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仁帶着常安姑姑去了呦呦的內書房, 叫人搬了一張軟椅給常安姑姑, 自己則在書案後的圈椅上坐下。呦呦爲了坐着舒服,圈椅上還墊了一個絮了棉的錦墊, 靠背上綁了一個軟枕。蕭沐仁才一坐下就覺得身下軟綿綿的,調整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舒服。
常安姑姑見他在椅子上動來動去的不老實,用不贊同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彷彿在說他“坐沒有坐相”。
蕭沐仁不好意思地笑笑, “姑姑的規矩還是這麼嚴格。”
“在宮裡王府裡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常安姑姑也笑起來,知道自己管得有點多了, 蕭沐仁這些年遠離皇宮王府,雖然正經規矩不會錯,但是平時恐怕還是自己自在得多。
此時有丫鬟送了茶水過來,蕭沐仁親自提起茶壺斟了一杯茶給常安姑姑, “之前呦呦生產那次京城送來的祁紅,比不得宮裡的,但是味道也還不錯, 姑姑嘗一嘗。”
常安姑姑是個識貨的,看着茶葉葉底嫩軟紅亮、湯色紅豔, 聞起來有濃郁的蘭花香,就知道這是極品, 並不宮裡的茶葉差。
“滋味醇厚,香氣高長,是極品祁紅, 好茶!”常安姑姑點點頭,讚道。
蕭沐仁笑起來,“我和呦呦是不懂茶的,只知道滋味好,給我們和簡直就是喂牛,一會兒給姑姑帶回去一些。”
常安姑姑聽到這兒心裡咯噔一下子,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難道阿毓要讓我回京城?就是回京城也不能現在走吧,冰天雪地的,聽說等到雪化路通,要明年四五月呢。想到這兒常安姑姑就稍稍放下心來。
“姑姑在嘉峪關住的還習慣嗎?”蕭沐仁覺得總得先關心關心生活,“嘉峪關的氣候總是比不得京城的,又冷又幹,您可要注意保暖,缺什麼少什麼就跟呦呦說,別跟她客氣,呦呦脾氣好着呢,經常跟我說有了姑姑在就有主心骨了。”
正在外院書房理事的呦呦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心想這是誰唸叨我呢?穀子在一旁看了生怕她是着涼了,趕忙叫四喜拿了件披風來給披上,根本不管房裡燒着地龍又放着兩個火盆。
常安姑姑回答了蕭沐仁的話,說一切都好,呦呦安排的也得當有條理,一點不比京城差。然後面帶笑容意味深長地地看向蕭沐仁,“阿毓有話就直說吧,不要繞彎子了。”反正大不了就是明年春天被趕回京城沒面子,我這個歲數了,還有什麼受不住的。
蕭沐仁見常安姑姑這麼說,更加不好意思了,“是有些話要跟姑姑說。”蕭沐仁停頓了一下擡起頭注視着常安姑姑,“前些天呦呦跟我說,想等過完年請媽媽做內院的管事,”他關注着常安姑姑的表情神態,見她的眼睛中果然閃過一道光,然後才接着說,“被我給駁了。”
常安姑姑乍一聽蕭沐仁的話,以爲自己可以心想事成了,正暗自高興,就聽到他說被他給駁了。由於太過突然,常安姑姑的表情一時沒有調整過來,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輕輕咳了一聲端起茶杯喝茶,掩飾着自己的失態。
蕭沐仁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假裝沒有注意到常安姑姑的尷尬,“我跟呦呦說,姑姑代表太皇太后來嘉峪關主持生產和月子之事,是因爲我們身邊沒有長輩,不是給她做僕人管家事的。”
這話乍一聽好像十分不留情面,像是蕭沐仁在訓斥呦呦一樣。實際這卻是蕭沐仁的一個策略,既然話要自己來說,已經當了一部分的壞人了,那不如就壞人做到底,把好人全留個呦呦做好了。另外一方面其實也是在暗示常安姑姑:您要做符合身份的事。
