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冉冉輕輕的喊了一聲。
“明清。”老太爺開口。
施明清又走前了一步,略彎着腰站到了老太爺跟前,“老太爺,您吩咐。”
“你要保護好小小姐。”老太爺把蔡昔微的手放到了施明清的手。
“是。”施明清應聲。
“阿丹。”老太爺又喊。
“老爺。”魏姨紅着眼眶站在他跟前,“老爺,你要節哀。”
“阿丹,你要好好照顧小小姐。”他咳了兩聲後扶着椅子站了起來,“我老了,時日不多了。”
“老爺,你身體好着吶,一定能看着小小姐長大成人。”魏姨的淚水順着眼角往下淌。
“林小姐,多住一些時日吧,那菜園以後就歸你管吧。”老太爺這回看向了我,擡腳邁了一步後他停下來,“你願意的話,也可以一直住下去。”
我愣住了,沒想老太爺會點名到我這個無關人員的身上,更沒有想到他竟然讓我在這座宅子住下去。雖然不知道他真心還是假意,他能說出口,我就很意外了。
魏姨扶着他往議事廳外面走,快到門口時,魏姨回頭看我,“林小姐,你帶小小姐去施先生那邊走走吧。”
“姑姑,我還想去看看爸爸。”冉冉仰看着我。
“小小姐,去叔叔家盪鞦韆好不好?”施明清牽着她的手,“林悅,走吧。”
“姑姑,我想去看爸爸。”冉冉抽出了手,走到了我的身邊,“我只是去看看他,我保證我不會大哭大鬧。姑姑,我求求你了。”
問題是求我沒用啊,我只好看着施明清。
施明清嘆了一口氣,往大廳外走去。冉冉拖着我往外走,拐過迴廊的轉角,施明清停下了腳步。
“小小姐,少爺的遺體被送去解剖了,去了也看不到他了。”他輕聲說。
“我只是想去看看。”冉冉十分堅持。
我一驚,看來,老太爺也是想徹底找出蔡兆先死亡的真正原因了。難怪離開蔡兆先房間時,他說按照樑醫生說的辦,看來說的就是解剖這事了。只是冉冉這孩子軸,跟她怕是解釋不通,“施明清,我們就去看一眼吧,然後再去你那邊。”
施明清默了一下,似乎在權衡什麼,最後轉身向蔡兆先生前住的方向走去。
蔡兆先的遺體已經被擡走了,冉冉站在蔡兆先的牀邊,我很擔心她又要情緒失控,但她這回連眼淚都沒有掉。站了很久後,她走到牀頭抱起了蔡兆先睡過的枕頭。
她轉身走到我身邊時,客廳外傳來沙沙的腳步聲,我們同時看向門口。一身大紅連衣裙的蘇曉敏出現在了房間門口,見了我們,她微微一怔。
不過,她並沒有理會我們,徑直走到牀連,對着空牀深深的鞠了一躬。起身後,她看向施明清,“你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沒那個必要。”施明清幾乎不帶情緒,“林悅,我們走吧。”
“施明清。”蘇曉敏在身後喊,可惜施明清連腳步都沒有頓一下。
“施明清,你當初想方設法把我弄回蔡家,現在擺這樣一副神態是什麼意思?”她尖叫起來。
我們下了樓,出了小院子,蘇曉敏並沒有追下來。
“是你把蘇曉敏找回來的……”我好奇的問,才問完手機就響起來,沈以良打電話來了。
“我在門口等你們。”施明清說完就往大門口走去。
我接起了電話,他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給我打過電話了,聽胡陶說他回了一趟f城。
“林悅。”沈以良的聲音傳來,“你今天能出來嗎?”
“今天可能沒空……”我沉吟着,冉冉目前的情緒不定,我不敢丟下她,不過,沈以良找我應該是有什麼事?“我待會會和冉冉會去施明清那邊。”
“那行,我來一趟。”他說。
“嗯,那待會見。”我掛了電話。
冉冉把枕頭抱回了自己房間,放到牀上後,她回頭看我,“姑姑,這樣我就和爸爸在一起了。”
“冉冉。”我難過的抱起她,小丫頭長高了一些,但還是那麼瘦。
“姑姑,現在我們走吧,去施叔叔那邊。”她摟住我脖子。
“冉冉,你沒事吧?”我把她放到了地上,注視着她的眼睛,看起來,她像真的沒事一般,這孩子已經學會隱藏情緒了。
“我真的沒事。”她吸了一下鼻子,朝我露出笑臉。
我起了身,牽着她往房間外走去。
出了大門走到施明清的車旁我才發現,阿儒坐在副駕位抽着煙,見了我們,他冷冷的哼了一聲。我沒理他,打開後座的車門和冉冉坐了上去。
施明清啓動了車子,阿儒掐滅了菸頭,“施明清,我爺爺讓你保護蔡昔微了吧。”
“是的。”施明清淡淡道。
“所以,接下來,蔡昔微該要搬到你那裡去住了吧?”他又說。
“爲什麼?”我驚問。
阿儒沒理我,只是盯着施明清看,車子開到施明清家大門外停下,他纔回頭看阿儒,“你有更好的建議嗎?”
阿儒瞟了他一眼,然後掏出手機拔號,很快電話接通了,“良子,順便幫我把那小丫頭接進來……上什麼班,讓她請假……我給她老闆打電話。”
下了車後,施明清和阿儒進了大廳,我帶着冉冉往湖邊走去。走到半路時,感覺身後有人,一回頭才發現,孔秘書和之前開車送過我的黑衣男跟在後面。
“林小姐,你就當我們不存在。”孔秘書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
這是派來保護冉冉的了?看來,冉冉的繼承人身份一確定,危險指數就直線上升了。
湖邊很快就到了,我把冉冉扶到了鞦韆上,輕輕的搖了起來。搖了一會後,她就自己蕩着,我退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下。湖邊那條湖依舊在,想起當日逃跑的情景,到如今,並沒有太長的時間,卻有物是人非的感覺。
“在想什麼呢?”沈以良的聲音響起。
“沒有啊,看這湖邊的花,開得挺好的,感覺總也開不敗。”我回過神來,孔秘書他們站在鞦韆旁邊一動不動。
“那是因爲養花的人用了心。”沈以良朝我笑,“我前段時間回家了。”
“嗯,聽胡陶說了。”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