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朝廷西園軍中軍營帳裡,此時擠滿了人。
有文有武,上首自然是大軍主帥,西園八校尉之首、上軍校尉兼討虜將軍凌巴凌子衛。
之下,便是下軍校尉袁術,居於大軍左翼;典軍校尉袁紹,居於大軍右翼;助軍左校尉劉備,乃是大軍先鋒;助軍右校尉典韋,任中軍右將軍,拱衛帥帳;左校尉徐晃,任中軍裨將軍,負責糧道和保衛;右校尉淳于瓊,則是司職殿後、押運輜重糧草等,爲了保證這一道的安全,凌巴還特意將韓猛調到了其手下去任爲驅使,也算是和麴義“神交”地一種不客氣了。
除此之外,凌巴手下的賈詡、諸葛圭、裴元紹,還有劉備的二弟三弟關張、袁紹手下大將顏良文丑和文臣許攸、田豐,袁術手下大將紀靈等人都有列席,這其中的人,凌巴自然都是認識的,這都是因爲他安插的火影衛密佈各處的探子,對於之前沒怎麼聽聞但卻有自己的歷史“印象”的田豐等人,自然印象更是深刻,不過現在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凌巴這一次召集大家來,也是有其他的目的。
可以明顯的看到,除了西園軍所部的將領們以及軍中隨軍的文官謀臣,現場還多了一個對大家來說很有些陌生的男子,年紀並不很大,一雙眼睛卻透露着看透人世的睿智光芒,明明是一副武將打扮,卻流露出文人儒生的氣質,而且讓人看了只會心生好感,此人正是如今大軍營寨前數裡地外,那朝廷軍要剿滅黃巾在冀州的一個據點、鄴城的守將,麴義。
凌巴環顧了衆人一眼,輕咳了幾聲,纔開口說道:“就是在方纔,這鄴城守將麴義將軍前來拜訪本將軍,且告訴本將軍一件事情,一件讓本將軍很痛心疾首的事情。”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的興趣一下子被提起來了,雖然這種所謂“說話的藝術”用在這裡場合有些怪怪地、氣氛也有些不對勁,但取得效果卻不一般,這就像是一般一部小說的開頭一樣,開頭要出彩、要吸引人,實際上也要設置一定懸念,才能夠吸引人有讀下去的慾望。
凌巴繼續道:“麴義將軍告訴本將,說鄴城內今日發生了一件事情,這本來只是一件小事情,無非就是什麼仗勢欺人之類的。實際上,這其中若不是牽扯到了咱們這邊的的關係,這也只能是一件小事,而且是一件是非分明、事實清楚的小事情,可偏偏……”偏偏什麼他還沒有說,衆人卻似乎、隱約、好像能夠猜到其中的一些端倪出來了,而這一次召集大家來的目的,似乎也呼之欲出了。
果然就聽凌巴說道:“這件事情是什麼,本將不想再多說,這件事情牽扯進的關係,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關鍵看大家怎麼看,又想要怎麼應對處置了。”大家一聽這可不得了了,這其中似乎有點兒陰謀的味道,好像是在給大家下套一樣,分明就是這牽扯到的人連凌巴自己似乎都有些顧及,所以要拉着大家下水了,如果他能夠將這軍中一大票人都拉下來,那這麼多人跟着自然就不會怕他了,可他們這些人就等於和他同一個陣營,同一條船上了,現在是在前線軍中還沒有事情,而這個人若是能夠讓如今的凌巴都有所顧忌,那顯然背後勢力很難搞,真的惹上了會怎麼樣那可說不好,凌巴或許還可以憑着駙馬身份躲過,但他們之中除了四世三公袁家這種,其他人可沒有什麼保障的。
不過凌巴沒有把話說明白,大家此時卻也樂得裝傻,凌巴似乎也沒有在意,擺擺手說道:“或許我說的還不夠詳細,我只是想說……”話頭到這裡,語氣語調以及臉色卻突然都變了,眼中閃爍寒光彷彿要讓衆人看着都不覺打一個寒顫,他一字字咬着嘴脣似地說道:“大家還是做個選擇吧,這已經不僅僅是在這軍中的,還有朝廷裡的,乃至於整個大漢的。我知道大家在乎身家性命,但既然身爲大漢一員,自當爲大漢富強出工出力,大丈夫生而爲男,不做出一番大動靜,死亦何足惜?話到這裡,我也不妨和大家明說了吧:大家都知道如今的朝廷,閹豎當道,政治不行,若非那幾個中常侍從中阻撓,皇甫嵩將軍的剿賊大計想必早已實現,哪裡會落得如今身死的悽慘下場?”說到皇甫嵩,大家對這個爲大漢奉獻出生命的老將還是懷着足夠尊敬的,而且雖說皇甫嵩在冀州深陷泥潭重圍看似是因爲其中了黃巾奸計,但這其中卻未嘗沒有張讓他們在軍備後勤、糧草方面多方阻撓推波助瀾的原因,凌巴這麼說,倒也十足不爲過。
凌巴又道:“早在黃巾起義之前,本將和公主就曾經僥倖發現了宮中兩個與黃巾賊有所勾結的太監,爲了維護宮廷尊嚴,皇上及時處死了他們,但本將猜測宮中定然不止此二人,至於其他人會是誰,也不消再次胡亂猜測。可咱們如今既然已經身處黃巾前線,自當萬事小心謹慎,絕對不能夠允許出任何的紕漏,否則說不得便落得個慘淡收場。”最後一句卻不容得大家不信,局面如此,凌巴絕不是危言聳聽,而且要真是他說的這樣,那真的不能夠縱容下去的,可他這樣……
“不好了不好了……”就在這時,帳外突然傳來一陣惶急嘈雜的呼喊聲,凌巴臉色卻陰沉了下來,其他人也是聽得直皺眉,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樣的大呼小叫在這種場合總讓人聽的心中不喜地,不是禮貌不禮貌的問題,而是這其中折射出來的,有關於軍隊軍紀的問題。
其實這一點凌巴早有考慮到,只是後來爲了保證軍隊彪悍的戰力,對於這一點多數時候是有意會放寬一些的,不過碰到了這種時候卻一下子暴露出來了。
但不滿也只是藏在心裡,不管是對着外面呼喊的人發,還是在衆人面前發,都讓凌巴有些顧及,對着身後樂師使了個眼色,老頭會意點頭,掀帳出去,帳中便陷入了一片詭異的靜寂氣氛中,這一刻似乎誰都沒有了說話的興趣。
過不大一會兒,樂師便又進來了,先是向着凌巴暗自點了點頭,而後走近去,到凌巴跟前才湊到他耳邊說道:“將軍……”說話的時候,他臉色還些微有些古怪,看得帳內衆人心中大是迷惑不解,這時候卻又不好問出來,而等到樂師似乎是說完了,直起身子繼續站在凌巴身後了,劉備才率先起身問道:“將軍,不知道外面那所爲何事?”
凌巴剛纔面對着樂師的時候,還沒有表現什麼,面色無喜無悲、表情呆板,讓人捉摸不清他心裡的想法,但這個時候聽劉備這麼一問,似乎突然從什麼狀態中晃過神來,好似突然清醒了一般,登時勃然大怒道:“果然是有狼子賊心,事到如今反而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衆人更是不解,紛紛向他投去疑惑詢問的目光,卻見他狠狠咬牙切齒道:“郭勝、閹豎若壞我剿賊大事,便是天子也保不了你了……”