“我跟她說,姑姑是宮裡有品階的女官,”蕭沐仁繼續解釋着,“是太皇太后給小和和準備的的教規矩的教養姑姑,管理家事做內管傢什麼的,大材小用了。”
常安姑姑笑了一下,沒說話。
“我是這樣想的,姑姑,”蕭沐仁說着,帶上了些商議的口吻,“您身份貴重,又是從宮裡出來的,規矩教養就算在宮裡也是一等一的,”蕭沐仁先恭維了兩句,“家裡的事情別看跟京城比是不多,卻都是瑣事,勞心勞力的,就看現在的容媽媽就知道,一天之中連坐下來喝熱茶的時間都沒有。我是想着,雖然孩子現在還小,可總是會長大的,以後孩子也會越來越多,想請姑姑留下來做孩子們的教養姑姑。等年後路好走了,我就往宮裡寫信,以後您就在家裡,我和我的孩子們給您養老。”
常安姑姑愣了一下,沒想到蕭沐仁會有這樣的安排,不,確切地說,恐怕是呦呦的安排。她在心裡思量着,管家理事的事她沒有做過,是聽唐媽媽說,做夫人身邊第一管事媽媽體面大,這才動了心,可是現在仔細想想,這才發覺自己上了當——自己做了管事媽媽,小少爺身邊的管事媽媽可就是她了!
而且,像她這樣的身份,去做管事媽媽,的確不太合適,說出去都丟人。
蕭沐仁見她沒有說話,有些拿不準她的心思,也就沉默着,等待着常安姑姑的決定。
常安姑姑思索了一會兒,終於想明白了,笑着看了蕭沐仁一眼,點頭答應下來,“好,就按你說的。”然後又笑着對蕭沐仁說:“阿毓,你娶了一個好媳婦。”
啊?蕭沐仁愣了一下,這是從哪兒說起的?
常安姑姑笑着從軟榻上起身,慢慢地出了書房又除了正房,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剛好遇上帶着一大堆丫鬟婆子回來的呦呦。常安姑姑對她笑笑,問候了幾句,指着內院的玻璃,“快回去看孩子吧,聽着像是要醒了。”
話音才落就聽到一陣嬰兒啼哭,呦呦着急起來,這一上午在前頭理事,都忘了回來給孩子餵奶,怕是早就餓了,於是匆匆對常安姑姑行了一個禮,提起裙子小跑着往正房去了。
常安姑姑回頭看着,笑了笑,再慢條斯理有條有序的女人,聽到孩子的哭聲也會着急起來。
“走吧,咱們回院子歇着,下午別忘了過來跟夫人說,爺許給了我一份好茶葉呢。”常安姑姑帶着呦呦撥給她伺候她的小丫頭慢慢往外走。
小丫頭“哎”了一聲,脆脆地表示記住了,然後追上常安姑姑好奇地問,“姑姑,爺跟您說了什麼好事啊,您心情這麼好。”
“哦?你怎麼知道是好事?”常安姑姑笑着看了她一眼。
小丫頭先看了常安姑姑一眼,覺得她此時確實心情很好,就大膽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姑姑這幾天像是又心事似的,笑得都不是很開心,經常皺着眉頭,剛剛跟爺說完了話,眉頭也不皺了嘴角也是翹着的,看着就像心情好了的。所以一定是好事啊。”
常安姑姑摸了摸小丫頭的頭,“你還怪聰明的。”說完就帶着人回了偏院。偏院裡,丁香正在碾草藥,不遠處的牆根地上還曬着幾個竹篩,都是趁着天晴太陽好拿出來通風的,雖然天氣冷,整個院子卻都是草藥香,聞慣了還挺舒服的。
呦呦提着裙襬小跑着回了屋,蕭沐仁已經先她一步到了,正抱着兒子哄呢。看到呦呦進來,蕭沐仁讓她趕緊去洗手好回來喂孩子,“我摸了,沒有尿,剛剛也把過了,想來是餓了。”說着低頭看一眼兒子,小傢伙可憐地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噼裡啪啦地掉。
呦呦洗了手回來伸手接過蕭沐仁手裡的兒子,看樣子是真的餓急了,隔着呦呦的衣服就往她胸前拱,呦呦趕緊解了衣釦給他餵奶,一邊自責,“都怪我,應該中間回來喂他一次的。”說着低下頭親親兒子的額頭。小和和被打擾了吃飯,哼哼了兩聲,又全心全意填飽肚子去了。
“都怪你啊!”呦呦擡起頭瞪了一眼對面坐着的蕭沐仁。
蕭沐仁詫異,“怪我什麼?”今天好像沒有惹到她吧,還替她做了一回壞人呢,怎麼就又怪我了呢?
