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胡陶隨口問我。
“噢,是沈以良的一個同事,他問我在哪裡呢。”我低頭看着手機,腦袋裡飛速的轉着,這個陌生男人的話能相信嗎?老太爺不是一直在昏迷中嗎?爲什麼突然要見我?
“警察啊,沒興趣,讓他別過來了,來了我還得給他買單。68塊一杯的咖啡,貴得要命……”胡陶和我一樣,完全脫不了小市民的本性。牛都丟了,還捨不得一根毛。
我指着咖啡桌底下一大堆的紙袋,“隨便一個袋子,都夠你把咖啡當開水喝。胡陶,你坐這慢慢喝你那昂貴的咖啡,施明清應該快回來了,我下樓去一趟。”
“去幹嘛,我跟你一起去,等等我,我現在買單……”
“我去拿一下東西,逛了那麼久,你不嫌累啊,在這等我。”我按住她。
“那你要多久纔回來?你不怕我想不開麼?就這樣丟下我。”她哀怨的看着我,“算了,你叫沈以良朋友上來吧,68塊就68吧,我請他喝咖啡。”
“你現在捨不得死,死了這滿地的衣服可就只能燒成灰給你了。”我拍拍她的肩膀,快步向咖啡館門口走去。
我一口氣就下了樓出了商場,在商場門口隨便找了個路人問了一下xx路口。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我就到了路口。路口並沒有車子停在那裡,看了一下週圍,都是行色匆匆的行人。我猶豫了一下,走到了垃圾桶旁邊站定。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我又有一點躊躇起來,憑一個電話我就相信是老太爺派來的人會不會太輕率了?可是,如果不是他,難道還真的是韓童啊?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
在路邊站了十來分鐘後,施明清的電話打來了。我本來不想接,但覺得不接他肯定要覺得奇怪。
“喂!”我接起了電話。
“胡陶吵着要回去了,你在哪裡?我們下來跟你會合。”他說。
“我先不回去,沈以良的同事找我說點事,晚一點我自己打車回去吧。”我接電話時,一輛紅色的雪佛蘭緩緩的停到了我面前,駕駛位上,一個黑色西裝的男人朝我點了一下頭。
“先這樣吧。”我不等他說話就掛斷了電話。
那男人將車靠邊停下,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對不起,林小姐,老太爺交代過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見你這事。”他指了一下我的手機,將手伸到了我面前,意思要我將手機交給他。
我已經掛了電話了,見他要收走我的手機,我有些警覺起來,“你放心,我沒有跟任何人說老太爺要見我。”
“那請上車。”男人也沒有跟我過份的糾結這個問題,只是將我引到了副駕位,我坐好後他才折身回到了駕駛位。
看着那男人一系列的動作,我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就放下來了。這是典型的蔡家做派,果然是老太爺。確定了來人的身份後,我更加奇怪起來。老太爺爲什麼要單獨見我呢?還不讓我跟任何人說,要防着誰?
車子一路往前開,施明清又給我發了一次短信,問我去了哪裡?我想回一條,但駕駛位的男人側頭警告的看了我一眼。
我只好把手機收回了口袋裡,怕胡陶打電話來,我又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車子駛出了z市市區,一路向北疾駛。開了半個多小時了,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老太爺在哪家醫院?”我打破沉默問開車的男人。
“xx療養院。”男人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的路況。
“噢!”我只好靠着座椅看着車窗外飛逝的景物。
將近一個小時後,車子終於下了大公路往一條鄉間馬路開去。我看着遠處,看起來是度假山莊的模樣。
這老太爺,躲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來做什麼?我挪動了一下屁股,坐久了,感覺累得要命。鄉間的路難走一點,又開了二十分鐘左右,車子終於在一幢兩層的別墅前停下來了。
“林小姐,到了!”開車的男人又殷勤的跑到我的車門前幫我開了門。
“謝謝!”我踏到地上,別墅的院牆上,花叢開得正好。
“麻煩跟我來。”那男人走在前頭引路。
我跟在他身後進了別墅的大廳,他帶着我往旋轉樓梯走去,我仰看着頭頂那閃閃發亮的水晶燈。有錢人真是太奢侈了,裝這麼大的燈忒浪費電了。
“林小姐,麻煩把手機給我。”上了二樓,走到一間房間門口時,那男人再次把手伸到了我面前。
我還是不想把手機給他,可這回他很堅持了,手一直伸着。兩個人僵持了一陣後,我敗下陣下,乖乖的把手機交給了他。
他這纔在房間門上敲了敲,房間門應聲而開。一個穿着傭人服的女人見我們,側身到一旁,道:“林小姐,老太爺正等着你。”
“那我先走了。”那男人退了出去。
我跟着她進了房間裡面,屏風後面,我看到老太爺坐在輪椅上面向着窗戶。
“林小姐來了。”那傭人的語氣淡淡的,我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擡步走到了輪椅前面。
“老太爺!”我喊了他一聲。
老太爺擡起頭來看,我看清他後,有些嚇了一跳。以前看他雖然蒼老,但氣場一直是強大的,今天再見,感覺他特別頹廢,就象雄鷹被人剪掉了翅膀一樣。見了我,他眼中才慢慢的有些一絲亮色。
“給林小姐搬把椅子。”老太爺朝那個傭人吩咐。
“自己搬。”那傭人十分傲慢的轉了身,“老太爺,現在你滿意了,讓她照顧你。”話音落下那傭人就往屏風外走去,很快就傳了門被關上的聲音。
“老太爺?”我被嚇倒了,天吶,出什麼事了?那傭人竟然敢這樣對老太爺。
“現在,你和我一樣,被軟禁了。”死老頭子盯着我看,居然笑了。
“老太爺,你,是開玩笑的吧?”我乾乾的笑着。
“我沒有開玩笑。”他朝我伸手,“你扶我走幾步,一整天都沒動過了。”
“誰軟禁我們?”我急切的問。
“魏丹。”老頭子還是朝我伸着手。
猶如五雷轟頂般,我整個人都懵了,魏姨?那個忠心耿耿的女人竟然敢軟禁老太爺?我滴個七舅奶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