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冉然如約而至, 看她臉上的氣色,應該感冒好了許多。
這個時候店裡剛好是用餐的高峰期,傅言的廚藝是真的優秀, 纔開業第三天而已, 店裡已經一個空位都沒有了, 他一個人完全忙不過來。
“我有點忙, 你先一個人玩會。”傅言指着旁邊的椅子對冉然說。
“傅先生, 我幫你吧。”冉然坐在椅子上,看見他忙碌的身影,有點過意不去。
只見他搖搖頭, “不用,你無聊可以看看雜誌, 桌子上還有平板。”
他能夠完成的事他從來都不會讓她幫忙, 他對她的寵溺永遠都沒有限度, 更何況現在她還生着病。
幾分鐘後他將她的那碗粥放在了她的面前,說了句小心燙後又重新轉過身去做着其他人的早餐。
冉然也去打擾他, 吃完飯後她自己從書包裡拿出筆和練習冊做起了題來,因爲家裡樓上今早在裝修,有噪音,她請病假在家,只好來這裡看書做題了。
兩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店裡的客人隨着時間的流逝變得少了起來。傅言看見正在認真複習準備兩個多月後高考的冉然, 他也沒有去打擾她, 拿出麪粉準備做蛋糕。
外面的世界暖陽高照, 花草樹木的枝葉經微風拂過, 翩翩起着舞,店裡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柔和的燈光,微妙的旋律,勾勒出一幅溫暖人心的畫面,甜醉人心。
“休息一下,喝點水。”
冉然擡起頭來,引入眼簾的是他那百看不厭的面龐,脣角帶着淡淡笑容,融化了所有面對難題的煩躁。
傅言坐在她的對面,將他手中的餐盤推到她面前,“嚐嚐這個。”
依舊是禮貌地說了聲“謝謝”,看見面前這麼漂亮的蛋糕,冉然完全按捺不住自己,伸手拿起了勺子取了一小塊,臉蛋微紅地在他的注視下吃了一小口。
不過很快她小小的靦腆被她的味蕾完全打壓了下去,全身心變得放鬆起來,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然後忍不住再吃了一口,味道久久地殘留在她的口腔,陣陣回味。
等她重新睜開眼看到的是他臉上濃濃的笑意,一瞬間尷尬得不行,於是說了一句“味道很棒”,希望能夠轉移開話題。
“喜歡嗎?”他問。
她點點頭,“......很喜歡。”
他臉上的笑容更濃郁,像春日裡的陽光,絲絲暖意涌上心頭,看得冉然的目光有些渙散。
傅言斂了斂笑容,“好好複習,不打擾你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不覺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下來,而傅言看見座位上的冉然依舊在認真地看着書。她永遠都是這麼讓人很放心,但就是因爲這麼讓人放心才他放不下心。
想到她今天兩頓都吃的粥,休息了兩天病情也好了很多,傅言決定帶她出去吃,這一向是她最喜歡做的事。
他略作收拾一下就走到她面前坐下,“不早了,我們去吃飯。”
她驚訝地擡起頭,眼裡不假掩飾的欣喜,“是去外面吃嗎?”
這一天相處下來,兩人的關係增加了不少,已經差不多算是朋友的關係,儘管有時候冉然在面對他的時候會莫名其妙臉紅,但也不再是客氣疏遠的態度。
傅言點點頭,看向她在草稿本上還沒演算完的一道數學題,“把這道題做完我們就出發。”
有了目標,瞬間她動力十足,思路大開,不到三分鐘她就刷刷地算出了最終答案,將步驟謄寫在練習冊上後她立刻放下手中的筆,笑吟吟地說:“傅先生,我做完啦。”
她笑起來宛如一幅畫,淺顯的酒窩若隱若現,看得傅言陣陣出神,這纔是他記憶深處的冉然,絲絲笑容便能他沉溺其中,填滿了他整顆心臟。
關了店門,她和他並肩走在人行道上,耳邊全是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冉然的欣喜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絲緊張以及期盼,從小到大她還從未跟過不熟悉的人吃飯。
她用餘光一直在打量着他,他比她要高出半個腦袋,她撇過頭去剛好看見的是他的脖子,很白皙,襯得喉結十分性感,目光漸漸向上爬升,看到他的側臉,如此近距離還是冉然第一次,他的側臉輪廓十分柔和,完美的比例,看得她的心跳不禁微微加速。
突然她的手被他一拉,她還沒來得及驚呼,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地往他靠過去,她的腦袋抵在了他的肩頭,整個人看起來像依偎在他的懷裡。
過了幾秒鐘她才反應過來,迅速往後退了一小步,低着頭沒有去看他,所以也沒有看見傅言眼中的無奈,剛剛幸虧他反應及時地將她拉了過來,不然她肯定會被現在她腳邊的那塊不算小的石頭絆住。
果然是個花癡。
也沒有就這樣僵持下來,他伸手去牽住了她的小手,一邊拉着她走一邊說:“以後走路不要分神。”
一直微微低着頭的冉然聽到後更加臉紅不已,現在她已經能夠清楚感受到被他抓着的那隻手的手心已經微微出汗了。
被他牽手的那一刻她的腦袋都是懵的,她長這麼大除了已故的父親和藍叔叔外從未牽過任何一個異性的手,而眼前這個男人,對,就是男人,他看上起年紀雖然不大,但是這麼成熟的氣質,不可能是一個男孩。她認識他不過三天而已,但是感覺和他認識了好多年一樣。
一直到飯店裡吃着飯她都還是沒有消化過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食物沒有表現出太欣喜的樣子,但是這並沒有影響她的食慾,相反她還這樣默默低着頭吃了很多,看得傅言一陣無言。
有了之前的教訓,回來的路上她很是認真地看着路,沒有再開一絲小差。
走到十字路口,看見是紅燈,兩人都停下了腳步,傅言開口說:“我送你回去。”
剛巧他一說完綠燈亮了,她立刻踏上了人行道,“不用了,傅先生,今天謝謝你。”
傅言也沒有去追她,就這樣看着她走過了人行道,她腳上的步伐很快,越走越遠,直到最後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
這一次傅言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臉上再也泛不起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