“當然怪你,要不是你中間抱去找我說話,我怎麼會忘了回來給兒子餵奶?”呦呦振振有詞,“你說怪你不?”
蕭沐仁相當無辜,“這也怪我?”簡直無法同她分辯,“算了,怪我就怪我吧,反正壞事都是我乾的,也不差這一次了。”語氣十分委屈求全。
呦呦見狀又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分了,就對蕭沐仁笑笑,然後勾勾手指頭,“過來。”
蕭沐仁一看她的動作就知道她要做什麼,立刻傾身湊上前偏了頭,等呦呦在臉頰上親了一下才重新笑出來。
比較值得慶幸的是,呦呦雖然上午發了一通火生了一通氣,但是奶水什麼的都沒有影響,餵飽小和和綽綽有餘。
吃飽了的小傢伙在母親的懷裡等着大眼睛四處看,呦呦甚至並不覺得他能看見什麼東西,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小和和把眼神落在蕭沐仁的身上對着他露出一個笑容,然後一道口水順着嘴角流下來。
蕭沐仁看了哭笑不得,取了乾淨的帕子給他擦口水,再在臉上摸上一把,肉嘟嘟的而且十分光滑,手感頗好。
“好了好了,別摸了。”呦呦拍開蕭沐仁的手,“越摸嘴角越閉不上越流口水。”說着把小和和放到炕上“幫”着他翻身。
“我剛剛回來是看到了常安姑姑。”呦呦拿着一個用布縫的小貓在兒子眼前晃,擡起頭看了一眼蕭沐仁,“你跟姑姑說了?看着心情不錯,應該沒有生氣吧?”
“沒有啊。”蕭沐仁見呦呦拿了一隻小貓,自己就拿了一隻布老虎也湊上前去,姑姑還誇你呢,說我娶了一個好媳婦。”
“嗯,我也覺得。”呦呦點着頭,大言不慚地說,“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理得了家事……呃……”後半句要怎麼押韻呢?
然而沒等呦呦想起來,她就發現了另外一件事,“姑姑,怎麼會想到誇我?你都說了什麼?”
“沒什麼呀,就是你跟我說的那些。”蕭沐仁有些茫然,把跟常安姑姑說的話同呦呦複述了一遍,還特意說了她想讓常安姑姑做內管家卻被自己駁回的事,然後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怎麼樣,我這個壞人做的,得不得你的心?”
