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
又是一聲巨響傳來,木頭與地面接觸碰撞出的巨大聲響震耳yù聾,只不過那些木頭,也不過就是些被烤焦了的朽木罷了,說是“碳”還差不多,撞到地面上之後,本來就不穩的“身體”直接四分五裂開來了,成爲各片的木屑、或者直接就是炭塊;除此之外,那還沒有完全燃盡的木頭上的火苗被劇烈的碰撞jīdang出來之後,分離出來飄散在空中,看着美麗像是火焰的精靈一般,在此時的凌巴看起來卻是要多可惡有多可惡。
他現在已經是完全陷身在了一片火海中,進又進不得、退又退不得,前後左右都是火,第一次感覺原來火對人的威脅是那麼大的,而這場火背後還有什麼含義卻全然沒法去考慮了。
生的權利都沒有得到維護,哪裡有心情去想那麼多其他有的沒得?
凌巴看着懷中的劉宏,又是一陣唉聲嘆氣,突然覺得自己好象有點虧了,呃、當然了,若是將劉宏換成一個美眉的話,凌巴倒是不至於現在這麼悲觀。
其實就是到現在爲止,凌巴還感覺這一切實在是來得太過突然,又太過迅,讓他幾乎根本就沒法反應也反應不過來。
或許這本也是這不知名的蓄意要打擊他的黑手敵人本身臨時起意的吧——他現在還並不知道這人就是張讓,儘管如果用排除法的話,這宮裡面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屈指可數,而張讓趙忠等毫無疑問就在其中,就算掰掰手指頭應該也能夠猜得到;否則如果是有意的話,凌巴相信在此之前,對方不可能做到完滿無缺,總會有時候1ù出一些馬腳來的吧,而只要有哪怕一點點痕跡被自己現了,現在也不至於讓自己這麼被動了,當然要怪也就只能怪自己還是太自信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似乎就忘記了當初自己是怎麼到這個世界的,忘記了自己的xìng格里還有很多弱點,而這些一個不xiao心,都是有可能直接致命的。
當然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就算是要反省,那也要等待這一次結束之後,前提是自己還有命出去。
凌巴現在感覺,自己在這宮裡還真是孤立無援,火影衛因爲各種原因還有凌巴本身的意志在宮裡面並沒有什麼根基,指望他們暫時是沒什麼可能的,而自己現在所能夠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或許也就只有蹇碩一人了。
他現在覺得自己剛纔讓蹇碩他們去找人的決定是無比正確的,儘管初衷並不是現在這個,但卻是無形中間接爲自己埋下了一支伏兵;而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這傢伙不要也是張讓他們一夥的,那可就全完了,儘管這種可能xìng似乎也不大。
當然凌巴不會將生的希望完全寄託在並沒有必然把握的人身上,所有的求生,在絕境中終究看的還是自己,都說越是在絕境之下,強烈的求勝yù望可以支使人做出一些遠遠出自己平生能力的事情,凌巴雖然也懷着這樣的希望,但畢竟也太過渺茫,現在就是必須要想辦法,看自己怎麼能夠通過稍微正常的途徑出去。
現在唯一讓凌巴感覺“欣慰”的是,劉宏已經成爲一具冰冷的屍體了,當然了目前這種情景下是“冷”不起來的了,不過他對於外界確實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更不用擔心周圍這樣的灼燒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了;若是他還活着的話,反而更會成爲凌巴的拖累吧,不過這其實也只是凌巴的自我安慰罷了。
而劉宏的這個寢宮,現在看起來都好像專門就是爲了這場大火準備的一般,不只是建築材料都是由木製品構成的,今天在寢宮外面“外宮”部分居然就是那麼恰恰好還放置了幾桶油,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反正這個時候剛剛好都直接自然而然的成爲了助火大軍中的一員,否則的話這火焰蔓延的度也不至於到這種完全出乎凌巴意料之外的地步;而除了現在已經成形的這樣非常令人無語的巧合形成的火焰壁壘,再就是外面那些“救火人員”的行爲了,凌巴覺得他們那不是在撲火,分明就是在助火,而且足夠凌巴喊出“天要亡我”這句話的是,今晚的風向偏偏是偏南方,劉宏宮殿坐落於偏北處,自然在這下方向上,直接受到了“重點照顧”,這場大火藉助着這三場“東風”的助推之勢,竟然硬生生的將不只是將整個寢宮還有周圍臨近一些建築囊括在內,甚至還有向更深處展的趨勢。
當然了,對於這種趨勢,就算不是爲了救皇帝,張讓也是肯定都要制止的,本來他只要保證這火燒到了這裡面的某個人就可以的了,至於救火,當然要救啊,他還要救下陛下來做晉身之階呢,只是這過程中“一不xiao心”先救成了其他地方而已,反正到時候什麼都靠一張嘴,能夠說得過去的就都不是問題。
段珪果然不愧是和張讓合作多年的配合,真是深知張讓心思,讓他感覺十分滿意,要知道就算他真的有那個心思,要滅了凌巴,而外人也都知道他們雙方不對付,基本上如果一方出事另一方也絕對脫不了干係,但只要沒有被拿到證據,再懷疑也沒有用,頂多打一些口水仗,張讓根本就不怕;可若是被人拿到把柄,這一次是故意這麼做,那收尾可就不好擺平了,尤其關鍵在於皇帝也還在裡面,而且是在己方明明已經知道了的前提下,不管他現在是不是死了,就是死了的皇帝,就是皇帝的屍體,也是說動就能夠動得了的?
