也能夠大家春種本錢了。
“二十文?和之前嚴縣令比起來差太多,你也答應了?”
方天朗自從跟着季秋做生意之後,更加明白銀子來的不容易,和從前的價格相差的太遠,他實在有些肉疼。
“你以爲我們的銀子真值那些銀子啊?我本來以爲,瓷器價格會更昂貴,可看剛纔冥盞公主的態度,應該是嚴縣令爲了讓咱們保密,才變相的給咱們的銀子吧。”
她現在纔算明白是怎麼回事,方天朗也恍然大悟。
嚴縣令給的銀子並不算太多,但問題在於,季秋所做的瓷器質量,不值那麼多的銀子,冥盞是大釗人應該很瞭解這個吧。
“可之前價錢那麼高,現在忽然降價,你準備怎麼和村民交代?”
方天朗最擔心的還是這個問題,之前價格太高,現在價錢忽然降低,應該有人會懷疑她從中掙錢了吧?
“只能實話實說,否則還能怎麼辦?咱們又不是什麼官員,和大釗的人做生意,也不是什麼掉腦袋的罪名。”
季秋有了謀算,就開始安排這件事,她先找到陸大娘,和陸大娘說了這事兒,陸大娘也和大家解釋了一樣,村民們手裡的銀子都花的差不多了,現在有事情做,不管銀子多少,他們也都答應了。
要是不答應的話,恐怕連飯都要吃不上了,快過年了,也要開始置辦年貨了,這又是一筆銀子。
村民們都跟着季秋,開始忙着燒瓷的事情,雖然銀子不多,可每個人都真的忙起來了,季家的幾個小丫鬟就負責買菜做菜,季秋和方天朗檢查質量,雖然銀子不多,但在質量方面也不能有任何的問題。
大家每天過的充實,好像全然忘了,那房中還有兩個人。
靜雅在房中躺了幾天,想要出去轉轉,但剛剛下牀就被小可給攔住了。
‘公主,您現在還是在牀上休息吧,外面冷而且吵得很,您就不要出去了。”
小可是剛從外面回來,她剛剛託了人從縣裡買了些好吃的回來,靜雅這幾天又瘦了不少,總得好好補補纔是。
“這幾天季秋和天朗忙着做什麼?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啊?”
靜雅有氣無力的問道,這幾天她感染了風寒,全身無力,頭昏腦脹,躺在牀上就不想動,季秋她們在做什麼,她也是絲毫不知。
她問完之後又咳嗽起來,小可趕忙拍了拍她的脊背,幫她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