“得!得!”呦呦用力點頭,“夫君真是太好了!”接着又問,“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說親她留下來給孩子們做教養嬤嬤,既輕閒又尊貴,而不是去做操心受累繁瑣辛苦的內管家。”蕭沐仁把當時的情形說一遍,然後看向呦呦,“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呦呦想了想搖頭,“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過以姑姑的精明程度,應該猜出來了是我讓你來說的。”她看了蕭沐仁一眼,“要不然不會說出那句話的。”
蕭沐仁想了想,聳聳肩,“姑姑怎麼說都是宮裡出來的,後來雖然去了王府的溫泉山莊,但是她見過的人比咱倆活的天數還多,看出來也沒什麼稀奇。”
“嗯。”呦呦點頭“看出來纔是正常的,畢竟宮裡嬪妃們的心計比我可厲害多了,我和人家相比簡直就是小蝦米。”
因爲說話,呦呦和蕭沐仁把把手垂了下來,忘了晃動手裡玩偶。這下子躺在牀上的盯着布貓咪和布老虎看的小和和就不幹了,開始“啊啊呀呀”抗議起來。
蕭沐仁和呦呦聽了趕緊擡起手繼續在他眼前晃,蕭沐仁一邊晃着一邊看着呦呦,笑道:“就你?你這種沒心眼兒的進宮都用不了五天,三天,最多三天,就讓人把你吃的渣都不剩,也就是我吧。”
呦呦聽得出蕭沐仁在自誇,並不打擊他,反而贊同的點頭,“所以我一直覺得,嫁給你我很幸運啊。”
這回輪到蕭沐仁稀奇了,呦呦從來是傲嬌的,並不肯輕易承認自己對她的好,今天居然這麼痛快就承認了,實在不像她的風格啊。
呦呦知道蕭沐仁的疑惑,但是她並不想解釋,倒不是怕蕭沐仁驕傲,而是說起來有點矯情。她一直知道同蕭沐仁成親對她來說是最合適的,但是彼時還不覺得這是一幢美好的因緣,也並不覺得自己幸福幸運。
這樣的想法生成是在懷孕後第五個月的時候。
那時候呦呦呦呦懷孕到了中期,腳開始變腫,原來的鞋子已經穿不上了,四喜和穀子趕了兩天給她做了一雙大了一倍的鞋子,後來呦呦發現這樣的鞋子和蕭沐仁在家穿的鞋子差不多,就讓她們不必做了,直接找了蕭沐仁的鞋子穿上。
後來有一天蕭沐仁回來,兩個人在牀上依偎着膩歪,呦呦上牀前喝了兩杯水,結果因爲孩子壓着膀胱,才過了兩刻鐘多就開始又尿意了。她以爲貪圖着同蕭沐仁膩歪,一開始沒動,後來憋的受不了了才急匆匆地往更衣室去,因爲下牀時沒注意,直接蹬了蕭沐仁的鞋子走了,蕭沐仁這才知道,呦呦腳已經腫成了這個樣子。
那天蕭沐仁看着呦呦那雙一摁一個坑的雙腳和小腿難受了很久,後來只要他在家,他就會幫着呦呦端水泡泡腳,泡完了腳再給她揉一揉按摩按摩。
後來到了快要臨產那兩個月,呦呦的腿又開始抽筋,蕭沐仁再每天晚上準時準點地醒來給她揉小腿肚,讓她能夠睡的舒服些。
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麼。最讓呦呦感動的是蕭沐仁的自嚴自律。這件事她其實一直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當初蕭沐仁答應過她,沒有妾室沒有通房。可是呦呦看的明白,一個男人若是真的想要去紓解慾望,未必一定要在家裡找。在這個流傳着“就是一個農民多賺了幾兩銀子都想要娶個妾”的時代,在這個青樓是正當經營活動甚至是納稅大戶的時代,在這個女人沒什麼權利也沒什麼地位的時代,一個男人要想揹着妻子出軌,實在是太容易。
可是蕭沐仁從來沒有。至於爲什麼呦呦這麼肯定從來沒有,因爲每一次蕭沐仁離家時,都讓呦呦給他系汗巾子。呦呦一開始並不懂,只以爲是蕭沐仁臨走前想要溫存一下子。等他從軍營回來的時候 ,汗巾子依然是走的時候那個樣子,從來沒有解過。呦呦以爲是蕭沐仁在軍營裡太累,休息時衣不解帶,所以沒有動過。
後來又一次呦呦同幾位官夫人聊天,不知道怎麼就說起來了,其中一位夫人就說她給她夫君系的汗巾子用過好幾種系法,“他要是在外邊吃了野草,一眼就能看出來。”
呦呦這才明白,原來汗巾子竟然還有這樣的作用。誠然,蕭沐仁是真的練兵辛苦太過勞累以至於衣不解帶,但是如同上面所說的那些理由一樣,如果他真的揹着呦呦做出什麼出軌的事,呦呦又能怎麼辦呢,難道真的拿刀把他給咔嚓了?
