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巴大軍在鄴城之外駐紮,與鄴城互爲防禦,八萬大軍的大型營寨,營帳星羅排布,從空中俯視下去,就會發現好似一條盤踞在太行山東麓的巨龍,每一個營帳似乎就是其中的一片鱗甲,整條巨龍成蓄勢待發,只待時機一飛沖天。
凌巴的中軍營帳被拱衛在“巨龍”的正中心位置,層層疊疊的外圍都算是保護,想要衝破這些防禦,擊殺凌巴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哪怕關張典這些人一起上也難如登天。
這並不是凌巴怕死,而是這樣的分佈排列,盤踞的巨龍其實更趨近於一個圓形,而在中央輻射出去,不管是軍令傳達還是其他方面似乎都會比較方便。
也是在這裡,凌巴接見了鄴城內麴義再一次派過來的使者。
他卻是沒有想到,和上回青衣文士不一樣地,這回來的居然會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武將,滿臉的絡腮鬍子,一看就知道悍勇氣十足,人高馬大,甲冑緊身,更勾勒猛男曲線。
單膝跪下,來者高聲呼道:“末將韓猛,參見將軍”
韓猛?凌巴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然後心中恍然,難怪聽着有些耳熟。
韓猛,當然是一個名人,他又名韓若、韓荀,在三國的“歷史”上也是一個有名有姓有記載的人物,是漢末三國時期諸侯之一袁紹袁本初帳下的一員大將,袁紹麾下有號稱河北庭柱的五員大將,便是那“四庭一柱”,四庭分別指的是文丑、顏良、張頜和高覽,而那一柱,則就是指的韓猛。
不過這韓猛在歷史上和那顏良文丑卻是一路貨色,荀彧的評價也是勇而無謀,而且他這“勇”和人家顏良、文丑也不是一個檔次的,不過見到了真人的韓猛,凌巴對他本不深刻的印象卻不由有些改觀。
“韓將軍快快請起,不知道麴義將軍派你來,這回是爲了什麼事情?”其實凌巴心裡清楚,麴義早就想着主動出擊攻擊黃巾,一方面報他一直敬重的皇甫將軍的仇,另一方面還可以立功,也能爲自己雪恥,此前一直沒有去做,還是能夠認清他的實力守城自保是勉強,但放棄城池之利主動出擊那就是找死,可現在朝廷大軍來了就不一樣了,不過凌巴自己心裡另有打算,也不可能輕易同意。
韓猛沒有他的身材看上去那麼彪悍,此時似乎還有些扭捏,他是被凌巴扶起身來的,自然是知道凌巴的身份,似乎因此而有些激動,又聽到凌巴口稱他“將軍”,似乎又有些羞愧,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凌巴看着不由有些好笑,便隨意扯開一些話題,有關於軍隊、戰爭、武將什麼的,衝着對方的興趣而去,這方面凌巴很擅長,果然不過片刻,韓猛就丟開了拘謹,與凌巴有說有笑起來,讓一邊的賈詡看着心中都在感嘆。
而韓猛此來的目的,到最後也沒能夠開口,只不過是說了麴義讓他來幫助凌巴什麼的,最後將他送走,凌巴和賈詡相視一笑,賈詡則不斷在心中腹誹這傢伙狡詐,連“老實人”都騙。
隨後的日子裡,韓猛時不時就會來找凌巴,凌巴也很有耐心,和他耍起太極來,不過隨着相處,他也漸漸發覺韓猛這人除了武藝,也不是一無是處。
要說這人雖是個莽漢,但卻是對人性子,豪爽那是和張飛、典韋幾乎一個模樣,當然要找他們過招那就是他倒黴自找苦吃,還好這漢子眼色不錯,就是不找那兩位猛爺,要找上他也總有理由推脫,倒讓凌巴對他的小心思多了幾分欣賞,畢竟莽夫不可怕,就怕莽夫粗中有細。
麴義能夠堅守住鄴城,除了靠着他自己的武略之外,韓猛也幫了很大一部分忙,畢竟大部分時間裡,麴義不管願不願意,時勢所迫讓他都必須親身鎮守在鄴城裡,但又不願總是這樣被動挨打,所以主動出擊的時候,擔當了急先鋒的,便是這韓猛;而韓猛對於武藝、行軍打仗都很是厲害的麴義也懷着幾分欽佩、幾分尊敬,麴義的話他當然也聽,話說現在的麴義還沒有到後來袁紹麾下那般功高震主,所謂驕縱更是完全看不出來,所以他對於韓猛的教導其實也是向着好的方向發展,就像是凌巴教導小馬超除了武藝之外,也要時時翻一翻兵書、讀一些典籍什麼培養溫性陶冶情操一樣,麴義對這韓猛的要求也差不太多,而且這幾年一直如是,也算小小改造了一番這個本來歷史上因爲徒勇而身死的漢子。
要說和如今的凌巴手下這些大將比起來,麴義沒見到真人的,也不知道詳細,但這韓猛有過表現,自然是遠有不如,也是因此他對於令阿布也有一種莫名的敬畏,但要和黃巾軍中的所謂大將比起來,這韓猛反而完全可以稱雄,因爲雙方那簡直就是用大腿去和胳膊比粗細,畢竟黃巾中有名有姓有數的那幾個大將,管亥自從洛陽之後就不知所蹤,據說是在廣宗陪着張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而周倉就在荊州前線,是爲五大黃巾渠帥之一;廖化凌巴到現在連名字都沒聽說過,更別說要見着人影了;裴元紹此時卻是在凌巴自己的麾下,不過暫時凌巴不打算讓他出手,畢竟是自己的人,而且裴元紹如今率領着“狼牙軍”,確實需要在最關鍵的時刻散發光熱,這是凌巴對自己軍隊的自信,這種自信或許沒有來頭,卻讓人可信。
所以,韓猛能夠在沒有真正大將領導的黃巾軍中囂張猖狂,也是可想而知、情有可原的。
不過冀州畢竟是黃巾勢力極端集中的地方,這裡最早的太平道影響就極其根深蒂固——原本的冀州刺史也是個無用之人,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張角這麼一個大禍害卻渾然不覺,直到張角揭竿而起,頃刻冀州亂成了一鍋粥,那刺史卻從此不知所蹤,有說被殺了的,也有說趁亂逃了的,反正已經成了路人甲,沒人在意他的死活了,朝廷的軍隊想要在這裡開展什麼也是步履維艱,不過凌巴也並不感到擔憂。
自己來這兒,雖然可能因爲這種那種的蝴蝶效應,改變了不少的事情和人,但在三國鼎立之前,相信大的歷史方向是不會改變的,黃巾註定成不了大氣候,這不是張角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所能夠決定的,凌巴心裡並沒有太大的擔憂,只是在盤算自己怎麼樣才能夠從這其中取得自己最大的利益,畢竟從最開始要爭取這次出征機會,他心裡面打定的注意就是趁機發展勢力,提升自己在大漢軍中的名聲和威望也是重中之重,如今看來效果確實還不錯,照這樣下去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心理面反而不怎麼希望這次戰爭那麼早結束,雖然有些可恥,卻是內心真實的想法。
不過凌巴也知道,麴義所“期待”的戰爭不會多久就會來臨,就是這段時間他們也只是沒有主動出擊,但和黃巾軍的摩擦卻從來沒有間歇過,不管是突然進入冀州“肆虐”的朝廷軍還是鄴城麴義所部,對黃巾都產生了威脅,“挑戰”自然一波*上來,而也被凌巴和麴義聯手一一檔了下去。
但凌巴自己也沒有想到,“開始”竟然會以那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