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便是除夕了,本應是熱鬧鬧的節日,不過傅家大多都是聘請的傭人,也沒有什麼親戚,偌大的別墅裡只剩下了傅言、冉然、傅黎和藍敬安冉菡夫婦。
一大早起來,一行五人簡單吃過早飯,分爲三隊各自爲今晚的除夕夜做着準備工作,於是冉然拉着傅言開車負責到市區裡去買酒。
冉然坐在副駕駛座上解釋他們出行的目的,“藍叔叔喜歡喝的那種酒現在已經很少有地方賣了,只有以前我們居住的老城區纔有,他比較懷舊,也專一,年輕時候喝慣了再喝其他的總是會覺得彆扭。”
一路上很順利地買到了酒,傅言還好奇地看了一眼,的確會是那個年代的人喜歡的酒,黎叔也很喜歡,味道很甘醇,於是他特地多買了一些。
原路返回的時候遇上了高峰期,等了半個小時都不見起色。這一帶的道路冉然很熟悉,比電子導航都還要略勝一籌,趁着一個空隙,她指着一個路口,表情有些猶豫地說:“從這裡走吧,有一條路可以繞出去。”
這條路比外面還要窄上一些,但很長,附近有一棟棟獨立的小別墅,不過大多已經陳舊,沒有多少人在裡面住了。
車廂裡安靜了很久,傅言覺得有些不對勁,將車開得緩慢,輕微扭頭過去看,發現冉然望着車窗外愣愣出神,他心裡有些擔心,以爲是病情提前發作了,於是將車停了下來,俯身過去,“然然身體不舒服嗎?”
她回過神來,看着他,眼神裡流露出少許回憶之色,“我以前的家就是在這裡。”
傅言稍微鬆了口氣,還未等他開口問,冉然就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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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靜靜地跟在她後面,沒有打擾,他早已經知道了她的一切,但他沒有去問她,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作爲她的丈夫,只希望她能夠開心和快樂,其他的他都不那麼在乎。
來到一棟別墅面前,大門已經鏽跡斑斑,裡面雜草叢生,看上去至少有十年沒有人住過了,也沒有什麼像是遭受過火災的痕跡。
似乎察覺到傅言的疑惑,冉然輕描淡寫地說:“爸爸是一家公司的老闆,待人友好,出事以後,公司裡的朋友出錢重修了這裡,我偶爾也會過來看看。”
他握緊她的手,柔聲安慰說:“那不是你的錯,別多想。”
儘管她面目表情很平靜,她的心裡卻還是如當初那般自責,“如果不是我當初貪玩,如果我能夠早點按時回來,他們就不會離我而去......”
傅言將她擁入懷裡,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只能用他溫厚的胸膛和堅實的臂膀去驅散她的昏暗,讓她有了安全的港灣。
許久。
她才擡起頭來看着他,眼角還殘留着淚漬,“傅先生,對不起,我以前沒有告訴你。”
傅言想起了那天藍敬安和他的對話,在她看似堅強的內心下到底藏匿了多少的悲慼,伸手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淚痕,嘴上也配合着說:“哭着真難看。”
成功被他轉移了視線,她質問他,“你嫌棄我了?”
他幫她整理了一下圍巾,脣角帶着一絲戲謔的笑容,“你覺得呢?”
她眨了眨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試探地回答,“應該......沒有吧?”
他微微一笑,沒有說話,牽着她的手準備離開這裡。
可剛走沒幾步,冉然突然停下了腳步,站在了一個轉角處,她伸手摸了摸有些破落陳舊的圍牆,上面殘存着十幾年前的味道,在她的腦海裡不斷盤旋。
“怎麼了?”傅言微微皺眉。
她轉過頭來,深深地看着他,而後淺淺一笑,“只是想起小時候的事了。”爲防止他多想,她又搖了搖頭,“我沒事。”
“走吧,回家過除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