這是呦呦開始感動的開始。真正讓她覺得“原來我是如此幸運如此”的事,是在她懷孕八個月的近九個月的時候。
一般來說,孕婦懷孕除了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之外,其餘時間是可以有房事的,但是不能劇烈,頻率儘量要低。
呦呦懷孕初期沒有孕吐之類的反應,可是等到了四個月五個月的時候各種毛病都找了上來。四個月的時候開始孕吐,幾乎是吃了就吐,但是爲了孩子她又不得不強壓着自己吃,到五個月的時候呦呦的腿腳開始水腫,六個月的時候肚子一下子大了起來,像是揣了一個十多斤的西瓜,這個西瓜壓迫着她的五腹六髒,最明顯的表現就是尿急,總要去更衣,其次就是睡不着,坐臥難安。
而爲了不讓蕭沐仁在軍營擔心,呦呦並不對他說這些事,都是自己默默忍着,直到蕭沐仁自己發現她的腿腳在水腫、抽筋。呦呦不願意因爲自己懷孕了就被人當成易碎品。
因爲這些種種的表現,呦呦和蕭沐仁在她懷孕時基本沒怎麼有過房事,當然其中一個方面也是因爲蕭沐仁不在家。
到了第九個月,蕭沐仁提前跟倪將軍等人說好,回家來陪着呦呦待產了。呦呦當然很高興,也不知道是因爲太高興了,還是其實她有些緊張害怕,對於蕭沐仁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着,蕭沐仁也是儘量能在她身邊就在她身邊。
有一天晚上,蕭沐仁去更衣室洗漱,呦呦一個人捧着肚子歪在牀上,身邊放着一本書,是一本《山海經》,她拿來讀故事給肚子裡的孩子聽的,算是進行胎教,之前都是她自己讀給孩子聽,既然現在蕭沐仁回來了,那必然要教給他。
“我可不是偷懶啊,我是給你機會同孩子交流,知道吧?”呦呦當時仰着長了些肉的小臉同蕭沐仁說。
“知道,知道,我要謝謝你呢!”蕭沐仁立刻點頭,然後接過書來一字一句地讀。呦呦還要告訴他不能按照文言文那麼讀,孩子不懂呢,要給翻譯成白話文。蕭沐仁就點頭,“好好好,白話文。”
本來說好今天要讀精衛填海那部分的,結果蕭沐仁進了更衣室已經快半個時辰了,呦呦不禁奇怪,就算是沖涼洗澡也不應該這麼久,難不成掉進馬桶裡去了?
於是呦呦就挪着自己笨重的身體下了牀,打算去看一看。呦呦才走到更衣室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再仔細聽,她一下子就連紅了,這聲音這語調,這是隻有兩個進行愛的鼓掌時纔會發出來的啊。
呦呦撩起簾子順着縫隙往裡看了一眼,蕭沐仁,她的夫君,正二品總兵,正倚靠着牆角雙腿大開,在自我紓解!
呦呦臉紅的同時,忽然心裡像是海綿慣了水,漲得滿滿的。在這個時代,蕭沐仁寧可自我紓解,也不肯違揹他對呦呦的承諾,她怎麼能不感動呢?
可是,站在門簾後面的呦呦愣怔着,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給蕭沐仁收通房納妾的!
呦呦在更衣室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轉身重新回了牀上,又過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蕭沐仁穿戴整齊地裡面出來,呦呦對着他微微一笑,“快來,兒子已經等不及啦!”然後等到蕭沐仁上牀後,就依偎在他身邊,好像她什麼都沒看到也不知道一樣。
可是呦呦知道,有些東西已經改變了,在她的心裡。
作者有話要說: 日6000+的結果就是,每次更新都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