先別說明月公主會不會和他計較殺夫之仇了,恐怕從宮裡到宮外的輿論都絕不會讓他覺得好受,就這都足夠他喝一壺的,還想要以後活得安穩享受榮華富貴什麼的那都是浮雲了,,等有命再說吧。
又看了一會兒之後,眼見着似乎大局已定了,張讓心裡也是舒心的釋懷開,剛開始別說是段珪,就是他自己都覺得心裡面緊。
要知道以前不管怎麼樣,至少都有一個劉宏在背後作爲靠山,他雖然被人罵、被人憎恨,但因爲劉宏在,沒人能也沒人敢動他,所以他能夠好好的一直活到現在,但現在情況已經完全變了,劉宏眼看已死,不管這事情最終終局如何,接下來肯定就是新一輪權力更迭的戲碼,亙古不變的東西,而張讓就是要在這場權力博弈中至少在宮廷裡這一塊兒,佔得先手,不管是通過“救劉宏”的“功勞”,還是和何皇后這些後宮嬪妃的關係,還是對皇子的鑽營。
如今形勢展到現在,差不多都是按照自己所想進行下去了,張讓暫時能夠舒心,可他知道,接下來這一塊兒將會成爲衆多勢力必爭之地,這皇宮的動靜肯定會傳遍洛陽,只是那個時候又會是什麼一番情況呢?
……
洛陽東街,越來越接近皇宮的xiao道上,xiao乙子親自驅趕着馬車,度當然不可能很快,車裡人的安全可比什麼都重要。
“停、停車……xiao乙子……”
“是!”突然聽到從車裡面傳來的嬌斥聲,xiao乙子卻是無有不從,立刻拉緊繮繩,控制着馬兒停下來,頓時馬車停在了xiao道中央。
“xiao乙子,夫君此時和皇兄在一起是吧?”車裡面傳來的,正是明月公主的聲音,她是被xiao乙子叫進宮裡來的。
xiao乙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但感覺可很不好,他聽出了公主語氣很不好,顯然心情很不好,所以他很猶豫,此時一手抓着馬繮,一手抹了抹額頭,一身冷汗沾溼了衣襟,不過他可管不了那麼多了,心情自然是緊張而沉重的,他在xiao心籌措着要怎麼回答明月公主。
“那……那裡!”明月公主卻在此時突然驚叫一聲,如果隔着簾布就能夠看到車裡一個女子,雍容華貴的裝扮,此時是一隻纖纖素手輕輕擋在櫻?前,遮擋了那youhuomí人的風情,另一隻素手卻是指向了前方某個方向,舒展柔荑不經意間1ù出雪白的肌膚來,更有一種特別的難言魅huo。
不過對xiao乙子來說就算看到了也沒有什麼,不是沒有吸引力,而是他根本沒有那種心思;而xiao乙子更注意的反而是,通過公主的叫喚,他目光梭巡過去,立刻現了什麼。
他先是看到了一片沖天的火紅,然後反應過來那是被火光燒紅了夜空產生的視覺效應,還沒來得及猜測這是怎麼來的,他被這氣焰沖天的大火驚呆住了,但就在他下意識的反應裡,居然也有了一個驚人的現:那個地方竟然是——
“那是宮裡!”xiao乙子忍不住一下子驚呼出來,而且還不止,按照這麼久以來久居宮中,對於佈局也有稍微的瞭解,xiao乙子甚至還看出來了,那裡就算不是皇帝的寢宮,但也距離差不多了,這一下子,叫他本就不安的心更是沉到了極點,也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公主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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